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放不开,是置自己陷入难看的境地,还是置他们兄弟之情而不顾?念安越想越心酸,低头说:“我懂了。”
盛时今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不早了,让司机来接你吧,我喝了些酒,不能送你回去。”说着,他开始拨打号码。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谢谢你,时今大哥。”她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时今没有动,听她远去的脚步声。这样就好了吧,不管她是不是恨自己,他们终会幸福的。
记得也好,忘了也罢,许自己自私一回,放开她,也放了自己。
自己并不是豁达,她对今夏做的那件事,今日他仍旧耿耿于怀,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即使没有那件事,即使不是章怀远也会是别人。他知道,一早就知道,只不过心存一点念想罢了。
而此刻的李双双,她跟梁纪坐在海边,海浪一波高过一波。
“我听说念安跟盛今生在一起了。”李双双将石子往海里扔去,拍了拍手,扭头问。
“今生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呢,遗憾吗,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复婚,她又成了名符其实的章太太。”
梁纪笑笑。遗憾是有的,他也曾信誓旦旦,只是最后在她坚决的态度中,在她混乱的生活里,不愿给她带去困扰。
在他意识到自己只会给她带去困扰时,他主动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他也不愿意有人拿她为话题,他只想将她藏在心里,哪怕得不到,只要藏在心里就好了。不管她丑陋还是美好,在他这里,都是无可替代的。即使将来再遇她人,她也是最特别存在的那一个。
“梁先生,今天谢谢你送我来这里。”李双双涩涩地说:“有时候,我挺不甘心,可又不想那个人把自己看得太轻,总是想做些事引起他的注意。很傻是不是?如果他在意你,又何须惶恐求之呢。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做到这样纹风不动的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你甘心吗。”
梁纪淡淡看了她一眼,半认真半开玩笑说:“喜欢一个人,可以将她放心里,放回忆里,不管放哪里都一样。但就是不想她为难,不想她困窘。简单点说,喜欢不是占有。至于你的那些心情,我没办法完全理解,但李小姐,如果你真想抓住一个男人,要么你就得不离不弃待他,想他所想忧他所忧,要让他觉得,你是最值得信赖的,即便有在大灾难前,你也是不会离开他。要么,你有足够的资本,让他对你停留。如果两样都做不到,又想得到更多,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无怨无悔的付出,也只是一个理想的设想,现实不可能这样。”
“如果这辈子他都不会对你有感觉呢,甚至不知道你的喜欢。”
“那就把不知道变为知道。”
李双双苦笑。她望着波光粼粼的碧海,想起商瑗最后一次问她的情景。倘若那一天,她认认真真回答,商瑗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一条路?
她曾无数次设想过,假如商瑗真嫁给章怀远,当真就圆满了?她不敢想象,商瑗嫁给章怀远的情景,每次想起章怀远,脑子出现的人从不是商瑗。她不知道是什么心里作祟,只要提起章太太,她想到的人居然只有盛今夏。这算不算先嫁为主?即使在她认知里,商瑗才是最初的那个人,在她潜意识里,章太太的头衔永远也不会是她?
李双双想起商瑗的问话:“如果要留住章怀远,什么办法最好?”
她说了什么呢,李双双难过的想,她只是说,其实你比我还要清楚,如果你们能成,他身边空仓这一年,你连乘虚而入都不能。我不是说他对你没感情,但他这个人原则性摆在那里,就算你使尽手段也不尽然能如愿以偿。
那些天,她自己也过得混乱,对商瑗的事没往心里去。当传来她自杀的噩耗,李双双真不敢相信,她觉得一定是商瑗为了留住章怀远而使出的手段。但她不信的事,眼睁睁发生了,这一次商瑗当真走了。
梁纪站起来,看了看时间,说:“你不回去?我要回去了。”
李双双抬头望着他问:“人死了真会去到另一个天堂吗。”
“这我可不清楚,你还不回去?十点了。需要跟你家里人说一声?”
她摇头:“不需要,他们不会在乎。回去吧,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
梁纪意味深长瞧了她一眼。
“梁先生,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你们男人的择偶标准是不是上得了厅堂入得厨房当得了小三?”
