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跟纪天遇太过熟悉,辛安难免对他很随便,无论是语言还是行为在外人看来自然就很亲密。于是在那个躁动的年龄,很快略显亲密的两人便被流言缠身。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朋友间会互相打趣,但不知怎么的,慢慢地,关于他们之间的暧昧不知不觉就朝着难堪的方向发展。后来甚至因为唐攸宁的存在,辛安竟被人当成了口诛笔伐的小三。
辛安哪里遭过那么大的非议,她从来不把流言当做一件事情的,刚开始她也没在意,结果事情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在厕所写了很多骂她的话,语言之犀利,内容之下│流,一字一句简直要将她活活凌迟处死。
辛安其实是一个不太有棱角的人,很多时候都是温和而没有杀伤力的,但那并不代表所有的一切她都能做到以德报怨。
因为越是年轻就越不能容忍感情上有任何的杂质。即便这个污点来自别人的窃窃私语。而恰恰年少气盛,以为自己是个刀枪不入的战士,所以青春期的女孩难免无所畏惧。
辛安谢绝了朋友的帮忙,也严令禁止纪天遇做任何诠释,甚至放话说身边任何一个朋友帮忙就同他/她绝交。有朋友血气方刚,非要找到造谣的人,结果辛安从那以后真的就跟他形同陌路。
但就在大家以为一向温和的辛安会任这件事情不了了之的时候,却被当事人的一个惊人动作而惊醒。
辛安一边若无其事的上这课,照样和纪天遇吵吵闹闹,只是每天变得心事重重。这种阴郁的情绪在事情发生的一个星期后彻底爆发出来。
辛安没有刻意去查谁是造谣者,但或许是因为女生的第六感,她隐隐觉得骂她的人就在身边,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她是很熟悉的。于是每次跟纪天遇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刻意在暗处观察周围的情况。
于是在某天的下课时分,温顺的辛安突然冲进隔壁班,以微笑的姿态给了那个造谣的女生一记狠且响亮的耳光外加一个爆栗。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俯身在她耳边微微笑着,然后咬牙切齿地低语了一句,就潇洒地走出了教室。
出乎意料地,那个女生被辛安吓得瑟瑟发抖,最终也没有报复,甚至对被打一事三缄其口,每每遇见辛安也都是低头饶走。
这件事来得蹊跷走得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因为“耳光”件事之后关于辛安是小三的流言也莫名消失了。于是关于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几乎成了一个谜团。没有人再提起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而今天唐攸宁又旧事重提,辛安不知道她是不是随口一说,但她知道唐攸宁同样和当时看到她打那个女生的人一样对她俯身在那个女生耳旁耳语的话很好奇。
具体是什么呢?其实也没什么,辛安只不过从那个女生男朋友的手机里面“偷”了点视频,然后趁耳语的时候跟那个女生说让她回去看看而已。
当然这个事实辛安自然不会告诉唐攸宁。倒不是因为同样钟情同一个人而善妒,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了。没有必要再想起自己曾经的轻狂,也没有必要向每一个认识的人解释任何行为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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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沉默半晌,辛安抢先发声。都这个时候了,她手机又没电了,纪天遇肯定等急了。她要再不回家,到时肯定又会被各种围堵说教。以前被纪天遇说教都还好,最多就是象征性地骂两句。而现在,她一犯错,纪天遇就用军营一套来治她。动不动就是“军法”伺候。
她可受不了。
只是她倒是想走,唐攸宁却死死不放她走。“辛安,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今天说什么也得聚聚吧?”
“额,那个,我今天确实有点儿事,要不咱们改天?”辛安望了望大门口,有些抱歉。
“哦?”唐攸宁倒没有露出被拒绝后的失望,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她:“你是不是约了纪天遇?”
“哈?”辛安惊。这个人是学心理的么。
唐攸宁回答得不疾不徐,“我刚才在楼上看到纪天遇了,这不一下来就碰见你了,这就正好。我们三个一起出去。”
辛安在心里低吼,出去个毛线啊。明明被你折腾地就够累了,如今已经四肢发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再面对你吃饭。这不存心折腾了我的韧带还折腾我的胃么?
