魅雪瞧着刚刚还气势逼人的夕颜这会儿成了软脚虾,不觉好笑:
“姐姐还真厉害,连哥哥也被你唬住了!”
“谁说我是唬他的!”夕颜缓上一口气,死鸭子依旧嘴硬。
在迎上魅雪笑闹中难掩关心的眼神时,夕颜终于不再逞强,低叹道:“只让他难受已经算便宜他,以后他再敢任性妄为,我就真的不要他了。”
“你真舍得?”
亲眼目睹他们刚刚的一番郎情妾意,魅雪现在可再不相信她的打肿脸充胖子。
“舍得,舍得,没有舍,就没有得!”
夕颜微笑,看似一句玩笑话,却暗含深奥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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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237章:落配的凤凰不如鸡!!【1】
魅雪冰雪聪明,脑子转两个弯,立刻顿悟:
人这是要给濯焰烈来一个下马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狂妄!
虽然魅雪也心疼濯焰烈吃亏受罪,但转念一琢磨,这教训教训也好。
至少;经过这件事烈哥哥彻底认清了那女人的嘴脸。
倘若就此结开多年的心结,倒也成了因祸得福的好事。
…………
离开监牢,夕颜并没有立即离开衙门。
她对一旁的衙役通融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去向陈大人通报一声,本宫要见他。”
“是!”衙役知其身份自然不敢怠慢,应声后便要速去。
“等等!”
夕颜唤住衙役,从钱袋里抽出一张大额的银票递与衙役,并嘱托道:“烦劳你们多关照九王爷!有什么需要或事情,还烦请通传一声。”
“岂敢,九王妃这是折煞小的了,您放心,小的自当尽心尽力。”
九王妃的言外之意衙役门清儿,只不过,他再贪财也不敢向皇亲国戚伸手。顿时,百般婉拒。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无论你身份多尊贵,沦落到这帮小鬼手中稍不周全便是落配的凤凰不如鸡。
这点潜规则夕颜还懂,当即对衙役诚言道:“那么,本宫先谢过,这点钱就请大家喝杯茶吧!”
“岂敢……”
“叫你收就收,哪儿那么多废话!难不成是看不起这些?”魅雪见衙役还要推脱,眼一睁,凶巴巴地呵斥,唱了白脸。
“不敢不敢,那小的恭敬不如从命!”
衙役点头哈腰,硬着头皮接过银票。
当眼神瞄到上面足足一万两的金额时,双眼蓦地一亮,感恩戴德地脊梁骨都快弯成对折。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钱财衙役们恭敬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这边,立即派人去后院传报。
那边,殷勤地将夕颜和魅雪请到偏院暂坐休息,
魅雪目睹夕颜为濯焰烈处处精心打点,再瞧她平静的脸色隐隐浮动着焦躁。
魅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雪亮,不觉抿唇心里好笑: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狠道道地要利用牢狱之灾磨人性子呢!
第5卷 第238章:落配的凤凰不如鸡!!【2】
这才一个转身,自己先心疼了。
夕颜侧目,正撞见魅雪闪烁着狡黠的眼神里憋着笑,霎时明白魅雪在取笑什么。
不觉一赧,很不自然地别过眼。
转眸,正瞥见县官陈青峰匆匆赶来。
夕颜立即收拢心神,正襟危坐。
公堂上陈青峰是县官大老爷,摆摆谱,耍耍诈,下了堂,礼数却无分毫怠慢。
陈青峰趋步上前,恭敬地向九王妃行叩拜礼:“臣,参见九王妃!”
夕颜神态举止端庄,徐缓的声音不失威仪道:“大人免礼!”
“谢九王妃!”陈青峰起身,侍立在侧。
在官场混迹大半辈子,陈青峰怎会听九王妃的官腔下的满心不悦。
他心知肚明,人还在因为刚刚的审判不高兴。
但既然做了,他也断然没有后悔。
何况,既已成事实,除了天子,谁也无权更改结果。
陈青峰在心中盘算,表面上垂眉顺眼地站在一旁静候人发难。
怎料,等了好半天,只等到九王妃一声叹息:“大人的难处本宫能体谅!”
九王妃明事理的开场白倒令陈青峰错愕,立即上前参拜,诚言道:“臣感谢九王妃体恤!”
