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穿越的无论男女,和另一半的那些女人斗争也是一种惯例。
就在我下定决心死守阿红到底后,阿红的一句话又彻底把我打趴下了:
“是你小姨死气活赖地非要嫁给本少爷老爹的,本少爷多了一个烦人的七娘还没找你家算帐呢!”
咦?阿红说什么?莫非……那个婚约是唐铃的什么小姨和红太爷的?不是阿红和唐铃?
“小姨是我唐门公认的第一美人,她的仰慕者自行礼起便足以绕京城外城一圈,若不是你爹使了什么下作手法她岂会给他做区区小妾!”
唐铃也不管我们就在大路边,毫无名门闺秀风范地卷卷衣袖,露出白生生的腕子,有随时扑上去和阿红干一架的气势。
我家阿红就是好样的,在凶暴残忍的唐门小姑奶奶面前高傲依旧:“本少爷才要提防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七娘年轻漂亮的,会无缘无故嫁给那糟老头子才有鬼!”
糟老头子……那个,阿红,你不觉得这样说你爹有点可怜么?不过看着那两个头毛倒竖斗鸡一般的小姐少爷,我啥话没说,很识相地退向了一旁。
那个什么,阿红我不是不帮你,要是唐铃真的想对你下毒手,我绝对会第一个冲出来的,你放心!
“你敢说我小姨心怀不轨?她为了嫁过去跟奶奶耗了一个月才让奶奶松口同意,你居然这么说她!”
“是你说七娘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本少爷爹的吧!”
“姑奶奶什么时候说过!”
“本少爷就是听你这么说的!”
“姑奶奶……”
“本少爷……”
姑奶奶和大少爷的斗争继续升级中,来来往往的行人至多只敢投来一个疑惑好奇的眼神,然后就会在姑奶奶和大少爷的双倍杀伤力的眼刀下仓皇而逃。
我只有扭开头,装做不认识他们。
不过也还真有不怕死的,我正百无聊赖地拿着根树枝拨拉那堆花花绿绿的小蛇时,一个比我高了两头不止的壮汉站到了我面前:
“这蛇肉怎么卖?”
“……”我看起来像摆摊卖蛇肉的么?
瞥了眼唐铃,小姑奶奶和红大少爷持久战中,没注意到我这么状况,不然肯定会拿最“新鲜”的来侍侯这位仁兄。
“到底卖不卖!”一锭银子随着仁兄的话落在了我面前。
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大锭的银子哎,看它在地上砸出的痕迹就知道净含量不在小数了,我努力咽了下口水一把抓起银子就往怀里塞:
“当然当然,您随便挑随便挑。”
我和哥哥发财还有金钱多多那种人不同,其实我原本是不贪财的,但是换任何一个人背了那么一大笔债务都会对金钱这万恶源头亲切几分的不是?
不过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商人,所以抬头展开我最灿烂的笑容很亲切地问了下:“要不要我给您包起来?”
然后,我就呆住了,那位仁兄正抓起一条蛇随意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大嘴一张,整条蛇囫囵吞了下去。
生吃蛇胆我倒是见过,这么吞整条蛇的是破天遭,我只有眼睁睁看着,直到他抓起第三条才回过神:“等,等一下!”
那可是唐门小姑奶奶养的蛇,他不怕毒死我还怕他消化不良呢。
“怎么,莫不是钱不够?”壮汉皱皱眉,又扔了一锭银子下来,“不过的确是好东西!”
我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他,仅有的一点点良心迅速败退,收好银子抬头微笑:“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毒蛇可是极补的好东西!”壮汉吞下第五条小蛇后拍了拍肚子,“尤其是小兄弟你这些,可都是很难得的绝品。”
我支吾着点点头,微微不安地看了眼唐铃,幸好两人精神尚好,一时还没有歇战的意思。
壮汉兴致勃勃地跟我大谈了一番蛇肉大补的理论并展示了他强壮体魄的实例后又拎了两条小花蛇大步离开了。
那个……好象真的很不错的样子……
我看着地上剩下的小蛇舔舔嘴唇:说起来也到吃饭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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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少女
“阿红,你喜欢蛇肉红烧还是清蒸?要不白煮或者现烤?”
