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再三,再三斟酌,委婉的说:“这房间里除了你跟我,还有人吗?”
陆顾之显然被问得糊涂,一脸的茫然。
“还有谁?”
实在想不出怎么说的清文索性直接开口:“昨天那女人走了?”
陆顾之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意思,笑得起劲:“你不会以为我和那女人有什么吧。”
“不然呢?”清文挑眉,淡淡说着。
“她只不过是OZ总裁的助理,来跟我拿资料的。”走到客厅的小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不过说来奇怪啊,昨天俞英白也说要来,不知怎么的,等了很久也没来,电话一直打不通。”
闻言,清文眼神闪烁,揉了揉鼻子,她可不能直接告诉他,俞英白昨晚一直跟自己在一块儿,今早才分开的。
“你这不是浪费我感情嘛,害得我在星巴克坐了一宿,咖啡贵死人了。”虽然钱不是自己付的:“我还以为自己成人之美了呢。”
陆顾之好笑的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会多想。”
清文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有些疲倦:“我先补个眠,晚饭你得好好补偿我一顿。”说着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哎,明天陪我去吃个饭。”
“醒了再说。”
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不知何时雪花又开始飘扬起来,灌入了丝丝冷寂。
刚才还是阳光普照,现下却是大雪纷飞,清文看着就不觉感到哆嗦。老树枯桠,百叶凋零,好一个‘冰雪世界’。
室内温热,清文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相对于床这东西,她更喜欢柔软的沙发,可以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那样她才能感到安全。
沙发前小小的茶几上煮着茶叶,淡淡的茶香让清文犯困。
朦朦胧胧,似真似幻间,她来到了一处房间,白色窗帘迎风而舞,而房间内挂满了照片,风一吹,散落在空中,伸手去接,照片上的人,笑容灿烂,眉眼间无邪天真,仿佛世间任何烦恼都无法动摇她分毫。女孩的旁边还有一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可是他的面容却是模糊的,她越想要看清,却越模糊。
正心急的时候,面前的场景一换。
夏季蝉鸣吱叫,烈日炎炎。
可大榕树下,阴凉舒适,却是人头涌动,密密麻麻站着一群人,他们仰着头看向同一处,对着那里指点吵闹。
循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大榕树上,粗壮的枝桠平稳稳的延伸开来,那处站着一人,因为是侧着脸,根本看不清样貌,只是远处飘来一句模糊的话语‘沈清文,你答应我吧。’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脚步已经往大榕树下奔去,等她气喘吁吁的奔至时,眼前只余大雾茫茫,突然间,不远处的白色被染得腥红,一汪温池泉水里,到处血红一片,冒着滚滚白色烟雾,血池里似乎漂浮着什么,因为好奇,待要看清的时候,眼前又是一换。
茶几上冒着白色烟雾,室内空无一人,不知不觉间额头冒了许多汗水。原来只是一个梦境。清文轻声一叹,怎么无缘无故做了这么个梦呢。可想起梦中人的时候,心口就像被揪了一下,疼的厉害。
离湖城市区不远处的西郊,别墅内昏暗的灯光下。修长的身影站在窗前,仰望无星的夜空。神情悠远深邃。
“恩,我知道了。”安静的别墅内,只有他讲电话的声音。显得冷冷有些寂寥。
“查出他的下落,马上通知我?”
室内又恢复了落针可闻的安静,他举步坐在一旁,从桌上拿起一根烟,将它点燃,氤氲之气弥漫开了。
四年的时间,即便错过,但是爱恋却从未散去,我如此,那么你呢?
?
☆、自作多情
? 喧嚣的城市,繁华的楼宇都在快速的往后退去。
田野间,矗立着一根根石柱,几间茅舍相隔甚远。天具一格,沧海一粟,大抵也就如此。总有一股人生何其渺小,凡是无法尽全的沧桑感。
红瓦琉璃的别墅坐落在山脚下,山脚下河流流淌。
太阳洒下点点斑驳星光,蓝天白云,水波凌凌,空气倒也清新。
此处原本都是山村,因为商家看中此处的大好风光,便将此处买下,而此处的村民都往都市‘发展’。后又将自然风光加之修整一番,建了几幢豪华的别墅,对外销售效果还挺不错。
不过,这里的别墅价位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买不起的。
清文看着眼前豪华高大的别墅,问身旁的陆顾之:“这是谁家的别墅?”
