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微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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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微尘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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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鲤忍不住站在门口说:“嫂子,那位医生我认识,是A大口腔科的教授,挂他一个号要排好几天。我保证,真的是个好医生,你放心好了。”
  很短的时间,艾景初就跟着那位文经理一起出现了。
  他走得很急,根本没有注意到走廊上的曾鲤。
  艾景初进门,看到孩子正躺在观察床上,被母亲安抚着。
  他冷冷地说了句:“怎么能仰躺,哭的时候血呛到气管里怎么办。”他这句话虽然没明确是对谁说的,但是一屋子就那么几个人,孩子的父母肯定不懂,明明白白是葛伊疏忽了。她闻言心中一窘,急忙换过来。
  曾鲤在门外听见这句话,不禁缩了缩脖子。
  真的好凶的一个人。
  吴晚霞问:“是不是专家名医脾气都比较大?”
  曾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可不好意思背地说艾景初的坏话。
  “你刚才说你知道有医生指的就是他吧?”
  “是啊。”
  “这么年轻,这么帅,凶一点也值了。”吴晚霞叹道。
  医务室虽说条件有限,但是基本的急诊用具还是有的。
  艾景初看了看孩子的情况,冷静地说:“金属□孩子口腔下颚,好在不深,□就可以了,但是口腔里不容易止血,我们需要缝几针。有条件去医院更好,但是现在下不了山,就是这样也可以实施。”
  “没问题吗?”孩子的母亲问。
  “没有问题。”艾景初答,语气毋庸置疑。
  艾景初细细地洗了手,消了毒,戴上手套,让孩子的父亲将孩子抱在怀里,让葛伊取了一支麻醉剂。孩子一看到这个阵仗,心里紧张就开始嚎啕大哭,并且拼死了挣扎。曾鲤远远听得都揪心,而艾景初却不为所动,对家长说:“我们没有办法做全麻清创,只能让你们把孩子抓牢了。”然后给孩子嘴里相关的部位,打了一点麻药。
  那针虽然极细,也是有痛觉的,孩子扭动了起来。
  孩子的父亲又加上力道,另一只手控制住孩子的下巴,母亲也将孩子按住,死死摁在父亲怀中。
  过了片刻,艾景初伸手轻轻一用力,叉子拔了掉。随之,伤口的鲜血涌了出来。曾鲤见他烟波微微闪烁,脸色惨白得可怕,其间还将头微微别了别。
  葛伊用钳子夹着止血棉覆盖上去,随后消毒清创。
  估计是麻药起效了,孩子不怎么疼了,哭声也渐渐低沉下去,曾鲤忍不住探了个头进去。
  只见艾景初正在缝针,伤口在口腔内部,灯光也有限,随着孩子的抽噎,嘴巴还会一张一合。在这样的情况下,艾景初全神贯注地埋着头,左右手镊子迅速交替了一下,一根血淋淋线牵了起来,曾鲤不敢看了,又将头缩了回去。
  整个过程很迅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并且转交给葛伊后,艾景初走出了医务室。
  他出门一抬头发现了曾鲤。
  刚才李主任见孩子没大问题之后,一边四方言谢一边请大家赶紧散了回去休息,只剩下曾鲤还等在那儿。
  曾鲤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也在?”艾景初有点意外。
  “里面是同事的孩子。”曾鲤解释。
  “孩子没事。暂时这样,明天回城里医院再看看。”
  曾鲤看到艾景初在灯光的映衬下,刚才惨不忍睹的脸色转而成了一种潮红,可能是高烧还没退。记得他说他吃了药会立刻打瞌睡,所以也许刚吃过药,正睡得暖和就被人叫了起来。
  “替孩子谢谢你。”曾鲤说。
  她不知道一晚上要对他说多少次谢谢。
  “举手之劳。”他仍然这么回答,语气听起来却是蔫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出来如果有什么bug,请大家指正。
  。。。
  有童鞋觉得这一章象柯南,哈哈,因为悬疑推理小说里有一种"夜宿风雪山庄"模式,就是唯一得下山路没有了,受害者一个又一个死去,凶手就在我们之间。嘿嘿。
  乃们上一章的留言是偶滴大动力,所以最近勤快地都不认识我自己了。哈哈哈。继续求动力!
