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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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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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这是高犰没记性了,她要还记得,小韩将军当时也是在她唇边“一吸蜂毒”把她魂都勾走咯———

  嘎嘎,命运真是奇特不是?小韩将军真是啥都要“传染”给他的犰犰啊,这种“吸毒”勾魂术都要叫傻犰犰阴错阳差也“展示”一次!

  高犰一看原来这事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事儿,再说又有钱赚,做做也无所谓。

  很干脆,不过做之前再回过头来确认了下价钱,

  “八千块啊。”不要白不要。

  “你先弄吧。”蒲宁稍一扬头,示意她先做事,

  说实话,犰犰小时候做过这种事儿,东东也是脸上被马蜂蛰过,犰犰当时在他脸上咬了多深一道牙印呀,吸是吸出来了,东东哭的像死了人!

  高犰弯下腰来,

  男人微仰起头,

  高犰抬起一手,虎口处微掐住男人的下巴,唇,挨了上去———

  说实话,犰犰此时这个气场,很女王咧!

  她一身藕粉旗袍,因为躬身弯腰,旗袍下摆微向上缩,露出了笔直修长的腿,

  腰肢,

  翘臀,

  手肘上还有小六给她打的结,———

  她的脖子很白嫩,引颈侧斜吮吸时,清晰可见动脉处用力的劲儿,叫人见了,——真心痒!

  用力一吸!

  又在接近男人唇边,

  男人喉头一滚——还没享受到她的唇峰力道,“呸”就听见她轻声一吐,已经起了身,

  犰犰抿着嘴,快步向洗手间走去,也没关门,大家闺秀般从容拿起玻璃杯漱了漱口。抽出纸巾擦擦嘴,又端庄走出来了。

  “行了吧。”

  男人们都看着她。

  她一套动作干脆利落,不羞不做作,要钱时却像个孩子。

  蒲宁一挑眉,从军装裤子荷包里掏出皮夹,数了数,“我这只有三千块的现金。”

  坐床边那鼓着包儿的微前倾身子,也从军装裤子荷包里掏出皮夹,“我有。”

  掏出五千。

  厚厚八千块交到衙内手上。衙内礼貌说了声,“谢谢。”夹着画轴,钱卷成一团儿,走出去了。

  看样子她老练油滑,

  实际上,这个糊糊一出门儿望着这一团钱就傻笑。荷兰要知道了,准说自己帅呆了! 


27
  男人对女人的观感,有时候特别奇妙。

  “这女人可能,挺仗义。” 显彧依然用毛巾捂着自己的脸从洗手间里出来。

  “你怎么知道,”外套扣子开着,刚才站他跟前抽烟的,叫付戌,笑着问他,

  “虽然说为钱吧,婊 子的本性还是要行勾 引之能,她没有。她吸我这儿,就是为了救命,舌头都没伸。”显彧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左颊。

  “仗不仗义,跟他妈伸舌头没关系。”开门那位叫夏行,弯腰从椅子上拿起军装外套穿上,谑笑说。

  “也许这就是吴俣找她办事儿的原因吧,这女人身上确实有股子实在气,该拿拿,不该拿也不贪。”蒲宁也笑着说,又看向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人,“肖沅,你说是吧。”

  那人把烟按熄在烟缸里,懒洋洋起身,“办成一件儿再看吧。贪不贪,事实说话。”

  “对了,武汉北湖那房子——”

  “拆不得,那是他家的老宅。”

  “可拆迁通知都下来了。”

  “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烦着这事儿呢。”

  “那还不好办,打声招呼,周围全拆了,可以;那套房给老子留着!”

  “一来,这个招呼可不好打,这块地是被广州军区政治部框进来的,胡桥调到兰州军区去后,广州军区一把手一直空着,权力分散了,现在面上虽说是唐全义做主,他原来也不是胡桥的嫡系,可是我们在广州军区也没个妥当人。再一个,最主要,这是他的家事,——你们知道, 他不喜欢我们参合。”

  “不参合,可是也不能明知道不搭理吧。这事儿,要看着。”

  出去的高犰当然不知道房间里男人们如何评议她,她直上高楼终于拜会到韩照。

  有意思的是,原来父子俩风格这样不同。韩照给高犰的感觉像俾斯麦。

  俾斯麦功业,震惊全球。他在任期间,打败丹麦、奥地利,统一德意志。尤其普法战争,色当一战,打败二十余万法军,俘获拿破仑三世。在此过程中,俾斯麦纵横辟阖,将权术玩得如风车,呜呜直转,算得老狐狸。

