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清浅的气息紊乱,配合着闱君宵越来愈粗重的热气在他松开她的唇呼吸空气的当口,娇滴滴的低语,“君辰和九儿在那……。”
闱君宵的大手已经摸向她的腰,只要手指一挑便能解开她的腰带。
闻言毫不在意的道:“孤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翡小翠黛眉微蹙,在闱君宵看过来的时候又恢复常色,她睨着他,抬起小手去碰他的脸,闱君宵往旁边一躲,眼中警戒之色一闪而过,翡小翠嘴角笑意带着几许嘲弄,“皇上怕我?”
闱君宵被说中眸光一沉,却是低笑,“怕,当然怕!最难做的不是要一个人死,而是怎么能留住她的命还要她为自己卖命!”
“那么皇上有什么妙招让我甘心情愿为皇上卖命?”翡小翠扬高下颌,露出雪白的脖颈,颈领处有一枚翡翠领扣,金边镶制,衬着肤色莹润光泽。
闱君宵的眸光下移,欣赏着她天鹅长颈般优美的弧线,小腹鼓燥,这时候才真的有些蠢蠢欲动,按捺不住。
“你猜!你这么聪明。”他的手又从腰上一点点的摸了上来,摩挲着她的脖子,去解她的领扣。
领扣被打开,翡翠饰物夹在他的指间,递到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低低道:“是梅香。”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皇上喜欢就留着吧。”翡小翠的领扣已经开了,她特意撑起身子,一扯,露出里面质感分明的蝴蝶骨。
“那孤就笑纳了。”
翡小翠眼瞅着他将饰物揣进怀里,暗暗冷笑,这个蛋面翡翠扣上抹了一种能让人浑身发痒起红疹的毒,倒不是专门为闱君宵准备的,她身上除了领扣上,发簪、朱钗、项珠、手镯,就连锦缎衣衫上绣着的金银丝线都沁了毒,她不会武功,为了防身,让九儿在她身上抹了各式各样的毒,这个领扣是毒性最浅的。
闱君宵并未觉察,手探进她的衣口,另一只手臂箍紧她的腰身,抱着她亲吻,在脖颈上留下一串细细密密的湿痕,可说话却口齿清晰,“夫人该给孤一缕发丝才好,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翡小翠眉头一皱,想起九儿说用了闱君宵的头发作药引子,解了她身上的毒,同时另制了四枚解药给定下娃娃亲的皓卿他们清毒,这会儿闱君宵提起,倒有些风花雪月的意思了。
“皇上不知,与皇上结心缕的还有我的四位夫侍呢。”眼看闱君宵脸上现出错愕,翡小翠佯装娇羞的抿嘴一乐,俏生生的眼波流转,身子也软了下去,伸出手搂住闱君宵的脖子,三分认真七分撒娇的问,“皇上还没说有何妙招控制我呢?”
就在这时闱君宵忽然觉得摸着她酥胸的手掌火烧的疼,心头一惊,倏然抽出手,只见手掌泛红,指甲发青,不用细想就知道中了毒,他恨恨的咬牙,森然道:“你居然敢对孤王用毒!”
翡小翠卷翘的睫毛一翻,故意放柔声音道:“皇上冤枉,我要是知道皇上会压在我的身上,强尝朱唇,我就在胭脂上下毒了,哎呀,皇上倒是提醒我了,看来这世上只有防不胜防没有万无一失呢。”
“说的好!”闱君宵的脸全黑了,他固然想得到身下的女子,可自己的命更重要,虽然清楚她不可能想要他的命,可正如她说的,这毒可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后果如何他不得不担心,“你不是想知道我如何控制你吗?我说出来,你把解药给我。”
翡小翠笑意更浓,一个君王非礼女人中毒身亡,实实是天下第一笑资。
“夫人似乎忘了还有亲骨肉在外漂泊!”闱君宵冷笑着说道。
翡小翠一怔,转瞬脸色也变了,搂着闱君宵的脖子挺身向上,唇贴在他的耳畔,低低道:“记得在月华皇宫你说什么来着,哦,对,咬断我的脖子……。”
闱君宵正聚精会神的听,生怕漏下一个关键字,脖子上突然钻心刺骨的疼,竟是翡小翠张口咬住了他的脖颈,疼的他直张口抽气,压不住火的低吼,“你疯了!”
