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愣住。
猪拱人?
好像,有时候确实会拱,特别是猪比较小的时候,鼻子窄……
强忍着,陆言才没有往表妹身下看,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想了些不该想的。
他不说话,周玉以为他在琢磨如何回应,忽然也嗤了声,扭头道:“是,我不像你,肯定习惯让猪拱了,不把那当回事。算了,随便你吧,反正我来乡下是为了看大表哥他们的,管你怎么说,刚刚算我不识趣,主动跟你说话,往后我再跟你说一句话,算我犯……”
“贱”字还没说出来,男人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捂住了她嘴。
她受惊想要后退,陆言迅速按住她背,凝视她眼睛,有些无奈地道:“不许再说气话。”
周玉看出了他的妥协,可凭什么他认错了她就要原谅他?
拍开他手,周玉绷着脸要走。
这回换成陆言拦她了,越拦她越气,陆言没办法,突然狠狠将正在气头上的小姑娘搂到怀里,下巴抵着她脑顶诚心赔罪,“阿玉,表哥知错了,我以为你……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
“放开我。”周玉倒没有往别处理解这个拥抱,气鼓鼓地道。
陆言舍不得放,想到月底就要走了,他越发想要珍惜这个抱她的机会,偷偷闻她发里的香味儿,陆言苦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去江南吗?因为我想赚钱,跟大哥一起赚钱,将来一家人搬到城里住,那我表妹再来我们家,就不用憋着不去茅房了。我也可以买好看的衣裳首饰送她,免得不值钱的东西送不出手,怕她不喜欢。”
周玉突然哭了。
她想起有次她过生辰,二表哥送过她一块儿帕子,客人走后她翻看礼物,跟丫鬟嫌弃那块儿帕子丑,丫鬟笑着说挺好看的,她随手就把帕子送给了她。年纪太小,周玉记不起是几岁的事情了,但她记得次年她生辰,大表哥三表哥都送了礼物,她笑嘻嘻地去跟二表哥要,二表哥就是用他那副讽刺的语气,说反正她看不上,他何必白送。
然后从那年起,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二表哥的礼物。
如果表哥不说,她肯定记不起这件小事,再继续将二表哥不送礼归结于他看她不顺眼……
所以二表哥说的没错,她确实嫌弃他了。
而他决定离家下江南,竟然是为了赚钱,让她看得起他?
周玉呜呜哭出了声,抱住这个看起来很壮实腰却很瘦的表哥哭,“二表哥我错了,是我不懂事,我再也不嫌弃你了,你待在家里吧,别去什么江南,太远了,我会想你的……”
父亲做生意偶尔会出个远门,她就特别想,现在得知二表哥是因为她才去的,她自责。
她说的话分明还是孩子的语气,不掺杂半点男女之情,陆言却已经十分满足,拍拍小姑娘,他推开她,弯腰替她擦泪,“阿玉别哭,表哥很快就回来了,听说江南富庶,有很多好东西,表哥这次从江南给你挑样生辰礼物。”
提到礼物,周玉越发内疚,黑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非去不可吗?”
陆言笑着点点头。
周玉抿抿唇,还想再说什么,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周玉扭头,看见了并肩走来的大表哥大表嫂,大表哥神采奕奕,大表嫂脸红红的,走路的姿势好像有些异样,看到他们,似乎还想往大表哥身后躲似的。
她尚未开窍,连陆言的心思都看不出,更不可能猜到陆成夫妻俩做了什么。
陆言就不一样了,那是荤段子听过不少的,但他会装,等兄嫂走近了,指着周玉额头说她不小心撞了,没有提表兄妹其他的事情,更没有盯着嫂子看。
陆成皱皱眉,不信任弟弟,盯着小姑娘额头质疑道:“表妹自己撞的,还是你二表哥推的?”
陆言寒了脸。
周玉扑哧笑了,瞅瞅身侧的二表哥,故意委屈哒哒地道:“二表哥气的!”
简单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撞到脑袋。
陆成狠狠瞪了弟弟一眼。
陆言不跟兄长多费唇舌,目光追向了挽着嫂子手臂朝棚子走去的表妹。
看着看着,视线忍不住下移,落到了小姑娘纤纤细腰之下。
被猪拱了……
他也想拱……
旁边陆成也情不自禁望着自家媳妇的背影,脑海里却是她双腿挂树不得不任他摆布的情形,顿时又一阵口干。舌燥,哪还有心思追究弟弟的错。
他目光似火,凝香只觉得如芒在背,两边小腿肚好像更酸了。他是铺了衣裳,但衣裳也架不住他那些花样,若不是她再三相求,他还不肯放她下去呢。
说什么下一次,做梦去吧!?
