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云的演技那是没的说,阿音你也不用太过自谦,你的努力大家都是看得见的。”徐才竞说完又开始指挥工作人员准备吊威亚。
“咦,师姐,你刚才不是吊过了,怎么还要吊一次吗?”安音问道。
“怎么可能是我,搞不好是你哟。”苏倩云半开着玩笑却把安音吓得不轻。“徐导!”安音大喊着小跑过去,“这谁的威亚?不会是我的吧。”
“你想什么呢?”徐才竞瞥了眼安音的肚子,“就你肚子里那货,我可赔不起。”
“那你这是?”安音四处望望,没看到男主或者其他演员。
“给替身准备的。”他说完又继续去忙,安音长吐了口气,刚才真被吓了一跳,要是导演说必须让她上说不定就得卷包袱走人了。
正胡思乱想着,片场起了一阵骚·动,“嗨,这回的替身演员素质真高也。”安音听到有人在议论,她好奇地往入口一看,我的乖乖,她竟然看到了易柳杨。
只见他穿着一身紧身的衣裤更显得高瘦,眼镜为了拍戏摘掉了,皮肤也黑了一些。这家伙,跑到片场来冒充替身,玩得这么大?
“喂!”她正要上前打招呼,对方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跟着其他几个替身演员一块过去了。
你这是要搞事情啊,出品方的小老板当替身吊威亚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让徐导情何以堪。想着徐才竞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安音必须跟过去看看情况。
“那边乱糟糟的,少奶奶你就不要过去了。”娥姐小跑着过来劝道。
“没事,我离得远点。”安音果然远远地站着。
看到易柳杨在那活动身体,不一会儿他被戴上了简单的头套,又披了男主的戏服,上了威亚。他的戏服因猎猎的风鼓了起来,掩盖住他排骨一样的身材,他随即在空中开始翻转腾挪。
安音不由得愈加奇怪,这易柳杨病秧子一样的人什么时候竟学会功夫了?
正看得上瘾,娥姐递过来一个视频电话,萧成宇的冰山脸出现在安音面前,“听说你现在的位置很不安全?”
“哪有。”安音迅速地看了眼娥姐,“不就是看个威亚嘛,而且离得十万八千里的。”她说完把摄像头对准拍戏现场。
“怎么姓易的也在那里?!”电话里传来萧成宇低沉的吼声。
“您这是多少倍数的望远镜啊?”安音赶紧把手机收回来,“好了,孕妇需要休息了,再见。”她匆匆挂了电话,也没心思看替身了,跟娥姐回了酒店。
到了晚上,不出意料地易柳杨约安音见面。在娥姐的陪同下,安音来到了约定好的酒店外面的小花园里,这里灯光昏暗,一些三三两两的人群在散步锻炼。
“怎么选择来这里?酒店里的咖啡厅不好吗?该不会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吧。”安音现在在人家手下打工,态度自然也不会太生硬。
“哈,你还真是猜对了。”易柳杨又戴上了眼镜,夜色朦胧中依稀可见他的微笑,“难得享受这休假般的闲暇时光,怎么能每天闷在那些笼子里呢?对了,咱们俩约会你带着这么多人来干嘛。”他手指了指娥姐和远处的几名保镖。
“我一介孕妇出门多带几个人照顾,这你都理解不了吗易少?而且我现在身体疲倦总想躺着,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安音搭在娥姐身上,一副无力的样子。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当替身演员?”
