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范氏面红耳赤,她是想着自己也照顾莫家两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莫老太太怎么着也应该记两分情,可萧晗一来老太太就全然看不到她的好了,那压箱底的
那压箱底的嫁妆没说分她一星半点,竟然一股脑地都给了萧晗,她心里怎么能没有怨气?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范氏眼睛一红,哭着就往跑,莫锦堂只得向莫老太太告罪,又对萧晗拱了拱手,这才追着范氏出去了。
“别理她!”
莫老太太瘪了瘪嘴,这范氏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前看着明明是不多话的,怎么萧晗回了莫家后就时时犯了轴,真是不刺她两回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外祖母您也别气,您的心意我收下就是。”
萧晗赶忙帮莫老太太顺着气,对范氏的心理她能明白几分,不就是见不得她好么,不过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又是长辈,她也犯不着与她计较。
“不管如何,表哥还是好的,他也孝敬您们俩老。”
萧晗是记着莫锦堂的情,又将这次在安庆的事情都说给莫老太太听,末了还道:“若不是表哥跑上跑下地帮我打点,只怕我也不能这么快回应天来。”
“堂哥儿是个好的我自然知道。”
莫老太太面色稍缓,又拍了拍萧晗的手,话峰一转问道:“怎么世子会到了安庆,可是专门来寻你的?”说罢对着萧晗揶揄一笑。
萧晗立时便红了脸,却还是小声回道:“瞧外祖母说的,他也不过是办完了差……顺道过来看看我!”
“顺道啊……”这顺得可真远!
莫老太太笑意深深也不说破,看着这俩人感情好她也开心不是,她原本还以为这门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眼下是两个人真心地喜欢对方那就更好了。
而莫老太爷对叶衡也是极满意的,老太爷虽然是商贾出身,但也不是不识字的白丁,论起商政也很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两祖孙也是相谈甚欢,在晚膳时还对饮了一大坛的金华酒。
莫锦堂也在一旁作陪,可老太爷的重心明显在这个未来外孙女婿的身上,他也就是间或插上两句,若说心里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到底有些闷闷的情绪在心里缓缓发酵。
有些是因着范氏今天说的话,他们母子俩在莫家俩老心中到底是隔了一层。
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萧晗的关系。
莫家两老这般喜欢叶衡,看来他们的亲事当真是没有丝毫阻碍的,而自己则……
莫锦堂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这是他的心事,别人要劝也无从劝起,更不好说破,只能他在心里慢慢地疗伤。
在莫家呆了两天,虽然叶衡并没有说什么,可萧晗也不敢耽误他的时间,又与莫家两老细说了回京后要忙的种种事宜,即使心里万般不舍,两老还是安排了他们尽快启程。
这一次萧晗他们坐的是莫家自己的客船,并没有押载其他货物,轻装简行,完全是为了送他们一行回京。
莫锦堂站在码头遥望着远去的大船,百般滋味袭上心头。
也不知道萧晗还会不会再来应天府,而他却也不可能恰巧就在,而下一次再见到她,恐怕就是在她与叶衡的婚宴上了。
离开了莫家,叶衡却是松快了许多,不是说他不喜欢与莫家两老相处,相反的是莫老太爷的见识渊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可比那些只会在朝堂上夸夸其谈的人好上太多。
只是莫老太爷生来是商贾之家,也没有走上官路的机缘。
莫老太太对人是和蔼的,至少和老太太相处他能感受到对方真心的喜欢,可比范氏的强颜欢笑好上太多。
看来即使是相处了这么多年,范氏母子对莫家两老来说也并不一定就是最亲的人,不过是莫老太爷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只能托付在莫锦堂的身上罢了。
而离开莫家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见着莫锦堂在萧晗身边转悠,他的媳妇当然只他一人看着最好。
萧晗伫立在船头,任湿润的河风吹在面上,不由深深吸了口气,“没想到一走就一个来月,如今再回京城都好似都过了好久。”
“以后得空了我再陪你四处走走,免得你在家里闷得慌。”
叶衡也看出来了,萧晗喜欢在外的日子,至少比在家里自在许多,名门闺秀们多的是各种规矩的束缚,抓出来一大把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早就不感冒了,也是遇到了萧晗他才知道这世间上竟然还有这种女子。
私下里灵动俏皮不说,还有自己的小聪明,在人前却也不失温柔端庄,他真是怎么看怎么好,恨不得将她立刻娶回家去。
“好啊!”
