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其他学校可能没有这种现象,在上海,在江南,复旦大学还是有着它古老的魅力,吸引着追梦的人们。
我也算是其中的一名。
石雨泉偶尔有空的时候会过来看我,陪着我一起在食堂吃饭。
衣服脏了一般周末回去洗。
上海的深秋和冬天很是阴冷,特别是自来水,刺骨的寒冷。
当满树的叶子一夜间随风飘落的时候,天气也猛地变得很是寒冷了。
仿佛寒冷一下子从北方跑过来了。
早晨起了床,薄薄的衣服明显的不能抵御寒风了。
打开房门,远远的看到石雨泉抱着我的衣服走了过来。
早晨的阳光照在他高大的身影上,不时还有金黄色的叶子在阳光下秋风中飘落。
第一次感觉他是那么高大,仿佛一幅完美的图画定格在我的记忆中,带着金黄色的光晕。
暖暖的外套披在身上,我的眼睛湿润了,在异地他乡,在寒冷的阳光下,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
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疼爱,被人呵护。
这么多年来,一直孤独且看似坚强的生活着,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切实的体会到了那份温暖和关爱。
什么是爱人呢,爱人就是在这个偌大的人世间,在寒冷的天气里,能给你温暖与爱的感觉的那个人。
116
那个深秋,石雨泉跟着科考船出海做科研考察去了。
学校的科研工作者,合租了一条大轮船,把实验室里的一些实验器材搬到船上,对海洋做一些生物化学地质等方面的考察。
导师们去了,也带了一些学生。
有些博导申请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有的经费达几百万。
社会上总说我们国内的科研工作者不好好搞科研,弄虚作假很厉害。
我觉得说的有点过。
当然不排除一些人弄虚作假,其实大都数的科研工作者还是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做工作的。
只是确实他们的科研水平和国际上比起来有点不够前沿尖端。
大多数在做一些国际上有人已经做的东西,创新性比较小,不是他们不想创新,他们也很努力的去搞科研,实在是科研水平、经费、实验仪器等有限。
再加上,某些要求太短视,使得大部分人很难静下心来苦心钻研。
其实也有一部分人的科研水平不错,做出了一些科研成果。
海上没有信号,当时。
只能等他们的科考船上岸休整的时候,接到石雨泉的电话。
我很是担心牵挂他,茫茫大海上啊,让多少人咏叹的大海,其实在海洋的深处远没有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海上的风险很大。
石雨泉每次打电话都说他们很好,让我好好复习,不要分心,不要牵挂他。
漫长的一个月终于过去了,知道他们的科考船要回来了,我没有去上课,等在校门口,终于等到他们回来了。
石雨泉下了车,天啊,整个人瘦了一圈,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长长了,乱糟糟的,胡须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刮了,脸变得黑乎乎的,整个一原始森林里走出来的大猩猩。
在大街上看到的话,我都有点不敢认了。
石雨泉这次没有像过去那样在人们面前那么保守,一把把我抱在怀里“终于平平安安的回来见到你了。”
“你不是一直说挺好的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我心疼得问。
“回去慢慢给你讲吧,这出海阿,真不是人干的活,太危险,太辛苦了。”
后来慢慢的听石雨泉讲了他们的出海科考经历。
刚出海,晕船,晕的利害,不停的吐,吃了吐,吐了再吃。
吃不下去也得吃,不吃东西的话,连胆汁都给吐出来。
船上的伙食很好,可是难受的也吃不出味道来了。
过了几天适应了,就不吐了。
他们有时候去深海做考察。
深海的海浪特别大,有时候还有雾。
有一次海面上大雾,他们两三天停在深海没敢开船。
