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默。默无言的相视片刻,他率先走了进去,“要丢的东西都堆在了客厅,你过去看。看吧。”
“好。”
他进了书房,她跪在两个大纸箱前翻看。
所有的照片她都不想扔,找了一个牛皮纸袋,一张张叠放进去,收在包里。
整理妥当,她从地上站起来,力道太猛,脑供血不足,一阵晕眩袭来,砰的一声,一头栽在沙发上,蓝行之咚咚咚跑出来,扶起她,花凌君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靠在他怀里,脸色煞白,额角上红了一片,下唇也被牙齿咬破了,摔得挺惨,蓝行之看着这样的她,气恼的说,“你总是这样,叮嘱过你多少遍凡事要小心要小心,就是不听,疼了吧?”最后的问句,带着深切的疼惜和不忍。
032 弄死你
花凌君抬头,他脸色青灰,显然被她吓得不轻。
“行之,你瘦了,最近很忙吧?”她眼底有些湿润,低头看向脚尖,他嗯了一声,松开了手,花凌君把泪水逼回,“那我走了。”
“送你吧。”
“谢谢。”她该回绝的,但她私心的想跟他多呆一会儿。
他拿了钥匙走在前面,她跟着,“安柔和孩子都还好吗?”
“还好。”他顿了半晌才问,“你呢?”
“呃……我很好。”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好。”他轻嗤,来到车旁,替她打开车门,花凌君有些尴尬,望着微露锋芒的蓝行之,难以自容的感觉袭上心头,一路上,他专注开车,她无聊的看前面的路况,给他报了一个地址,车子在潮南路大世纪寓所前停下,蓝行之降下车窗,探出头,打量了一番外面奢华璀璨的夜景,“你住在这里?”
有钱人的聚居地。
稍微一想就看出了端倪。
花凌君立刻后悔了,如果让行之知道她现在和陆南卓住在一起,他会怎么想?
“我……我只是暂时……”她支吾着,到底没表达出完整的意思。
“陆南卓这种人,心思深沉如海,手段狡诈多端,他对人,特别是女人,从来当做玩物一样对待,你在仪泰工作那么久,这点认知你该比我清楚的,所以……你对他,最好不要动了真情。”
“我不会的。”
“你敷衍我没关系,听不听是你的事,我以后不会再说。”
这个表情和言语淡薄冷酷的男人,他已经不是她过往记忆中曾发誓此生与她相守相护的老公,意识到这点心口骤然一酸,她眼中几乎涌泪,“我没有敷衍你!我爱的人是你,不是他!又怎么会对他动真情?”
“是吗?”他已经不信她的话了!
“行之……”她妄想再解释,可又感觉无望,算了罢!下车,道别,却在转身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搂住,强大的力量扣住她的手腕,非常熟悉的胸膛,凉润细瓷般的薄唇,她没有容许自己多想,挂上他的脖颈,将舌头送入他的口腔,他犹豫了一下,她更加紧紧的抱住他,缠住他的腰,不让他退却,片刻的怔愣,他轻叹一声,勾住她的舌,咀嚼吸吮……
就像两人年少时期的初吻,窒息的,狂热的,却令人深切悲哀着……
他和她,该怎么回到过去?
……
花凌君慢吞吞的上楼,开门。
屋里黑糁糁静悄悄的,她也不开灯,心事重重的坐在玄关的沙发上脱鞋子,刚站起,一道狂风卷到她身边,浓郁的烟草气息把她笼罩,甫一接触,她受损的唇经历了蓝行之的狠命掠夺,已经脆弱得不能再碰一下,她忍痛惊呼,“救命啊,救……”黑暗中,她看到了那双淬着火星的灰色眼睛,带着嗜血的红,她抵死反抗,“放开我!陆南卓你要干什么?”
“你敢让他吻你!”
“我……我为什么不敢?”花凌君知道他必定看到了楼下的情景,但她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生气,“你还不是和方素衡卿卿我我的?”
“我可以,你不行!”
“暴君!”
“别再让我看到你和他勾搭在一起,我会弄死你!”
“你以为我怕吗?想让我死你趁早动手,不然我还会去找他的,因为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唔唔唔……”
033 陆无痕
我爱他……
这三个字,踩到了陆南卓的神经!