萧晗乐得直点头,又侧头看了叶衡一眼,他的侧面冷峻坚毅,下巴的线条尤其硬朗,青色的胡茬冒出了些许,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不准乱动!”
叶衡一把攥住了萧晗的小手,天知道这只小手在颌下触触摸摸,他整个人都绷直了,这丫头偏生还没有所觉,若不是婚前有种种顾忌,只怕他都想将她就地阵法,又看看她尚显青涩的面容,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还太小了些,下个月才满十四呢。
“不动就不动!”
萧晗吐了吐舌,感觉到叶衡的目光平白地幽深了许多,那呼出的热气冲在她的脸上,敏感的她自然觉出了什么,再不敢乱动了。
“熹微,我等得好苦!”
叶衡紧握着萧晗的手,一双眼睛舍不得从她那张俏脸上移开,他喜欢看着她拥着她,喜欢每日清晨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她,可这样的日子还要再苦熬一年,他不知道在这之前他会不会被逼疯。
“别这样说,咱们成亲的日子也快了。”
萧晗低垂着眉眼一脸羞涩,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假装听不懂叶衡话里的暗示,再怎么说她还是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对叶衡的喜爱是一回事,在成亲之前不破戒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是,为了你再等多久也是值得的。”
叶衡笑了笑,伸手将萧晗拉近了些,萧晗没有拒绝,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任河水在船下翻滚激荡,任鸟儿在天空中恣意翱翔,她的心情却是从没有过的安宁。
时光如梭,岁月静好,若是能与叶衡就这样过上一世她也就知足了。
客船在运河里行了三日一切安好,众人也都卸下了防备心,只待早日抵达京城便能好好松快一番。
这一天夜里客船停泊在一处水域歇息,不远处是一片茫茫的芦苇荡,远远的都看不到头。
萧晗白日里在船上抄写经书也是疲累了,夜里自然是早早就歇下,可半梦半醒之间却听到船外有些不正常的响动,她模糊地揉了揉眼睛,目光在黑暗中一阵搜索。
透过船窗向外望去,远处的芦苇荡不知道因着什么起了火,那火势越烧越旺,通红的火光映透了大半的河面,隔着老远那都浸了过来,在她眼前交织出一片片耀眼的红光。
萧晗一个激零便彻底惊醒过来,整个人不由坐直了。
第【79】章 遇险
客船停泊的这片水域前不挨村后不着店,更没有临近的渡口和码头,唯一看得到的就是那一片芦苇荡,而眼下那里已经是一片火光。
萧晗顾不得许多,赶忙起身穿好了衣裳。
秋芬与梳云也赶到了她身边来,只是看着那一片火光,秋芬的眸中盈满了惊惧与紧张,“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莫急,奴婢先去看看。”
梳云稍稍镇定一些,见萧晗对她点了点头,立马就往门外蹿去。
萧晗的一颗心却是忽上忽下的,只听到船外的甲板上传来奔跑走动的声响,甚至隐隐夹杂着打斗声,兵器交击的钝响,她的心便直往下落。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向她所在的船舱逼近,萧晗紧张地四处一扫,赶忙拿了桌上的烛台护在身前,秋芬也有样学样地拿了个杌子跟着萧晗缩在了床角那边,主仆俩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船舱的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打开,黑暗的光线中只能瞧见一个昂扬挺立的身影进了船舱。
秋芬刚想尖叫,萧晗却是松了口气,“是叶大哥。”这才放下手中的烛台奔了过去,才发现叶衡身后还站着梳云萧潜及沈腾等人。
“熹微,眼下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你跟着我先走!”