听了李双双的话,梁纪扑哧一下笑出声,又深深瞧了她一眼,抬脚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窝来了,筒靴们快快祝我生日快乐,都到窝碗里来吃蛋糕^_^
70开始懂了2
章怀远跟今夏回到家;朝朝可怜兮兮的蹲在门外,无论谁哄也不肯回去睡觉。 直到他们回来;章朝朝也是第一次在有章怀远在场的情况下,直接扑到今夏怀里大哭。
他哭得伤心;今夏不知发生什么事;小小的人儿紧紧的抱着她的腿。今夏想要抱起他,章怀远便一把捞起他问:“不要闹妈妈。”
他一抽一抽的,看得今夏心都揪一起去了,用纸巾给他擦泪;问:“哪儿不舒服?”
“妈妈,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不要朝朝了是不是?妈妈,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你别不要朝朝,朝朝会很听你的话。”他紧紧地抱着今夏的腿,哽哽咽咽地说。
今夏眼泪哗一下也跟着落下来,她不知道小小的他也这般敏感。章怀远揉了揉他的头,认真地说:“妈妈什么时候不要你了?自己吓自己。”
“伊甸小姐姐说,爸爸不要妈妈了,妈妈就不要朝朝了。”
章怀远侧脸瞧了今夏一眼。
“朝朝永远都是妈妈的小宝贝,爸爸和妈妈会一直陪着朝朝,还有小暮暮。”
朝朝听了,小小的个儿昂着头满脸泪痕问:“不骗我哦。”
章怀远点头:“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乖乖去吃饭,妈妈累了要休息知道吗。”
朝朝用力地点头,小小的脑袋又想到了什么,昂头问:“妈妈,伊甸小姐姐说妈妈要多吃,小暮暮也要多吃,爸爸也要多吃。”
“妈妈不饿,妈妈刚吃过了,朝朝乖,妈妈给你热牛奶。”
“我不喝牛奶,爸爸说牛奶是妈妈喝的,小暮暮也要喝,我不跟妈妈抢。”他清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认认真真地说。那表情就好像十足的大人,今夏看着小朝朝,热泪在眼眶里流转。扭头,章怀远说不清道不明的将她望着。今夏有些慌乱,不管过了多久,她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觉得他会一眼看穿自己。
“就陪朝朝坐一会儿。”章怀远拉过她。
“不是你说不能惯着小孩子吗。”
“这哪儿是惯了,这些日子,他也够孤单了,等暮暮来了,会热闹一些。”
朝朝难得挑食,这也不肯吃,那也不愿吃。今夏还想去给他做,章怀远皱着眉说:“我怎么跟你说过的?”
朝朝委屈:“爸爸说不许挑食。可是爸爸,这好难吃,妈妈做的比这要好吃。”
章怀远本还沉着脸,听了这话也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说:“妈妈有小暮暮,不能受累,男子汉怎么撒娇?”
今夏叹了口气:“我去做夜宵。”
“还是我去。”章怀远说。
“我只是怀孕,适当运动更有益于健康。”
章怀远还是不同意,非要跟她去厨房。今夏也由着他去了,朝朝看他爸爸去了,也追着去。
她给父子俩做了两碗面,自己则上楼去洗澡。洗好下来,就听朝朝似懂非懂地问:“爸爸,妈妈爱不爱我?”
她脚步微微一滞,在心里默默地说,妈妈爱你,很爱很爱你。爱到想把全世界都给你,可是朝朝啊,你要慢慢长大,慢慢去了解适应这个社会的复杂。不过没关系,妈妈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妈妈很爱你。”
“有多爱呢。”他追问。
“比爱爸爸还要爱。”
“妈妈不爱爸爸吗。”朝朝疑惑。
“爱,但爸爸伤了妈妈的心,妈妈很难过。”
“没关系的爸爸,伊甸小姐姐说,做错了道歉就好了。爸爸,你跟妈妈说对不起吧,妈妈一定会原谅你的。”
“你小伊甸姐姐这样教你的?”
