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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给我，婆婆，给果果留着吧。”
“给你和给他不都一样？”白秀芝充满信任的温柔，笑看她，“给你，一方面是想给我们的小君子留一半，不能都给果果了，这不公平。”
“小君子不需要！”
“这是什么话！行之把两个孩子看得一样重，你别违背了他的意愿！”
“……好。”花凌君哽咽，“可是婆婆，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我和孩子们都离不开你。”
“傻瓜，回去吧，回去好好生活，嫁人也好，不嫁也好，都随你，别在这里陪我一个老婆子，影响你，也影响孩子们将来的教育。”
花凌君拼命的摇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白秀芝这种语气，就像是在交代后事，让她彷徨不安。
中午，施南生睡了一觉醒来，简单的洗漱之后，来接替花凌君，“去吃饭吧，我来陪她。”
“好。”
花凌君没胃口吃饭，但是她需要跟陆南卓打个电话问问。
两个孩子，她真的很不放心。
电话通了，嘈杂声不断，她大声的‘喂’了几声，然后听到小君子啊啊啊的尖叫，吓得她魂儿都飞了，“陆南卓，陆南卓，你把孩子怎么了？陆南卓，陆南卓，你快回答我！”她已经做好了打的去找他们的准备。
“鬼叫什么？”
半晌，陆南卓吼了她。
“我听到小君子吓得尖叫，她没事吧？”
“跟着我能有什么事？”
“她在玩什么啊？很刺激的？”她实在是担心，不免要打听清楚的，哪知道他却烦了，“水上乐园，你说能玩什么？”
“……那别让她感冒了，果果呢？果果他在玩什么？他可不能碰水的，衣服万一湿了包里面还有一套换洗的，哦，他大便了吗？有没有拉肚子？昨天他吃了不少凉东西，尿不湿够不够用？不够的话就那个牌子的，你去超市买一下，千万别买豪华大包装的，那个很贵，一点儿都不值当，还有……”咔一声，通话结束了……
果然，他还是不能体会到一个做妈妈的心情。
就这样挂了。
随便填饱肚子回来，施南生正在帮婆婆喂饭，一勺一勺的，很仔细很耐心，花凌君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就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准备眯一会儿，手机不期然的响起，陌生的号码，“花凌君？”女人的声音。
“呃？”谁呀，挺熟悉的。
“你个死丫头！你还健在啊？”
“红姐？”花凌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调侃接踵而至，“哟哟哟，还听得出来呀？真不赖！其余以后再说，咱先捡最重要的，这俩孩子……都是你的？少给我来点虚头，主动交代！不然我可要验DNA了！”
“俩孩子？你……你也在日内瓦？你现在跟我孩子在一起吗？太好了！你帮我照顾好他们！”花凌君这才长呼一口气，红姐不买账，“请回答！”
“你问他们了吗？他们怎么说？”
“别提了，这小丫头，说自己叫小君子，一口咬定是你女儿！不过她这话我是信的，啧啧啧，那一双眼睛啊，一看就是你的种！”可陆南卓，他却坚决不信！想法设法的逼问人家小丫头，到最后也没得出个准信儿。
不是小丫头狡猾，就是她本身一无所知。
“红姐，陆南卓，他……有在意吗？”
“他呀？呵呵呵，他在意什么？他是娶了美娇娘的人啊。”红姐被陆南卓射来的眼神刺得难受，干脆背过身去。
“哦。”花凌君失落不已，又不愿表现出来，“我很快就回国了，到时候咱们再谈这个。”
“什么时候回？”
“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忙，等等吧。”
“好，你那房子我可有精心照顾哦，我需要的报酬就是你给我老实交代这几年的行踪，不然，哼哼哼，别怪我不客气！这俩孩子鬼精鬼精，老娘我爱死了，我去玩了哈，byebye！”红姐说完就把手机丢给陆南卓，抱着小君子，纵身一跃，水面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把岸上的两个男人弄了满身……陆南卓恨恨的抹掉脸上的水珠，背带里的蓝果果兴奋得噙着奶嘴，依依呀呀的叫着……
诚如红姐所说，陆南卓之所以带两个孩子出来，就是想从小君子口中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他很失望，那丫头什么也不知道！
