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着通知书,我犹豫了。
因为,沈汀他是Admire的总经理,虽然觉得他处于最高层,而我是最底层,平时不会有什么交集,可还是会有碰面的机会。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算坏,可是那一晚他毕竟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虽然知道我以前可能是她的恋人,但作为向晚,我却是刚认识他,我们只能算是个陌生人,我心里无法释怀,我非常清楚,我会对他产生抵触情绪。
陆姗姗挽着胳膊,威胁我:“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这个傻丫头,我知道她对Admire多么向往,从我们一认识起她就和我说她学服装设计就是为了又找一日能进Admire和Pitty周一起工作,而我也知道,她也绝对能做出我不去她就不去的事。
我心里安慰自己,沈汀他是公司的最高层,而我只是个实习员工,平时几乎不会有什么交集,最后我还是去Admire报到了。
但我没想到Admire今年的实习生是由沈汀亲自负责,欢迎会上,无论在干什么沈汀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坐在台下的我。
似乎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好在工作很快开始,沈汀的领导层位于19层,而我和陆姗姗被分到了设计部,位于公司12层,跟随首席设计师Dora,戴榕。
实习生的工作并不好做,尤其当你做得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设计师的助理,Dora是Admire里面比较有资历的设计师,但是同时也是最刻薄的设计师。
每一次她的设计被总监或者是客户否定我和陆姗姗总也免不了言语上的责罚,重新改稿,烫石,返工,裁剪布料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Dora两年前曾经是服装界炙手可热的模特,后来改行做了设计师。我得承认,Dora曾经是个非常好的模特,她完美的身材以及自信的气质会把设计师作品的精髓恰当好处的展现出来。
但我又不得不说,她没有时装设计师的天分,她的作品我也曾在杂志上和现在的工作中看到过,她设计的衣服都很漂亮,但是有很致命的弱点,整件衣服没有亮点。
就像是一件很美的艺术品,人人都称赞她美,但是又都觉得它还没有美到值得让人花钱购买它的地步,所以她的设计一直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她现在虽是Admire的首席设计师,却几乎没有接到大客户的订单。
但这些都和我们无关,我和陆姗姗现在这种小角色,应该做的就是完成好任何人随时可能分配下来的工作。
整理好Dora的画稿,我放下笔,离开待了一下午的0。5平米的办公桌,揉揉酸痛的颈肩,拿着被子去茶水间冲咖啡。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同楼层的几个女人在窃窃私语。
“诶,最近Dora的脾气很不好。”
“那当然了,她向总经理申请接任Lynn的位子做总监,结果没被总经理同意,而且她手底下哪有大客户。”这女人的声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还听说,”声音突然小了下来,估计是怕被别人听到,“有人好像听到沈汀向Dora提分手了。”
“啊?真的?那以后我们还是小心点,Dora再怎么样也是顶头上司。”
……
厕所喝茶水间是流言的集散地,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我拿着空杯子按原路返回,离开这个是非地。
却在下一步停住脚步,因为我在她们讨论的话里听到了我的名字。
“你说,她们分手是因为什么原因?因为沈汀移情别恋了?”
“很有可能!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批实习生刚来那天,总经理一直盯着那个叫什么向晚的人看,那眼神,明显不一样,你说,她不会是三儿吧?”
“怪不得,我说她怎么一来就可以跟着首席设计师,而其他两个被分到市场部去了。”
看来我注定要背负小三的骂名了。
八卦是缓解办公室压力和调剂无聊生活得唯一途径,我可以理解。
重新回到位子上,陆姗姗手捧杯子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呷着咖啡,享受这些天以来难得的悠闲时光。
或许正如卓凌风说得那样我的伪装远不够火候,陆姗姗往前移动了一下椅子,胳膊放在被子上,靠近我:“怎么了?”
我重新拿起笔,口气尽量装得无所谓,“被小三了。”
“因为沈汀?”很显然陆姗姗也听到了类似的流言蜚语,这丫头肯定是怕我难过没和我说。
我突然很想对她说一句感谢,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耳边就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陆姗姗,手稿呢?”Dora在陆姗姗背后蓦地想起的叫声,让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陆姗姗本能的起立,却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咖啡杯。
陆姗姗喜欢喝黑咖啡,浓稠的液体很快侵染了办公桌上Dora交给我们的,但我们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手稿。
“我的手稿!”Dora惊呼。
我赶紧抽出餐巾纸,隔着办公桌格子擦拭被咖啡污染了的手稿。
下面几张纸没什么问题,在最上面的两张,服饰的大体模样能看得出,但是细节方面和具体的颜色却模糊不清。
甚至没有听陆姗姗的道歉,Dora直接就拿邻桌上的咖啡泼了陆姗姗一脸,咖啡顺着陆姗姗的脸颊滴答往下滴。
陆姗姗一直就是个泼辣性子,她现在表面很平静,但她捏紧的双手却出卖了她,我知道她在忍,为了她的梦想。
“站住!”我拦在拿着手稿往外走的Dora面前,“手稿我们可以修复,和她道歉。”
啪得一声,随即脸上火辣辣地疼,Dora甩了我一巴掌,冷哼:“向晚,你不自量力!”