  “犰犰,韩应钦他总有事儿不来瞧我这老爷子,你可得常来啊。”

  老爷子爽朗。确实也极其重视这次儿媳妇的第一次“谒见”。——早说她要来,可是半天不见人上来,老爷子也不急,等着呗。非要先见着她,再下楼见众人。

  高犰憨实,给老人家拜寿打她姥姥那儿就有很好的教养。

  她先双手奉上《梅花戏雪图》,又正儿八经后退一步,真的双膝跪下,给老爷子磕了个响头,“儿媳妇白犰给公公拜寿了。”

  说实话,封建极了!

  搞得老爷子也好,老爷子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好,都挺吃惊的。

  她却很平常。一来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再一个,从小她外婆这边就是这样教养的,给老人家磕头拜寿,磕头拜新年,不足为奇。

  看得出,这孩子实诚,问一句说一句,不卑不亢,也有些忠勇之气。——咳,这幸而是犯病中的衙内,精不用装,自然而然。倘若正常状态下,衙内估计会有些羞怯的。倒不是见长辈,而是,要看这是谁的长辈,她深爱韩应钦,对他的一切都存着些小心。

  出门来,胡来竟然就在门口等候。

  “韩爷爷,您大寿安康。”

  胡来的容貌本就清俊出尘,一双眼如那天边的星辰,灵性十足。加之一身朴素无华的军装,鼎立天地间的英姿,落落大方,微笑敬重地向韩照问安。

  高犰看这一妙人,就算此刻这辈分乱得人头疼,但是,人的气韵真能掩盖一切乌七八糟,显得全都稀松平常了。

  “嗯,胡来,妈妈身体还好吧,”韩照关怀问到,胡来也是一一有礼回答。

  韩照下楼去了,只剩下这两小夫妻。

  胡来微歪下头看她,其实,这模样的胡来,———你想想,任何女人看了,都会为之心颤!深情中又带有隐隐的逗玩儿。犰犰在这样的眼神下,心颤着心虚呗。

  她不敢看他,双手放在前交叠,显得亭亭玉立,眼睛看向旁处,又显得娇羞美 艳。

  胡来走过来也没抱她,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你来。”

  转身先走了,她忙起步跟在后面。

  电梯里,胡来也是但笑不语。犰犰却是时不时扭头去看他,胡来身上的仙子气是犰犰的致命结,这跟她失不失忆无关,煞住了,什么时候都能将她牢牢吸引!

  却是到了二楼就下了电梯,左拐右拐,又下了层楼,通过长长的一道无人的甬道,旁边都是酒店推车。

  推开一扇门——犰犰的心都揪起来了!

  竟是一间厨房。

  只不过只一个厨具间亮着一盏灯,昏黄,却感觉异常温暖。

  胡来边解开军装外套的扣子,脱下军装,向里面走去。见傻犰犰还愣那儿,笑着朝她招招手,“来啊,坐这儿。”

  犰犰心真有些小震颤地走到高脚椅边坐下。———剩下,就是一场完全能叫女人如痴如醉的视觉盛宴了。

  昏黄的灯光下,也许,你还看不分明他的眼睛。你只见得到他的唇,唇峰那样俊俏,弯起你最爱的弧度。

  任何事物都禁不住“认真”二字的洗礼。当一个男人卷着衣袖,在厨台的另一边,用他全心全意的深情为他的女人亲自下厨——

  高犰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旧港片,讲一个粗声大气、呼风唤雨的黑社会老大,为了讨女友欢心,从刀光剑影的浴血生涯抽出空来,威胁酒店大厨教他做女友最爱吃的番茄猪扒饭。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竟像个认真而又满怀期待的小学生一样,温柔小心地看着女人大快朵颐。这片子还让高犰记住了那女人的母亲在电话中说的话儿:一个男人,肯做饭给你吃,对你一定是真心实意。————

