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胤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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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胤阁-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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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昭目色微微眯了起来,眼神凌厉:“叫你拿出你的武器来,先训练一下你的实战经验不是更重要么?”
  舞沂倒抽一口气,而且这口气还久久下不去,只好解下腰间玉玦,一阵紫光之后,细长幽光剑剑柄便已经稳稳当当地握在了舞沂的手上。
  那位自称“老夫”的中年人也祭出了他的兵器来:一柄银白色钢槊。
  “那个,你们究竟是有什么误会,就不能先解释清楚?一定要打?我……”正说着,那血气方刚的中年人竟已持着钢槊攻了过来,还是朝着舞沂,看来他把舞沂看成是一个障碍,阻碍他跟曦昭的对决。
  这个中年人显然是经过训练的,一柄钢槊耍得酣畅淋漓,人家都攻过来了,舞沂自是也不好得再废话了,一手抬起幽光剑,先挡下了白银钢槊的一记攻击,接着立时执剑顺势绕着钢槊的长杆,剑身企图接近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也察到舞沂的意图,闪身一避,避开绕着钢槊刺过来的幽光剑,舞沂且防且攻,就算是自己攻不到对方,至少那白银钢槊也伤不到自己。
  那中年人除了钢槊使得出神入化,倏忽万变,别的却也不甚出彩,舞沂寻了个空档,使了个袭火诀,差点烧了他的头发,可惜终究是火候差了些,被他身形一闪便避开了。
  那人后退两步,周身腾起紫气来,紫气环绕,那妖物现出了原形。
  “这……”舞沂定睛一瞧,这妖物竟是这劫琰谷中的千年巨木,木干上树藤缠绕着,凭空便伸出几十条藤条,从不同的方向朝着舞沂打过来。
  舞沂记得五行火象之术中有炼狱劫火一术,即纵炼狱之火,烧毁四面八方。
  她闭眼念咒,火光四起,见马上就要烧了这些藤条,忽然,白光一闪,周围数条藤条在被烧毁之前,已尽数断裂成碎屑。
  舞沂不敢相信,方才倏忽一刻,剑光已是划出了千万,剑剑中的,无一虚发!
  这等凌厉之势,自是曦昭出剑才有的光景,不等舞沂收了这炼狱劫火之术,曦昭便闪电般将日御神剑插入了剑鞘,神色依旧未变,仿佛方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小事情。
  “小舞,收了炼狱劫火之术,这山早就死气沉沉,你这一烧,族长该更是要火大了!”
  舞沂长袖一挥,去了炼狱劫火,那中年人恢复了人的形貌,看来方才被曦昭砍得不轻。
  “长木一族向来弱不禁风,再打下去也是无益!本尊何时与你们一族结下过怨?”曦昭这才开始问。
  “打都打了,你怎么现在才问?”舞沂收起了幽光剑,幽光剑重新变为玉玦挂在舞沂腰间。
  曦昭看向舞沂:“不是先让你练练手吗?他方才满心愤懑,你同他说话,他也不会听。”
  舞沂暗想,曦昭想得没错,要心平气和地好好讲话,先要杀了对方那平白无故升腾起来的威风才行。
  听曦昭所说,舞沂意识到这自称“老夫”的中年人该是此地长木一族的族长,长木一族自己并未真正见过,只听说过是妖类之中较为长寿的。
  妖物的寿命虽是动辄千年,但是终是有尽头,而长木一族就像是千年老海龟一般,在妖类中不算得厉害,但是寿命之长久,几可与天同寿。
  “你自己知道!”那位看上去是族长的中年妖气喘吁吁,手中依然持着钢槊。
  “少说些废话,你把前因后果说一遍,说不清楚本尊即刻闯入你身后的劫琰谷内谷之中,杀尽你族人!”曦昭话中,肃杀之意浓重。
  虽然舞沂知道曦昭是开玩笑,可是那族长不知道,竟被吓得腰都直了,然后娓娓道来一段戏本子中常见的桥段来:“我族代代生长在这劫琰谷之中,得天神保佑,水源充足,绿荫遍野,有河流流经,河流两岸,尽是……”
  “停!让你言简意赅,没让你长篇大论,听不懂吗?”曦昭此时不耐烦的性子又开始作祟了,他尤其是受不得别人在不该啰嗦的时候啰嗦:“说简单些,继续!”
  舞沂只叹那长木族族长欺到了曦昭的头上来,自是要受些苦头的。
  “……忽有一日,一条赤色天龙从天而降,说是北辰宫曦昭尊神要烧了这劫琰谷,族中无人敌得过那天龙,那天龙喷火烧了整个劫琰谷,后来的几年,竟都不见降水,我族的生命力也日益衰弱,这不是尊神您造下的孽障吗?”
