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的军刀- 第21部分

　　　　然而，当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天，从秦天热切的目光中看到无限期待的时候，楚天河笑了。

　　　　“哈哈，吴司令，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你用老兵欺负我的新兵吗？”

　　　　对秦天的信心，楚天河只能说是一半对一半，毕竟秦天还只是个学生，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更没有实战经验。

　　　　所以有些话，楚天河必须说在前头，否则等秦天输给宋玉的时候，自己就真成了整个黄浦、乃至整个东部战区的笑柄了。

　　　　“哎呀楚司令，切磋交流嘛，不用太当真。再说了，我肯定也会让宋玉手下留情的，不能欺负新兵不是？！”

　　　　看着吴绍礼洋洋得意的嘴脸，楚天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没等他反唇相讥，秦天却先忍不住说话了。

　　　　“吴司令好，我是秦天。我看让宋中队谦让就不必了吧，军人上了战场只有全力以赴杀敌报国，没有人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的，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刚才楚天河和吴绍礼说话的时候，楚嫣然已经把宋玉的情况，大概跟秦天介绍了一遍。

　　　　秦天的这一番慷慨陈词，真是太对楚天河的胃口了，这时候楚天河都选择性无视秦天那略带冒犯的用语了。

　　　　“好，好，好！士兵秦天，有骨气，有胆气，不过我希望有本事说大话，也得有本事撑住才行。”

　　　　吴绍礼的嘴巴在笑，表情中却满是不屑。

　　　　因为他从来没把警备区特警团放在眼里，何况是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

　　　　“吴司令，你看什么时候让秦天和宋玉切磋一下好呢？”

　　　　打蛇随棍上，楚天河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秦天看起来那么有底气，还有什么可谦让的？再说，通过这次秦天和宋玉的比试，楚天河也想看看秦天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还有，如果秦天因为这次的年轻气盛和莽撞，被宋玉击败的话，搞不好更会激起他求胜的欲望和顽强的战斗力，说不好真留在警备区也不一定呢！

　　　　楚天河的如意算盘可谓是一举三得，如果秦天赢了，扫了吴绍礼的面子不说，以后也有了奚落吴绍礼的把柄。

　　　　如果秦天输了，自己也不算栽面儿。明白人都知道秦天是从来没进过军营的大学生，输给职业军人又咋了？

　　　　搞不好因为这次失败，还可能改变秦天对参军的看法呢！

　　　　怎么算都觉得自己这次是个必胜的结局，所以楚天河望向吴绍礼的眼神都带着点挑衅和不当回事儿。

　　　　“看来楚司令很急嘛！好，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好了。明天你带人来我的训练场，咱们不见不散。”

　　　　两位戎装将军，你一言我一语，就算是事情定下来了。

　　　　两拨人很快分开，融入到人群里，这时候谁也没看到，裴万里却孤身一个人走到角落里，和一个鼻子上架着金丝眼镜，身穿意大利高档定制西装的中年人站到了一起。

　　　　“老裴，刚才什么情况？”

　　　　中年人张口对裴万里直接以“老裴”相称，可想而知，这位的身份和地位不会太差。

　　　　“老周，看才那出好戏你是没看到。楚司令和吴司令又杠上了，俩人还约好让手下人明天在武警训练营比试，你说好笑不好笑？”

　　　　被裴万里称作老周的人，正是这场慈善酒会的组织者，黄浦首富周正毅。

　　　　周正毅五旬开外的样子，身材修长，面色略显苍白，没有暴发户那种肥大的肚子和粗鲁的气质，沉静时候的样子，反倒像个大学教授。

　　　　“哦？这两位又开掐了？有意思！”

　　　　周正毅喝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随后话锋一转，问起另外一件事。

　　　　“老裴，万家牌楼那块地，吴司令怎么说？”

　　　　“放心吧，老周，有我做中间人，吴司令能不答应？”

　　　　裴万里说罢，和周正毅相视一笑，两个高脚杯“叮”一声碰在一起，两人同时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酒会很快结束了，到场的企业家纷纷慷慨解囊，最后募集到3000万元，作为警备区退伍士兵、武警总队转业战士和公安干警的扶助基金。