辛安绞尽脑汁想借口,结果借口还没有萌芽倒把纪天遇给招来了。看见纪天遇翩然刚毅的身影从医院大门口缓缓朝她们移来,辛安顿时有一种今天晚上注定吃不饱的预感。
已经十点二十了,纪天遇还未见辛安出来,电话也打不通,于是他就想进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结果好巧不巧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自然是笑着迎过来。
纪天遇倒是笑脸迎故人,辛安可就有点受不了了。但受不了也还得受着,谁让人家纪天遇开口了呢。
辛安听见纪天遇还没有走近就甜甜地叫了一句“攸宁”,然后看见唐攸宁对着纪天遇甜甜地笑了一个,接着转过头对她与自己在这里相遇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我今天刚调来这里就碰见辛安,正说晚上要不咱们去聚聚呢,这不你就来了说什么我们也得找个地方吃个饭去。”
“那当然了。”纪天遇走近,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肯定回复唐攸宁后转过身来看着辛安,“安安,想去哪里吃饭?”
“嗯,随便吧,我也刚回来不久,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辛安悻悻地抓着自己的包,略微扫了一下唐攸宁复又转过头去对纪天遇说道。她有提醒自己要笑着,只是不知道这个笑会不会很牵强。
“那不如我们去清水那边吃日本料理吧,我听说那里新开了一家店,生鱼片做得非常好。”一听辛安说不知道,唐攸宁就忙着介绍。
纪天遇一听却暮地皱眉。唐攸宁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哦,我不太喜欢日本料理。”纪天遇的表情有点抱歉。唐攸宁看了一下辛安,她站在一边一眼不发,她好像想到什么。顿了顿,权衡半晌,心中的想法还是停留在了脑中。
“要不,我们去吃西餐吧。”纪天遇最后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手好痒~~(又想开新坑了))捂住~~!!话说,好想快点写军营那一段!!!所谓军旅,部队上的事情那是少不了的。。写了这么久,好想来点血气方刚的片段,舒畅舒畅。。。还有还有,闺蜜明天结婚啦。俺今晚在她家,晚上估计还要陪她去化新娘妆之类的~~~好兴奋!几个闺蜜都在,今晚注定是疯狂滴~~~~~(你们觉得我们会怎样帮她度过这最后的单身之夜?请尽情YY之~~)~~灭哈哈。求收藏,求评论,求带回家养~~~看文愉快~~
☆、014
今天的辛安好像特别饿似的,牛排一端上来她就一直闷头闷脑的吃,不时搭会儿话但都是不痛不痒地“啊?”“哦?”“嗯”之类的。刚开始纪天遇还悄悄问她是不是不舒服,但见她吃得欢乐他便认为她是饿了。
其实辛安哪里是饿着了,她简直就饱得不行。如果说刚下班的时候她承认她确实是很饿的,可是看到唐攸宁之后她就觉得心里面有些胀了,以至于根本就不想吃东西。
刚才听唐攸宁说建议吃生鱼片,辛安简直就要急呼不要了,幸好纪天遇这厮突然冒了一句不喜欢。不然她现在可能连装作不想聊天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喜欢日本料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有那么一瞬间辛安会以为唐攸宁是故意在整她。不过后来想想也有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以前他们根本就没一起出去吃过饭,唐攸宁估计也没有那么无聊去了解她的喜好。
因为一直闷头闷脑的吃,所以没一会儿,辛安就发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她把食物都消灭完了,那往后的时间她岂不是既要配合他们谈笑风声,还得注视他们共进晚餐?