翡小翠口里沁出血腥味,她用力吸吮了一口,松开牙齿,一把推开早就松开她的闱君宵,坐起身子偏头将那口血吐了出去,唇瓣还带着血迹,对这闱君宵冷然一笑,“我就是疯了,闱君宵,你最好别惹到我的底线,水能成冰,你要做我的合伙人还是敌人,须深思!”
说完看也不看闱君宵铁色森然的脸,攀马背,利落的翻身上马,手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原路返回。
闱君宵用长袖挡住已经泛黑的右手,跟着上马追了上来,前方他的两个侍卫静静的骑马肃立,一旁的闱君辰和樱九儿亦一动不动,显然是自己的侍卫先下手将两人点了穴。
翡小翠也看出来了,到近前,冷着嗓子道:“解开!”
闱君宵也黑着一张脸,绷着下颌道:“解药!”
“解开!”
“解药!”
“你不解开怎么给你解药?”翡小翠火了。
闱君宵更火,下腹的火刚刚燥热难耐,结果他压倒的不仅仅是匹野马还是个尖牙利齿的蛇蝎,他想压住火都难,盯着翡小翠阴沉沉的道:“你不给解药就休想我解开!”
“闱君宵,你……。”翡小翠到底是顾及樱九儿和闱君辰,且也没真的打算要了闱君宵的命,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夹马上前探手从樱九儿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两颗药丸,眼珠一转,又装回去一颗,回首只丢给闱君宵一颗。
那个翡翠扣上致使身上奇痒的毒又不要人命,让他好好享受去吧。
樱九儿的眼睛是能动的,妖艳的桃花眼里全是霜色,他当然知道毒发在手上发生了什么,翡小翠身上每一处的药都是他抹上去的,现在只恨不得杀了闱君宵。
闱君辰看起来淡定不少,可也是一瞬不瞬盯着闱君宵。
闱君宵接过解药当下吞了下去,道:“如果有诈,我就杀了你们!”
翡小翠讥讽的撇了撇嘴,“帝王的命好霸道啊!”
起风了,吹的草场犹如水浪,一浪一浪的荡过来,吹动众人的衣袂,闱君宵终于确定毒已经解了,便让侍卫解开樱九儿、闱君辰的穴道,翡小翠立时喝道:“九儿,稍安勿躁!”
樱九儿马一错,怒道:“别拦我!”
翡小翠也及时的错开马,挡在樱九儿面前,不咸不淡道:“既然是在同一条船上,便小事化无吧!”
“小事?”樱九儿黛眉高扬,眸底火光冲天。
翡小翠拍拍樱九儿的肩膀,不紧不慢的细声细语道:“他的姿色虽不及本夫人任何一位夫侍,可也算过得去,就当本夫人换了清淡的养养胃。”
樱九儿的脸瞬时红透,拨马头就要走,翡小翠手疾眼快的按住他的手,温温婉婉道:“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费城就在眼前,急什么!”
樱九儿心中又酸又气,斜着媚眼不做声。
闱君辰上前道:“日头西斜,我们走吧。”
翡小翠点点头,瞅着闱君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说起来我和君辰成亲喜宴没摆,高堂没拜,只一纸婚书,着实委屈我的正夫了。”
闱君辰和樱九儿均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翡小翠,翡小翠却扭头看向闱君宵,“皇上以为呢?”
闱君宵暗暗骂了声小狐狸,沉声道:“孤回国即修书给姚林国女皇,让夫人与十一弟大排筵宴,隆重举行大婚。”
“皇上能想着十一皇子的大婚,可谓兄弟情深,皇恩浩荡,皆是祖宗庇佑,福泽子孙,皇上必定江山永固,绵延万代!”
闱君宵眼睛一亮,顿时明白翡小翠的意思,不禁暗挑大拇指,这个女子果然聪明过人,世人皆知十一皇子与前太子关系密切,自己能为十一皇子主持大婚,谋害太子篡位的事便会烟消云散,自己的皇位坐的可就名正言顺了,这一次但看锦王爷还能拿什么旗号夺江山?
闱君宵高兴,面上却还阴沉沉的,语气淡淡的回来一句,“同喜同喜!”