  何况,她的胡来较之那位老大更有品位,更懂得享受生活,更,明了她的心。你看看他做的东西,

  两种鱼。

  鱼生用鲽鱼,烤鱼与火锅用鲷鱼。

  鱼生摆在一个紫檀色小木冰桶上,雪白的鱼片在冰屑里为卷,仅四五卷,紫苏叶与萝卜泥为衬。

  犰犰以筷尖小心翼翼将卷展开,薄似蝉翼,肉可映字,她真不忍将其投入佐料。

  烤鱼在类似明青花瓷碟中,亦精巧、独孤为两小块,只用盐一种佐料,却皮脆如纸,肉细含腴。

  高犰爱死这样的意境,眼,有些发热。

  看他选的鲽鱼,其实就是《尔雅》中说起过的比目鱼。

  郭璞给它注释说,状如牛脾,鳞细紫黑色,一眼,两片相合乃得行。

  比即是并,两条鱼合用一对眼,相携才能游,不离不弃。唐代诗人卢照邻这才有“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犰犰抬起朦胧的眼,注视着昏黄灯光下仙子沉静却不掩情深的眼,

  “你一定爱死我了。”

  胡来伸过一只手来握住她的一只手,“是的,我爱死你了。所以,不离不弃。”  



28
  各怀鬼胎,不一定是个坏事儿。如果“鬼胎”中染上了“深情”二字,还真焕发出很有意思的光芒哩。

  就是这么不中用。她那套自信满满的“分配方案”一出口,精明的队伍们就嗅到了不同寻常,前情后展一联想,怎么就回来了不打招呼?怎么就碰着人了还躲躲闪闪?脑袋看来确实被踩了,她这失忆的病一犯,意味着又一次的重新大洗牌。明显,韩大神这次又占得先机,否则,她这样积极来给韩照老公公拜寿?

  她不言,我也就不语。她装大尾巴狼,我也就顺着毛摸她的毛,时不时揪一下,掐到她心里去!

  胡来绝对不会浪费第一个与她相处的机会,一上来就是这样直言不讳的表白,掐都犰犰心颤!男人啊,用了心的,又是本这样七窍玲珑的,更是一掐即准。

  犰犰从椅子上走下来,越过厨台走到他这边,一手环在他的腰上,歪着头看他,

  “胡来,妈妈身体还好么,”

  胡来特别放松,一手支着下巴扭过头来看她,“好些,就是想你。”

  犰犰点头,“我也得给她老人家去磕个头。”

  胡来笑,“咋这么喜欢磕头了?”

  犰犰也笑,“我不是妙吉祥么,佛愿意磕的,自然是吉祥如意。”说着,环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紧,

  不言而喻,两个人的眼光纠缠在一处,胡来慢慢转过身,犰犰的双手环了上来,仰着头,下巴磕在他胸前,

  胡来伸出手,拇指抚 摩着她的额头。犰犰问,“胡来,我们聚少离多,你会不会觉得寂寞?”她问得真挚。她确实不可想象,这样的男人何以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胡来说,“我们走到一起不容易。我忘记过你,你用小纸条提醒我你是高犰。我想,就算我再次失忆,不记得你了,——我还是会再次把你放在心上。有这样的感情,你说我会觉得寂寞么。”

  咳,仙子啊仙子,你怎得这样慧灵?

  知道犰犰是个很会举一反三的孩子,你这么一说,她潜移默化还不得“反”到自己身上?我现在是忘记他了,可是我依然会为他心动,难道,这还不是真爱!

  这种“降心术”,胡来一辈子只对她高犰一个女人使用,不可谓不珍贵异常啊。

  犰犰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喃喃自语,“我真幸运——”这是心里话儿——

  亲吻一开始是温情脉脉的,可是,高犰想给他更好的。

  也许,她并没有忘记要取他的JZ,可是,真心实意,高犰想给他更好的。

  寡 欲不代表不该享受激 情。胡来应该得到她的全心全意。

  犰犰把他推坐在高脚椅上,胡来听之任之,以一种完全不同以往的慵懒姿态舒展在高脚椅上。

  犰犰慢慢解开了旗袍从领口开始斜开下来的盘扣,直到右ru峰处停止。

  前襟微敞,皙白的胸 口处躺着一条金链子,链子上坠着一支扁平瓷瓶。她最终还是“盗用”了不七小佛的版权,主要是她想,欲 仙 欲 死之时,难道还要她去翻包儿找瓶子?这样方便,得一个,装一个里面。搞定一个,再换另一个干净的瓶子。

  她望着他,又缓缓弓下腰,慢慢褪下旗袍里的内裤———

  犰犰并不是完全放得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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