想到这里,辛安暮地顿了顿,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肚子,权衡再三,她觉得自己既没有庞大的胃再吃一份牛排也没有强大的心脏对他们的话题表示“呵呵”,于是只好刻意放缓了进食的速度。
“安安,你在练芭蕾?”,辛安正在“淑女”地吃着饭,冷不丁地听到纪天遇愠怒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心咯噔一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装耳聋,将一旁的橙汁递给他。然后提醒他这杯橙汁是热的。
纪天遇意味深长地看了辛安一眼,最终还是打消了继续问她的冲动。
唐攸宁将两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随后勾了勾唇角对纪天遇笑道:“辛安的芭蕾跳得可好了,尤其是旋转,美得像天鹅。”
“哦?”纪天遇一听,挑了挑眉,转过身,木光直直地盯着辛安。辛安有些心虚,又将刚才端给他的橙汁慢慢移回自己面前,端起来就喝。结果喝地太急,一下子被呛到,咳了半晌,脸都红了。
“怎么不知道慢一点,又没有人跟你抢。”纪天遇轻拍着辛安的背,一面拿了纸巾递给她擦嘴。辛安瞄了一眼四周的客人,突然觉得自己囧死个人了。这么安静的餐厅,就听见她在“咳咳咳咳”。
可是没办法啊,喝水被呛到又不能克制。这样一想辛安就觉得唐攸宁真是可恶,干嘛要提什么芭蕾。就说练舞不好嘛。
“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辛安怕被纪天遇问,索性借着这个机会逃离。还没等眼前的两个人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就朝洗手间走去,就跟后面有狼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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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自然是先将唐攸宁送回军区大院,纪天遇和辛安再倒回来回家。辛安刚才吃多了不消化此时一直缩在副驾驶上发呆。
纪天遇看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遇上红灯的时候,他伸过手来摸她的额头。辛安诧异地看着他。
纪天遇没理她兀自摸她的额头,然后恍然道:“没发烧啊。”
“你才发烧呢。”辛安低声嘟囔。
纪天遇不怒反笑,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你怎么不说话,往常不是挺爱说的嘛。”以前一起回去的时候,这丫头一路上基本都不会停,往往他回一句她能回十句,而且句句都让他听了发笑,今天她如此安静他还真是不习惯呢。
“我吃多了。”辛安有些怨念。
纪天遇一听她这话,再看看她用手捂着的肚子,车子一启动顿时笑出声:“你可真是只馋猫,那天不是说在美国待久了就对西餐没那么喜爱了嘛?刚才我和攸宁在一边谈话,你一句都不说,不吃撑才怪呢。”
攸宁攸宁,叫得可真是亲热。辛安心里一个不舒服便脱口而出:“你也知道我吃西餐有些腻了,怎么还提议吃牛排呢?”
“你刚才的行为可看不出不喜欢哦。”
我那是觉得看着你们说话自己不做点啥不好意思嘛。辛安在心里道。
见辛安嘟着嘴没反驳,纪天遇便有点想笑。不过回想辛安刚才的反应,他觉得他的小青梅今天好像有点不大方。她好像隐隐地。。。。。。在生气?
于是他转过头问她:“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喜欢攸宁?你们原来不是挺聊得来得嘛。”
“是啊,是挺聊得来得嘛,关键不好久不见了嘛,不知道该聊些啥了。”辛安道:“你什么时候也不喜欢吃日本料理了?”
“我看攸宁一说出生鱼片你脸都白了,不帮你解围啊。”纪天遇好脾气地解释,然后头也没转,用轻快的语气道:“安安,你不要想转移话题哦。你是不是不喜欢攸宁?”
“没有。”辛安搅着自己的手指,埋着头小声回答。
“嗯?”纪天遇明显不相信。
“这不好久没见了嘛,而且以前也没那么熟。”
“那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说吧。”
“你不跟她聊得挺欢的嘛!”辛安反驳到,“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又是大学的事情,我又插不上嘴。我。。。。”
辛安说着,突然就有些眼角泛湿。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大方,又何尝不想让自己表现得高兴一点。可是眼看着他们交谈甚欢,一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样子,她就是没办法让自己的眼神亮起来。
唐攸宁同他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他们都是军校的人,即便他去了部队,唐攸宁家始终是军官世家,他们有那么多共同话题,他们聊得那么开心。
可是她呢?她只知道他的曾经。关于他的现在,以及这八年的留白,她知道的实在太少。想努力融进他们的谈话都不能。那种感觉,竟然比纪天遇和自己都变了还让她惶恐。
曾经,辛安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同纪天遇不曾见面不曾沟通的八年里,时间将两个人磨成普普通通的鹅卵石,冲刷在时间的沙滩上,然后彼此都不认识对方,最终擦肩而过。
于是回国后她努力让自己变得跟曾经一样,将所有成熟的不成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