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请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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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请安心-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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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又就着细节问题商量了会儿,莫辰风才告辞出来回了府。
  用过了晚膳,林欢颜又照例窝去了书房,看见莫辰风进屋,她一脸神秘和得意的招呼道,“长安,快来看,下午你不在的时候我又画了半幅画儿。”
  莫辰风知这丫头正事虽是不通,琴棋书画吃喝玩乐倒像是天生的本能,以前随手勾勒几笔,无论是小狐狸还是园子里的景致,都可谓活灵活现,惟妙惟肖。他好奇的上前两步,探头看去,书桌上的画卷里,赫然竟是那一日在苏县两人寻见的那个小温泉池。
  半边丛丛的腊梅已然勾勒完毕,那些鹅黄的花瓣点缀在树丛中,让人仿佛还能闻见那一阵阵的暗香,小巧的温泉池子刚开始有个轮廓,却也能看出当日的样貌。莫辰风心中一暖,伸手将欢颜搂入怀中,笑道,“咦,这不是你的‘俺想吃’吗?”
  “什么呀!”欢颜扭着身子抗议起来,“好好一个名字,你非要歪曲成那样,讨厌!”说完,一撅嘴,就要推开他搂着她的手臂。
  莫辰风见了,忍不住轻声一笑,“哟,又生气啦。小欢颜是不是吃包子啦?”
  “吃什么包子?”欢颜愣了一愣,茫茫然的反问道。
  “气包子呀!哈哈哈哈哈……”莫辰风飞快的回答,满眼都是戏谑的笑意。
  欢颜气的一跺脚,挣开他的手就要往外跑,却被他长臂一伸搂了回来,“欢颜,别气别气,逗你玩儿呢。”欢颜不理他,撅着嘴巴看向别处,一双手气哼哼的偷偷去摸笔,想要做坏事,却被他识破。
  莫辰风心中一动,顺手抽出她偷偷摸的那只笔,笔尖还留着先前画画时候沾的一点鹅黄,他将笔在笔洗中润了一润,又轻轻沾了点朱砂色,在盘中化开。接着一只手举笔,一只手将她转了个圈,面对着他。欢颜赌气低着头,正巧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莫辰风举起沾着颜料的画笔,就点在她的眉心,只轻轻的三两下,一朵精致的腊梅就跃然而上。
  “来看看。”他放下笔,温柔的笑着帮她举起铜镜。她好奇的看向镜子里,只见自己眉心的那一朵腊梅鹅黄中带着几丝朱红,竟是别样的美丽。“好美的花钿。”她忍不住赞叹道。
  “喜欢吗?”他唇角微扬,笑道。
  “喜欢,真漂亮。长安还有这么一手呢。”欢颜粲然一笑,脸上尽是实实在在的欢喜。
  “那可不生气了。”他微微含笑,柔声道,“我可不想临走了还只记得你在与我赌气。”
  “走?”欢颜轻咬红唇,脸上带了一丝困惑。“走去哪儿?”
  莫辰风搂着她走到房中最大的那把太师椅前,自己坐了下来,再一把将她拉下,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拥着她,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姑娘是这么娇嫩小巧,她身上特有的栀子花香气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鼻端,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再柔柔的亲了亲她的小耳垂。
  她的耳垂敏感,果然一亲之下立刻红了,欢颜转首看他,羞涩的娇嗔一句,“问你呢,怎么又不理我。”
  他这才想起正事,有些心不在焉的解释道:“我要去一趟北边,明早就动身。”
  “这么快?”欢颜惊诧的睁大的眼,心里涌出浓浓的不舍,“何时可以回来?”
  莫辰风迟疑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会尽快回来。这次事情比较复杂。也许需要一些时间。”
  欢颜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担忧,“可是与漠北有关?”
