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 作者: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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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 作者:厚年-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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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过去了,这些人也离开了,经历的多了,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就一次,让他自私一次,走自己想做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明天不再来临。
  房间里洒着隐隐的月光,让男人看不清爱人的面目。
  可冰冷冷的躯壳所散发的不为所动,却让男人骇然。
  季秉恒紧了紧嗓子,这种不在掌控的感觉糟透了,脸上带出一点薄怒,男人说,“徐礼,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你别忘了这是哪里,就算杀了我你也没能力自己离开这里。”
  季秉恒用那深邃阴郁的双眼盯住他不放,又说:“你从我这走出去,不出一分钟,老三就会知道,呵呵,你走的了吗?再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你以为你走的了?等他找到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会把你带走。我这些日子就是在查魏明的死亡原因,越深入阻力越大,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老三?”
  男人不自觉地提高声音:“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别天真了,徐礼。”
  徐礼不作声,眼皮都没抬一下,任季秉恒一人演独脚戏,自说自话。
  魏明的死,是谁做的,或者为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魏明已经死了,这就是事实,魏明因男人而进监牢,所以死了,也许死前平和,亦或者受尽折磨,不得其终,徐礼不知道,但是魏明死了,这是谁也改不了的事实。
  徐礼不想再听男人说话,只求干干脆脆的把事情结局,反正他也没想过会活着离开这里。
  爱人已经变成敌人,往事也化为故事,从在遇见就注定了要有人走上不归路。
  得到了,失去的,都不过是昨天罢了。
  男人苍白急切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也不想想徐芷……”
  “我从来没想过要走出去。”徐礼打断他,冷着脸,垂着眼,“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再出去。我也不相信你所说的话,源少爷不是那种人,我只是累了,不想再这么拖下去,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
  男人楞了一下,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他冷森森地看着徐礼,对于他的话回以冷笑,“不是那样的人?你就这么了解他?就凭那两三月你宁愿相信他都不相信我?人是会变的,徐礼,他现在不比我好到哪去……”
  这季秉恒说话极慢,最后一句话更是别有深意,对着徐礼发出一声讽笑,毫不留情的嘲讽他的无知。
  “我相信他。”徐礼淡淡地说,“你说的对,我不会在躲藏了,我既然给不了徐芷一个正常的家,就不能再让她跟着我吃苦。恒少爷,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再也没那个精力了,既然你不愿意放过我,那就让我来结束吧。”
  男人身躯微晃,但立刻稳住,无奈的冷笑:“结束?你要怎么结束?跟我一起死,然后让徐芷落到老三手里?你就这么放心?”男人看了看徐礼的神色,淡淡地笑了笑:“你知道魏明怎么死的吗?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四肢的骨头全断了,身上也没块完整的地方,老三派进去的人折磨了一整夜才给他哥痛快,为什么需要我告诉你吗?你要不要看他死前的照片,我花大价钱才拿到的,老三可是费心思一心要魏明开口。”
  男人冷哼一声,道:“照片就在那边的抽屉里,牛皮纸信封包着,你要不相信,就去看看。”
  徐礼脸上血色尽退,握着刀柄的手指泛白,男人终于还是找到了让他软弱的方法,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话都像拿着把刀,在剜他的心,让他无法继续呼吸。
  他想去看看那些照片,可又不敢,他不愿意去相信季秉源是那样的人,青年于他心里,算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是完全可以放心把徐芷交托的人。
  徐礼蹙着眉头,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哽在喉咙里,吐不出。
  男人觉察出他的动摇,沉着声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魏明的仇我会报,也会对你好,对芷儿好,你相信我。”男人的声音,因为受伤有些沙哑,他接着说:“我和老三不同,你是爱我的,我们之间有感情,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徐礼,想想我们以后会过的多好,我会把你失去的一切都补偿给你,别干傻事。”
  徐礼僵住了表情,慢慢地才反应过来,脸色惨白。
  他说,“不,我不想。”
  徐礼维持着他的冷漠,心里对这样错乱的纠缠已经木然了,感情也早就被磨光了。他说,“恒少爷,我出狱的时候,是要好好生活的,可是遇见了太多太多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这多年辛苦过来,越活越糟糕,才明白原来只有死亡能让人重获自由。”
  徐礼那毫无生气的样子让男人惊魂,神色不定,“你想干什么?”
  “帮我照顾徐芷,我们两清了。”冷静地退后一步,徐礼说,“如果你真的……就答应我。”
  季秉恒像盯犯人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徐礼,“我不答应,把刀放下。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杀魏明,我已经安排好人了,等风头一过去就把魏明保出来,我没有要牺牲任何人的意思,我再也不会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徐礼,我对你是真心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徐礼把刀刃调转,对准自己,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别过来。”
  没有想象中的艰难,溺死在河中间与死在河边没有区别,一样上不了岸,再多挣扎亦于事无补。他不用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在坚持什么,太多的痛苦和留恋,不过一瞬间。
  所谓爱情,不过当时,所谓永远,不过昨天。
  男人还在游说,甚至说可以放徐礼离开,可是徐礼明白,缓兵之计而已,他们的关系早就失衡了,走的了一时走不了一世。
  徐礼动手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他这一生最美一面,已呈现在男人眼前,只是再也找不回。