夕颜亲自走下椅子,将陈青峰虚扶起来,同样开诚布公的说:“大人不必拘礼,既然来到此处,本宫不妨有话直说。”
“本宫虽恼大人的算计,但念在我们殊途同归,本宫便决定与大人全力合作,尽快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凶手绳之以法。还九王爷一个清白,也给苦主和百姓一个交代!”
听九王妃一席话,这一次陈青峰面容肃穆,发自内心地恭维道:“九王妃深明大义,臣感激不尽!”
夕颜摆手,直言道:“大人不必言谢,本宫还有一个要求!”
九王妃坦诚以对,陈青峰也很爽快:“九王妃请讲!臣若能力所及自当竭尽所能!”
夕颜认真不带一丝玩笑地说:“本宫希望大人能给凶手留一个全尸!”
“姐姐!!”魅雪诧异不解,低声呼唤。
夕颜轻摆手,示意她自有分寸。
“这……”陈青峰沉吟,目光也带着不确定地闪烁,实难理解,九王妃为何提出这个条件。
第5卷 第239章:娶了媳妇,人也上进了?【1】
本朝律法严苛,奸、淫、掳、掠、杀、其罪当诛。
罪大恶极者即便不是凌迟极刑,也必将施砍刑,身首异处。
只有其情可悯者才会法外人情,留下全尸。
陈青峰不解,一口气杀害近百人的残暴之徒有何值得同情之处?还是九王妃亲自求情!
但当扑捉到九王妃明亮的眼神里那抹稍纵即逝的怅然时,陈青峰蓦然懂了。
他微微颔首的同时,眼中也对夕颜流露出几分佩服和赞赏之色,尊重有加地应诺道:“臣,谨遵九王妃之意!”
夕颜喟然,怎会不懂他们的费解。
然而,并非她心地善良,悲天悯人。她只是想,帮他留一线!
……
待事情告一段落,夕颜又与陈青峰一同针对此案的疑点进行分析研讨。
时间匆匆,转眼夜幕降临,衙门内外掌起明灯火烛。
看着卷宗上圈圈点点,夕颜沉吟,目光扫过一旁神色同样凝重的陈青峰,她紧蹙的娥眉不由又紧了几分。
这案件看似简单,却是疑点重重。
而最大的疑惑莫过于:凶手是如何仅凭一把短刃杀死近百人?!
虽然他们心中早有怀疑对象,但如此繁重的杀伐,即使是杀鸡宰鹅,于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也绝非轻而易举。
何况,还是会走,会跑,会喊叫的大活人!
更奇怪的是,整个案发过程,周围街坊四邻竟然没有人听到古家有丝毫异动声。
除非是先将人毒死,再制造现场!
但是所有尸体上伤口新鲜,血色如常,未见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怪事,凶手到底是怎么杀人的?
难道近百人就这样站在原地,老老实实地等他/她宰杀?
这揣测简直不合逻辑!
陈青峰扫了眼门外黑透的夜色,再看九王妃盯着卷宗愁眉难抒,便诚恳地劝说道:“天色已晚,九王妃先用膳歇息吧。案件固然重要,身体也要保重哪!”
“多谢大人!”夕颜莞尔。
目光瞥过天色,才发现确实已晚,便不再纠结,起身,向陈青峰告辞:
“那么,本宫先回驿站,待明日一早,再过来与大人一同研究商讨。”
第5卷 第240章:娶了媳妇,人也上进了?【2】
“臣,恭送九王妃!”陈青峰施礼送客。
可是夕颜只走了两步,便停下来,回头对陈青峰说道:“九王爷闲暇时喜欢翻翻书,待会本宫派人送几本书过来,还请大人转交与他。”
陈青峰微怔,好心说道:“不知九王爷喜欢哪类书籍?臣定当为王爷准备妥当。”
一旁的魅雪也很诧异,九王爷在外人眼中的德行是,泡…妓…院拿手,喝花酒在行,舞文弄墨这种附庸风雅的事可是不沾半点边。
难道娶了媳妇,人也上进了?
这猜测不禁令魅雪好笑。
夕颜扫过魅雪憋笑的神情,心知肚明,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对陈青峰婉拒道:“不必烦劳大人!王爷爱看的书也就那么几本,烦请大人转交即可!”
