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救她出去。可是想到慕云昭可能会不想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云惜就很犹豫很矛盾,想着在这里,肚子里的孩子至少现在还是安全的。
这时,门口传来响动,云惜转过头去,看见郝剑走了进来,他每天都会抽空过来看看,有时候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或是看着窗外,或是闭目养神,偶尔两个人也会说两句话,不过多半都以争锋相对的大吵结束,云惜不觉得跟他这种背信弃义的坏蛋有什么好说的。但大多数时候两个人都是沉默的。云惜是不想说话,郝剑也只不过是来监视她。
云惜看了郝剑一眼,依旧懒得跟他说话,就转回头继续看向窗外。
郝剑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便自个儿在桌边找了张凳子坐下,边给自己倒水,边道:“我家主人今天晚上会来见你。”
云惜听了,赫地转过头去,冷嘲热讽道:“我都在这里被关了十天了,你的主人才有时间来见我,真正是个大忙人啊!”
郝剑看云惜的眼神很奇怪,盯得云惜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他才道:“慕云昭的眼线太多……”
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不过意思已经相当清楚了:慕云昭的本事大,眼线太多,她失踪之后,慕云昭派了很多人到处找她,前些天正是风声紧的时候,他的主人自然要避开风头,不能轻易出来见她,现在风声没那么紧了,慕云昭也差不多偃旗息鼓了,他的主人是选了个好时机来见她。
“藏头露尾的小人。”云惜讥诮地一笑,“我原来以为郝剑你至少是个顶天立地的侠义之人,没想到你却不过如此。”
郝剑也不恼,反讽道:“慕云昭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连自己的孩子也下得了手的人,根本就是狠毒。你最才自求多福吧!”他的意思是说慕云昭心狠手辣,如果慕云昭对她和对别人一样,她和她的孩子也没什么用了。
被郝剑这么一噎,云惜就有些动气,便不想理他,冷冷的下逐客令,“我累了,要睡觉,你出去。”
云惜背过身去,郝剑朝她的背影再看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话,径直走了。
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云惜也正想看看郝剑的主子是谁,索性就坐在前厅里面等着。
只是让云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等来的人,竟然是太子慕云恒。
慕云恒这个人生得很尖厉,可能是人很瘦,颧骨又高的缘故,看起来特别的刻薄,一双眼睛更是眼神凌厉,给人无法亲近的感觉。
慕云恒生得如此不讨喜,也难怪皇帝不怎么喜欢他,而更喜欢慕云翌。慕云翌生得好,又惯会耍嘴皮子功夫,可是很会哄人讨好人的。
“不知道太子殿下抓了我到这里来软禁我,到底意欲何为?”云惜拧着眉看着慕云恒,她已经能够猜到一些可能了。
慕云恒笑了一下,云惜觉得他的笑都很可怕,警惕地看着她。
“你长得也不过如此,没想到我那三弟尽然如此看重你,那么大费周章的到处寻你。”慕云恒似乎很满意,“不过这样也好,我的目的就更能达到。”
“你什么意思?”
“大夫说你怀孕你。”慕云恒点点头,“这样更好,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成功的砝码。”
云惜亟亟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现在不怕慕云昭不答应我的条件,他只怕会答应得很快。”慕云恒哈哈大笑起来。
云惜觉得万分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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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亮灯的屋里漆黑一片,慕云昭独自坐在房间里,在脑海里梳理着一些事情。
云惜失踪已经十天有余,派出去的几波人都无功而返,这个人就好像平白无故的从天地间消失了似的,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自己终于得了皇帝的指令,提前解除了禁足的惩罚。北方边境有了异动,北方在一个月之间就在两国边境集结了十万兵马,虽然现在北方的意图不明,但是绝不能小觑。皇帝是有意让自己带兵前往北方。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忽听得一丝异样的风声,慕云昭刚要起身,就听得嗖地一声响,一只飞镖从窗外飞了进来,扎进身后的柱子上。
屋外传来动静,前后两个脚步声一次传来,青龙从门口撞了进来,朱雀则是从窗口进来的,两人先后进来,都躬身跪在地上。
“属下该死,让人跑了。”
“不用追了。”
慕云昭站在柱子边上,手上拿着从柱子上拔下来的飞镖和一张纸条,慕云昭。
“已经知道是谁了。”
东向胡同七十八号,是一个废弃的宅院,已经荒废好多年了,听说这宅子闹鬼,周围的人家也纷纷搬走,没人敢来这里,院子里杂草丛生,人迹罕至。
慕云昭站在院子中央,周围一片荒芜,不见一个人影,他便朝后院走去。
后院里突兀的摆放了一张圆木桌子,一个身穿玄色暗纹衣衫的男子背对着慕云昭坐在圆木桌边。
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玄色男子转过身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慕云恒。
“三弟,过来陪我喝一杯。”慕云恒像普通人家的兄弟那样招呼慕云昭过去。
慕云昭走了过去,闲闲地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端起身前桌上的酒杯,只把玩并不喝酒。
“不知太子殿下约我来这人迹罕至的宅院有何吩咐?”
