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她的生活非常单调,身体的不便,她推掉了所有的商演。她也清楚,没有嫁给章怀远,她还能背着父母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因为有大哥顶着,有二哥护着。嫁给了章家,做什么都得思量三分。
后来,跟朋友聊天中,谈到了理想,她并不发表意见。朋友就问她是不是打算做专职主妇。今夏只是笑笑,没有做解释。
朋友却是以为了,惊诧不已,说她,你是不是要荒废专业啊,我还等着你舀奥斯卡呢。
今夏想了很久,她都记不得,原来她也曾有过那样的梦想。她把手按在胸口上,那里跳得很快,每一次搏动,都痛得厉害。
她也想,就这样放弃了?她也是清楚的,生活和理想隔着几重山的距离。她笑了下,小口的啜着白开水,慢慢的清楚地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恣意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那天和朋友告别,她慢慢走回去,脑中一直回放朋友那番话。她这是在做什么,又在期盼什么,有谁值得她荒废大好年华,就这样日复一日无休止的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生活。
如果,挣脱了这份枷锁,就真的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她知道,不会的。她还期待着,尽管没有回应,她仍就期待着,抱着一丝渺茫的期望。
只是这样的等待,等待尘埃落定,等待柳暗花明,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爱,又算什么?
在现实面前,它是一文不值的吧。
这段三角关系里,自己又扮演怎样一个角色。
结婚一月有余,他在做些什么,她不是很清楚。他只说过,蜜月之行,因她身体不适,就不去了。等以后,在补一个回来。
就在他说过这句话后,第二日,他动身往澳洲。据说是,走前,随行的除了秘书,还有另一个人。
那天说来也巧,朋友出国,她去机场送行,便看到了那样一幕。他和她,走在人群中。尽管是深冬,然而阳光依旧很强烈,刺得她眼疼。
他们就那样,并行着,走过她车旁,并没有发现车里的她。倒是他秘书,走过时,微微顿了顿足,侧首凝望她的方向。
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她只是平静的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看起来如此的默契,一个轻微的眼神就可以读懂对方相知相守也不过如此吧。
她在机场呆了很久,直到章怀远的电话进来,告诉她,他出差一段时日。然后,就看到他司机把车开过来。今夏没有表示,说了声再见,便把车开出去了。
从机场回来,她在放映室看电影,也不知要看什么,只是很茫然。后来,她找来《金粉世家》,一集不落看完,花了她两天的时间,断断续续看着。那部剧,她很早前就看过,在自己家里。那时候,在学校也是很风靡陈坤诠释的金燕西。那时,她对念安说,只有单纯的人,才会相信,爱情的长存性。
她还记得,那时候,念安很有豪情的对她说,我就要证明,不是所有门不当户不对就不得善终。
她不知道,念安还记不记得当初那句话,而她,却是烙进了心里。
章怀远一走就是一个月,中间有打来电话,并没有话题。在她这里,他是哥哥的朋友,在他那里,她是朋友的妹妹,这样的关系更适合他们,夫妻,好像牵强了一些。
他的话不多,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那些,她都不懂,只是静静地听着,甚至有时她会走神。
章怀远突然好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他带回来。今夏茫然的摇头,她说不需要,她说我有事就这样吧。
那是第一次,她先于他挂电话。
那晚,她对着寒星坐了很久,仰着头脖子都疼了仍不自知。她想起很久前,他带着商瑗来参加她生日宴会,他笑着说三妹生日快乐。他叫她三妹,而她叫他三哥,关系却形如陌路。她刻意回避着他,而他,是不会在意的吧。
如果,不是那一次酒误,他们的关系会永远停留在点头之交上。他,是她不能企及的梦,她只是他朋友的妹妹。那时,看在她眼里,他和商瑗佳偶天成。
后来,误打误撞,一夕间,拉近了两人。
她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嫁给他。事实上,她挣脱不了,终归是对现实妥协。
那些天,有些小感冒,去看了下医生,医生说没事,她也就不大在意。哪知半夜发起高烧,待她再次醒来,躺在医院里,章夫人守在病床前。
今夏不想说话,又慢慢闭上眼睛。她听到章夫人和医生的对话,医生说她血糖偏低。
后来,她又浑浑噩噩睡过去。再一次醒过来,是一天后的事了,盛今生来看她,开口就骂她鬼迷心窍,非要去捂章怀远这块石头。
