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夕颜不懂他的心思,他的退让在她眼中全成了不理不睬。
第3卷 莫不是本王没有满足你?【2】
夕颜忽觉很无力,不禁心想:“也是,曲终人散时,他们便是陌路,又何必争这一时的长短。”
夕颜不再言语,将视线调向窗外。
随着颠簸的马车,默看过往的风景。
两旁的绿茵静静地看着行过的人,偶尔随风扬起几片落叶,又很快随风卷落,就像那过往的过客一样,不留痕迹。
只有那车轱,不停地碾动着道路,发出的咯吱声,风中犹唱。
可是听多了,连那枯燥声中也多了一抹寂寥。
亦如这颠沛的人生!
无论经历多少繁华风流,遭遇多少悸动过客,终究只有自己孤单地走下去!
……………………
长远的道路因沉默而愈发冗长无尽。
直到夕阳西下,日落西山时分,马车的速度才缓缓减慢,在山脚下一处宽敞地停泊。
马车停稳,外面传来安宁的轻唤声:“王爷,王妃,围场到了!”
夕颜敛神,起身便要下车。
忽然,手臂被人握住。
夕颜微微蹙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濯焰烈,用眼神疑问。
濯焰烈缓缓站起身,抬起手亲自将她略有凌厉的衣领整理服贴,轻柔地对她说:“别怕,一切有我。”
温柔的安慰落在夕颜的耳中却是别样滋味。
一般女子只怕被感动的感激涕零,而夕颜却是笑里带着一丝嘲讽。
淡漠的声音掩不住冷意,告诫他道:“不要轻易对女人说这种话!”
言罢不再停留,率先步下马车。
她从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更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美丽编织的幻境。
上一辈子的摸爬滚打让她很早就学会了一件事:一切只能靠自己。
但濯焰烈怎会知道她的过往,十分不解一个顽劣调皮的女人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冷漠疏离。
他宁愿她整天牙尖嘴利地跟他斗法,也不愿看到她这副深沉孤傲,就像她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世故人,已经没什么值得她一顾。
第3卷 女人,你给本王下来【1】
濯焰烈打心里不喜欢这样的她,望着她凉薄的背影,眉宇沟壑难平,莫名地荡出一股郁结之气,面沉似水地随后步下马车。
“九哥!”
濯焰烈刚站稳脚,便听身后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唤。
夕颜也听到声音,转眸望去,入眼是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向他们疾步走来。
青年如阳光般的笑脸,在夕阳金子般的余晖下,愈发光辉灿烂,连他身上绛红色绸缎长袍也被渡上一层淡淡的光辉。
使他看起来光芒四射,活力充沛。
他大踏步走到他们面前,亲切地向濯焰烈问候:“九哥好!”
目光落在夕颜的身上,他又亲切自然地笑道:“这位就是九嫂吧?十弟给九嫂请安了!”
“嗯!”
夕颜听到濯焰烈不待见的哼声,不觉诧异。
抬眼瞧向身边的人,却见那人一脸寒霜,就像谁欠他几千吊钱似的。
濯焰烈整日以嘻哈示人,喜怒不会形之于色。
他越生气,笑容只会越深,是那种万千凶险藏于心的男人,像这样毫不掩饰的怒气还是头一次见。
再瞧十王爷被他不冷不热弄得面色发窘,夕颜只好出言打破尴尬,微笑着回礼道:“十王爷客气了。”
“哪里哪里!九哥九嫂请!”
十王爷濯焰闻好像天生的好脾气,给点阳光就能展露笑颜,礼数周到地请夕颜他们先行。
濯焰烈对他们的寒暄视而不见,濯焰闻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背着手独自走向围场的大门。
留下身后的夕颜和濯焰闻尴尬不已。
夕颜被他晾在一边,嘴角抽搐,目光扫视,正好瞥见安宁意味深长的憋笑。
刹那,夕颜懂了,合着濯焰烈在和自己呕气!