“你们这些纨绔子弟还能为了什么?一个字玩呗。”
“我把药戒了。”易柳杨平静地看着安音,“我说是为了你可能你也不信,反正我从小就学习武术有一定的功底,那就顺便到这里来找你玩咯。”
安音有些略微的吃惊,“哦”了一声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易柳杨又说:“我知道你的对手是谁。”顿了顿,见安音始终低头沉默他接着说道:“不就是汪淑莹嘛,我帮你对付她就是了,音子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他说着亲昵地拍了拍安音的头,这时娥姐由于身体被靠得久了有些重心不稳,安音跟着像一旁滑到,易柳杨眼疾手快扶住了安音,又一把将她抱起来。“你家少奶不舒服,我送她回去。”
安音想挣扎着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觉得特别乏,这次怀·孕把她折腾的够呛,此时觉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这时,娥姐也看出安音的不适,于是在一边应道:“那就辛苦易少了。”
安音就这么被易柳杨抱回了房间,因为实在是不舒服,都没有漱洗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本来想请假一天,但是因为有重要的对手戏不好耽误,另外剧组的医护人员来给她检查过了,发现她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在导演的催促下安音只得去坚持了一天。
奇怪的是,投入认真拍戏后安音的症状反而减轻了,到了晚上精神又好了起来。和萧成宇通过电话后,她又接到易柳杨的邀请,但这次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早上起来后安音又觉得胸闷气短,娥姐给她端来了一杯热腾腾的羊奶喝了。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居然吐了一次。
此时的安音已经敢肯定自己的身体不对劲,怀·孕四个多月的反应不该是这样。巧的是,陆茜那边又出了问题,下午要穿的戏服和配饰居然都没备好。
“昨天发现配饰坏了,主任让我带回酒店去自行修理一下,时间那么紧一个晚上怎么可能修得好,他又没说今天必须要用;鬼知道要带过来啊。”陆茜没好气地争辩。
“那你还不去找一套相似的来顶上,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安音心烦意乱,要不是有两个搭戏的演员赶时间明天就要离组了,她今天真不想拍的。
“还真是大腕的脾气配角的命。”陆茜恨恨地翻了个白眼,“等会你自己去找剧组吧。”
☆、第49章
不一会儿,陆茜匆匆拿了道具过来,又称有其他事先行离开了。安音只得一个人前往拍摄现场,这时候才发现,平时形影不离的娥姐和一票保镖也都不见踪影。
“什么情况哦?”安音往平时拍摄的地点走了老远也没见到剧组,难道说是临时改了地方?
为了凸显仙侠魔幻剧里的气氛环境,剧组把地址选在了广西的山区,平时搭建在山脚,如果是改地点应该也是在山上。安音走得头晕眼花,但此时也只得拖着累赘的戏服硬着头皮往山上去寻找。
刚上山没几步,就听到有人用大喇叭在头顶上喊,“下面的人快让开!下面的人快让开!”
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发现有人从山上飞了下来,安音叫了一声“糟糕”,什么时候闯进了吊威亚的拍摄现场?说时迟那时快吊在钢丝上的演员已经快要落在她的头顶,安音想要躲开却被戏服绊倒。
回头一看,那个人正是扮演替身的易柳杨,但她随即发现,这个人只是长得跟易柳杨相似,他并不是易柳杨,他是假扮的易柳杨!
就那么一秒钟的迟疑,那人不知为何已从钢丝上掉了下来砸向安音。一阵剧痛由内而外扩散开来,安音几乎被砸晕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她感到自己掉进了北极的冰窟里,冷得她几乎忘记了疼痛。
“保住我的小鱼!”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虚空中漂浮,身体里大力的拉扯她终究是抵抗不过的,“保住小鱼!”她无力地张了张嘴向泥土里倒去。
“少奶奶,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去看易少嘛,你怎么不听啊,你让我怎么跟少爷交代啊!”这是安音听见的最后一句哭喊,是娥姐吧,安音的意识退去。
两个小时后,安音在彻骨的寒冷中从病床·上醒来,她失血过多,还发着低烧。
萧成宇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像冬日夜里的火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小鱼呢?还在么?”安音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不在了。”萧成宇回答,眼眉低垂。
“小鱼没有了么?”安音战栗得几乎痉·挛。我再一次失去了我的孩子?她在心里呐喊,就像是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踩在刀尖上,嗜血刮骨,无时无刻不在忍受这人世间至痛的痛楚。
“这不可能!”她双手抱头痛苦地缩成一团,“你们搞错了,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小鱼还在我的肚子里!”她固执地喊。
“没有了,小鱼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萧成宇冰冷的声音无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是你杀了他,是你。”
“我没有!没有!”安音崩溃地跳起来扑向萧成宇的怀抱,就仿佛那里是一团温暖的火,“我没有杀他!我那么爱他!成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我对不起你啊!”她沉闷地呜咽撕心裂肺。
但萧成宇只是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抱紧她。
“这有什么用呢?安音,”萧成宇的声音枯槁得没有生气,“你曾经告诉过我,一切都不晚,你说是因为新生命才刚刚开始,但这只不过也是你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我可以原谅你给我下·药,原谅你把我当跳板,原谅你利用爸爸利用小玉,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但孩子你不可以利用。”
“你居然怀疑我利用孩子?”安音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不是怀疑,是肯定。你利用我重视这个孩子助你成就明星路,你敢说你没有?”萧成宇低下头俯视着她。
“争取事业和爱孩子并不冲突。”
“那这个呢?你怎么解释。”萧成宇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却是那天晚上和易柳杨在花园里会面的场景。
“你不顾娥姐的劝说怀着孩子去看易柳杨吊钢丝,就为了讨好他,利用他帮你除掉你的竞争对手,这样你还敢说你爱孩子?!”
