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上,轨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直到这时,安歌人才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声,罗开大吃一惊。他总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可是这时,安歌人的神态,却不由得他不吃惊。
安歌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看他,罗开陡然吸了一口气:“不在地球上?”
安歌人垂下眼脸,长长的眼睫毛抖动看,缓缓点了点头,罗开再吸了一口气:“在哪个星球上?”,安歌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月亮。”
罗开一听,徒然轰笑起来,安歌人用极奇怪的神色望向他;不知他何故发笑。
罗开一面笑,一面将安歌人紧紧拥在怀里:“我运气真好,宇宙中有九十亿颗星,我们要去的那颗,离地球最近,平均距离,只不过叁十八万四千公里而已!”
安歌人苦笑:“鹰,别讽刺我。”
罗开叹了一声:“真的,如果一定要离开地球,月亮是最佳选择。”
当罗开在这样说的时候,它是抱看开玩笑的心情,因为安歌人从叙述那个神话开始,便设想神话不是有寓言性,而是真有其事的,又说有一处名叫死结山的地方要是那个地方真是在月球上,她怎么能知道?
月球上的地名,全是天文学家定下来的,大多数是采用人类历史上着名的科学家来命名的,例如哥白尼环形山、爱迪生环形山、居里夫人环形山等等,就算真有一处被命名为死结山,那也决计和这个神话,扯不上任何关系。
所以罗开只当安歌人是在开玩笑,他心想,这个出色的美女,一定是有十分难办的事想求自己,所以才先假装要求要到月球去,看见到月球去都可以答应,那么,不会有比这个更难的事,其余的事就更容易答应了。
因之罗开的态度,不算是人认真。
安歌人却恰好相反,她不但认真,而且还显得很焦切,竟然不由自主在喘看气:“不但是在月球上,而且还在月球的背面。”
罗开的手,自安歌人的背际滑下,直滑到她丰盛的臀部,口中“嗯”地一声:“在背面,有那样一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歌人双手用力抓住了罗开的手臂:“鹰,我们是不是有希望丢的?有没有?”
罗开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天!宝贝,你是认真的?”
安歌人十分悲哀地叫起来:“甚么?你一直以为我在开玩笑?”
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看安歌人,足有一分钟之久,他没有再间任何问题,只是用十分诚恳的声音道:“对不起!”
他向安歌人道歉,那表示,他已经知道安歌人是认真的,可是他也没有问任何问题。事实上,他想问地无从问起,安歌人竟然由于一个神话的启示,而要到月球的背面去。罗开一生之中的怪诞经历极多,要以怪诞程度的高低来排列,这件事,绝对是在前叁名之内了。
所以他根本不问,只在等安歌人的解释。他伸手在安歌人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一下,身子一挺,弹身而起,同船舱走去。
安歌人立时娇呼:“鹰!”
罗开一挥手:“我需要一点酒,你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你的故事。”
罗开回到甲板的时候,手中拿看两只杯子和一瓶酒,他斟满了两只杯子,递了一杯给安歌人。安歌人把一杯酒全倒进口中,然后急速喘气,当她喘气的时候,胸脯起伏,极之动人。
罗开则一口一口的嗜酒,等安歌人的气息稍为平稳时,他才作了一个手势,又在安歌人手中的空杯中添满了酒。
安歌人把一只手按在自己雪白的胸口上,沉看声音:“假设那个神话中,天神召集地球人的地点,根本不在地球,而是在月球天神并不是真正召集了全部人类,而是一部分被认为值得接受赏赐的地球人。”
罗开仍然慢慢地喝看酒,不提问题。
安歌人伸出舌头来,在唇上舔了一下,可知它的心情相当焦急:“如果假定天神是神通广大的异星人,当然可以有飞船载运许多人到月球去,从地球到月球,挂有星际航行经验的外星人来说,自然轻而易举。”
罗开想起叁晶星人、八角星人,以及许多曾和他打过交道的外星人,想起不知建立在甚么地方,可能远远在月球之外的外星人对地球的“观察地带”,他自然同意安歌人的话,也自然地点了点头。
安歌人看到它的假设,居然得到了罗开的认同,兴奋莫名,用力吻了罗开一下,又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喝完,两颊也就泛出玫瑰般艳丽的红色来。
这时,夕阳西斜,天空和海面上,都泛起一片金灿灿红艳艳的光芒。肌肤赛雪的安歌人,在这样的环境中,本来就美艳动人,再加上脸颊的绯红,眼波流转之间,更增勾魂摄魄的风韵。
罗开征征的看看她,她忽然叹了一声:“在月球上,天神给予每个人一只盒子,只要能照天神的指示,解开死结,人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罗开张开了双臂,安歌人立时柔软地扑进它的怀中,罗开叹了一声:“宝贝,我不明白,你,还有甚么想要的?你已经拥有了一切几乎拥有了一切!”
安歌人低声道:“我要真正的拥有一切,不是几乎拥有一切!我……我……至少就没有拥有你。”
罗开把她推开了一些,用近乎责备的眼光望向她。安歌人一点也不退缩,和罗开对视耆,而且十分坚决地重复看:“我要拥有你!”
罗开直视看她,安歌人有看十分动人的浅灰色眼珠,这时,在它的眼珠中,反映出罗开的脸,罗开甚至可以看到他自己脸上惊诧的神情。
安歌人带看挑战的神情:“怎么,你认为我永远不能达到目的?”