  舞沂看了看曦昭,问:“你让天龙去喷火烧了劫琰谷?”
  曦昭闭起了双眼,又睁开了,眼中凌厉依旧是未褪去,玄色衣袍更是显得整个人古水无波。
  “是她……”他低喃。
  “谁?”舞沂问。
  曦昭转身,背对着族长:“东方丹穴山水草丰茂,适合你们长木一族生存,若是想死在这里,那继续守着这地方就是,若是想活着,你身为族长,便护着你们的族人,全族迁徙到丹穴山去。”
  那中年人还要反抗一番:“劫琰谷乃是我族世世代代的家园,哪有说走就走之理?”
  “不走,世世代代死在这里便是!”曦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本尊不是龙王,救不回这荒地,那条赤色龙并非天界之中的战龙,而是魔族的长公主所化,她为报复本尊,来行这不义之事,你们要报仇,找错人了!”
  “曦昭,你等等我!”舞沂跟上去,但是曦昭走得极快。
  那位族长似是还在后头喊着什么,但也不见他追上来,御水诀已经开始慢慢散去,舞沂开始觉得周身发热,曦昭已经腾了云,往天界之上去了,舞沂在后头跟着。
  曦昭一路上头也不回,舞沂只能看见他的长发飘扬在身后,宽大的袍子整齐有致,方才,他说,那条赤色之龙是魔族长公主所化,还是为了报复于他。
  这是怎么回事,魔族长公主,按理说应该是曦昭的内人,只是曦昭说她同自己成亲的那日偷偷跑了。
  说道这个的时候,曦昭脸色都变了大半,虽然不甚明显,在外人应该看不出来,但是在舞沂看来,他的表情已经算是变化大了。每每他眉毛只要抖上一抖,那定是谁说了让他在意的事情。
  他果然还在意着魔族的长公主。
  心中猛地一阵刺痛袭来,自己这样跟着,算什么??

☆、佳人真貌

?  那日随着曦昭回来,曦昭指点了自己一下,比如出剑的时候哪里不对,要怎样闪避才能有机会攻击到敌人的弱点,舞沂记得,那该是自己最后一次同曦昭说话了,而且他好像还心不在焉的样子。
  往后几日,都未曾见过曦昭。
  曦昭平日里没什么事情,不像是他老子东君尊神天天帮东皇天君批阅折子,他的生活不过是看看书再喝点茶,有入侵者的时候与人家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架,打得人家哭爹喊娘,这些应该算是他生活的全部内容了,确切的说,是舞沂所以为的全部。
  舞沂曾经觉得,曦昭是专门以做别人觉得无聊的事情为乐趣,如今,舞沂依旧是这么觉得的。
  那日曦昭在劫琰谷听了那桩事情之后,一直有点不对劲儿。
  听说近日来西荒魔族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又没有要发兵来攻打神界的迹象,以前父亲就经常说,天上地下,最强的种族莫过于神魔,一旦神跟魔打起来,没有谁能提前预料到胜负。神界的东皇天君手下十万天兵,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魔族的那些个魔头也不是吃素的。
  舞沂见过曦昭跟魔族叛乱的头头打过一架,自己还帮过他一点,为了助他抵御那突然飞过来的蚩尤鼎,还导致幽光剑破损,不过这些事情,他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终于有一日,曦昭出去之后彻夜未归,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曦昭就算是回来,对于舞沂而言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曦昭没回来,舞沂却是揪心得不行,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躺在兰藉殿自己空荡荡的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满脑子都是那日曦昭抱着自己,感受到的一股温暖,那股温暖,至今尚存着。
  她彻夜未眠。
  第二日依旧是不见曦昭,她跑去曦昭平日里安置日御神剑的地方,剑台之上空荡荡的,没有日御神剑的踪影。
  舞沂问凡陌,可见过曦昭,凡陌虽然不知道,可还是要装作一副好像知道的样子:“嗯……那个,据我所知,那什么……尊神可能现在,在东君尊神那里吧,要不就是去曦煌尊神那里喝酒去了。”