☆、第 140 章
? 陆言要出远门了,府城里的陆季安一家、镇上的周天佑陆氏夫妻都过来仔细询问了一番,得知陆言主意已定,长辈们没法再劝,只能提点些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项。
凝香没到过江南,但她在船上过了一段时日,知道如何避免晕船,饭桌上轻声提醒陆言。
陆言意外道:“大嫂懂得真多。”
大哥就是有福气,旁人家的媳妇哪会知道这些。
凝香笑了笑,垂眸道:“都是听旁人说的,对了,我给你做了一双鞋,一会儿让你大哥拿给你试试。”
陆言受宠若惊,放下碗道:“三爷说了,这一路吃穿都不用我们操心,大嫂何必费事。”
“你不要就留着给三弟,过两年他就能穿了。”陆成绷着脸道,有点吃味儿。前天从果园回来,看到妻子坐在炕头缝鞋子,因为刚开始做,他无法根据大小判断是给谁做的,本能地以为是送他的,凑过去抱着人亲,连声地喊好媳妇,结果凝香却说是给二弟做的。
媳妇娶进门,做的第一双鞋子竟然不是给他的,陆成心里能好受才怪。
旁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凝香知道,嗔了他一眼。
陆成低头喂儿子,没理她,饭后却乖乖地拿着新鞋去了老院。
陆言在嫂子面前客气,当着兄长的面就臭显摆了,换好鞋故意在屋里走了好几圈,一脸得意地道:“大嫂手真巧,穿着比外面买的舒服多了,大小也合适,大哥你能娶到嫂子,真是撞了大运。”
他嬉皮笑脸,陆成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旁陆定偷偷瞄了眼二哥脚上的鞋子,不知在想什么。
陆言得意,陆成自有办法找回场子,夜里将媳妇抱到西屋,连番地欺负。
快到月底了,天气渐热,折腾起来更容易出汗,凝香才睡了会儿,醒来发现两人还在西屋,而陆成又来扰她。感受着身下仿佛被雾气浸湿的被褥,凝香无力地央求道:“陆成,你,你答应我的,回去吧……”
他怎么能耍赖,今晚的两次已经用完了,而且拖延地时间特别长。
“谁让你不给我做鞋。”陆成闷闷地道,膝盖往旁边顶她的腿。
堂堂大男人为了一双鞋斤斤计较,凝香又气又笑,可她更怕。知他吃软不吃硬,借着夜色,小媳妇咬咬唇,第一次撒娇地抱住他脖子,软软地求他,“等二弟走了,我马上给你做鞋,还做身新衣服,行了吧?”
陆成十分受用,蹭蹭她发烫的面颊道:“再叫声好哥哥,我就饶了你。”
他坐地起价,逼她说她最羞于启齿的话,凝香气恼地往旁边扭头。
陆成哼了声,身体往前挪。
凝香慌了,想要逃跑,陆成两只大爪子紧紧扣住她腿,哑声道:“我数到三,一,二……”
“别,我说还不行吗!”凝香真的困死了,只想睡觉,无奈之下低低地喊了声。
“没听见。”陆成毫不留情地道。
凝香明知他故意的,却不得不抬高声音再次喊了声。
声音才落,陆成猛地一个欺身。
凝香险些背过气去,而他竟然嘲弄道:“门都进了,你还以为我会收手,到底有多傻?”