叶衡一把攥住了萧晗的手,眸中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好,咱们走!”
萧晗也不多说什么,看来叶衡是预料到了什么不然不会有这般笃定的神色,这样一想她不紧也回握住了叶衡的手,心里骤然觉得踏实了许多。
秋芬听了这话忙在床榻边的柜子里拿了几件衣物收拾起来,总要带些细软什么的,眼下还处在河中央呢,他们往哪儿走。
等出了船舱到了甲板上时,萧晗才知道实际的情况比她想像中更加凶险。
四面八方围了许多的小船,小船上站满了数不清的黑衣人,一条条带着绳索的钩子被抛上了船沿,他们想趁机登船。
“向船尾去!”
叶衡一把拉过萧晗护在身前,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也是没料到这些人竟然这般大胆,不过却让他更肯定了一件事情,他身上带着的这本看似不能起什么大作用的帐册实际上就是这件案子的核心。
众人护着叶衡与萧晗向船尾走去,间或遇到几个黑衣人向他们袭来,却没两下便被沈腾与萧潜他们给解决了,又一脚踹下船去。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萧晗只觉得手脚冰凉,连行动都变得无比僵硬,也幸好叶衡是拥着她向前走的,不然此刻她定已是腿软得无法动弹。
前世今生她哪里见过这样杀戮的场面,看着这些黑衣人玩命似地冲来,似乎不将他们尽数杀死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这些人绝对不是劫财的!
这是萧晗脑海里第一个认知,那么是为了什么堵了他们的去路,非要致他们于死地不可?
难道是仇杀?
萧晗的目光不由转向了叶衡,这事她不知道,叶衡心里却是明白的。
难道就是叶衡招来的仇敌?
萧晗心里一凉。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得多想,她与叶衡是一体的,不管从眼前俩人的关系来说还是今后那绑在一起的命运,他们都是不能分开的,唯有闯过一关才能有命说以后。
喊杀声越来越密集了,只是他们这片水域太过空旷,又是在夜里根本没有来往的船只,而那些黑衣人却好似蝗虫一般,源源不断地向他们涌了过来。
有温热的血沾在了脸上,萧晗打了个颤,忍住胸中的一阵翻涌,将头埋在了叶衡的胸膛,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是的,她怕,她怕他们过不了这一关,今儿个夜里就会交待在这里。
照着这些黑衣人的杀法,那是不将他们赶尽杀决是不会罢手的。
她已是瞧见好多人倒在了血泊中,有那些黑衣人,也有他们一方的人,鲜血在暗夜里飞溅,就像恶魔的低语腥冷的蔷薇,处处都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不好,他们凿船了!”
萧潜的喝声在萧晗耳边回荡着,她猛然抬起了头来,一双泛红的眸子四处扫望,见不着人却能听见船底那一声声重重的钝响,连船身都在这样的大力面前晃动着往下沉了几分。
“小姐!”
秋芬已是眼中含泪,她躲在梳云身后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看着着实可怜,那毕竟只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姑娘。
萧晗闭了闭眼,只攥住了叶衡的衣襟,仰头道:“叶大哥,咱们可还有小船?”
“有船也不行,被他们给围着,根本出不去。”
叶衡的眸中隐隐带着一抹焦灼,若是只有他们一行男的在,或许他还能拼杀出去,可他身边还有个萧晗,自然是不能放下她不管的。
这场祸事是他引起的,若是萧晗有个什么万一,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萧晗咬了咬唇,一双手都揪紧了。
前世的她本是不通水性的,只是在与柳寄生私奔在外的日子才学会了游水,但如今已经好久不动了,她也不知道这胳膊这腿的能不能游得起来。
而远处的芦苇荡又被烧着了,明显是不能躲人的,这一切或许都是那些黑衣人计划好的。
“船怕是不行了,世子爷,眼下只有入水!”
沈腾查探了一番后又回到了叶衡跟
一番后又回到了叶衡跟前,他们这次带出的手下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不过即使是精锐也抵不住人海战术,好些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他们这边伤亡最重的还是萧家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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