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是擎天- 第3部分

　　　　世颜抹着眼泪，一扭身坐到沙发上不理他。

　　　　萧世则只好看向念卿，念卿对这个大哥其实很生份，只是对他礼貌的微笑了一下就提着琴上楼了。

　　　　回到房间，听到楼下世颜在哭喊，最后，大哥一声咆哮，似乎将世颜震住了，没有再哭闹。

　　　　念卿长长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迟疑了一下，拿起电话给外公打了过去。

　　　　是何姨接的电话。

　　　　念卿：“何阿姨，我是小卿。”

　　　　何阿姨：“哦，小卿啊，你在那边还好吗？一直也没打电话回来老爷太太快担心死了，怎么样？身体好吗？吃饭呢？唉，你在那边也没个帖心人照顾你，你自己多注意……”

　　　　听着何阿姨的叨念，念卿心里酸酸的。言…情＋

　　　　正说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外公的声音，“是谁？小卿吗？快给我。”

　　　　外公宏亮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小卿，我是外公。”

　　　　“恩，外公。”听见外公的声音，念卿极力忍着想哭的冲动，笑着道：“您身体还好吗，外公。言…情…小…说…　”

　　　　“我很好，你外婆也很好，你别担心我们，你自己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的，外公。”

　　　　“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啊，就是想你们了。”

　　　　那头，外公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略显沙哑，“有空回来看看，你外婆很想你。”

　　　　“我知道了，外公，我这些日子演出完就回去看你们，你跟外婆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挂念我，先不说了，就这样，拜拜。”一气说完，收了线，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念卿深吸了口气，擦了一把眼泪，放下电话进了浴室。

　　　　***

　　　　现在不是高峰时段，咖啡厅里没有人。

　　　　念卿独自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点了一杯拿铁坐着看漫画。

　　　　离约的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冯阿姨才来，化了淡妆，耳上戴着一对钻石耳钉，微微发福的身子穿一件宝蓝色的洋装，捥着银色手袋款款走过来。

　　　　生了三个孩子，年过五十，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也算不容易了。

　　　　外婆说，冯阿姨之前是欢场出身，舞厅里唱歌的，后来认识了爸爸，就死缠烂打的要跟进门，爸爸也是，表面看着正气凛然，说穿了还是抵不住美瑟又或。

　　　　每当外婆说这些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正文　010：摩女

　　　　现在，看着冯阿姨这样朝她走过来，念卿还是有些怯怕的，，她站起身，手指紧张的绞在一起，她忘不了当初她是怎样带着两个孩子打进家来，嘶声力竭冲爸爸要名份。　。

　　　　念卿向她打招呼，“冯阿姨。”

　　　　冯阿姨点头入座，“恩，刚才路上有些堵车。”

　　　　这是对迟到的解释？念卿不介意，跟着坐下，“喝什么，我帮您点，这家的咖啡不错的。”

　　　　冯阿姨没有理会她的话，转身对服务生扬扬手指，做了个夹烟的动作。

　　　　冯阿姨是抽烟的，即使进了萧家也没能改掉这个习惯，只是，她从不当着爸爸的面抽，在爸爸面前，冯阿姨总是温柔体帖善解人意的。

　　　　服务生送烟灰缸来的时候，她顺便点了一杯绿茶。

　　　　念卿脸上讪讪的，“哦，那……您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她刚才在剧院接到冯阿姨的电话时也有些意外，自从妈妈去世后，冯阿姨向来视她为空气，这次突然的召见让她很忐忑，挂了电话就匆忙赶了过来。

　　　　冯阿姨手指灵活的从烟盒里夹出一只烟，细长的摩女，是老一派的上海交际花的钟爱，打火，点燃，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言…情…小…说…

　　　　冯阿姨点烟的动作一气呵成。

　　　　缭绕的烟雾中，冯阿姨缓缓说道：“霍家已经把婚期定了，一个月后举行。”

　　　　“哦。”念卿觉得有些太快了，她以为订婚到结婚起码半年呢！

　　　　冯阿姨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天擎你也见过几面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念卿想了想，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来，“他……很好。”

