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紫丹冷冷一哼，蓦然甩开了掌心捏住了的林素的手。
随即一盒药，就甩给了林素。
林素狐疑，不知道这种药剂作用，上面也没有明显标示。
“这种药，能遏制我身体的变异，不过副作用比较大，是专门为我研制的新药。”
夏侯紫丹撩开了手臂的衣衫，他手臂上的鳞片痕迹已经是淡掉了不少了。
而等林素震惊的时候，夏侯紫丹蓦然捂住了唇瓣，不断的咳嗽，甚至自己都是遏制不住这样子的难受。
咳嗽完毕，夏侯紫丹轻轻抹去了唇瓣上一抹浅浅嫣红。
林素也是有些触目惊心，身为淬体者，一般而言，身体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可是为什么夏侯紫丹会这个样子？
难道这种药剂的作用真的这样子强烈？
只见夏侯紫丹轻轻的撩开了手臂的衣衫，那些手臂上鳞片的痕迹也是已经淡了很多了。
夏侯紫丹轻轻的从林素的手里将药瓶拿回来，随即又吃了一片：“林素，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敢面对？优柔寡断？那并不是他夏侯紫丹。
随即夏侯紫丹的手指一按，面前的屏幕拼凑出数十副画面，里面的主角居然都是虫族！
“那些虫族，在人类社会里面，可以说是隐藏得更深。不过这段时间，我也还算是查出了不少虫族的基地。”
林素的脸颊红了红，随即喃喃说道：“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对虫族的事情不闻不问，那又怎么可能？”
夏侯紫丹看着这些虫族忙碌的身躯，蓦然眼底流转一股子强烈的憎恨与厌恶。
这些东西，是如此的丑陋，而夏侯紫丹自认是个很完美的人，觉得自己是能够得到最好的东西。就算得不到，这些污秽的虫族，在夏侯紫丹的眼里就跟真正的虫子那样子的讨厌。
一想到了这里，夏侯紫丹眼底流转一丝强烈的厌恶。
“整个人类世界，这些虫族基地虽然也是有不少，不过在我想来，这些应该就是大部分的虫族势力了吧。”
林素的眼底，忽而就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她——”
她指着某个身影，那道身影，却是有些眼熟的。
夏侯紫丹调大了画面，让这个画面占据了整个屏幕。
里面一个婀娜少女，对于林素是眼熟的，可是又不一样了。
那张清秀的脸颊，却也是添了几分怨毒，几分冷漠。
“是了，你应该认识的，第二星域的龙云儿。她原本是高官子女，不过因为被朋友算计，不但名声没有了，而且已经是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废人。可是如今，她实力已经恢复了，不过却也是已经成为彻彻底底的傀儡。那个女孩子，已经失去了自己了吧。”
林素看着龙云儿，手指轻轻的擦过了屏幕上的画面。
那个她，也是自己认识的，纵然没有什么交情，可是这个女孩子其实并没有真正算计自己什么。
记忆中的她，好像是骄傲的小孔雀，可是现在，这个女人脸色说不出的漠然。虽然她看上去，还像是个人类，可是林素能知道，这个女人说不定一瞬间不小心，就会扭转身体，扭曲不成样子。
“现在，今天，此时此刻，都是合该动手时候。这些天，已经查出这些基地，并且如果陆续动手，一定会惊动其他的人。所以，我挑选今天一下子发动攻击。”
夏侯紫丹一瞬间，眼底有几分淡漠，几分坚决。
随即，夏侯紫丹也是下达了发动攻击的指令。
林素看到每个画面，都是浮现了屠杀画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的虫族，实力并不怎么样，并不像林素记忆里面的那样子的厉害。甚至论武器，这些虫族的武器还是低了人类武器一个档次。
所以一旦夏侯紫丹的人开始发动攻击，那些攻击，简直都是一面倒的情况。
夏侯紫丹指着龙云儿说道：“林素，龙云儿现在只是一个怪物，可是我也跟她一样，我的身躯并没有比她高贵多少。更可悲的是，龙云儿无论变成什么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她什么都没有了，选择投靠虫族，可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然而我的一切，却也是早就是命中注定，我根本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可是我比龙云儿要强，她甘愿做别人的傀儡，甘愿被利用。可是我呢，却想要掌控属于自己的命运。”
林素轻轻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已经做了这么多。”
可能自己跟夏侯紫丹的层次真的不一样，在夏侯紫丹那个位置，需要的就是雷厉风行。而自己的聪明才智，跟夏侯紫丹这种层次的人比起来，似乎就显得少了几分的气魄了。