见人执意,陈青峰只好应是。
…………
出了衙门,魅雪眼看夕颜愁眉不展,心知她还在忧心濯焰烈的案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为何不直接问哥哥……”
然而,不等魅雪问完,夕颜轻笑,带着几丝笑意的反问,一语中的又难掩惆怅:“你觉得,他会说吗?”
接下来的话,夕颜没有说出口!
若他无心放纵,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他大骂杀人魔?!
若他无心袒护,谁又能冤枉得了他?!
头脑越是清明,夕颜的心越是难过。
如今,只给他那点折磨和捉弄,真是手下留情。
想到待会濯焰烈收到书时的反应,夕颜紧抿的唇终于扬起一弯弧度,阴霾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小小的报复的快…感。
……………
牢房内,濯焰烈见县官大老爷亲自送来一本书,不觉十分诧异。
陈青峰倒坦然,如实回道:“九王妃特意嘱咐臣,亲手把王爷最喜爱的书籍交给您!”
“本王最喜欢的书?”
濯焰烈一怔,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看什么书?
带着疑惑接过书,濯焰烈随手翻开一页。
然而,就在翻开的瞬间,他又“啪”地一声用力将书合上。
那张白皙的面色,仿佛被投下一片火苗,使他俊魅的脸,顷刻间红彤彤一片。
第5卷 第241章:虚情假意地做戏【1】
濯焰烈深深沉了口气,才佯装若无其事地对陈青峰淡声道:“本王已经收下,陈大人请回吧!”
陈青峰是正人君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不会私自阅览。
但从九王爷骤变的脸色,和平静的声音里流露着的不自然,陈青峰也觉察到一股诡异。
不过纵有好奇,他也不便多问,当即告辞离开。
待牢房安静,濯焰烈握着手中的书,嘴角轻抽,似恼似笑,更似无可奈何。
明明知道这是她的故意折磨,大脑偏偏又不听使唤,着了魔似的在眼前不受控地回放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她莹莹如玉的肌肤,秀色可餐的红唇,纤细性感的雪颈,饱满……
额,不能再想!
随着眼中一幅幅蛊惑的画面浮现,濯焰烈的身心也跟被丢进火坑似的,火烧火燎的难捱。
他紧紧地闭上眼,努力克制自己的变化。
怎奈,当视线陷入黑暗,她在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却更加鲜明……
妩媚惑人的颦笑……热情大胆的迎合……
每一分、每一寸、都叫他心猿意马,疯狂怀念。
濯焰烈顿觉口干舌燥,浑身像点燃的房子,从三魂七魄中,不停地,向外冒着欲望的浓烟……
“你……怎么了?”突然,对面响起古氏若樱不确定的疑问,刹那,犹如一盆冰冷的水从天而降,瞬息间浇灭了他高涨澎湃的欲…望。
濯焰烈倏地张开眼,入目,是古氏若樱复杂的目光。
然而,当扑捉到她病恹恹的眼神里,掺杂的一抹关怀之色时,濯焰烈眼神微眯,漠然地调转了视线。
此时此地,彼此身陷囹圄又何须再虚情假意地做戏?
古氏若樱刚刚发觉他脸色潮红,额上不断沁出汗迹,表情似十分难过、痛苦,她还以为他突然染了疾病,担忧之下,关心冲口而出。
换来他的冷漠,古氏若樱也是意料之中。
只不过,她萎靡的脸色,还是不期然地黯淡了几分,使那重伤的苍白,又徒增了一抹憔悴。
霎时,牢房内再次陷入安静……
第5卷 第242章:虚情假意地做戏【2】
霎时,牢房陷入安静。
静到连呼吸声也被偶尔灌入的风席卷而光;
静到人的心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碾着,令人窒息。
良久,古氏若樱再次开口,艰难的声音里充满哀求:“求求你,救救他!我死不足惜,可是他……是无辜的啊!”
“原来,你也知道‘无辜’!”濯焰烈轻描淡写的声音,连嘲笑都显得那么的静如止水。
然而,讽刺出口,才蓦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怒不可遏,甚至连当初那种锥心之痛也恍如烟云般虚无缥缈。
“你知道吗?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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