耳光声和Dora的怒斥声吸引了原本正准备下班的人,他们聚拢过来却碍于Dora的身份不敢向前制止。
我知道Dora恨我,因为她看陆姗姗的眼神只是厌弃,而看我的眼神却是恨入骨髓。
想想也知道因为谁,沈汀。
我挨了Dora的耳光,按照陆姗姗的性格,下一步她会直接朝Dora扑过去撕扯,如果是这样她留在Admire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了,我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我没事,理了理因刚刚那个耳光而散乱的头发,我再次绕到Dora面前,朝她露出一个无瑕的笑,“不自量力的是你。”
我说的是真话,因为Dora被损坏的画稿,水平一般,我也无意中听到总监和其他人的交谈,这样的作品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春季发表会。
这一句话彻底惹火了Dora,我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拦住即将落在我脸上的第二个耳光,却有人比我更快一步。
“Dora,你在干什么?!”这是我听温文尔雅的沈汀说过的最严厉的一句话,看似波澜不惊的语气底下涌动了怒气。
看来是沈汀捏着她胳膊的力量很大,Dora不禁皱眉,“沈汀,你果然是为了她向晚和我分手!”
看客惊愕的目光在包围圈中我们三人之间不停转换。
我这下真成小三了。
“和她没关系,你这样还配做一个首席设计师么?”
“我不配,难道她配?”Dora怒目指着我,脸上尽是狰狞之色,“难不成你还想炒了我,我的位子换给她坐?”
“Dora,这样看来,暂时休整一下对你比较好,你去度假吧。”
Dora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汀,试图压出自己的筹码,“你可别忘了Admire的春季发表会和View杂志的约稿!没有了我,难不成你让向晚做?她有那个能力么?”
“我有。”
此言既出,不仅是Admire的员工,甚至连沈汀、陆姗姗都用怀疑的眼光打量我。
我只听我自己平静的声音说:“春季发表会那个我可能不够资格,但是View杂志定制的婚纱系列我想我可以完成。”
下班之前,我这个小实习生不自量力的行为就传遍了Admire所有员工的耳朵里,有人嗤笑,有人惊讶。
沈汀顶住了董事会的压力,授命我负责View杂志的定制婚纱系列,而春季发表会由总监Lynn负责。
我觉得Dora不够聪明,从公司下面的反应来看,Dora的水平的确不能服众,她需要做的是闭关潜心学习拿出精彩的作品,而不是为了沈汀争风吃醋让自己成了笑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牺牲掉了太多,真是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十分经典的配角形象出现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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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难 。。。
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开了门,一屋子的冷寂夹杂着阴郁汹涌而来,我才发觉我毕竟没有那么坚强。
卓凌风虽然让霍修阳把他的生活用品都送来了,但是那天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对着镜子,看着红肿的左脸,原来匍匐在心底的酸涩涌出占据了心房,眼底也一片氤氲。
没有一个人来嘘寒问暖,没有一个人来听我讲我承受的委屈。
门铃声响起的刹那,我的心一下子萌生出希望。
此刻的我需要一个人来陪,即使那个人是卓凌风。
我加快步伐去开门。
然而是我多想了,只不过是有人送花。
签了字之后把花拿进屋里。
看着那一大捧红艳欲滴的,我的心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泥潭之中。
卡片上龙飞凤舞三个字——卓凌风。
卓凌风绝对是个好情人,除了清明节、重阳节,几乎每一个节日他都会给我送花。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收到卓凌风的花时我脸上绽放出的大大的笑容,我以为那是卓凌风送我的,直到有一次见到卓凌风签单才发现事实不是这样。
卓凌风的笔迹是凌厉的、力透纸背的,而卡片上的字迹潇洒中却带有一种柔情,完全不相同的笔迹。
后来我才知道,卓凌风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吩咐了一句话,每年到了节日,霍修阳就主动地会订花、再以卓凌风的名义写卡片送给我。
三年前的今天是我车祸后醒来的日子,我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所以就把今天作为我的重生日,寓意有个全新的开始。
我以前没敢奢望过卓凌风会陪我一起过这个节日,但是受了委屈的人容易脆弱,我竟然在心里有那么一点渴盼,而送来的这束鲜花只不过是提醒了我,这不过只是痴心妄想。
不想就这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委屈自己,我换下了套装,穿上英伦范的格子衫。
我的肤质不错,平时只化淡妆,但这也有坏处,比如说挨了巴掌之后会特别明显,为此我涂了层厚厚的粉底掩盖那五根手指头。
下楼拦了一辆车直奔酒吧。
酒吧里迷幻的灯光,节奏铿锵的重金属音乐,我扭着腰肢混在人群中,身边的舞伴换了一波又一波,一个多消失下来酣畅淋漓但是内心却无比畅快。
回到吧台上,我伸手扇着风,不经意转头,竟然看到沈汀倚靠在吧台上一直盯着我。
我别过头。
他走过来, “跳了这么久,累了?喝点什么?”
我回过头上下打量他,难不成他一直在旁边盯着我?
因为他我招惹了不少麻烦,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回过头继续说忽略他。
“橙汁吧,你喜欢喝。”沈汀随后又点了一杯马天尼。
“对不起。”他兀自说,“为那天晚上我的失礼,也为给你惹的麻烦。”
我回头看到他眼里的诚挚,我觉得我该用理智一点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你的道歉我接受,”迎向他的目光,我觉得有必要向他坦白,“我的确是你说的姚远,但是,我失忆了。”
沈汀蓦地瞪大眼睛看着我,“怎么可能?”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调酒师把酒推过来,他才如梦初醒般,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我咬着吸管,吸了一口橙汁,不禁皱眉。
太甜。
不知道是这家店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不是以前的那个姚远,口味变了。
放下杯子,“也许我和你之前很相爱,甚至说过生死相随,但是,那个对现在的我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我现在是向晚,而且,生活得很好,所以,请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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