　　　　楚天河和吴绍礼等贵客跟周正毅简单道别之后，各自离开了。

　　　　回训练营地的路上，楚天河和秦天同坐一辆车。

　　　　车上，楚天河对秦天问长问短，最后不胜其烦的秦天直接用一句话堵住了楚天河的嘴。

　　　　“楚司令，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我明天输了，也不丢人。反倒是吴司令应该着急，万一我明天赢了宋中队，他吴司令怎么下这个台？”

　　　　回到训练营，楚天河没有再打扰秦天，秦天这一觉也睡得相当舒服。

　　　　第二天，秦天一早被楚天河的警卫员叫到司令部，楚天河只带了一个司机和秦天，当然，楚嫣然也吵着要跟来看热闹，最后一行四人乘坐警备区一号车杀往武警总队训练营。

　　　　到了武警总队训练营，居然没看到吴绍礼本人来接自己，楚天河脸就拉下来了。

　　　　走进吴绍礼的办公室，楚天河看到一个武警少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吴司令呢？说好了今天我过来，就算他不亲自接我，最少也该派个副司令出来吧，他吴绍礼的谱儿摆得也太大了吧？”

　　　　“楚，楚司令，不是的。刚才吴司令突然接到裴局长电话，本市发生一起抢劫银行劫持人质事件，我们吴司令亲自去现场指挥营救人质去了！”

　　　　少校哪里敢跟楚天河打哈哈，开门见山直接说出吴绍礼的去向。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地址在哪里，我也去看看。”

　　　　平时这种事，根本不会报到楚天河这里，一般都是由武警总队反恐中队处理的，今天正好赶上了，楚天河还真想过去瞧瞧。

　　　　然而，楚天河事先却没有想到，这次赶赴事发现场，可谓是千回百转，波折重重。

　第40章　虎胆龙威（上）

　　　　事发现场在黄浦金融街最靠里的地方，这时候金融街已经被全部封锁，周边建筑里正在上班的人，也已经被公安干警疏散到了外围。

　　　　此时，公安干警和武警总队的战士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事发外资银行外，用警用警戒胶带前后隔离出五十米的无人地带。

　　　　按理说，劫匪和警方僵持了这么长的时间，特战大队的狙击手和突击队早已经大显神通了，可是，直到楚天河赶到现场，人质也还没解救出来。

　　　　楚天河的车牌，公安和武警哪个人不认识？

　　　　一路让行，赶到临时指挥所，楚天河带着秦天和楚嫣然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此时，一帮的公安高层和武警总队司令员政委都在现场，一群人不知道在争论什么。

　　　　反正楚天河一进去，看到吴绍礼正和裴万里大眼瞪小眼，似乎僵持不下，没有达成一致。

　　　　一抬头，吴绍礼突然看到楚天河大驾光临，不禁脸色一黑，随后上前一步，解释道：“楚司令，你怎么来了？”

　　　　“吴司令，我听说你被人质劫持事件绊住了，这不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嘛。”

　　　　“唉，别提了。你自己看看吧！”

　　　　吴绍礼长长叹了一口气，递过来一个军用望远镜，交到楚天河的手上，随后一指外资银行的窗户。

　　　　楚天河看了几眼，当他看到满地的狼藉和站在窗户里密密麻麻的银行职员、无辜群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会这样？吴司令，裴局长，你们准备启动什么方案，营救人质？”

　　　　说实话，作为军方将领，解决人质的事情，一般轮不到楚天河插手。

　　　　可是今天的事件，却比较棘手。

　　　　很明显，反恐大队在接到抽调命令，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便组织了第一波营救行动。

　　　　很可惜，营救任务以失败告终，而且还折损了一名精英战士。

　　　　人倒是没死，可伤得却很重，子弹直接穿过防弹衣，打入胸腔，人现在还武警医院抢救。

　　　　“老楚，我的意思是再组织一波营救，大不了冒着牺牲一两名人质的危险，也得把剩下的人救出来不是？”