  另外——偶滴《良言写意》三年后因为数次缺货,如今换了个新封面美美地上市了。
  一个不会贴图,也不会贴按钮链接,又想打广告的人此刻心里好纠结……
  


☆、4——2

  他俩一起从北楼的医务室走廊走了出来,到分岔路口,艾景初对曾鲤说:“你站在里面等我下,我去把包拿来还给你。”
  他口中的包是指刚才曾鲤给他送去的那个。要是他现在不还给她,也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了,她还急不急用。
  曾鲤想起那包里还有别人的东西,“我跟你去取吧,反正我回去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
  艾景初默然同意。
  她跟着他一起走进行政楼,然后乘电梯到了六楼。
  他用房卡开门,曾鲤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是进去还是在门外等他。
  哪知,门一打开,就听到艾景初的手机在响。大概他刚才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手机也没带在身边。铃声从卧室里持续传来,不知道已经响了多久,他只得快步地走进去接。
  曾鲤就这么站在门外,恰好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曾鲤。那男人一路走一路好奇地打量她,那不加掩饰的眼神一直瞅到本人拿出房卡打开艾景初隔壁房间。
  这大半夜的,一个女人站在昂贵的行政楼套房门前,门开着,却不进去,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曾鲤觉得对方肯定在揣摩自己的职业。
  她朝天花板望了望,鼓足勇气朝里面里迈了两步,迅速地关上门。
  只有客厅和卧室的灯开着,艾景初站在卧室里说话。曾鲤朝里面瞥了一眼,雪白的被子是皱的,刚才他果真是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的。
  艾景初听到关门声,一面讲着电话一面走出卧室看了看怎么回事。
  曾鲤站在客厅里对着他。
  他指了指沙发,示意曾鲤先坐一坐。
  曾鲤发现茶几上的放着被拆开的药盒子,还有她给他的保温杯。
  接着,他说了句:“我明天一早回去。”结束了通话。
  他挂了电话就去将保温杯里剩下的水去倒掉,洗了洗,擦干净,然后放回曾鲤的包里。两个人正要说话,曾鲤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曾鲤一接,是李主任的电话。
  “小曾啊,你还没休息吧。”
  “没,李主任,孩子怎么样?”曾鲤说。
  “葛医生给开了些药,让他吃了睡了,他妈妈在守着他。”
  “那就好。”
  “我刚才去找了你一次,没找到,我听小吴说你和那位艾医生是熟人是吧?”李主任又问。
  曾鲤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看了艾景初一眼,他也正看她。
  吸取前车之鉴,她可不敢再一次当着艾景初的面拿着手机,对着电话另一头谈论他,而且李主任和马依依不一样,人家是领导,不能随便不方便说挂电话。于是,她朝着艾景初傻笑了下,推开玻璃门,站到阳台上去继续打。
  李主任见曾鲤半晌没回答,又说:“刚才我在院子里遇见你回来,旁边就是那位艾医生吧?”