还叫小君子，哼！
想想也知道是蓝行之给取的。
早晚有一天他得把这名字给纠正回来！
夜深了，施南生匆匆而来，看到花凌君就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晚了。”
花凌君看他新理了发，笑了笑，“没事。”
“你回去吧。”
“要不今晚我陪婆婆？”花凌君提议，他摇摇头，“还是我来吧，已经睡了一天了，晚上反正也睡不着。”
“那好，我回去照看孩子了。”
“我送你。”不容花凌君拒绝，他拿了车钥匙走出来，婆婆刚睡下，有护工看着，不会有大问题。
他送她到家门口，花凌君下车，他也走出来，没有立即走，而是下车吸了一支烟。
孩子们还没有回来，花凌君便站在这里陪他。
“如果没什么意外，我后天就带她走了。”
“后天？”她惊愕。
“嗯，就后天，美国那边我的助手已经安排好了，没有拖延的必要了。”
“可孩子们……”
“明天我带她回来，让她见孩子们一面，然后，我会让她睡上一觉……”施南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这是我在美国的地址和电话。”
花凌君接到手里，又不争气的流泪了。
施南生给了她一个拥抱，“好了，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哭，明天见。”
他走后，花凌君就蹲在了石阶上，抱着膝盖发呆。
一辆车子，徐徐停在她身边，车门打开，陆南卓将睡着的小女孩抱到怀里，花凌君连忙擦掉眼泪，先去开门了，领着他来到儿童房，他把孩子放下就转身出去，抱第二个孩子去了，花凌君趁这个时间为小君子换衣服，可等她把她外面包裹的小毛毯揭开，发现她已经换上了崭新的粉色睡衣，身上清清爽爽的，一看就是洗过澡了。
蓝果果也是，身上的睡衣跟小君子的是一个牌子，花凌君平常是舍不得买的。
两个孩子并排躺着，红润润的小脸挂着甜丝丝的笑。
花凌君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陆南卓呢？
129 一个拥抱而已
她出来，发现他正在冰箱里找东西，找来找去，只有一袋切片面包，他皱了皱眉，花凌君忙走过去，“饿了吗？晚上没吃饱？”她拿出四片面包，涂上黄油，盖一层芝士，再点缀几片西红柿和黑橄榄，放到烤箱里面，设置时间，回头又去煎蛋……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他在一边沉默不语。
眸光深不可测，冷冷道，“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
“刚才那个！”
哦……原来他看到了。
花凌君简简单单的说，“我婆婆的师兄，婆婆病了，他来看望她。”
“是吗？”
他绕过餐桌走到她这边，出其不意的从后面抱住她，熟悉的强势气息立刻萦绕全身，花凌君手里的铲子差点掉下去，“你做什么？”
“一个拥抱而已，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他只是……”施大夫的拥抱根本没有任何杂念！
“只是什么？你们已经好到了那种程度？”他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自她肩胛骨传来，下颚的骨骼压得她有些痛，尖锐的刺痛，让她想起了以往无法割舍的回忆，甜蜜的，痛苦的，清晰得犹如就在昨天……
鼻翼间飘过煎蛋的香味，还有她身上沁人心脾的幽香，竟让他有了丝丝安心的疲倦……
颈窝的压力越来越大，花凌君把煎蛋装盘，想回头却被他箍得紧紧的，瓮声瓮气，“说！”
“哎，你让我说什么？”
“说你和他，都背着蓝行之做了什么？”
烤箱设定的时间到了。
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而她，却被他的胡搅蛮缠微微激怒了，“不饿了是吗？那你慢走，唔……”他咬了她！
“蓝行之什么时候死的？”他沉沉的头颅从他身上抬起来，她诧异的视线落入他深邃的眸中，“……你知道了？”
“得了什么病？”他听到了小君子梦里哭泣叫喊爸爸，刚才，他经过一个房间，看到了里面供奉香炉的桌案，蓝行之和方素衡的遗像，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原来，他们已经去了……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家族遗传的。”她眼眶湿润了，低头打开烤箱的那刻，泪珠儿滚落脸颊，“那次你打了他，拜你所赐，他病情复发并加重了。”