“情况不是你说的这样,易柳杨也不是易柳杨,是其他人假扮的。娥姐呢?我要找她问清楚。”安音急促地争辩,抢下地要去找娥姐。
“找谁来都没用,我今天亲眼看见你奔着易柳杨跑过去。”萧成宇推开她背对着站在窗前,“娥姐昨天说你不舒服,我今天一早就赶过来了。”他的声音低沉,依旧是安音熟悉的黑西装勾勒挺拔的身影,在今天看来却那么孤独。
“成宇,”安音哽咽,“你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她站在他的身后,多想伸手去搂住他的腰。
萧成宇回过头,颤抖地托起她的下巴,“那你给我解释,你为什么一定要当明星?”
“因为我要报仇。”安音含泪说出了这几个字。
“报谁的仇?为什么?”
“因为我的前世、、、、、、”
“够了!”托在安音下巴的手捏紧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萧成宇一字一顿。
“你给我一万次机会我也是这么说。”安音拂开他的手,“我是借尸还魂来的,我不是安音我是罗雨薇啊!”她的喊声里饱含热切的深情,“我是罗雨薇,十三岁暑假的篮球场,你的雨薇!”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在安音脸上,室内安静了。
萧成宇的脸色泛着令人绝望的铁青,“这是我最后一次打你。”他修长的食指剑一样抵上安音的胸口,“永远不准利用她,不准提起她,否则,我会杀了你!这也是最后的一次警告。”
他再次转过头去背对着她,“等你出院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裕达现在是我的了,我把那五千万结给你,你拿着钱离开萧家,而我们的合同,就到此为止吧。”
“既然早知道要如此绝情,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孩子?”安音空洞的声音从他身后飘过。
他蓦然回首,像他们在精神病院里第一次重逢,“因为那个对我说上辈子我们见过的女孩,我以为她是你。我想留下孩子,是因为我想留下你。”萧成宇的眼眶里突然盈满了泪水,像浸泡在悲伤里的海洋,“我高估了这个孩子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你不爱我,又怎么可能爱我们的孩子。”
一滴晶莹的泪珠自他幽暗的眼眸里滚落,顺着他永远高高在上的脸庞跌碎在他的黑西装。但最终他的视线越过安音,他的身体从她身旁经过。
随着怦然一声门响,他就这么走出了她所能感知到的范围。
窗外的阳光如灰纱笼罩,院子里的一棵银杏树却像披了黄金甲一样,秋风穿过枝丫劫掠了几片斑斓的叶子,轻轻盖在树下的黑色车身。
那是萧成宇的临时座驾。不一会儿,他高大的身躯钻了进去,车子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开走了。安音躲在窗帘后面泣不成声。
萧成宇,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你这样,好不公平。
那天晚上安音在地上着了凉,低烧变成了高烧,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三天才能下地。期间因为娥姐秀秀和保镖们都被萧成宇调走了,安音一个人没人管,幸亏K忙前忙后地照顾着,苏倩云也是一有空就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