　　　　听到吴绍礼这番话，楚天河和裴万里同时皱了一下眉头。

　　　　吴绍礼的话说得没错，用最小的代表赢得战争的胜利，是战场上的不二法则。

　　　　可是，这是黄浦市，这是华夏经济的桥头堡，是世界瞩目的大都会，要是反恐中队行差踏错，导致大部分人质被杀，别说裴万里吃罪不起，恐怕到时候连黄浦市长都得受处分。

　　　　还有一点更让人头疼，那就是这是一家外资银行，人质当中不止有普通的华夏老百姓，更有外籍人士在内。

　　　　按说人和人之间没有分别，可一旦牵扯到涉外事件，出了差错，麻烦的不仅仅是黄浦的头头脑脑了，外/交/部乃至国/务/院，到时候都得焦头烂额。

　　　　“就没有更好的方案了嘛？”

　　　　这次，楚天河不是面对吴绍礼，而是看向裴万里。

　　　　毕竟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裴万里，而不是吴绍礼。

　　　　“楚司令，这次事件的劫匪不止经验老道，而且武器配置也相当精良，咱们反恐中队的防弹衣，在武装分子面前根本就跟白纸似的，您说这还怎么打？”

　　　　裴万里一脸愁容，全然不复昨晚和周正毅聊天时候的云淡风轻。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到时候他裴万里就算能保住乌纱帽，恐怕也得闹个记大过处分。

　　　　裴万里不像吴绍礼，他输不起，也不能输。

　　　　“额……楚司令，能借望远镜给我看一下吗？”

　　　　正当楚天河三人相顾无言，沉默得快要让人窒息的时候，秦天突然站出来，从楚天河手中拿过望远镜。

　　　　大概看了一下银行外面的情形，秦天突然一转头对一位全副武装的武警军官说道：“这就是刚才被歹徒射穿的防弹衣？”

　　　　这名武警军官个子不高，最多也就一米七五上下，但是军装下面那副健美的身躯和脸上刚毅的表情，却足以表明，这是一位经历过战争考验的老兵。

　　　　“是。”

　　　　自从秦天开始说话，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插话，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还算白净的迷彩服男孩儿东拉西扯。

　　　　秦天从武警军官手中接过防弹衣，仔细在弹孔的位置看一下，又闻了闻味道，随后又从桌子上拿过一支笔，插入弹孔大概量了一下。

　　　　“9mm手枪弹！弹头在哪？”

　　　　秦天说得斩钉截铁，根本不看吴绍礼和裴万里等人，直接面向武警军官问道。

　　　　“在这儿。”

　　　　被击伤的武警战士送到医院进行手术的第一时间，随行战士就把挖出的弹头送回了指挥中心。

　　　　“嗯，果然不出我所料。钢芯弹！如果刚才我没看错的话，歹徒所用的手枪应该是奥地利格洛克17式。”

　　　　所有人都在听秦天一个人自言自语，只有那名武警军官稍微挑了一下眉毛，不无敬佩说道：“嗯，你说得很对。”

　　　　“看样子，刚才你们第一波营救行动应该是标准操作，突击队从楼上用滑索突进，狙击手在外围进行配合是吧？”

　　　　“你怎么知道？”

　　　　武警军官有些讶异，虽说突袭营救人质的桥段早就搬上了电影电视，可是能用望远镜大概看了几眼，就能准确说出之前营救方案，也太夸张了吧。

　　　　“这还不简单！这帮劫匪之前肯定没有做太周详的准备，否则也不会事后让人质站在窗前挡住狙击手的视线，也能阻止突击队再次进入。”

　　　　这一刻，秦天早已忘记了“老鹰”的嘱托，反正现在托庇于楚天河帐下，又遇到这种头疼事件，其他东西跟几十条人命比起来，已经不重要了。

　　　　“监控视频？”

　　　　“被歹徒切断了。”

　　　　“那意思就是我们成了瞎子了呗！电话线呢？”

　　　　“歹徒已经要求一架直升机，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满足要求，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裴局长是什么意思？满足歹徒的要求？”

　　　　秦天突然面向裴万里，没大没小的问了一句。

　　　　“绝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向歹徒妥协？！滑天下之大稽！”

　第41章　虎胆龙威（中）

　　　　“好，裴局长的态度我明白了。反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营救人质，当然有两个大前提，第一，不和歹徒妥协；第二，尽一切努力保证营救出所有人质，对不对？”

　　　　“对！”

　　　　裴万里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回答了秦天的问话。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在高官云集的临时指挥中心，自己居然会和一个小毛孩子在这废话。

　　　　可能是裴万里潜意识里面明白，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下任何重大决断的勇气，因为他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