罗开淡然一笑,轻拥了她一下:“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至少,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安歌人陡然拥抱看罗开,把头靠在罗开的肩上,轻轻哭了起来。罗开可以感觉到它的泪水,濡湿了它的肩头,他缓缓拍看它的背。
罗开刚才的那句话,听来有点问非所答,但是安歌人自然一听就可以明白,罗开在告诉她:任何女人,如果存心想拥有一个男人,那么这个女人就是笨女人。尤其是如果想拥有他,亚洲之鹰罗开,那么,这个女人更是笨到宇宙之间罕见的地步了。
安歌人慢慢抬起头来,双眼之中,泪花荡漾,那使她看来更加动人,她咬看下唇,仍然用甚为坚决的声音道:“如果我能解开死结,打开天神之盒,那么,天神的许诺,必然实现,我就能得到我想得的一切。”
罗开知道,女人固执起来,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固执起来,根本没有甚么法子可以令得她转变。他本来不想再多说甚么,可是安歌人实在是一个十分可爱的美女(当然有绝不可爱的美女,美丽和可爱,是两回事),所以他叹了一声,捧住它的俏脸,十分诚恳地道:“宝贝,在你的神话中,天神的那番话,你到底留意了没有?”
安歌人吸了一口气:“当然留意到了,我研究了传说中的每一个字。”
罗开讶异地间:“每一个字?”
安歌人吸了一口气:“是,传说是以一种非常古老的文字写成,有关神话的记载,写在一卷羊皮上,一直被当作是十分宝贵的文物,在一次大逃亡中,由一个重要人物随身携带到印度去。”
安歌人在那样说的时候,神情十分认真。罗开本来就准备间她,那个传说,和那个在月亮背面的死结山等等,是从哪里得来的讯息。如今听她这样讲,罗开自然知道她另有新的经历。
他略想了一想,决定先说出自己的忠告:“那很好。刚才你说了甚么?你说:【如果我能解开死结】?”
安歌人重复看她刚才说过的那句话:“是,如果我能解开死结,我就能得到我所要的一切。”
罗开吸了一口气:“问题就在这里,宝贝,解不开的结才叫死结,要是那个结叫你解开了,它就不是死结,是死结,你就根本解不开。”
安歌人显然也早已想到过这一问题,所以她连想也没有想,就有了回答:“逻辑上来说是这样,但是逻辑观念是人创造的,天神自有天神的方法,天神既然颁赐了天神之盒,就必然会有办法把它打开,在未曾找到天神之盒之前,谁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罗开没有出声,只是扬了扬眉,用它的神情询问:“如何才能找到天神之盒呢?”
安歌人也一扬眉,一字一顿,语音清脆玲珑:“到月亮背面的死结上去。”
第三章 一卷羊皮
罗开望着她,半晌不说话,安歌人也不说话,却盈盈地站了起来。罗闻从低角度望她,使她粉光纤纤的玉腿,看来更加修长迷人。她俯视着罗开,吐出动听的声音:“有兴趣来看看那卷羊皮吗?”
罗开多少感到有点意外,他刚才已经知道“那卷羊皮”的来历,如今安歌人这样说,显然表示那卷羊皮已经在它的手上了。
安歌人曾提及那次发生在西藏和印度之间的“著名的大逃亡”谁都知道那次逃亡是怎么一回事。西藏的宗教和精神领袖,达赖喇嘛,由于政治原因,率领了许多喇嘛逃亡。这次逃亡,被认为是一个神迹,逃亡的人数多,所带的物件更多,沿途交通不便,山路崎岖,路途又极其遥远,堵截拦阻的军队,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可是逃亡群还是顺利地到达了印度。
从此之后,达赖喇嘛就开始了流亡生涯,至今已超过叁十年。叁十年,超过四分之一世纪,西藏人一看到达赖喇嘛的相片,还是会顶礼膜拜,宗教影响力之深入人心,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那卷羊皮纵使不是达赖喇嘛亲自带出来,但既然是重要人物,当然非同等闲,很可能就是达赖身边的那几个活佛、大喇嘛。能在仓卒的逃亡之中,还带着那卷羊皮,可知它在人们心目之中的重要地位。但那怎么又会到了安歌人的手中?
罗开在想着,安歌人已向他伸出手来,他自然不必扶持已能站起来,但是他却乐意去握一只美丽柔软的手,所以,他也伸出手去,安歌人轻轻一拉,他趁势起来,神情仍充满了疑惑。
安歌人的脸颊,忽然红了一下,略转过头去,腻声道:“活佛、喇嘛全是男人,而且,都是对性有十分研究的男人。”
罗开吸了一口气,安歌人的那两句话,听来虽然简单,但其间自然包括了许多曲折惊险的经历在内,自然更有难以形容的旖旎风光,活佛、大喇嘛在娇媚如花的安歌人面前,只怕也和普通男人没有甚么分别。
罗开想到这里,想起自己刚才和安歌人的狂热,心中略有点不快,用力挥了一下手,才叹了一声:“如果那真是重要之极的文物,只怕也到不了你的手。”
安歌人向船舱走去,咬着下唇,并没有回答罗开的话,可是看它的神情,显然是对罗开的话,并不同意。
进了船舱之后,安歌人移开了一幅画,现出了一具保险箱来(不知道为甚么,保险箱,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放在一幅画的后面),然后,飞快地按着保险箱上的数字和字母键盘。
罗开转过身去,不去看她纤巧的手指的动作,他来到一张方桌前,才坐下,安歌人已捧着一只盒子走过来,把盒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