  “是。”他点了点头,“欢颜,详情我不能与你说,你只需安心等着我就好。我一定在十月前回来。”
  十月,欢颜默了一默,那是她大婚的日子,想想原本以为还能偷得几个月的甜蜜时光,这刹那间就要消失不见,她难过极了。况且他虽然没有明说,她依然可以想见这一趟远行必然危险重重,她不愿让他再为自己添上忧心,于是只强撑一个笑仰头看着他,“好,我等你回来。”她轻声的说。
  莫辰风何尝不知道她的难过和担忧,但却无计可施,只得手上加了几分力气,默默的拥紧了她,“欢颜,别难过。我不会有事。我还得回来守着你呢。”说着,他从贴身的衣襟里拽出一块玉佩,却正是那块北辰王的专属信物。他从脖子上把它摘了下来,放在她的手心里。
  因为一直被贴身戴着,玉佩是暖暖的,还带着他的体温。欢颜看看玉佩,又看看他,只听他沉了声音又说:“你把它收好。我不在的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可拿着它直接进宫找皇兄为你做主。还有王府的府兵,我的隐卫,和我所有的财产,都可以凭着这枚玉佩来调动。”
  “长安!”欢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分明是某种变相的遗嘱,她着急的伸出手按住他的唇,“我不要听,这些都是你的,你需要用什么你自己回来用,做什么给我!”
  莫辰风缓缓的握住了她放在他唇上的手,往日里温暖柔软的小手,此刻指尖冰凉,昭示了主人是如何心惊胆寒,“欢颜,你听我说,我只是怕万一……万一你需要的时候我赶不回来,让他们代我守着你。我的原本就都是你的。我不放心走那么远,可我必须去,你拿着它,我心里才能不那么担心。欢颜,你乖,就当是帮我收着。”
  欢颜心中一片酸软,这个人,总是这样,什么都帮她准备的好好的,不忍心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她红着眼圈攥紧了手里的玉佩,垂下了头,闷闷的应一声好。莫辰风听了,脸上显出一个微微释然的笑来。修长的手指顺着玉佩勾住了上面系着的红绳,就将它拎了起来,而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挂在了颈间。又切切的嘱咐道,“府里安明和青石都在,若有事你尽管去找他们说。我不在,这府里就是你为尊,其他人都别想翻出什么浪来。”
  欢颜握住了胸前的玉佩,那玉佩仿佛长安的一片心,滚烫而炽热,灼的她手心生疼,她抬起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长安,我一定好好的,在这等你回来。你也要记得,你答应了我的,要完好无损的回来。十月之前。”
  ?

☆、敲打

?  欢颜不记得自己头一晚是怎么睡着的了,只记得她与莫辰风两人搂着腻歪了很久,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还是舍不得去睡,只歪在他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说话,然后渐渐的她就不记得了。清晨,窗外的鸟鸣将她惊醒,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念园的床上,被子盖得仔仔细细的。坐起身,问了守在屋外的小十,小十说王爷天没亮就已经走了,只身一人,谁也没带。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许久,想着他到哪儿了,路上可安全,一路可吃的好休息的好。思绪纷纷扰扰,直到颈间异样的感觉拉回了她的思绪,是昨晚他给她的玉佩,此刻正贴在她心口的地方,就好像他一直在陪着她。
  长安,早点回来。她默默的在心里想着,鼻子发酸。
  ※
  紫宸殿内,皇上今日招了太子叙话。
  “鸿煊,朕最近得到密报,说漠北又有异动,传言已经有细作进了我大吴。此事你可知情?”莫辰海坐在批折子的桌后,一边一本本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折子,一面闲聊似的说道。
  莫鸿煊闻言,头皮一紧,悄悄的抬眼看了看父皇,见他似完全没在意到自己的失态,这才又垂下眼眸回到:“儿臣以为这应是谣言。想我大吴如此强盛,边防又查审周密,怎可能混进细作。”
  “是吗?”莫辰海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儿子,眼中划过一抹重重的失望,“然而朕一直教导你们,防人之心不可无。看人看事,还是要保留三分,不可轻易就信了别人。你是我大吴未来的储君,尤其要将这话深深刻在心里。”
  “儿臣谨记父皇教导。”莫鸿煊恭敬的应了一声,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今日早朝似乎没见到小皇叔,可是病了?”
  莫辰海听了这话,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事儿原本你也该知晓一二,只是这话绝不可出了屋子。你可省得?”
