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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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谋-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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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香复也不好过多和他计较,因为她忙着将披帛送到晏锦这边来。

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香复怕晏锦受了风寒。

可香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护着的披帛,居然被划破了。

香复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又对晏锦道。“小姐,要不我再去换一条过来?”

“不必了!”晏锦想了想,又问香复。“郡主可来了?”

香复摇头,将披帛的握紧一些后才道,“郡主那边还未有动静,要奴婢去催一下吗?”

晏锦抿着唇。过了一会才说,“不必了!”

因为担心沈苍苍。所以晏锦将另一只空闲的手,放在裙摆上,想要将鱼钩取下。可她此时根本看不见裙摆上的鱼钩,一切的动作全凭感觉……她太过于着急。扯了半天都没有办法,将鱼钩从裙摆上扯下来。

晏锦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自己今儿真倒霉。

香复见晏锦半响没有再说话。又道,“小姐。那我们先回去吗?”

晏锦的手,也在这个时候顿了下来。

她触摸到的东西,冰凉如雪。

那是一根极细的鱼竿……

她刚才明明记得,鱼竿离她的裙摆很远,可此时她居然在裙摆上摸到了鱼竿……晏锦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

晏锦看了一会香复,才淡淡地说,“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看会荷花就回来。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我在歇息!”

香复听见晏锦这样说后,神色间带了几分惊讶。

“小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吗?”香复想了一会,才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晏锦握住鱼竿的手,将鱼竿用力的扯了扯,想要将鱼竿身后那个人绊倒。可她的力气太小,只是这么用力地扯了几下,鱼竿却纹丝不动。

她现在倒是想走,可完全走不了……

其一,她想知道三叔和庄家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其二,她就是想走,这鱼竿和鱼钩,也根本不可能让她离开。

晏锦想起方才沈砚山钓鱼的样子,倒像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而她,则是那个愚蠢的鱼,此时显然已经上了钩。

既然走不掉,晏锦只能忽悠香复,“嗯,我想在这里呆了一会,你切记不要告诉外人!”

香复抬起头来看了一这池塘的荷花,便以为晏锦想在这里放松一下心情。

可这周围没有一个人,若晏锦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香复想了想,皱着眉头。

“咳……”

这个时候,船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听那个声音,便知船内的人是个男子。

香复惊的目瞪口呆,然后像一个木偶一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止香复惊到了,连晏锦也是一脸错愕。

她原以为,沈砚山会一直不动声色……

晏锦刚想要解释,便见香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她赶紧点头,“小姐,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奴婢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放心,奴婢先行告退了……”

香复说完,然后拔腿又跑走了。

她本来凌乱的发髻,因为她奔跑的动作,显得更加散乱。

这下,轮到晏锦目瞪口呆了。

香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而且,哪有贴身丫鬟像她这样头脑简单的,将自己家小姐丢在这里,和一个陌生男子相处!甚至,香复都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还以为小姐是私会情郎……

晏锦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还未到十二,香复当真一点也不担心她吗?

想着,晏锦便觉得有些头疼。

她当真是捉摸不透,沈砚山的脑海里,到底想了些什么。

不过很快,晏锦便放下船帘,然后转身便看着身后的沈砚山。

只见那个人没有什么情绪的眼里,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而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正握住这翠绿的鱼竿。

“世子,这是何意?”晏锦一边说话,一边低头想将裙摆上的鱼钩摘出来。

可能是因为焦急,她的动作越急,鱼钩反而是像和她捉迷藏一样,怎么也取不出来。

沈砚山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青翠的鱼竿上,下一刻他便将鱼竿放下。往前靠了一些。他伸出手。将鱼线理了理……

晏锦闻见一股淡淡地墨香后,便见一双手伸了过来。

她微微一怔,本来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沈砚山的手如上好白玉一般。指端既修长又骨节分明,看上去虽不像一个武将的手,但也不失力量。看久了,便让人觉得有一种玲珑的美感。

这个人的手。很漂亮。

“你还未还我东西!怎么能独自离开?”沈砚山的声音很低沉且又磁性,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晏锦的眉头忍不住挑了挑。

方才,她将帕子递给他的时候,他又不要!