而眼前，则是一场血淋淋的，近乎一面倒的大屠杀。
甚至龙云儿的身躯，也是被很多道光剑击中，最后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林素瞪大眼睛看着，前世她觉得自己很悲哀，可是其实说不定自己还是幸运的，毕竟自己是被保护着，没有亲身经历战争。而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战争更为可怕，更能吞噬一起的东西了。
林素不知道，夏侯紫丹看着龙云儿死了，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而夏侯紫丹的唇角，蓦然也是浮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林素，你还不明白吗？对于那些被屠杀的虫族人来说，我仍然是一个可怕卑劣的背叛者。因为他们的资源和计划，我才能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才能得到夏侯家的权势，才能有这样子的权利。可是我靠着他们给予的生存机会和生存权利，却是将这些虫族大规模的屠杀。虽然这些虫族，我觉得很恶心，可是这仍然是一场背叛！”
“而我的人生，注定是无解的。人族还是虫族，我必定需要背叛其中一个。你说，我该选择背叛哪个？”
林素无语，不错，夏侯紫丹很清醒，看得非常明白。
夏侯紫丹确实对不起虫族，可是自己绝不想他对不起人族，和前世一样，成为人族的大叛徒。
夏侯紫丹有些话儿，自己渐渐也是明白了。
就是有时候感情不重要，对错也不重要，立场才是最重要。
所以她鼓起勇气，捏住了夏侯紫丹的手掌：“夏侯紫丹，你没有错，绝对没有错。没错，你必须选择一个立场，你不过是选择了一个立场。只要你选择了人族，别的什么，你的秘密，我都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的。”
夏侯紫丹嗓音也是微微有些沙哑：“你明白就好。”
不错，他很欣赏林素，可是两个人毕竟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夏侯紫丹内心比谁都明白。
可惜如今，贴近自己内心最近的人，却也是林素。
“当初人族和虫族的恩怨，是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到底是谁对谁错，那也已经是不用太在乎。一旦做了选择，那就是，必须要坚决的，非常非常坚决的一路走下去。林素，你以为屠杀这些虫族的人，就是我冷血的极限？不是的，他们说到底，和我只是不相关的人，看着他们死，隔着屏幕，屏幕冷冰冰的又怎么会有什么感觉呢？”
夏侯紫丹再次按下了按钮，切换了画面。
那是个风景很美的地方，海边的别墅，明媚的眼光，和煦的海风。
“这个海边疗养院，也是个非常漂亮，非常美丽的地方。我，我的母亲，也就是雪菲儿。那一天，她逃走了，不过我已经将她捉会来。”
夏侯紫丹并没有放大镜头，让雪菲儿出现在画面里，可能他的内心里面，还是觉得难以面对雪菲儿。
“我捉住了她，没有杀她，让她作为犯人被囚禁在这个美丽的牢笼里。三天后，你们会看到新闻里的报道，别人都会知道雪菲儿的飞行器出了故障，已经是死在了外太空。而我也告诉母亲，如果她想要逃出监狱，一定会被追杀，我不会再仁慈下去了。更何况，就算她出现，我也会告诉所有的人，她并不是我的母亲，而是虫族的试验品。”
是了，比起对虫族的屠杀，这样子决绝的手段对自己亲生的母亲，这才是夏侯紫丹觉得自己最冷血的地方。
冷酷、坚决、迅速！
夏侯紫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不过自己确实也是做出这样子的事儿。他不可置信，雪菲儿一直都是自己最尊敬的女人。
“林素，你虽然是个女人，可是不像别的女人一样软弱。如果我跟你一个立场，你就会跟我站在一起对不对？”
夏侯紫丹询问林素，林素点点头，回答说道：“是！”’
☆、024 赛前失利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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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知道，人族和虫族谁对谁错，她不在意，夏侯紫丹有没有资格掌控夏侯家，她不在意。林素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么一桩，那就是夏侯紫丹跟自己是不是同一立场。
如果有一天，虫族反扑，她希望人类能得到胜利，不要死那么多人。
林素离开，夏侯紫丹仍然是静静坐立。