在姑奶奶和大少爷终于因为肺活量不足而出现短暂的“和平”时,我拎起一条小蛇趁这空儿询问阿红中意的午餐菜色。
不是我自夸,在哥哥的精心“培育”下,任何一种食材我都能在没什么设备的状态下把它变成美味的佳肴,虽然有些也许卖相不是那么养眼,但我的手艺可是连哥哥那挑剔变态的味觉都不得不承认的哦。
只是,除了必要情况,我是能将就就不下厨的,对于我的好厨艺一点都没把自己胃口养刁这一点,我还是相当满意的。
“咚”!阿红还没回答,我身边倒是传来了回应。
是放在那边休息的小李,无巧不巧的,我挑起的蛇正好晃悠在刚醒来的他面前……
所以,我们重新上路的时刻又迫不得已地往后挪了挪。
我不是不知道趁机逃走的笨蛋,也不想为金钱多多那家伙捍卫他的商业信用。只是,反正都是要去天山有人送着不是很好?我一个人又不认识天山的路,阿红也绝对是指望不了的,唐铃小姑奶奶么,我怕她会带路带到她家去来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小姑奶奶对“我”或者说冒充我的哥哥简直是好感到冒泡,明明被哥哥借解毒为名药了一把,她怎么还会迷上他呢?
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小姑奶奶或许有被虐倾向也说不定,她迷上哥哥总比恨上他强,起码她现在对我百依百顺我也不必再担心被她做药人了。
虽然带她在身边有方方面面的危险,不过人在江湖飘,总得带把刀,尤其是我这样没能力自保和阿红那样很容易闯祸的。
而小姑奶奶绝对是很利很快的小刀,还淬毒的那种!
此后的事实证明,我顶着阿红白眼和小李恐惧的无言控诉留下唐铃绝对是高瞻远瞩远见卓识:
赶路第一天,在那个什么镇上有几个小流氓见我们——主要是阿红衣着光鲜不凡便想上来敲诈,结果小姑奶奶免费送了一人一根银针;
赶路第二天,在又一个什么城里有几个小流氓见我们——主要是阿红态度傲慢无礼而不爽生事,结果小姑奶奶又是一把银针洒出;
赶路第三天,还是在一个什么地方有几个小流氓见我们——主要是阿红穿得艳丽招人便想调戏,结果小姑奶奶在我的示意下一人一把银针外带没加工过的青蛇一条;
……
所以,在小姑奶奶解决了第N批由于阿红的有意无意引起的斗殴事件后,我更加坚定了就算要顶着阿红白眼和小李恐惧的无言控诉还是要留下唐铃的信念。
更何况,我们现在能在这什么镇上最好的酒楼上吃饭也是小姑奶奶出的钱啊!
不过,小李就不管了,阿红的白眼一直看下去也是有生命危险的,所以在阿红吃饱喝足看来心情大好的时候我凑上前准备劝他放宽对唐铃的仇恨态度:
“阿红啊,昨天要不是唐姑娘出手,那几个家伙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还有前天也是,你无缘无故砸了人家场子人家也是看了唐姑娘的面子才没追究,还有……”
……
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该在手臂上挂着一个唐铃的时候去企图说服阿红,所以小二刚送上来的饭后甜汤全让阿红慷慨地喂了我——
的头发……
阿红能恢复精神是不错,但是我为什么又有点怀念他不声不响小媳妇样的时候了呢?
不知道唐铃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每当我想和阿红独处的时候她准会冒出来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而顾及到她剩余价值的我只有强装笑脸看着阿红愤然离去。
阿红吃醋代表在意我我是很高兴,不过这点咱们言传意会就行了,可不可以不要每每都身教一番啊?
终于在我的鼻子与阿红甩上的门亲密接触之后,我只有放弃现在的战略方针,拿出另一套方案:
今晚一看就是月黑风高,适合夜袭,不,夜访的好时机!
幸好唐小姑奶奶一到晚上各项机能的活性指数都会直线下降,现在应该已经在被窝里猫着闲人勿扰了。
我深吸一口长气,又默默把要对阿红说的话复习了一遍,抖抖下摆,大踏步地跨出了房门。
小姑奶奶说是店里房间不够了,所以阿红的屋子单单地分到了离我最远的角落,顾虑到晚上的行动离小姑奶奶远点更有成功的可能,我也就当做没看到老板惨白的脸色。
经过唐铃的房间时我还特意放缓了脚步,可惜小姑奶奶对周公他儿子的兴趣太大以至于我想好的“只是去茅厕”的借口都没有用上。
话说回来,尿遁还真是个实用且适于众多场合使用的绝招啊。
为免有阿红不给我说话机会就轰我出门的情况发生,我抱着破釜沉舟的心一推门就极有魄力地冲到了床边:
“阿红你要确信我是只喜欢你的留下唐铃只是权宜之计到了天山我们还得靠她搞定那个小李的啊你也不想真被卖掉是不是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配合我起码不要再见我就翻白了眼要知道一直这么翻也是会翻出毛病的我们又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这么不遗余力地澄清,床上的人却裹紧了被子连声气都不吭,我当然不能任阿红这么非暴力不合作下去,于是一把抓住被子往下拽:“阿红你得听我说啊……”
出乎意料的,被子一下就被我拉过来了大半,然后我就愣住了,半晌才瞪着眼找回自己的声音:“阿……阿红?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的?”