“想死?好!我满足你!”
在无名暗火的驱使下,他将她箍制在怀!
腰上一松又一紧,花凌君反应过来,衣服已被他甩到一旁,修长五指顺着丰盈来到她双腿间,她急忙曲起,不让他得逞,他冷酷一笑,捏住她的膝盖,握下去,她呜咽的惨叫,四肢被迫展开,他充血的硬铁顶在禁区,进入!
撕裂的痛,再次刻骨!
初夜,就是这样!
不同的是,那次她不知道是谁,这次,陆南卓让她知道得明明白白,他攥着她的下巴,逼她睁大眼睛,让她看清楚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表情,在她耳边啮咬低语,“就算去死,也要等我玩过瘾了你再咽气!”他迅猛的威力,起伏的震荡,她清醒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正在狠狠占有她身体的男人是他,不是蓝行之!
他热烈的近似粗暴,粗暴的近似蹂躏!
榨取着她每一处肌肤每一寸芳香,狂风骤雨般!
花凌君从咽喉到心肺,失去了氧气,她有种灵魂都要被怪兽嚼烂了咽下肚的错觉,整个人被烈火环绕,吞食着,又像堕入海底的无助生灵,思绪剥离,一片黑暗……
……
黎明。
醒来,是在客厅地板上。
冻得缩成一团,从里到外僵硬了。
勉强爬起来,找到衣服穿上,不停的摇晃,站也站不稳。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男女欢爱的特殊味道,陆南卓不见了踪影,只有她一人,如果她醒不过来,他会放任她死掉吧?不期望他会持有怜悯之心,但她自认从未对他做过分的事情,他也不该如此痛恨她,莫非,他真是冷血动物不成?
花凌君不愿呆在这里,清洗干净之后,她就出门了,扶着墙,很吃力,走了几步,有液体顺着大腿滑落,头晕目眩……
……
雪白的墙壁,蓝灰相间的病号服。
花凌君正要从床上坐起,头顶飘来一张含笑的俊逸面孔,“幸好没死,不然丧葬费都得我出。”
“你是谁?”
“陆无痕。”
“我怎么了?”
“阴。道大出血。”
她呼吸一滞,他哼气,“怎么,嫌难听?不是我,是医生说的,对了,他还说你刚做过清宫手术没多久,就被男人轮了,真够惨烈的。”
“我没有!”
“没有什么?”
“……”她才没有被人轮奸,她只被陆南卓一个人……
“得!磨磨唧唧的讨人厌,不想说就算了,我没功夫听,你没死就是我万幸,奶奶的,小爷我最近触了霉头,好不容易来找我大哥一趟就遇到躺在血泊中半死不活的你,很晦气的,懂不懂?”他拍拍衣袖,上面有几朵鲜红的血印,花凌君猛地想起他的姓氏也是陆,她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庞,“你大哥?陆南卓?”
“你认识他?哈,不要告诉我你是被他搞成这样的!”
“……不是他。”她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猜也不是,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向来不是手到擒来的?犯得着强迫你吗?”陆无痕趴在她跟前扫了一圈,“你呢,怎么看都是中等货色!没几斤重又没奶子,除了皮肤白皙你一无是处!嘿,去哪儿啊你?小心血崩!门外车来车往的,你悠着点,别被撞死了!我可不负责救你第二次!还有医药费,你忘了还我!”
花凌君管他在身后怎么叫嚣,穿着病号服就跑了。
034 怀孕
陆无痕,陆南卓同母异父的弟弟。
母亲改嫁,带着前夫的儿子南卓一并嫁入陆家,生下儿子无痕,自小被娇生惯养,性格叛逆不轨,不知人间疾苦,与城府深沉的陆南卓截然不同,一个张扬,一个沉静,但兄弟两人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矜贵桀傲,狂妄不羁,不说话时,总散发着贵族气息的森冷……
“哥,晚上一起去老地方玩?”
陆无痕四仰八叉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摆弄着白金打火机,莫小琪殷切的端来茶水,经过他身边,啪!咸猪手拍在她屁股上,惹来莫小琪一阵娇羞的尖叫,陆无痕乐得哈哈大笑,“不够紧致哦!建议你回去多做提臀锻炼!”