他蓦然盖住了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
自己，选择了人类，到底还是选择了人类。
就算背弃自己的出生，双手也是沾染了鲜血，可是到底选择了人类。
那些血，是属于虫族的，他可以告诉自己，那些所谓的虫族不过是异类而已。可惜他的内心，却做不到这一点。
他仍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很决绝，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为了能让自己继续当夏侯紫丹，为了能过和从前一样的生活，他也是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在他做时候，他一点没让林素知道，也一点没让林素沾染。可是到最后，自己还是想让林素知道这件事情，而林素的反应，自己也还是满意的。
夏侯紫丹缓缓的移开了自己的手掌，看着屏幕上那片盈盈的海水。
自己的人生，似乎是从那天开始，忽而就渐渐变得好糊涂，他都看不清楚自己的未来。
可是现在，自己似乎，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儿，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
他还是夏侯紫丹，有弟弟妹妹，有那样子完美的身份，还有林素那个朋友。
过了好久，好久，夏侯紫丹的唇瓣终于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正准备起身，夏侯紫丹甚至盘算，自己是不是找林素，让林素陪自己喝一杯酒。又或者去找美丽的艾薇儿，送她一朵花，让她浅浅含笑，跟自己说好多好多的话儿。或者，还可以做很多很多别的事情，好多，好多很美好的事情。
这一刻，夏侯紫丹唇角溢出了一丝模糊的笑容，觉得人生之中还是有许多许多的希望的。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却也是传来了消息。
雪菲儿准备跟夏侯紫丹谈话。
夏侯紫丹不想跟雪菲儿谈话，或者不能面对雪菲儿。
不过随即传来的消息，却让夏侯紫丹有些失态，甚至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打开对讲通话，雪菲儿的影像顿时也是映入了夏侯紫丹的眼中。
雪白的病床，雪菲儿已经是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夏侯紫丹喃喃说：“你，你为什么会这样子？”
“我选择自杀了，暂时弄成这个样子。紫丹，你还是不够狠，选择继续做你的夏侯家少主，应该杀了我了。不过，我都是没办法逃走，对于虫族的任务，我也是已经没办法完成。这样子的我，没有价值，留在这里继续活着却也有什么用呢？可能唯一的用处，就是我要让你清清楚楚的知道。紫丹，我是因为你而死的。”
紫丹，我是因你而死的。
雪菲儿说这样子话儿时候，嗓音也是静静的，有一股说不出的安静味道。
夏侯紫丹却觉得很可怕，他喃喃说道：“我会救活你的。”
雪菲儿只是笑笑。
“临死之前，我不想跟你脉脉温情，也不想诅咒什么。紫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有关于人类，关于虫族的。你还不知道你重要性，并且你的手里，有着关于整个人类生死存亡的秘密。”
雪菲儿轻轻咳嗽几声。
“你杀了很多虫族人？”
“可是，我一点儿也是不觉得后悔的。”
雪菲儿有些伤感：“是啊，人类的社会，要比虫族的有吸引多了。甚至连我呢，当初都被黑帝斯所吸引，几乎都忘记了任务呢。紫丹，你从小在人类里面长大，讨厌虫族，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虫族社会，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是分配任务。那样子的日子，很艰苦的。甚至虫族之间，也不提倡自由结婚，而是提倡基因分配。曾经的虫族，都是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个时候，我们生活多美好呀。都是因为人类，我们被侵略，被欺负。为什么，最后正义却不能赢呢？”
“不过紫丹，你不要以为，我们虫族就会输掉了。我们虫族有个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呢。当初我们虫族，被人类追杀，不得不迁移到别的地方去。我们经过宇宙间的黑洞，到了离人类星系很远的地方，留在人类社会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