“是呀,小伊甸姐姐可厉害了。”朝朝讲得很慢,因为不懂,可他就知道是这样做是对的,但为什么要这样,他这个年纪是不会明白,只用从小伊甸那儿听来的努力记住了跟他爸爸分享。
朝朝想了想又问:“爸爸爱朝朝吗。”
“爱。”
“那爸爸更爱朝朝还是暮暮呀。”
听了这问题,今夏也是一怔,不想章怀远笑着说:“朝朝忘记了吗,你答应过爸爸什么事?”
朝朝眨着眼说:“没有忘记,我要照顾暮暮,要保护妈妈,爱爸爸。可我还是想知道爸爸更爱我还是暮暮呢。”
今夏轻轻退回去,心里好像被什么填满充实。
她知道,这一生,朝朝暮暮便是她的囚牢,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随着跟章怀远越长时间的相处,她也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以往没有发现,章怀远并不是那么可怕。而在那短暂的婚姻里,她站在自己的角落里,依着自己对他仅有的了解便认定了他是那类人。所以,自己便站在自己的世界里,理所当然的屏蔽关于他的一切。
现在想来,她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第二天,她去医院检查,不想碰上梁纪。
今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遇见过他,也听过二哥说他一直忙于工作,并且撤出章怀远的公司自己单干。
梁纪看到她,笑着迎上来,问:“怎么一个人?”
“司机在楼下。”
“他呢。”
“工作呢。”
梁纪微微皱眉:“工作比得上你重要,比得过孩子重要?”
今夏笑:“哪有那么娇贵?人多了反而紧张,再说我自己也会小心。”
“他陪你来是他的责任。”梁纪心里不舒服,口气也很冲。
“梁纪,我不愿意成为他的负担,这点事都做不来,活到这岁数有什么用呢。他很忙,你也知道。再说,这是生活不是拍电视剧,男主非得对女主一往情深,为女主不要江山,为了女主跟家人决裂。梁纪,我们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一往情深,也没有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勇气。梁纪,你说呢。”
梁纪有些懊恼,觉得她变了很多,变得他快不认识了。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她看得很透彻。人越是年长,对于爱情的要求越高,面对众多的选择,最后爱情反倒是其次。
梁纪瞧了她小腹一眼,问:“很辛苦吧。”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能伴着孩子慢慢长大也是一种求不来的幸福。”
“今生家那位要生了吧。”梁纪忽然问。
“预产期近了。”
“不举行婚礼,就这样?”梁纪又问。
“婚礼也要等孩子生下来才能办,现在这样子肯定办不了。”
“叔叔阿姨同意的吧。”
“我爸妈现在是巴望着念安过门,不过我二哥有点儿不乐意,你也知道我二哥就那脾气,人家对他不好,他可记仇了。”
提起今生,梁纪也笑:“可不是,也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现在孩子都有了。”
就在两人聊着今生时,章怀远匆匆赶来。抬头望见章怀远,今夏有些错愕,不由问:“今天不是有重要的会议要主持吗。”
“结束了。”章怀远淡淡的解释,不是重要,是必须参与。但刚开始,他就坐不住了,交代吴江,自己匆匆撤离。他对梁纪笑了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这几天,最近很忙?要不是忙,改天我们一起吃顿饭。”梁纪说。
“行。”
“不要忘了我曾说过的话。”
章怀远不答,梁纪深深瞧了章怀远一眼,戏笑:“你运气不错。”
两人一起回到车上,今夏问:“今天的会议不是很重要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无非就那些事。”他轻描淡写。
“你也不用这样赶过来,前些天我还看到连环车祸,有两辆车撞得都面目全非了。”
章怀远给她系好安全带,握住她的手心全是汗水。
“不舒服?”
“不是,车里有点热。”
“今夏,时今明天的航班。”章怀远凝睇她。他知道,今夏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盛时今,就如盛时今最放心不下的人是盛今夏一样,他们唯一的区别,一个是敬重,一个夹带着男女之情。但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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