 

58

58、第 58 章 。。。 
 
 
  季秉源得到南国传来的消息,魏太太给徐礼打了电话,电话内容不言而喻。
  一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三十五分钟,中途撞上了栏杆,保险杠掉在地上。
  顾不得自己多狼狈,他进入到季宅,看见徐礼的第一眼,紧了呼吸。
  第一枪打在刀柄上,巨大的冲击力打掉了徐礼手上的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倾斜,歪倒,男人借机扑过去,不顾颈上的伤口与徐礼撕扯起来,季秉源小脸煞白,丢了魂一样站在门口,拿着枪手还在抖。
  徐礼抱着必死的决心,半分都不妥协,季秉恒制不住他,沉着脸朝季秉源爆喝一声,“还不过来帮忙。”季秉源才恍惚回神,奔过来,抬手给了徐礼一记手刀。
  下手没有多重,也不狠,青年现在根本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力道,徐礼被打翻过去,但是意识还在,男看他静下来,一脚把刀踢开,虚弱地瘫在旁边,挨着床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手从衣服上撕扯下一块布,捂着伤口,眼睛牢牢地盯着徐礼,怕他再有异动。
  青年像是受了惊吓,眼睛瞪地大大地,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眼泪顺着没有血色的唇流下,落在徐礼脸上,一滴,又一滴。
  青年把徐礼包在怀里,不停上下摸索,确认完好无缺才紧紧搂住,嘴里喃喃地重复念叨,“别吓我,礼叔,别吓我……”
  
  中间阿姨来敲过一次门,季秉恒站在门口,只开了条缝,阿姨见他满身是血惊的声音都变了,季秉恒只是淡淡地摇摇头,说,不碍事,让她把药箱拿过来,看好徐芷,听见什么响动都不要出来。
  等季秉恒回来,简单的包扎过后,季秉源已经把徐礼抬到床上躺着,他自己坐在在一边的椅子上,紧紧握住徐礼的手,脸色还没缓过来。
  季秉恒坐到另一边,低下头看徐礼。
  “怎么会这样?”青年心有余悸。
  季秉恒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你自己干的事,还要问我?”
  青年脸色更白了,僵了身体。,唤了徐礼一声,“礼叔。”
  他说:“那是个意外,对不起。我那时候在医院,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昏迷不醒,根本不能去阻止一些事得发生,我只是想让魏明供出二哥,并没有让那些人去……”青年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他本来想说,并没有让那些人去伤害魏明,可是他说不出口,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显得苍白。
  “杀害魏明。”青年最后这么说道。
  徐礼闭着眼,纹丝不动,不知道是昏着还是醒着,就像个死人。
  有反应的是季秉恒,他瞥见两人交缠的手,第一次撕破脸朝季秉源动手,他打了青年一个耳光,厉声说,“别碰他,他是我的人。”
  青年么没有放手,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二哥,我们现在是平等的,礼叔他不爱你,你不能强迫他,倒是你,应该把他还给我。”
  季秉恒缠绵了摸了摸徐礼的侧脸,支起身子咳了一声,看都没看青年一眼,嗤笑着说,“那他就爱你?在你杀了魏明以后?”
  “哈哈,老三,你太不了解他了,你杀了魏明,你们还可能吗?他现在都不愿意看你一眼。”男人煽风点火般嘲笑道,声音刺耳。
  青年像是极力在压抑什么,一时半会没说话,他眷恋地看了看徐礼,然后抬头,对上季秉恒的眼睛,青年的目光鲜有地冷峻,这次他的声音很小,很细,却很坚定。
  他说,“可是爸爸站在我这边,二哥,你放手吧,让我带礼叔走。”
  