“好。”太子慕云恒也很爽快,“既然来了,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那样没意思。我直说好了,你的云惜在我这儿。”
“嗯?”慕云昭抬了一下下巴,毫不在意地道:“那又怎样?”
对慕云昭表现出来的冷淡并不意外,太子慕云恒笑了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慕云恒故意说话留一半,有意吊慕云昭胃口,等他去猜,勾起他的兴趣。
谁知慕云昭竟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太子殿下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对于慕云昭的斑斑劣迹,太子慕云恒是一清二楚的,慕云昭能对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难道他表现得那么在乎云惜也只是假象,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做出的表面功夫?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判断就很可能有误。太子慕云恒得自己得到的信息产生了怀疑。
慕云昭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太子慕云恒就有些急了,忙道:“云惜她怀了你的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头顶的太阳不知何时转到了云层里面,先前还灿烂的日光瞬间就黯淡了下来,慕云昭只觉得眼前黑了一黑,前面的路似乎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垂在身侧的手握了一握,他很快地回过神来。
定了定神,慕云昭转过身去,脸上恢复了无所谓的表情,“那又怎样了?不过是一个侍妾怀了孩子罢了。”
在大户人家里面,多的是侍妾怀了身孕被赐一碗打胎药堕胎的例子,云惜不过是一个侍妾,她怀了孩子,他慕云昭愿意让她生,她才有机会生,他要是不想让她生,结果就和彩霞一个样,一碗打胎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她云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成为威胁到他的砝码。
太子慕云恒一愣,心里咯噔一声,他原以为慕云昭那么看重云惜,应该也同样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然也不会云惜失踪之后那么兴师动众地到处派人找寻。
难道一切的猜测有误?慕云昭不过是做做样子?太子慕云恒心生狐疑。
太子慕云恒想来想去,觉得慕云昭是做样子的想法很有可能,毕竟云惜不过是刘贵妃送给他的侍妾,刘贵妃和慕云昭面和心不合。慕云昭都在动手处理他的这些侍妾了,云惜是唯一一个没有出什么问题的人,但是被自己劫走了,或许慕云昭正高兴自己这么做,帮他解决了一个费事的麻烦。
太子慕云恒生性多疑,脑海里翻来覆去冒出各种想法,可没一个能肯定。
久久的不见太子慕云恒说话,慕云昭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复又走回去在先前的凳子上坐下,伸手拿过酒壶给太子慕云恒倒了一杯酒。
“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太子殿下不妨说说更有利的事情。”
☆、37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太子殿下约我来这里,肯定不只是说这些,一定还有什么更有利的事情要跟我说,我们不如好好谈谈……”
正值午后,天边的乌云积得越来越后,乌沉沉地坠在天边,随时有整块天都要掉下来的势头,白昼几乎变成了黑夜,压得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终于,再一道凛冽的闪电过后,轰隆一声巨响,大雷将序幕来开,暴雨哗啦啦地降了下来,倾盆大雨下得酣畅淋漓,犹如瓢泼一般,带着摧枯拉朽之势,似要将整个世界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楚王慕云翌倒台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一些,就像天上下的那一场暴雨一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么的迅速动作,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袭击,让他没有半分准备,更无反抗之力,就那么被对手连根拔起,一败涂地。