  舞沂以前走南闯北,自恃没人能制得住自己,但是东君那里,没有正正规规的一纸通行令,舞沂是万万不敢去闯的,自古以来,大人物皆是如此,就像是一个乞丐忽然想见见皇帝,除了夜里来偷袭或是行刺可能能稍微见上一面,否则通过正规的渠道,乞丐怕是连宫门都进不去。
  若是行贿,倒是个好方法,可惜在这天界不流行这个。
  但是如果通过正规渠道进去,就必须要说明自己的来意,为了这么个看似无聊的原因去劳烦日理万机的东君阁下,舞沂又觉得说到底,还是自己矫情。
  曦昭彻夜未归,这本该是父母兄弟或是什么妻妾内室应该担心的事情,再怎么也轮不到舞沂来着急,但是曦昭忽然的离开,却让舞沂心慌,这是舞沂很小的时候就有的心病,曦昭的离开成了点燃了这心病的引子。
  舞沂最怕谁对自己说“等我回来”,然后去各种很危险的地方,在舞沂看来,一般会这样说的,通常都是回不来的,戏本子小说里头是这样,现实之中大多也是如此。
  小的时候,有一次随着父亲去南海赴宴,席间有个人同父亲说了句什么,父亲便让舞沂等着自己回来,但后来,舞沂一直等,父亲却一直没有回来,她开始不争气地哭起来。
  那种害怕和寂寞,自己至今仍旧记得。
  后来,席间人都散尽了的时候,泪眼朦胧之中,舞沂才见到父亲匆匆忙忙朝着自己跑过来,一身酒味,着实难闻,但还是抱着父亲哭道:“阿爹,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那次曦昭独自一个人去挑战那魔界叛乱头头的时候也是如此,本来说是天界上要派一些天兵天将去助阵的,但是曦昭最后还是一个人去,舞沂那时候亦是心里慌乱,跟着去了,然后救了曦昭一命。
  最怕谁让你等他,他却再不回来,留你空等,等一刻尚好,就怕一等就是一生。
  幸好,就算东君的宫室舞沂不敢去,曦煌那里舞沂还是能混得开的,舞沂二话不说,便腾了云往东桓宫去。
  此去,自是遭到了曦煌的嘲笑,曦煌的模样甚是讨打,他坐在靠椅上,腿放在高处,身边是两个侍妾在为他扇风纳凉,身前还有胥珩奉上仙果佳肴,那抬着盘子的手指头还翘着兰花指,整套动作妖艳动人。
  “小舞沂,这等事情你都担心就是你的不对了,曦昭那家伙什么刀山火海没去过,最后还不是顶着万年不变的老脸活蹦乱跳,没什么可担心的。”说罢,曦煌饮了一口茶。
  “我,我就是觉得他不会是不告而别的那种神仙,我觉得他会出事。”
  “小舞沂啊,你想得太多了,曦昭可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哦……”正说着,有个丫鬟走出来跟曦煌说了什么,曦煌蹙了蹙眉,站了起来。
  “小舞沂不是对本尊的养女感兴趣么,今日灵犀作了一幅画,不妨随我去瞧瞧。”
  “灵犀?羽灵犀?”
  舞沂本想推辞,但是一想说不定能见到三哥,而且自己也确实对那个灵犀好奇,想到三哥那晚上同人家发生的事情,舞沂还阵阵脸红,这便应了曦煌,去瞧瞧那个女人。
  “自从上次翼遥他领着灵犀念那些经文,灵犀性子似乎也比原先开朗了。”曦煌走在前面,他的头发也长,却不是那么顺滑,仿佛早上起来从来没有梳理过一样。他同曦昭虽是兄弟,但是发色不同,曦昭的头发仿若白银泻下,一段仙气飘然,曦煌的则是黑发如瀑,舞沂不知道为什么亲生的兄弟却有着不同的发色。
  “倒是要多谢翼遥,我现在也让他每日多陪陪灵犀,灵犀自幼身体残疾,能有翼遥这样的人陪她,她也该是很高兴的。”曦煌一说到灵犀,语气会从大大咧咧变得柔和起来。
  然而知道全部□□的舞沂只是吐了吐舌头,然后假装咳嗽两声清清嗓子。
  她只盼翼遥做的那件事情,不会产生什么不应该有的后果才好。
  灵犀今年十七岁,这个年纪不管是在人族还是神仙看来,都是个小姑娘,舞沂以为灵犀瞎着双眼,还说不出话来,应该是像某些小说里面写的“楚楚可怜”,“缠绵病榻”,“枯瘦如柴”之类的,但是走进了屋子,见了灵犀和翼遥坐在一起,舞沂还是怔住了。
  前久还要死不活的翼遥竟然主动来陪这姑娘?而且见了曦煌和舞沂走进来,竟然脸上还生出了羞涩。
  灵犀没有缠绵在病榻之上,而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头发很长,要打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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