可她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惹那瘟神了。
“难道是因为我的那句告诫?”
思及此,夕颜也觉有气。
不是他先疏远她,让她看清事实的吗?
怎么这会儿又狗皮帽子,里外全成他的理了?
第3卷 女人,你给本王下来【2】
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高兴了抱起来逗两下,不高兴就扔一边不管不顾,把她当什么?
这一想歪,人的怒气也跟点着的炮仗似的,噌地窜起八丈高。
哪儿还管身在何方,掐着腰,指着朝前面的男人指名道姓地吆喝道:“濯焰烈,你站住!”
这含着怒气的一嗓子,在空旷的场地格外响亮。
陆续到来的车马人流都被她惊诧,站在原地愣愣观望。
只有濯焰烈置若罔闻,依旧大步流星。
夕颜气急,这人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他了。
盛怒之下,撩起裙摆,摆了一个助跑的姿势,嗖嗖两步疾跑,像一只小豹子从后面噌地跳上他的脊背。
双腿紧锢在他的腰上,双手抱着他的脑袋,也不管是脸,还是耳朵鼻子,逮着就往死里掐。
“百里夕颜,你给本王下来!”濯焰烈被她掐的满脸火辣辣的疼。
一手扯她逞凶的手,一手往后抓背上的她,想把她扯下来。
怎料,这女人就像章鱼一样,死死地盘着他的腰,不用劲儿还真斗不过她。
可即便被她在大庭广众下骑着打,濯焰烈也没舍得用大力气,潜意识中并不想伤了她。
夕颜此时怒不可遏,哪儿还管你谦让还是心疼,边掐边扯边骂: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当我是什么,你养的阿猫阿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你耍?你做梦!我揍死你。”
濯焰烈听她的指控也上来火气,一面拿手遮挡着脸,拦打她逞凶的手,一面反唇道:
“那你当本王是什么?萝卜白菜?想吃就吃,想扔就扔?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好啊,不服气,那咱今天就一决高下!!”
夕颜听他把责任全推卸在自己身上,更恼,话音里都带着狠劲,两手使劲掰他挡着脸的手。
两人在围场外面打成一团,揪扯不清,惹来更多的人驻足围观。
第3卷 叫你三天下不了床
一旁的濯焰闻和安宁也被这火爆的场面震慑,全看傻眼了,连劝架都忘了。
不知是哪家的夫人惊呼一声:“天啊!那就是百里家三小姐?九王妃吗?太彪悍了!”
有人起头,自然有人应和,这世界永远不缺捧臭脚的。
“可不是,真是不知羞耻,简直就是泼妇。”
不止如此,竟然还有人趁机指桑骂槐:“要说这商贾家的女儿就是少教养,不是狐狸精,就是母老虎。”
不多时,周围议论纷纷,矛头全指向了夕颜,鄙夷轻蔑,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夕颜耳聪目明,自然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但她不觉羞愧,相反以一种怜悯又傲视的眼光,凌厉地扫视着那些三姑六婆说闲话的女人,眼神极尽挑衅。
似乎在骂:我就是悍妇也比你们这些说一套做一套的怨妇强。
她这桀骜不驯顿时引来更多女人不满,纷纷朝她怒目相视,唾弃谩骂。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吗?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夕颜没理会闲言碎语,撕扯中的濯焰烈却对围观的人口出怒斥。
同时,手朝身后一抓,将那女人扯下来,往肩膀上一扛。
大手朝她臀部“啪”地一巴掌,恼道:“死女人,看回家怎么收拾你!不叫你三天下不了床,本王的名字就倒着写。”
夕颜被他打屁屁,气得浑身哆嗦,剧烈挣扎要给他好看。
可谁知,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下顺口开河,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饶是夕颜是现代人也被羞臊得无地自容,猛地用手捂着滚烫的小脸,猫在他肩上再也不敢露脸。
瞥见她终于安分下来,濯焰烈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一副旗开得胜的得意,就差没唱两句凯歌,扛着媳妇招摇过市。
九王的狂放不羁是出了名的,比这恶劣过分的事多了去,连皇上都没少顶着干。
所以,尽管受他冷言冷语,也没人真的放在心上计较。
见他们走了,也各自携带家眷进入围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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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暧昧的痕迹【1】