  “儿臣自是知道厉害。”太子郑重的点了点头,面上一派严肃。心中兀自思量着这小皇叔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莫辰海放下原本手中拿着的折子,拿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面上的浮沫,抿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阿风是去北面了。那边传来话,有靠谱的线人可以用,他亲自去与对方接头去了。”说着,皇上眸色沉沉的看着面前一脸无事的太子,吐了一口气,又道,“若是此行顺利,那漠北军这一次必能重创。我大吴将再无北方外患。”
  太子听了这话不由面色一变,然而他很快压住了心中的不安,依旧一脸郑重,“父皇英明。有父皇这样的帝王,实乃我大吴之幸!”
  莫辰海看着他拱手高呼,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烦躁。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太子的成长过程中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即使自己再三敲打,却依然无一丝悔意。他定定的看着他,忍不住又说一句:“鸿煊,你身为太子,今后这大吴就是你的。朕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这点,好好的从现在起就为了这国家多尽一些心力。你看看你小皇叔,即使让他去最危险的地方,也从来没有皱一次眉。多向他学习学习。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莫鸿煊听了这话,脸色铁青的抿了抿嘴,一股戾气从心中升起。又是小皇叔,又是小皇叔!到底谁才是你的嫡长子,谁才是你的太子!他要什么有什么,兵权你都毫不犹豫的给了,我呢?我还有什么!工部!那些没用的东西!礼部!那魏风简直铁板一块,油盐不进!他在心中冷笑,我若不为自己多打算打算,只怕有朝一日,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上见他只一劲沉默,皱了皱眉头,挥手道,“你下去吧。”说完,继续拿起面前的折子一本一本的看着,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太子沉默着行了个礼,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他一出紫宸殿,推开迎上前来的小太监,立刻大步就往东宫走。走了一段路,才想起自紫宸殿往东宫处路途颇有点远,又皱着眉大声呼喝怎么轿辇还不来。随行伺候的一干小太监一看便知主子这是受了气了,都忍不住战战兢兢的抖活起来,赶紧小跑着上前恭恭敬敬的将轿辇停在了他的身边。饶是这样,莫鸿煊还是一脚揣上了一个跑的略慢了两步的小太监,“作死的奴才,耽误了爷的事儿,你拿命也赔不起!”骂完了,才匆匆上了轿辇,向东宫而去。
  抬轿的四个小太监不敢耽搁,使足了力气向着东宫飞奔,往日要走两刻的路,这一次只用了一刻就到了。莫鸿煊下了轿辇就向内殿冲,一边快走一边大喊着:“舅舅!舅舅!”
  温守业听到了他的喊声,忙不迭的迎了出来,扬声道,“殿下,何事如此着急?”
  莫鸿烨只阴沉着一张脸,伸手指了指密室的方向,温守业会意,便跟着走了过去。
  进了房间,关上门,太子开口就道:“父皇怀疑到我了。”温守业听了,脸色也是一变,“殿下莫急,究竟皇上说了什么?”
  莫鸿煊原原本本的将今日在紫宸殿两人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只见自家二舅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已经开始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了。
  “舅舅,本王猜的没错吧?”他看着他开口问道。他一向信赖这个舅舅,从小就守在他身边,凡事提点他保护他,甚至远比他的父皇更亲。
  温守业沉默了一会儿,阴沉着脸开口,“我只怕,这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舅舅此话怎讲?”
  “臣觉得,皇上恐怕不仅是怀疑上殿下了。臣怕皇上是真的动了心思要换人了!”
  “什么?!”太子惊怒而起,失态的大叫出声,“他不会的!父皇不会的!”
  “殿下。你莫忘了大吴朝的规矩一向是能者居之啊!”温守业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臣只怕,在皇上的眼里,那人要比你优秀太多了!殿下别忘了,先皇不也是弟承兄位。”
  太子闻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目发直,满心害怕。他自三岁起就在这太子位上,至今已有二十余年,在他的心里,这位置就是他的,以后的大吴国也是他的。他本以为自己早就是那天空中的一条龙,可如今才发现,自己最多不过一只龙形的风筝,还有根线攥在人手里,只要那人不满意了,伸手拽一下,自己就下去了。
  “舅舅,怎么办?我这次是不是死定了?”他恐惧的看着温守业,语音发涩。
  温守业听了他的问话,脸上露出一抹狠厉的表情,伸手做出一个斩的姿势,压低了声音道,“先下手为强。事到如今,咱们只有拼死一搏。”
  莫鸿煊见了,先是一惊,再而脸色也渐渐的变了,他重重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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