这会,又说自己还未归还他东西。

晏锦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果然,这个人,太讨厌了。

待到沈砚山将鱼钩取出来后。她才露出一个客气又疏离的笑,“世子想同我说什么?庄家又或者是其他?”

晏锦直接地问沈砚山。想要知道一个结果。

沈砚山没有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看了看晏锦,他优雅地将鱼竿收了起来,淡淡地说,“下棋的时候,最怕的,便是不知自己同谁对弈。”

晏锦听了,愣了楞,“世子您的意思是,我并未查清楚吗?”

“你方才不是说了吗?只知道庄家和晏三爷的事情!”沈砚山抬眼打量了晏锦一眼,“那么,庄家从前是做什么的?晏三爷的身后又是谁呢?”

这一次,沈砚山说的明白,可晏锦却回答不上来了。

庄家从前是做什么的?她当真没有让晏安之去查。

三叔的身后还有人?难道三叔筹谋这么久,不止是为晏家那个侯位,还有别的目的?

晏锦暗暗地抽了一口冷气,若不是沈砚山今日对她说这番话,她来日是怎么输的,怕都是不知道。

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些……更不知道,原来她的对手身后,还有更强大的人。

如沈砚山所言,她想要对付三叔和庄家,就必须看清楚他们身后的人。可晏锦查到如今,都根本找不出三叔的破绽,更别提那神出鬼没的庄家了……

晏锦垂眸,那张粉嫩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忧愁的神色。

沈砚山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托着腮,然后看了一眼,船外的天色。

此时,阳光已经照着湖面,而荷叶上的露珠,在等一会,便会被晒干。

他想了想,才想起晏锦今儿是来采集露珠的。

“不用等苍苍了!”沈砚山抬起眼帘,对在一边沉思地人道,“她又睡过头了!”

晏锦瞪圆了眼,声音有些含糊,“睡着了?”

沈砚山颔首,声音依旧和缓,“嗯!她经常这样!”

他说的一本正经,晏锦便信了。

“你的战东风,弹的很好!”沈砚山慢悠悠地飘了一句话来,让晏锦本来放松的神色,又紧张了起来。

晏锦张了张口,过了一会才问道,“世子听过?”

那一日,沈砚山明明没有出现在花宴上,而他又是怎么听到的?

晏锦想起,那一日她似乎听见鹰鸣声和闻见风中的墨香了。

莫非,那个人在?

可晏锦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又听见沈砚山,用他懒懒地嗓音继续说,“你的琴技很好,指法也不错。想要练成你那样,最少得用三年时间吧?不过你的指尖上……”

说到这里沈砚山顿了顿,“没有茧子!”

话音刚落,晏锦便一脸煞白。

第152章:坦白与否?

少年的声音醇厚清冷,如此熟悉。

可这四个字,却让晏锦的心,在炎热的夏日,顷刻变凉。

彷佛此时,将她放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而她一直用来遮挡容颜的面纱,也因为身边剧烈的寒风,被缓缓地掀开,她的那张脸彻底得暴露在少年的眼前。

晏锦的心,微微一颤。

她很不安。

这种不安,还带了几分震慑。

她一直都知道沈砚山是个极其聪明的少年,而且沈砚山年纪轻轻地便能位居将军,必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可晏锦怎么也没想到,沈砚山居然心思慎密到如此地步!

晏锦下意识地摊开自己的掌心,修长如葱尖的指尖上,没有一点茧子的痕迹。

沈砚山说的不错,前世她辛苦的练习了三年,才能有如今的熟练。战东风很难,可只有练习难度颇大的曲子,她才会沉浸在琴音的世界中,暂时地忘记现实里的伤痛。

那个时候的她,每一日都在练琴。因为太过于勤奋,她的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茧子,惨不忍睹。

晏锦没有说话,而沈砚山早已站了起来。

晨曦之下,他的身形挺拔如松,消瘦却有力道。他撑着小船,慢慢地朝着荷花深处划去……

“哗……哗……”