　　　　冯阿姨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言问道：“听说，你跟陆**的独生儿子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

　　　　念卿点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冯阿姨笑着道：“那孩子我看挺好的，前天一个聚会里见了一面，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刚留美回来，礼貌又懂事，还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念卿双手握着咖啡杯，盯着自己的手指。

　　　　冯阿姨绕了一圈，又回到话题，“陆笙这孩子跟天擎比起来，哪个更好？”

　　　　念卿抬头看着她。

　　　　冯阿姨无所谓的笑了笑，用力掐息烟头，鲜红的蔻丹粘了些烟灰，她轻巧的弹开，低头喝了一口绿茶，接着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做为一个母亲，我不得不替世颜说句话，同时也是为你自己负责，嫁给一个自己不爱，对方也不爱自己的男人会很累的。”

　　　　念卿震慑于她犹如商业谈判般洒脱沉着的气势中，无言以对。

正文　011：他的念卿

　　　　冯阿姨道：“世颜喜欢天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初中时起就一直天擎哥哥天擎哥哥的跟着他，到现在二十二岁，十年了，她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嫁给他，如果天擎最后选择了别人，只要他幸福，她也愿意祝他幸福，却独独不能接受你嫁给天擎，试想一下，如果世颜嫁给了陆笙，你会是什么感觉？”

　　　　这比喻太滑稽可笑，可是念卿清晰的感觉到内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

　　　　她小声道：“冯阿姨，我跟陆笙已经分手了。　”

　　　　冯阿姨一笑，“毕竟相爱一场。”

　　　　念卿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得低下头。

　　　　冯阿姨也没有再说话，沉默的，一点点抿着绿茶，继而又点了一根烟，她沉默的抽了一会，叹气。

　　　　最后，掐了烟站起身，“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念卿起身送她，“我送您。言…情＋　”

　　　　“不必。”冯阿姨捥着手袋，趾高气昂的走了。

　　　　念卿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去结帐，在柜台等找零的时候她无聊的拿起一张报纸翻了翻，娱乐版块大篇幅登帖的照片上是沈曼青拿着奖杯的样子，洁白的长裙，巧笑倩兮，正是她那晚见到她时的模样。

　　　　新闻的标题是“东京影后携奖归来”下面一行小字，“霍氏集团少东摆宴庆功，亲自送上甜蜜蛋糕”。言…情…小…说…

　　　　“小姐，这是找您的钱。”

　　　　“哦。”念卿恍然回过神，接过零钱道：“请问我可不可以把这张报纸带走？”

　　　　服务生露出甜美的微笑，“当然可以，欢迎下次再来。”

　　　　揣着报纸出了门，太阳明晃晃的刺眼。

　　　　对面大厦的广告墙上播着一条化妆品广告，模特有着皎好的面容与身材，念卿记得前阵子霍少还与她传过绯闻。

　　　　想了想，念卿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将捏在手里的报纸揉成团，扔了进去。

　　　　下午，剧院很安静。

　　　　念卿独自坐在排练室练琴，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投进来，窗户半开着，亚麻色的窗帘随风轻拂，她束起长发，T恤外随意套着针织衫，目光专注的看着乐谱，因为太过专注，连人走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陆笙双手抱胸，靠在门框看着她。

　　　　是啊，这才是他的念卿，安静，恬淡，永远都不会生气，再痛苦也要对你微笑。

　　　　那天晚上在宴会上，看到她穿着礼服裙在人群中摇曳生姿，他的心脏几乎快要停跳了，那分明不是她，可又偏偏是她。

　　　　他喜欢的一切她都保留着，包括，幸福的微笑。

　　　　他愿她幸福，可是当他真正看到她幸福的样子，他的心猝然收紧，丝丝抽痛。

　　　　是太过自私了吗？他不懂。

　　　　

正文　012：相逢遇故人

　　　　独自站了一会，陆笙便离开了。　。

　　　　她过得幸福，他已别无所求。

　　　　走廊上没有人，两边房间不时传来乐声，是很多乐器的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剧院是老旧的欧式建筑，从墙壁可以看出翻新的痕迹，红木的地板已经松动，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陆笙抬起头，看到迎面过来的那个人微怔了怔，闪身拐进楼梯处。