今夏知道他的心,他一直想她和他好兄弟梁纪在一起。可感情这东西还真奇怪,没感觉的论你如何努力,也做不到勉强。她想,大概是自己太年轻了,把生活想得太美好。
盛今生骂得起劲,还说出院了搬回家去住。今夏想,二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抿着唇,摇头说二哥不要管我,你好好过你的日子。
盛今生恨恨的瞪着她,今夏慢慢地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好不好,这都是她的选择。是的,时间不能倒流,那段时光早回不去了,她也回不去了。
盛时今气得甩手就走,直到她出院,他也没有再来看过她。今夏知道,她又一次惹他伤心了。
可她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在她住院期间,章怀远有来过电话。这是章夫人告诉她的,章怀远来电时,她在睡觉,所以就没叫醒她。今夏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索性装睡吧。
在医院那段时间,她细细品着往事,然后,所有萌动的青春记忆,几乎和他有关。她的日记本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的身影。
出院后,她回了一趟家,从保险箱找出记载心事的日记本,一页页翻过去,才发现,她早已深陷泥潭。
她看着那些记载,有些惶然。
2005年10月1日晴
今天,我和朋友约好了去社区教小朋友弹琴。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就骑车过去。在路口看到三哥,还有那位……三嫂,两人坐在草坪上细细私语。我一时晃神,车龙头打滑,车子直冲向他们。我大叫一声,跳下来,可惜技术不好摔到在地。当时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
就在这时候,他走向我,把我拉起来,和那个三嫂一起把我送去医院。
我的心情很复杂,看着他们在我面前,那样的……和谐,好像是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请原谅我用词的匮乏,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感觉。
2005年10月2日阴
我没有想到,他会来看我。他问我还痛不痛。我摇头,其实痛得要死,楼梯都走不了。可我还是坚决的说不痛。他笑,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看到这里,今夏认真地想了想,他好像是说了句虚伪吧。一定是,那时候看她这样子,应该很可笑吧,明明痛得要命,还倔强的否认存在的痛感。
那个国庆,她在家养伤,章怀远经常过来看她。很久后,她想,如果他没有来看她,她就不会对他心存幻想了吧。可也是在后来才知道,他是受了她大哥盛时今嘱托。
当她知道真相时,叹了句‘原来如此’。
出院,章夫人接她回去住,说不放心她一个人。今夏也很坚决,不肯回去。她考虑到很多,偶尔和他一起应付就很吃力了,以后要天天演戏,她没有把握演好。而且,和婆婆住一起,压力太大。
她还记得在相互交换戒指时,他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话,他说盛今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不幸福,可别怪我。
她的选择,是啊,她的选择,这婚,是她自己点的头。将来好与坏,只是她一个人,与人无关。
她是觉得如此讽刺,明知是无望的婚姻,无望的人生,她居然没有反抗。可是,反抗?谁来买单?没有,没有人能为她买单,更没有人可以为盛家买单。
并且,她没有忘记父亲说过的话,他说你姓盛,你就得担起你的责任。是啊,她姓盛,所以,没得选择。
多可笑,人人羡慕他们这样的家庭,可谁又能明了他们的悲哀和无奈。只因她的姓氏,她不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只能按着他们的喜好按部就班。就像她不喜欢弹琴,可是从小就被淳淳教导,哪怕讨厌还是弹了一手好琴。从小,只有父母叫她怎样做,从来没有人问她,想做什么。三兄妹,敢违抗命令的有盛今生,,只有他,恣意的生活。正因为这样,父母对他失望透顶。
今夏想,什么是有希望?麻木的接受吗。她是羡慕盛今生的,偶尔她也偷着放纵一下绷紧的神经,若是没有私底下的放纵,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可为时已晚不是吗。
再多懊悔,已然成了定局。
他们的婚姻是众望所归,欢喜了所有人,也娱乐了所有人,只有当事人,只有他们,从开始到结束,都置身于剧暮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食言了!抱歉!不过,明晚再见一定实现,因为明天不出门,不活动,呃!