在慕云昭和太子慕云恒的联手之中,一切的动作都是迅猛的,袭击都是又准又狠,一击即中,毫无破绽可循。代楚王慕云翌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那天早朝之上,好几个大臣群里发难,参楚王慕云翌卖官鬻爵、私吞贡品、挪用户部银两、大肆扩充府宅等十条罪状。楚王慕云翌还在禁足之中,消息也不甚灵通,对于大臣参自己一事,先前也没有得到任何风声,丝毫没有准备,简直就是坐以待毙。
因皇帝还不算昏聩,大臣参楚王慕云翌的罪状,条条列得详细,细节之处都描述详尽,且证据确凿。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自然也不能包庇楚王慕云翌,当即派了人马到楚王府去搜查。
坏就坏在这个搜查上面,因楚王慕云翌没有丝毫准备,当宗人府的秦大人带着圣旨和大批人马包围楚王府,在楚王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掘地三尺搜查的时候,终于在一处暗格里,搜出了一件龙袍和一枚玉玺。
这事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侍卫把收到的龙袍和玉玺呈到秦大人面前之时,秦大人被吓得不轻,大呼一声:“楚王爷私藏龙袍玉玺,胆大包天,抓起来!”
“谁敢?”楚王慕云翌一声厉喝,止住了上前来捉拿他的人,他怒视着秦大人,冷笑道:“秦大人的手法真是拙劣,那两样东西根本不是我的!”
秦大人此时是正义凛然,大声道:“这两样东西在楚王府中搜出来,罪证确凿,你狡辩也是枉然,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我要是不了!”楚王慕云翌锵地一声,从身上腰带里抽出一把软剑来,直对准对面的秦大人,怒道:“直娘贼,栽赃嫁祸于我,看我不要你的命!”
“楚王私藏龙袍玉玺,现又违抗圣旨拒捕,罪证确凿,抓起来,抓起来!”秦大人慌忙高喊一声,同时迅速的往后退出去几步,一群侍卫将他团团保护起来,把他和楚王慕云翌隔开一段距离,让他处于危险范围之外。
铿锵的打斗声瞬间响起,周围也传来乌七八糟的呼喝声、哭喊声、奔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楚王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血雨腥风来袭,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大厦倾颓,不过瞬间。
楚王慕云翌倒了。
尽管有刘贵妃一再的求情,有刘贵妃的娘家人的力保,可有皇后在那里作梗,皇后娘家人的一力抵抗,有太子和慕云昭在背后的一系列动作。从楚王慕云翌的王府里搜出龙袍和玉玺是事实,想要抵赖都不能,皇帝最忌讳的便是这个,他还没有死了,儿子就想着即位,就算是再喜欢的儿子,都逃不过这个忌讳,皇帝和他的儿子,既是父子,也是君臣,楚王慕云翌犯的是大罪,躲不开,逃不掉。
楚王慕云翌终究还是倒了,倒得那么快,那么猛,待回过神来之时,一切大势已去。
半月之后,寂静的清晨,一顶素色轿子从杨家胡同八号的宅子侧门抬了出来,抬轿子的四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汉子,手臂上弓起的肌肉,平稳坚定的步伐,都显示出这四个年轻汉子非一般普通人,肯定是习过武的高手。
四个人抬着轿子转出胡同刚上大街还没走出多远,就从街边的店里房顶上钻出来好几个黑衣人,成包围之势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四个人看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互相对视一眼,一同发力,竟将肩上抬着的轿子往前方掷去,于此同时身子急速往后退。和后面守着的两个黑衣人战在一起。四个人看似那么高强的功夫,竟然也不恋战,从两个黑衣人的守卫之中撕出一道突破口之后,竟纷纷遁逃而去。
另一边,当轿子掷出的那一霎那,立在前方的四个黑衣人一同跃起,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将轿子平平稳稳的接住,轿子连抖也不曾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