  两兄弟彻底剥去了所有伪装,季秉恒看着貌似孱弱的青年,阴翳扭曲。
  “你以为你能走的出去?”男人地语调阴翳扭曲。
  青年无动于衷,拿出一直垂在床下的手,枪还牢牢地抓在手里,青年把枪头对准自己的哥哥,“二哥,我会比你活的更久,也会陪着礼叔走到最后,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别这么自私,也别再折磨他了。是你先放弃他的,所以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公平点,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季秉恒漠然地看着他,就像在看戏子表演,嘴边忽然显示出笑意,高傲地扬起下巴,对着青年说,“你错了老三,他不是不爱我,只是他不能承认,他过不了自己这关。”男人说这话说时候,爱怜地扫了眼徐礼,“他要是承认了,就对不起毛仔和魏明,对不起他死去的兄弟,那他就是个罪人,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他痛苦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他摆脱不了对我的感情,徘徊在道义和爱情之间,你说,你拿什么跟我争?”
  “你闭嘴!”青年对男人道,“我现在就要带他走。”
  季秉恒低低笑着,“你试试,他死也得跟我死在一起。”
  剑拔弩张。
  
  门又发出轻轻地叩动声,莫名地缓和了两人僵持地气氛。
  阿姨站在门口,抱着哭到打嗝地徐芷,为难地说,“她一定要来看看徐先生,哭到现在,我劝不住,怕她哭出什么毛病来,只好……”
  季秉恒做了个了打断手势,点点头,把徐芷接到自己怀里,交代了她一声,“你下去吧,不叫别过来。”就转身关上门。
  季秉源看见是徐芷,把枪收好,放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不自然地笑,“小芷,还记得叔叔吗?”
  季秉源现在太苍白了,从头到脚,白的可怕,徐芷哭的迷迷瞪瞪,被他吓到,觉得他就像童话故事里害人的坏美人,扭过头抱紧季秉恒的脖子不愿意看他。
  徐芷这一抱,牵扯到季秉恒的伤口,让他敛眉,却还是笑了出来,拍拍徐芷的背,帮她顺气,然后把徐芷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任她自己爬到徐礼身上摆弄。
  
  小姑娘睡的好好的被巨大的响声吓醒,然后就被阿姨忐忑不安的围着,看见徐礼,顿时委屈的不得了,爬到他胸口,“爸爸”“爸爸”的柔他的脸,“爸爸,醒醒,芷芷怕怕。”
  季秉源被徐芷说的心里难受,憋了口气,缓和地说到,“爸爸睡着了,别害怕,有叔叔在。”
  小姑娘之前在寡妇家里的时候,村里也有个睡着了,出殡的时候经过寡妇门口还被她看见了,自打那以后对睡着了这个词儿万分恐惧,现在一听坏美人说爸爸睡着了,顿时就无法接受了,哭的差不多的眼泪,跟洪水泄闸似的汹涌地流出来。
  “没有,爸爸没有睡着,爸爸不会丢下芷芷,爸爸醒一醒。”小手更加勤快地拍上徐礼的脸。
  徐礼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张皱巴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小脸。
  小姑娘哭的哭的肝肠寸断,不依不饶地要他爸爸快点醒,纯真毫不保留的表达出她对徐礼的依赖和舍不得。
  徐礼没什么精神,依旧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放佛看不见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徐礼想他再也狠不下心了,在触碰到徐芷过后。心里不自觉地就柔软开来,徐礼想到他活到现在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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