　　　　“念卿。”

　　　　念卿转过头，看到来人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说完这话，又觉得有些失礼，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琴迎过去。言…情＋

　　　　霍天擎走进来，笑着道：“我路过，上来看看你。”

　　　　“哦。”

　　　　“你…几时下班？”

　　　　“四点。”

　　　　“我等你，晚上一起吃饭。”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她上班的地方，念卿有些慌乱，一边走去倒水一边招呼他随便坐。言…情＋

　　　　***

　　　　陆笙下了楼，双手插在口袋，站在剧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他眼眶微微泛红，掏出电话，“子琪，我想见你。”

　　　　***

　　　　念卿带着他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家小店。

　　　　霍天擎下了车，他的卡宴停在老旧的巷弄路边，占满了半个路面，加上他高大英俊的外型，瞬间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念卿拨拨耳边的长发，笑着道：“这家店的牛肉面不错。”

　　　　霍天擎笑了，“我们进去罢。”

　　　　店面不大，但是很干净，念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老板娘是位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看到她进来热情的迎过来，“呦，小卿好久不来了。”

　　　　念卿：“是啊，最近有些忙。”

　　　　老板娘：“从前那位常跟你一起过来的人今天还来过呢！我还问到你呢，没想到晚上你就来了。”话落，才注意到旁边的男人，脸上立刻尴尬了起来，“这位是……”

　　　　念卿笑着道：“是我朋友。”

　　　　老板娘：“哦，那你们快坐，吃什么？还是老样子罢？”

　　　　老板娘忙不迭的转身逃离闯祸现场，行动如风的张罗一翻，退到柜台后头。

　　　　念卿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带你来这种地方。”

　　　　霍天擎：“没关系。”

　　　　他四下看了看，店面很小，只摆得下几张桌子，墙壁上帖着各种招牌菜式与价位，饭馆的桌子是木制的，上面铺着格子桌布，桌布上头压着玻璃台板，每个桌子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白瓷花瓶，瓶里插一支红色康乃馨。

　　　　“这里……你经常来吗？”他问。

　　　　念卿笑着道：“大学的时候。”

　　　　霍天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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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3：不需要爱情的婚姻

　　　　吃完饭，他送她回去，路上依旧是沉默的。　。

　　　　他开车技术很好，平稳得让人昏昏**睡。

　　　　车里弥漫着一股香水味。

　　　　不浓烈，刚刚好，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可以坐他车的女人。

　　　　外界传言霍氏集团少东风流成性，喜欢美色却不好色，商业手腕强硬，做事阴险老辣，是霍季勋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可是念卿觉得他应该像他妈妈才对？他身上有一种傻傻纯真的孩子气。

　　　　子琪听说她第一次这样说时差点被口水噎死，一个月收购两家上市公司，将P企挤出亚州市场的人你说他孩子气？

　　　　念卿一笑，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这么觉得的。言…情＋

　　　　霓虹灯闪烁着，峋烂的剪影掠过车窗，掠过他面无表情的脸。

　　　　念卿转过头看看他，迟疑着，不知道是不是要跟他坦白，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

　　　　霍天擎专注驾车，“哦？什么事。”

　　　　念卿：“从前我有过一个男朋友，两年前，我们分手了。”

　　　　霍天擎依旧面无表情，言语淡然，“哦。”

　　　　哦，就是他的反应？

　　　　念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了，呆呆的看着他。

　　　　原来他一点都不在乎呢！

　　　　过了一会，他转头看着她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介意，我只要……你现在忠于我就行。　”

　　　　听着他如此轻松的说不介意，不知道为何，念卿心里有些失落。

　　　　她笑了笑，低下头，“谢谢。”

　　　　霍天擎笑，“谢什么？”

　　　　念卿转头看着窗外异常妖绕的霓虹，心一点点沉下去，“谢谢你……如此信任。”

　　　　霍天擎转头看着她，犹如冰封一般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表情，缓下语气，“世颜……还在闹吗？”

　　　　念卿笑着摇摇头。

　　　　霍天擎沉默了一阵，接着道：“再有一个月就好了，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