濯焰烈扛着夕颜刚刚进入围场,迎面一名老太监毕恭毕敬地传旨道:“九王爷,皇上传您去大帐觐见。”
濯焰烈眉眼一挑,淡淡地嗯应了一声。
随后,将肩膀上的女人动作轻柔地放下来。
一边替她整理凌乱的发髻和衣襟,一边在她耳边低柔地说道:“父皇要见我们。”
这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只有他们二人懂其深意。
夕颜会意,看来皇上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追查他们是否合谋欺君。
她也敛正态度,抬起眼,想表现得端庄点儿,可是当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时,又忍俊不禁噗笑出来。
印象中他总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即使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也是衣容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一头乱发,衣衫不整的邋遢样。
眼看着自己的杰作,夕颜心底的那口恶气彻底出了,瞅着他咯咯直笑。
把自己弄成这样,她还敢幸灾乐祸,濯焰烈眼皮儿直跳,冷飕飕地说:“满意了?”
夕颜也知见好就收,强憋着笑,口是心非道:“我笑是因为,你这样更帅了!”
是人都喜欢听赞美之词,濯焰烈也不例外。
不管她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他都很受用。
撩手将挡在额前的散发潇洒随意地撩到脑后,朝她抛了一记“那是自然”的眼风。
夕颜笑他臭美,不过心里还是得承认,即使邋遢狼狈,他依然俊美得一塌糊涂。
几绺碎发自在地拂过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也带了几分野性,为他的妖冶平添了一股不羁的性感,迷煞万千众生。
夕颜唏嘘,他要是女人绝对是祸国殃民的祸害。
打归打,打过闹过两人还是一条船上的,总不能让他这样子去见皇上。
夕颜一边帮他把头发整理好,一边唠叨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濯焰烈很配合,略倾下身,让她更方便为自己整理。
第3卷 暧昧的痕迹【2】
完了,他又故态萌发,笑眯眯地对她调笑道:“爱妃要是每天都这样温柔贤惠该多好!”
自然,回答他的又是一记大白眼。
濯焰烈朗声大笑之后,倒也收敛了几分嬉皮笑脸,牵起夕颜的手,与她携手前往皇上的营帐。
两人似乎都早把那传令的老太监忘到九霄云外,临走,谁也没瞧他一眼。
老太监亲眼目睹他们在外面的厮打,再见,一转眼两人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真是惊讶得不得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远去,一动不动。
直到安宁走到他身边,提点他快去向皇上通报,他才回神,赶紧提步去通禀。
安宁走在后面看着自家那对冤家主子,笑容背后是默默一叹。
也不怪别人惊讶,连他,也快忘记九王这种无忧无虑的开心是曾几何时了。
………………
皇帐前,太监传达旨意:“九王入帐面圣,九王妃前往皇后帐内请安。”
濯焰烈听罢,眼神紧眯,正欲抗旨陪同夕颜一同前往皇后大帐,却被夕颜暗中拦下。
夕颜对他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应付得来。
濯焰烈也知此时不该节外生枝,只好放手,可是他眼底的忧虑却愈发浓烈。
夕颜不解他为何这样忧心忡忡,他们已有夫妻之实就算要验身,也没什么可怕的。
正想向他问个清楚,身边却传来太监的请催。
夕颜只好先作罢,独自随老太监来到皇后的帐内。
刚进帐,便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迎面而来。
夕颜见皇后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在首位。
两旁分别侍立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女官,瞅着她走进来,皆是一脸阶级斗争的严肃。
顿时心如明镜,这是要给她三堂会审呢。
可惜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这算盘你们是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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