小船划在水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而船到过的地方,总是会泛起点点水花,池子里的鲤鱼,在船到来的时候,吓的一群群落荒而逃。有的甚至还会跳出湖面,留下一个淡淡地影子。

晏锦抬起头,便瞧见了沈砚山撑船的动作。

他的一举一动皆十分的优雅,清俊的眉目在晨曦下,宛如谪仙。

碧绿的荷叶,粉嫩的荷花,清澈的池水。本来如仙境的画面。在此时却彷佛成为了背景。而少年则安然地撑着小船,像是行走在一片水墨绵延的画中。

这个时候,沈砚山转过头来。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晏锦。

薄弱的阳光下,他的眉目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

沈砚山本就生的极好,只是他总是给人一种冰冷如雪的感觉,而且他的气质更是不敢让人靠近。因为太有气势了。所以强大的气势往往掩盖住了容貌。

此时,此刻。此地……他的容貌,在阳光下的勾勒,竟无一不绝佳,隽秀的让人心颤。

晏锦被他的优雅和光华所震慑住。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是没有见过俊朗地男子,她的表哥和小舅都生的很好。可他们和沈砚山比起来,便有些黯然失色了。

晏锦害怕沈砚山的目光。很快她便垂眸,然后手微微颤抖。

“怎么不说话?”沈砚山的嗓音依旧轻柔。仿若在说极其平常的事情,“三年?最少得三年。且这三年得昼夜不分的练习,才能弹奏出战东风。可你的手上,居然没有茧子?”

晏锦有些心慌意乱,下一刻便脱口而出,“我皮厚,行不行?”

她说完之后,更是沮丧。

她都说了些什么。

昔日,十三先生教导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冷静,晏锦刚开始以为自己做不到,后来却慢慢地习惯了。她撒谎可以面色不改,前世在小虞氏的面前,她总说自己过的很好,小虞氏便以为她过的真的很好,她完美的欺骗过了小虞氏。

而如今,在薄如颜和沈苍苍面前,她能谈笑间说无数个谎言,且让人找不出破绽。

正如十三先生所说,说了一个谎言之后,便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习惯了?

或许是吧。

自从她知道自己重活一世后,便一直活在谎言当中。她得欺骗无视个人,连最挚爱的父亲和母亲,也不例外。

其实,晏锦也曾想过,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母?

他们是她的亲人,应该会信她吧?

可是,很快他便听说,住在东南巷有个女子,因为无意猜中了朝堂上的事情,便被人当做妖孽,最后丢入了井中。当时,她摔断了腿,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在听到窦妈妈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更是万分恐惧。

因为是女子的身份,所以不能猜透那些不该猜透的东西,连碰都不能碰。

正因为,她只是一个女人……

多智近妖。

她一边装作笨拙,一边又暗度陈仓的处理好晏家后宅的事情。晏锦从未想过累,毕竟现在父母在她的身边……

可无论她做的多好,却依旧被人发现了破绽。

是呢!一个谎言,无论她说的多好,都会有破绽的地方。

“是吗?”沈砚山淡淡地看了一眼晏锦,继续朝着荷花深处划去,“若是皮厚,为何会脸红?”

晏锦听了这话之后,大惊。

她赶紧将手放在面颊之上……

可她的脸颊微凉,没有半分滚烫的迹象。

她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又听见沈砚山由慢悠悠地说,“诓你的!”

他说的极慢,却让晏锦不得不再次抬起头。

第一次在沈家梨园里遇见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神色不改的诓人。而她,那时信了,现在……也是信了。

晏锦有些闷闷不乐,而沈砚山语气淡淡地,又说了一句,“你不愿说,也没关系。我这个人,向来记性很差!”

晏锦怔了怔,才道,“有多差?”

沈砚山神色间带了一丝笑,“你说,什么有多差?”

晏锦:“……”

晏锦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虽然华贵优秀且很吸引人。但是,他这个人却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沈砚山不再提刚才的话题,而晏锦也没说话。

等到沈砚山将小船停下后,从船舱内拿出了几个小竹筒递给晏锦时,她也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这些竹筒削的很好。不大不小,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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