心里很是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雾散天晴,着急而又百无聊赖的等待,真的担心回不来了呢。
大海上很冷,冒着刺骨的寒冷站在甲板上,在海水或者海底取样做实验。
有一次,他们的轮船被另外一艘轮船给不小心撞上了。
当时石雨泉正在船舱里坐着,有个轮船机组工作人员正在甲板上工作呢,一下子被摔倒了大海里。
当时人们都吓坏了,赶快的扔下救生圈,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下海救人,不是不想救,是没有办法救,大海深处的暗流很难预料,下去很难保证安全,个人的那点水性,在大海里一点用都没有的。
眼看着那个人就要被大海的潮流冲跑了,幸运的是突然有一股暗流正好往轮船的方向流动,那个人又被带了回来,人们赶快的把那个人拉了上来。
那位老兄,上船后吓得都晕过去了。
所幸的是碰撞不是很严重,轮船没有受到伤害。
听石雨泉讲他这一个月的海上生活,听得我心惊胆战的。
那些搞海洋河口科研的人真的不容易啊,还有那些海上工作人员,他们的风险很大啊。
117
当天气寒冷到需要穿上羽绒服的时候,石雨泉不再让我洗衣服。
“看把手都冻红了,从现在起我来洗衣服。”石雨泉心疼得握着我的小手说。
“没关系,我从小就自己洗自己的衣服。”
“现在你是我的老婆了,我不能看着你再受罪,这水太凉了,好好复习,我来洗衣服,不要争了,傻丫头。”
被人关心和爱护的感觉真好,看着石雨泉洗衣服心里很是愧疚,可是感觉到的是满满的幸福!
隔壁的博士看到石雨泉在阳台上晾衣服,“呵呵,模范老公阿。”
石雨泉听了嘿嘿的笑了。
因为平时不回来,周末回来,石雨泉总要抽时间好好的考察我的复习情况。
渐渐的摸透了他的考察规律,回家前先把他要考察的内容好好的复习一遍。
见我回答的很好,石雨泉笑了“傻丫头,复习的挺好的,考研应该没问题。”他对我充满了信心。
我自己也满怀信心,因为通过努力的复习和在复旦大学听老师的讲授,感觉自己进步很快!
偶尔的会见到张云,很是羡慕这个丫头,一路走得很顺,师专毕业考上了专升本,大学毕业又考上了研究生。
她也有了男朋友,复旦社科学院的硕士研究生。
虽然人很普通,但是能感觉到他是很爱张云的。
张云的性格比较开朗,家境不比我好,但是你见到她的时候,总是看到她满脸的笑容。
记得张云说,当时上大学的学费,是她父母卖了家里的一头猪和那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凑起来的。
其实当时家里并不希望她考专升本,而是希望她早点工作。
可是这个丫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懂得该如何去做。
后来的学费靠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可是她依然乐观快乐的生活着,路也走得很是顺利。
从张云的身上,我们不得不承认,艰难困苦中乐观开朗对命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良好的心态是走出困境,走向幸福的必要条件。
偶尔的也会和济南的苏琪打个电话。
这个丫头终于有了男朋友,并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偶然认识的一个男孩子,大学刚毕业两年,一个人在济南打拼。
本来苏琪的母亲不同意,可是没有拧得过这个丫头。
那个男孩子正是苏琪想象中的人,彼此相爱,能给苏琪安全与呵护。
她是个缺乏母爱的孩子,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是爱与温暖,而不是所谓的好的家庭条件。
物质的东西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慢慢去获得,而情感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物质能换得来的。
我们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慢慢的走向富裕,能否生活的幸福关键取决于你自身的心态。
安于现实,不在当今横流的物欲面前迷失,踏踏实实靠自己的努力生活,你会幸福的!