  曾鲤正回头,透过玻璃看到室内暖气下的艾景初将大衣脱了下来,顺手搭在椅背上,之后便闲着没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等她。
  她听到李主任的追问,心里哀嚎了一下。艾景初送她到西楼就给李主任闪了一面,话都没说过,他居然也能想起来,如今不得不承认了,于是又转过身回答:“是啊,我这段时间不是在看牙么,他就是我的主治大夫,挺巧的哈。”
  “看呀,当时真没想到,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曾鲤用笑声打了个马虎眼。
  “他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了,我们一定要感谢他。”
  “应该的。”
  “所以啊,既然你都认识艾医生,一定把我的感激转告给他啊,你替我跟他约个时间,改天一定请他吃顿便饭,全家当面告谢……”
  对方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情,一直不停地要曾鲤转达感激的话,一遍又一遍,搞得曾鲤答应不是,拒绝也不是。
  李主任是全单位出了名的啰嗦型,开会发个言要先用前半截时间回顾过去,再用后半截时间展望未来,每次说到口沫横飞之后,才想起来看看表,“哟,时间没有了,咱们谈正事。”
  好不容易将他的电话挂掉,曾鲤长长的舒口气,跺了跺冻僵的脚,回到客厅。
  她愣在了原地。
  艾景初居然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曾鲤悄悄地走近了几步,试探着叫了一声:“艾……景初。”她喊得很轻,怕他只是阖眼假憩,又怕他是真的睡着了,不小心扰了他的好眠。
  他没有动静,呼吸均匀而绵长。
  也许是因为药的作用,也许是真的累极了,她默默地等了一两分钟,发现他确实睡得很沉。
  他的头微微仰着,靠在沙发的头枕上,在橘黄色的灯光的映衬下,眉目轮廓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让人炫目的美好感。他一只手搁在身前,另一只放在扶手上,眼睛闭着,上面搭着一层稠密的睫毛,比醒着的时候显得和善可亲了许多。
  曾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经过长久地思量,她走进卧室,取了一张厚厚的毯子出来。
  毛毯的一角掠过茶几,不小心将艾景初放在上面的包拂到地面。东西滚到地毯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曾鲤急忙抬眼瞅了瞅艾景初。
  幸好,他并未受到影响。
  她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拾起来后,将手里的毛毯躬身替他搭上。而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手,因为伸得比较远,从毯子里露了出来。那指尖修得十分整齐,没有一点多余的指甲,甚至有的地方剪得过多了,略有变型。手指很白,所有的指甲缝都是极其干净的。用来救死扶伤的双手。
  这些需要用手来工作的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曾鲤想了想,再次俯下身牵着那只手放到了他的腿上。可能是她的手太凉了,惊扰了他,他的眉头皱了皱,手从曾鲤那里抽了回去,搁在近旁一侧,头偏了下却没有醒。
  做妥这一切,曾鲤拿上东西,关了灯,缓缓地合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上一章的后半截。下一次更新估计要多等几天了。我要酝酿下。。。
  每次都求留言,这次变花样换成求收藏……免得嫌我烦,哈哈哈。


☆、4——3

  曾鲤回去之后很久都没睡着。
  她认床,又错过了作息时间到了深夜反而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一会儿看着窗帘,一会儿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挨了多久才闭眼,迷迷糊糊又做了许多梦,那些梦都是片段,一个又一个的片段,一层一层地累积起来就像一个黑影揪住她,拽住她,将她逼得无法呼吸。
  她猛地在被子里蹬了下腿,自己就被自己吓醒了。
  曾鲤看了下时间,掀开窗帘,雪已经停了,天边似乎有点灰白灰白的。
  最后,她干脆收拾了下出门去。
  东山日出是远近闻名的一处景致。因为大雪封山,公路还没通车,缆车却开了。东山酒店离山顶还有一小截距离,可以坐缆车也可以自己爬上去。
  大概昨夜下雪的缘故,看日出的人不多,只有零零星星几堆人。
  曾鲤出门正巧遇见几个准备观日出的同事,她可不敢一个人走山路,也就跟着他们买了票上山顶。
  缆车是很大的那种,一节车厢可以坐二十多个人。
  一路上,大伙都很兴奋,不停地在缆车里拍照留影,曾鲤却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缆车到了终点,大伙儿一呼啦地下车,朝观景的悬崖奔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曾鲤走的另一个方向。
  她没有和看日出的人流一起,而是绕过山顶东山寺的院墙,继续朝那边的小山峰走去。山顶的雪积得很厚,几乎没过她的小腿,海拔又高,所以她走得很吃力,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她依旧越走越疾,最后腿实在提不起来,扑哧一下跌在了雪地里。
  她面朝下地倒着,脸颊挨着雪,半晌都不想继续动。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山崖那边有人在高呼,一阵又一阵,似乎快要破晓了。
  她努力翻过身,坐起来,又继续朝前走。
  终于看到那只久违的巨大的同心锁雕塑。雕塑四周的锁链上,甚至悬崖边铁链做的扶手上,挂的全是铜锁。只要是有空隙的地方都满满地被锁挂着,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几乎看不到锁链的原貌。
  她走了过去,继而蹲下去翻看。
  每一把锁上面都是刻着“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但是她要找的不仅仅是这样的。
  她要找的那把不但有这八个字,背面还写的有她和他的名字。那是那年夏天,他们来的时候,他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手套太厚了,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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