*
翡小翠与闱君宵的合作确定达成,双方不再逗留,一个向西北去,一个朝西南驰马,只让翡小翠及九儿、君辰错愕的是,闱君宵硬是塞了一个侍卫给她,理由是,‘此去还有十余天路程,你一行人珠光宝气,只怕官府知道你行踪,大胆匪徒也知道,半路抢劫杀戮你到不了封地,送侍卫护你周全,待他日你大婚,孤再将侍卫调回。’
本是三人,此时又填一侍卫,四人赶到费城底下已经是傍晚时分,进了城,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息,那名戴着胶皮面具的黑衣侍卫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仿若影子一般。
以前花浅离也常常跟在她左右,翡小翠从未觉得碍眼,而且浅离常常把一众事务办的妥妥当当,不像这个侍卫,只是跟着她,打尖牵马手都不伸,使得九儿、君辰老大不爽。
不爽也得带着,这个侍卫是闱君宵放在她身边光明正大的监视她的,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用了晚饭,翡小翠让小二预备好洗澡水想好好泡个澡,可身后这影子却一点眼力见没有的好像并未打算离开,翡小翠再沉的住气也有些悦了,站在屏风旁瞅着脸上贴胶皮看不到真实容貌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
男子的声音极其沙哑,“狼。”
翡小翠注意到他说话时嘴唇动,待慢半秒后声音才从嘴里溢出来,她往前探了探头,在他喉头上看了两眼,没发现异常,奇道:“你嘴里含了什么?”
“变声珠。”狼倒不隐瞒。
“为什么?”翡小翠绕着他转了一圈。
狼道:“随皇上出来的侍卫皆是如此,一个模子,一个声音,只有代号,没有分别。”
“在我这不必,你摘了吧,别把脸捂毁容了,还有,嘴里含珠子能吃饭吗?你们皇上就是没人性,整个一暴君。”翡小翠不等那侍卫说话,又道:“我要沐浴,你出去。”
“不行!”狼干脆利落的回答,也不知道是说摘面具不行,还是不看她洗澡不行。
“啊?”翡小翠愣住了。
狼的声调毫无波动,道:“皇上吩咐,就算是夫人去如厕,狼也的跟着!”
“什么!”
“皇上说,夫人是巾帼女英雄,不在乎这些小节,夫人就当狼是夫人府里的近身小奴,或者……就当透明的!”狼身姿挺拔的立在那,明明说的无波无澜,可听在翡小翠耳朵里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与其说是翡小翠妥协了不如说是没力气争执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倔的人,张口皇上说,闭口皇上说,至理名言,看来是入骨太深,已经根深蒂固到无法撼动,只能随他。
她干脆穿着肚兜和半截裘裤下水,当后面没人,将头靠在桶沿上,缓缓合目,静静的想一想事情,可能是太疲倦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水里的她睡的并不踏实,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水里,她的手在水里拨动了两下,水还是温热的,和刚下水时差不多,回头看向狼,狼还在那直挺挺的站着,没有任何变化。
“我洗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狼回道。
那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水还是热的?翡小翠古怪的皱了皱眉,没再问,哗啦啦起身,这时狼那双隐在胶皮下的眼瞳豁然变暗,似想别开眼,可又偏偏沾粘在女子曲线玲珑的身子上挪不开。
“看什么?”翡小翠伸手将外袍拿来披在身上,并未动怒,可看着狼的眼睛却出奇的清澈。
狼直接道:“夫人身形很美。”
“你不是透明的吗?”翡小翠走到窗口的案桌旁坐下,拿起篦子梳发。
狼把头扭过来,看着她道:“可夫人不是透明的。”
“你倒有理了。”
402。茕茕白兔,东走西顾-5
翡小翠一行人只在费城稍作歇息,翌日备好干粮、净水,骑马继续前行,一路风平浪静,打尖吃饭都顺顺当当,即便如此,闱君辰和樱九儿的脸色却不好看,眼瞅着再走一日就到平怀王的封地平怀府,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平怀府地处西北,这个季节风沙极大,疯狂时,迷的人睁不开眼睛,平地卷起丈高的黄沙风浪,马匹前行吃力,卫旭磊坐在马上眯眼望着前方,不远处有一幡子剧烈的摇晃着,想着也许是个落脚的客栈或者茶铺,就算是一户人家也可去避避风沙,等风力小了再走不迟。
他比划着手向前指。
十来日的相处,翡小翠与这位狼侍卫已然相熟,一是觉得这人还不算讨厌,二是这一路行来自己也什么机密情报需要瞒着,是以相处还算坦然。
马在风沙中拨动着头,不想往前走一步,他们只好下马,拽着马缰绳往卫旭磊指的方向去,几人都是睁不开眼睛,一张口就灌一嘴沙子,所以只能紧紧靠着缓缓向前移动,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终于看见那挂着幡子地方的真实面目,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