虽然由于方才的被子拉锯而头发散乱,但由那轮廓和淡淡的五官可以看出,被子下的是绝对是一个少女,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女。
虽然月光不是很好,但我真的是由她的脸看出的,要知道被子还有一半在她那边呢,我是不可能看到她的身材的,当然就算能看我也是不会看的。
我以我对阿红的爱发誓!
不过这明明是阿红的房间啊,怎么在床上的会是这么一个漂亮女孩?
难道说阿红其实也是那些嗜好女扮男装的小姐中的一份子?但是她的脸又和阿红一点都不象啊;那莫非是上天看我们注定要走男男相恋的路太辛苦所以让阿红变了女的?
要知道我是希奇古怪的事遇多了出事才会尽往诡异的路子上想的,所以在少女发话后,我才意识到了那个最正常的可能:
我走错门了。
而那漂亮的少女发的话就是:
“爹,有贼啊!”
我明明不止一次在前面的话中提过谈话对象阿红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了解我只是走错了门啊,怎么可以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搞得我一时都懵得忘了纠正呢。
只是她的声音太过高亢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惊动了某位低血压的小姑奶奶,屋外很快变是哀号一片,也因此为我赢得了宝贵的逃离时间。
扔下被子附带一句“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后,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门,对面的门吱呀一声,阿红揉着睡眼嘟哝:
“大半夜的吵什么啊!”
我没空跟他解释,抓起发挥不怕毒不怕扎的精神踩过一地东倒西歪的“路见不平、出门抓贼”者来到了半闭着眼无差别攻击的小姑奶奶身边。
“白大哥……”万幸小姑奶奶还认出了我,总算停止了攻击,“这么早起?”
“那位姑娘,别让那该死的淫贼跑了!”少女的声音依旧高亢,盖过一地的惨叫清晰可闻。
唐铃和阿红首次的有志一同让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热,一个眸光似刀,刮的我火辣辣地疼,一个眼神如冰,冻得我心颤颤地寒。
“这,这是误会,我只是走错门了,我本来是想到阿红房里去的……”我连忙指天划地地解释。
“本来是到他房里……莫非你就是那个淫贼界都忌讳的八岁以上八十岁以下只要是人男女都不放过的‘通吃花主’?”高亢的声音持续尖叫着。
……
我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嘴唇都没亲过一个,好吧,就算是亲过男孩子那也仅止阿红一个而已,她到底是看什么看出我是那什么八岁以上八十岁以下只要是人男女都不放过的基本可归为禽兽一类的“通吃花主”的啊?
只是走错了门,至于么?
我承认我这时并没有想到我还拉了她被子而且当时没有及时解释只最后扔了一句就逃走的行为的确是很容易让人误解。
走廊的灯光把少女的脸庞清清楚楚地照出了,这么清秀端丽的脸为什么要变形了去表达她对淫贼的认知呢?
她误会也就罢了,我不跟她一般见识,但阿红和唐铃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的举动实在是让我有吐血的冲动……
而整间客栈上下楼中响起的骚动预示着“淫贼讨伐组”的进一步壮大,我只有暂时放弃解开误会的念头飙着泪一手拉起阿红一手抓着唐铃飞速逃下楼。
因为我只想着快点离开,所以没注意到楼上听到那个该死的少女说出“通吃花主”后顷刻苍白的神色。
好在我们三个都有着被淫可能性比较大的长相,所以一路上登楼准备支援抗淫战线的英雄们没半点阻拦地让我们下了楼。
我的幸运一直到拖着阿红和唐铃坐到马车上为止,因为小李不明所以的惨叫声遥遥地从楼上传了过来:
“我不是淫贼啊!红少爷白公子唐姑娘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