如果,十点前木有看到某菲,乃们可以敲我。。。某个人,偶尔会上一下微薄!
☆、31我们都痛过2
她出院第二天;章怀远从澳洲赶回来,回到洛川佳苑,今夏有些受宠若惊。他给她带回很多礼物,看着琳琅满目的礼物;今夏提不起任何兴趣,兴趣不高对他说谢谢。大概也是清楚的吧,这些东西,精致到不像是真实存在。
在她记忆中的他,是不会这样去讨一个人的欢心,这个人,还是她。
她把礼物收拾妥当;抬起头时,对上章怀远若有所思的眼神;急急忙忙错开。
这一晚,他陪在她身边,次日一早,她还没起床他就走了。她是听保姆说的,走的很早。
在这以后的几天,他经常出现在洛川佳苑,有时是早上,有时是中午,更甚是深夜。对于他不规律回来,她开始会紧张,后来摸出规律,他过来只会在书房呆,不会刻意去找她麻烦。
后来,她身体康复了,他就不会这样,不规律的回来。但也不是常着家,听说是工作忙。
在后来,会有朋友跟她聊一些八卦,无非是谁谁有新欢了,谁谁闹着离婚,谁谁的小情人怀孕了。今夏就当笑话来听,在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早司空见惯,如果你在意,只能说你道行尚浅,外人只道你不通情理。而她,不过是得过且过,追究,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她学着去看淡。
一日,她闲着没事帮着朋友改剧本,盛今生打电话来说今晚某片开播,问她想不想去看?今夏便想着借着这时间和他好好聊一聊,便答应了。
他身边还是上次的女子,今夏有些诧异。盛今生介绍说是某某,今夏更诧异,然后抿唇笑,想着自己喜欢的明星居然是她二哥现任女友,多讽刺,她难道不知道盛今生多风流吗。
因此,她对这位女星好感一下子就低了好几个点,点了下头便挽着盛今生手腕进去。盛今生也由着她。
她不想,在这种场合也能遇到章怀远,他位置就在她左侧,他左手边是商媛。今夏看到他那一瞬,怔了一下,但很快掩饰好,在他们看向她时,微微点头。
据她了解,散场后的当晚,盛今生把章怀远狠揍了一顿,当然,他也被揍的很惨。她在听说这件事时,有些恍惚,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盛今生为她打架的事,那种不管不顾的拼命劲,他也那样对章怀远吗。转念又想,章怀远也是此道高手,这样想,居然能笑出来。
在盛今生和他打架第三天,两人例行公事去医院看望爷爷。他从公司出发,她先到,在医院楼下等他。看到他那一瞬,今夏还是被惊到了,胳膊打着石膏,眼角还余留伤痕。她默默的看着他,没有嘘寒问暖。他只看她一眼,闷着头就走。由始至终,除了在病房里,两人默契的演戏,就也没有交流过。走出住院部,他走向自己的车,今夏对着他背影通知他说明天例行回家,别忘了时间。然后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转身走了。
第二天,他来洛川接她。在去章家途中,她昏昏欲睡,模模糊糊听他说你下次去医院检查跟我说一声。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应他,醒过来时,他把车停在距离章家一条街外。今夏抱歉的说不好意思睡着了。她确实很抱歉,最近越来越嗜睡。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烟被他攥了又攥,终究没有点燃,揉成一团扔出去,说:“让家里阿姨过去照顾你一段时间。”
今夏摆手,拒绝他的好意:“没必要,家里有保姆,就算没有保姆,我也可以好好的过。”
她不知道这句话在他耳里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