“和谁?”陆南卓斜了他一眼。
“宫非。”
“还有宫庭吧?”
“少废话!到底去不去?”被人看穿的恼羞成怒。
“你想见她就去,拉上我做什么?”陆南卓烦躁的将手机扔到桌子上,该死的花凌君,竟然给他关机!今天早上拥着她醒来,她躺在他怀里,嘴唇残破,眼睛红肿,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糟蹋过的样子,昨晚的惩罚太过火了,自己对她竟然会失控,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心里有些懊恼,本想抱她上床好好休息的,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依偎着他,甜甜的呼唤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蓝行之!
可笑,他陆南卓成了别人的替身!
丢她在地板上,他忿然离去,一整天了,她没来上班,应该是在家休息,他忍到现在拨她电话,却得到这个结果,不行,他必须回去一趟!
“到底去不去,给个话!”陆无痕等得不耐烦了。
“不去!”
“你不去宫庭怎么可能会去?她不去我去干屁?喂,你赶死去啊,等等……”
……
花凌君在酒店房间睡到傍晚才恢复了精神,舒兰抱着腿坐在床尾,眼神木讷的看向一个虚空的地方,母女两人,难得安安静静的在一起,她不愿打破这份静谧,只是默。默的看着妈妈美丽柔和的侧面,回忆起了童年时期的短暂欢乐,爸爸,妈妈,还有她,多么幸福的一家人,欢声笑语,天伦之乐……
“我怀孕了。”
舒兰长舒一口气。
“……谁的?”花凌君颤着音问,舒兰苦涩一笑,“你猜的没错,孩子不姓方。”
“到底是谁的?”
“你不认识,是三年前通过陆南卓认识的。”
“脸上的伤是他揍的吧?这些年你从方家弄来的钱也全部无偿的送给了他,是吗?”可怜她这个做女儿的,无辜的做了那个男人的替罪羊,方青山把这笔账算到了她头上,以为是她不成器,掏空了她的妈妈。
“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竟舍得打我,他打我,他竟然打我!呜呜呜……”
舒兰的情绪崩溃。
花凌君扶住她的肩膀,“把孩子打掉!”
“不!”
“难道你想生下来?”
“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要这个孩子!”
“你不怕方青山知道了剥夺了你的财产继承权?”
花凌君一语扼住了她的死穴!
水晶的话:在车上度过了七个小时,在这边安置下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吃完饭后水晶尽力码了一章,很累,向亲爱的你们请示,今天就一更吧,好不好?谢谢你们的支持和理解!太累了,要休息,明天咱们见!
035 与狼共枕
“我怕,所以我只告诉女儿你,不许声张!”
“你的肚子瞒不了多久!”
“这个没关系,天气转冷了,秋冬两季,衣服遮遮就过去了,快生的时候我会再想办法。”
她竟然都考虑好了。
花凌君为自己的事情烦恼着,眼下看妈妈如此固执,她顿觉无力。
……
悦耳的铃声惊扰了正在发呆的舒兰。
是花凌君的手机,她拿到耳边,“喂?”
“在哪儿?”
“四季青酒店。”
对方听完就没下文了。
花凌君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随口问,“谁打来的?”
“我也不知道,像是陆南卓的声音,不过刚说一句就挂了,奇怪。”
“你不知道是谁就乱说话?”
“我没乱说啊。”
她一脸茫然,不明白女儿为何动怒。
花凌君换下衣服就往外走,行色匆忙,舒兰这才想到了些许端倪,追在她身后,“怎么了怎么了?君子,你在躲着陆南卓吗?你嘴上的伤是他留下的?天!他怎么可能会看上平平庸庸的你?”
“看上我?你妄想吧!我没那么大魅力!”
“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也许就喜欢你这样儿的也说不定,宝贝,加油,妈妈支持你!”
“你支持我也没用,他已经是方素衡的男友了!”
“对啊,是男友又不是丈夫,谁有本事抢来就是谁的!你下半辈子幸福与否在此一举,所以一定要努力争取到手,把他牢牢的掌控住,然后他的巨额财富就统统归你了!妈妈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说到最后,才是她的真正用意。
瞧,这就是她的妈妈,一方面极力贬低自己女儿的价值,一方面又因为贪婪而攀附一切可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