“少把他的死强加在我头上！莫须有的罪名我不会承认！我更不会因此而内疚，他也不会死而复生，没用的，花凌君，你的痛苦转移不到我身上，你现在不马上振作起来，迟早有一天也要郁郁而终，随他而去！”
他一天到晚除了诅咒她，就不会说一句好话？
她现在难受得要死，还要被他骂。
委屈，盈满心头。
“那样也好。”带着故意的成分。
“两个孩子呢？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你把他们照顾得挺好，送你吧。”
“你……”他使劲一拍桌子，突然看到了她悄悄扬起的唇角，她还笑得出来，他没好气的瞪她，“吃的呢？给我！”被两个小鬼闹得吃也没吃好，他自恃精力良好，没想到还是败在了他们手里！
食物就摆在面前，他伸伸手就可以拿到。
可他不干，她只好把烤好的面包递到他手里。
他是饿极了，风卷残云的吃完，还喝了两杯红酒，起身的时候步履有些摇晃，她跟在后面问，“能开车吗？”
他挑起邪魅的笑，在她耳畔呼出热气，“想睡我？”
花凌君脸颊飞起红云，忍着把他推出去的冲动，很礼貌的把他送上车，“谢谢你帮我带孩子。”
他轻哼，飞驰而去。
……
第二天。
施南生带着白秀芝回来了，当时孩子们在午休，她站在床头看着他们，脸上泛起欣慰的笑容，“君子，你把他们照顾得真好。”
“宝贝，醒醒，醒醒……”花凌君有些残忍的把睡得晕晕乎乎的孩子摇醒了，小君子揉揉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欣喜，大叫，“奶奶！”
蓝果果不知道叫，却也挣扎着坐起，让奶奶抱。
亲情，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这般让人感动，历久弥香。
那晚，白秀芝很开心，饭也吃得很多，等她睡下，花凌君打开门，施南生进来，在她皮下注射了一剂长效镇定剂，看她睡沉了，才把她轻轻抱起，往车里走去，花凌君把两只箱子拉了出来，他接过去放在后备箱，她又来回跑了两三趟，把婆婆平常喜欢和需要的东西都收拾了进来，“飞机到了吗？”
“到了，我过去就可以起飞，到美国会给你联系的。”
“那一路平安。”
“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
“我会的。”
绕到副驾驶位，看着平躺的婆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拥着她，难舍难分。
施南生看看夜光腕表，时间不早了。
“施大夫，手术一定要成功！”
“会的！”
“再见。”
“回去吧。”
车子启动，花凌君追了几百米，跑不动了，才扶着膝盖弯下腰去。
伤心，也不敢沉浸太久。
她回头，重如灌铅的双腿让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很吃力，眼睛始终是模糊不清的，她擦也擦不干，索性就不管了，从一道卓然挺立的黑影旁走过，她视若无睹，胳膊被人按住，那强大的力道让她惊恐，她猛地开始挣扎，“救……”救命还未呼出口，就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别叫，是我。”
没有看清来人，只是这道声音，就让她平静下来。
她处在原地，怔怔的流着泪。
“哭丧呢，有完没完！”他见不得她眼睛红肿的样子，她就不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儿吗？
“你别吼我，让我安静一会儿。”
他果然没再说话。
整个世界，安静沉寂。
时间够长了，看她止住了眼泪，他才又开口问，“他把你婆婆带走做什么？”
“治病。”
“也有遗传病？”
“……不是。”
“哦，是经受不了丧子之痛吧？”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安慰，只是世态炎凉下的冷淡一问，花凌君敛下情绪，锋芒毕露，“陆南卓，你好歹有些同情心好不好？我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懂，她经历过怎样的痛苦你也不懂，她是一个伟大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