“陆成你混。蛋!”心心念念的好觉彻底飞了,凝香狠狠地抓他。
陆成笑了,故意轻。佻地道:“多叫几声好哥哥,兴许我会早点放了你。”
凝香再信他就是傻子,抿紧了唇不搭理他。
陆成顿时有了目标,想方设法地逼她出声,凝香敌不过他,没过多久就莺啼似的哭了起来。
~
越是舍不得分别,分离的日子就来得特别快,好像没过几天,月底就到了。
因为清早陆言就要随陆成一起去留仙镇,陆季安一家与陆氏娘仨昨晚在这边住的。
该叮嘱的这些天早就叮嘱了遍,现在再说也还是那些话。
真到了这时候,陆言发现自己比预料地还舍不得家,舍不得兄弟妹妹,舍不得温柔的嫂子,舍不得可爱的侄子,更舍不得和好如初的表妹,可是再舍不得,他也得走了。
“好了,我们走了,如果不出差错,应该能回家过中秋。”
将怀里的胖侄子交给嫂子,陆言最后一次看向其他亲人,目光落到周玉身上,陆言嘴角笑容加深,走过去摸摸阿木脑袋,摸摸阿桃周元陆樱的脑袋,跟着顺手般也揉了揉周玉脑袋,戏谑道:“你们几个都听话,哪个敢不老实,我不给他买礼物。”
“二哥你早点回来!”阿桃突然扑到兄长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陆樱也扑了过去。
陆言一手抱一个,低头哄时悄悄看了眼对面的表妹。
周玉也掉了泪儿,但她十三了,做不出再抱着表哥哭的事,特别是旁边这么多人都看着。
“走吧,别迟到了。”陆成站在驴车前喊道。
陆言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两个妹妹,转身要走。
阿南瞅瞅哭哭啼啼的两个姑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瞅瞅娘亲,突然朝二叔伸手,“二叔抱!”
陆言脚步一顿,回头看看傻侄子,笑道:“阿南等着,二叔出门去了,回来给阿南带好东西。”
阿南咧嘴笑了。
凝香趁小家伙不注意,偷偷擦掉了眼泪。
驴车带着哥俩渐渐远去,众人回屋坐了一阵,陆季安陆氏等人都回家去了,陆家偌大的院子,除了阿桃阿木阿南,就剩凝香与陆定两个大人。陆定是个寡言少语的,因此少了爱说爱笑爱逗孩子们的陆言,家里顿时显得冷清了起来。
凝香挺不适应的。
越闲着越伤离别,凝香拿出针线筐,准备帮孩子们做夏天的衣裳。三个孩子年年都长个子,不像她与陆成,还可以穿去年的旧衣裳。
“阿桃过来,嫂子帮你量量。”阿木阿南的凝香心里有数,阿桃的她就不知道了。
听说嫂子要给她做新衣裳,阿桃精神稍微好了点,乖乖地跑到了嫂子跟前。
凝香坐在板凳上帮小丫头量,量好了,忽然瞥见陆定从老院灶房走了出来,背起放在屋檐下的筐就要出去。凝香知道他要去附近的山上捡柴禾,多看了少年身上的旧衣裳两眼,凝香唤道:“三弟过来一下。”
陆定愣了愣,不懂嫂子喊他做什么,放下筐走了过来,走到一半,阿桃笑嘻嘻地对他道:“三哥,嫂子要给咱们做新衣裳。”
陆定立即明白了,想到出屋时看到嫂子替妹妹量尺寸的情形,耳根有点热,停下脚步,垂眸道:“嫂子给他们做吧,我穿二哥以前的就行。”
大哥穿不下的给二哥穿,二哥穿不下的给他,哥仨一直都这样,当然过年都会有新衣裳。
凝香知道农家这个规矩,不过陆家条件没那么紧巴,现在她给陆成他们做新衣裳,唯独少了陆定多不好,笑着坚持道:“下地干活穿你二哥的,但也得做身新的出门做客用,过来吧,嫂子给你量量。”
说完站了起来。
陆定有点慌,不习惯嫂子对自己这样好,低头再次拒绝,然后竟然扭头走了!
少年郎才十四,肤色还没有因为常年劳作晒黑,因此凝香注意到了陆定逃跑时泛红的脸庞。目送陆定背着筐飞快出了大门,凝香暗暗好笑,这个三弟,害羞什么,她给阿桃量是贴身量的,轮到陆定肯定虚着比划一番,量个大概就差不多啊。
傍晚陆成回来,凝香问了问陆言出发时的情况,就跟他说起了给陆定量衣裳的事。
“没看出来,三弟脸皮那么薄。”
锅里的粥还没有熟,陆成接了烧火的活儿,凝香坐在矮桌前拌豆腐。
陆成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禾,扭头看她,无比认真地道:“三弟脾气像我。”
他说脾气像,凝香本能地想了想,想到一半抬眼看他,果然对上陆成戏谑的眼神。
“你一层脸顶三弟五层脸的。”凝香哼着道,低头看豆腐。
陆成喜欢她这样骂他,更喜欢她瞪他的样子,那眼神看得他骨头发软。
“三弟不让我量,一会儿你去找身他现在穿的衣裳,我照着做。”惦记着正事,凝香嘱咐道。
“你还没给我量过。”陆成盯着她道。
凝香随口回道:“我知道你穿多大的。”
锅里米粥咕嘟嘟冒泡,余热再热一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