人很容易在物欲中迷失,能清醒地把握自己,能懂得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在这个社会中很是难能可贵。
我由衷的为苏琪高兴,她终于不再孤单,心灵的孤单。
后来苏琪结婚了,再后来他们助房贷款买了房子,在济南安下了一个温暖快乐的小家。
118
开始是天天盼着日子过的快点,好赶快的考完算完了。
后来发现时间不够用的了,根本就复习不完,又盼着时间过的慢一些。
无论你希望时间过的快还是慢,时间仍然按着他自己的步骤慢慢向前走着。
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季,元旦过后,我走进了复旦大学的考场。
那个文学硕士已经回老家过年去了,石雨泉搬过来他的被褥,还有平时我俩在他的宿舍里做饭用的锅碗瓢盆。
全身心陪着我考试,我去考试,他就在我租住的那个小屋里帮我做饭,晚上紧张睡不着,他就帮我唱催眠曲。
我能考上复旦大学数学系的硕士研究生,变成了石雨泉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感觉他比我都在乎,比我都着急,比我都重视。
一场考下来,除了脑袋是热的,感觉浑身都冰冷冰冷的,甚至脚都冻得麻木了,仿佛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了大脑。
感觉考的还可以,就是最后一门专业课,有点担心, 有两道大题没有计算出最后结果,一共五道大题。
唉,想也没有用了,算了,等成绩吧。
考试刚过,网上就可以下载的到政治和英语的答案。
我们当时是考五门,数学专业的,不用考高等数学,除了政治英语,还有三门专业课。
主要怕最后一门专业课,考完后精疲力尽,已经没有力量对答案,估计分数了。
考都考过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和石雨泉一起踏上北去的列车回老家过年去了。
119
春节过后,很快的成绩就出来了。
网络上一直很难登陆,可能是因为太忙。
石雨泉着急的想知道成绩,打电话查询了成绩。
我不敢亲自打电话,害怕听到结果。
放下电话,石雨泉的脸阴云密布。
我知道完了,肯定没考过,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问。
“自己打个电话再确定一下吧。”石无力的说。
拨通了电话号码,“你好你的考试成绩是:政治69分,英语70分,专业课一75分,专业课二80分,”听到这里我心里很是惊喜,考的还可以阿,当时我们考五门,每门满分一百分。
“专业课三43分。”如一个惊雷响在我的耳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听错了吧?
又拨通了一遍电话,还是这个分数,无力的瘫坐在那儿。
完了,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感觉自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没有了力量。
仿佛一只跳龙门的鲤鱼,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冲着那高大的龙门用力的跃上去,可是却重重的摔了回来,摔得遍体鳞伤。
我是个害怕失败的人,挫折感特强,很难从失败中走出来。
那种弥散的伤痛再一次袭击身心。
高考的时候有过这种感觉,这次又一次让失败的伤痛席卷过来。
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想睡觉,闭上眼睛,关闭大脑的思维和感觉昏昏沉睡。
石雨泉却烦躁的说“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个屋子要把我憋死了。”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大街上。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热闹是他们的,我仿佛是一个丢失了灵魂的躯体,漫无目的得跟着石雨泉机械的迈着脚步。
也不知道就就这么走了多久,走过了中山路,走过了苏州河上的大桥,走过了中山公园,一直走到了南京路,走到了外滩,我的双腿走的都麻木了,一如麻木的大脑。
“我走不动了。”我坐下来对石雨泉说。
“我们做地铁回去吧,明年再考。”石雨泉冷静的说。
我无语,这个时候我没有一点力量做什么决定,一切慢慢再说吧。
首要的是我需要一段时间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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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感觉好了一些。
头脑清醒了一些,仔细的想了想,不对啊,是不是哪里出错了,第三门专业课我怎么会考这么低的分数呢?
记得自己做对了三道题目,况且另外两道虽然没有计算出最后结果,但是应该也有一些步骤分吧?
怎么可能是43分呢?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石雨泉,我说:“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了,是否是分数统计错了,我想去查找一下。”
“出错的可能性很小,这是研究生考试,一般不会出问题的,肯定是你对答案不把握,不是最佳答案,不过查一查也好。”
去了复旦大学的研究生院,研究生院负责老师说“可以申请查试卷,不过我们只能帮你具体的查一下每道题的给分情况和最后的统计加分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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