“进去就知道了。”
“陆顾之,你不是说同事聚餐吗,人呢。”大门的院子里,一个温室大棚摆在两边,至于里面种了什么,她是不感兴趣。
陆顾之讪讪一笑,肩膀一耸,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清文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陆大爷,您老以后还是别带我出来了,我怕被人给卖了。”
“陆顾之,等你很久了,怎么才来。”一道娇柔的声音叫着陆顾之。
清文循声望去,院子里的大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黑色的家居便服,卷发披在右肩,正笑意彦彦的看着陆顾之。可是清文很快便认出来,那天陆顾之带回家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又一个人影出现在女人身旁,同样的黑色家居便装,随意的着装使得他有几分慵懒,蓝色的眼眸是他标志性的特征。此时正将清文静静的望着,眼神复杂。神情却是淡淡。
而女人见到她的表现就很明显了,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整个人都僵住了,笑容也渐渐僵硬,直至最后迎来了她探究的眼神。
清文与俞英白四目相对,空气里湿润的气息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良久,清文转开视线,见陆顾之早已走至门边时,自己也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但是她能感觉得到,随着自己移动一直不曾离开的灼热目光,清文轻叹了口气站在陆顾之身旁。
“陆顾之,这位是。。。。。。。”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情绪也只是在一瞬,即刻又恢复那副温婉的模样。
清文实际上算是一个比较有经验的‘外交官’,大学的时候,文艺部也要在空闲的时候接一些外面的商演活动,自然要找个人与商家接触,谈报酬或是演出服装之类的。刚开始清文还有些害怕跟慌张,不过,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如何带着‘面具’来与他们商谈,也算是游刃有余了。故而演变成了遇事总能从容不迫,性子也有些清雅淡慢,却是不卑不亢。
爸爸也说过,你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你好,沈清文。”不待陆顾之回答,清文率先礼貌的伸手相握来介绍自己。
她有一丝的愣神,随即笑道:“许卿雅,英白的助理。”看着俞英白的眼神温柔如水,不言而喻。清文心中倒有一丝庆幸,至少陷得未深,不然做个‘第三者’就不好了,虽然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
“俞英白,OZ总裁,想必你也知道。”
清文淡淡的瞟了眼俞英白,点点头说了声你好也就静立在旁不说话了。
对于感情的事情,清文一向都看得比较开,行则行,若是不行再怎样也是徒劳,就像自己的父母,从她有记忆以来,两人总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当时妈妈气急了,就要把一瓶药水给喝了,幸好被清文给拦了下来,及时送去了医院。看着两人的吵架,似乎已经当成了家常便饭。早已经见惯不怪了。
那时的清文只有十三岁,看着妈妈躺在病床上,那苍白的脸颊,还有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爸爸,第一次感到了所谓成年人的‘心力交瘁’。没过多久,妈妈就醒了,他们再一次的检讨自己的过失,终究像每次吵完架一般的和好如初了。可是清文却很冷静的看着他们满脸笑容的脸淡淡的吐出一句‘爸妈,你们离婚吧。’这句话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总觉得变扭,特别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淡淡的说着。
没什么劝说的话语,也没有什么华丽的修辞,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是清文真实想说的。
他们只当清文开玩笑,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在清文看来,爸爸因为当过兵也当过军官,总体上是习惯了发号施令,不想有人违背自己的意愿,倔强固执的很。而妈妈呢,从小因为没有父母的照顾,一直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而生活,也是个轻易不肯低头的人。两个固执偏激的人在一块生活了十四年,还真是怪难为他们的。
所以从某种理论上讲,清文潜意识里还是比较排斥婚姻的。
果然,别墅后院就是一个更大的院子,公司里的员工们都已悉数到场。
一张张座椅,一个长长的烧烤架,烧烤架边,几乎是围满了人群,个个面含春风。
而院落的一角,清文安安静静的坐在里处,托腮看着眼前的风景,不过也就冬日光秃秃的景致,便也觉着有些意兴阑珊。
“吃点东西吧。”陆顾之拿着托盘放在桌上。
清文看着满满的烧烤食物,皱了皱眉语气淡淡的说:“这些都是你烤的?”
陆顾之拿起一串烤翅往自己嘴里送去,眼神却飘向那群人中。清文懒懒的看了一眼,白色毛衣,素蓝色的裙子,一双清灵无痕的黑眸正紧紧的向他们的方向望着,看到陆顾之吃食,那种纯真满足的笑意显露无遗。
瞥了眼陆顾之,“你倒是很会招惹桃花。”说实话,清文也有些饿了,随意的拿了串也往嘴里送,眼神无意飘向那个女孩,只见她目光已经转向了自己,满脸的不屑与警告。清文倒也不在意,一连吃了好几个,烤的还真是没话说。心想着,跟着陆顾之果然有肉吃。
陆顾之朝着那女孩摇了摇手,阳光下的睫毛一眨,唇畔飞吻,嘴唇做出无声的口吻:“谢谢”,随后不再去看她。
“你可真是吝啬,一句谢谢就打发了。”抽了张纸巾擦擦嘴鄙夷道:“亏得她还给你烤了老半天烤串。”
随后又托腮望天叹了口气:“哎,真是妾有意,郎无情啊,她那纯真如花朵般才开放的心被你是碎的一塌糊涂,辣手摧花。。。。。。”
?
☆、往事难回
? “难不成要让我以身相许吗。”陆顾之瞥了她一眼耸耸肩:“21世纪不兴这个。”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要是成了,我就能躲过一劫了。”清文淡笑对他说,眼眸水亮水亮,显得很真诚,
“你…。”
陆顾之本想‘斥责’她的没义气,刚想说,突然间似想到了什么,那副痞痞的笑意又回来了,往后座靠去对着清文不紧不慢的说:“不用这么麻烦,如果我跟你都找不到的话,直接凑成一对得了,你看怎么样。”
清文一手托腮,眼神飘向远处满不在乎的摸样,知道这人又在开始胡扯了,想着也不拆穿他,顺着他的话回答:“这个……。”故作沉思状,随即笑了笑:“可以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再去吃点。还没吃饱呢。”说着就离开座位,又开始奔进那群人中扯犊子去了。
满盘烧烤的香味扑来,再看看远处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典型的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日光透过云层,调皮的山间跳跃。
俞英白的别墅真不是一般的大,起码能住三十来个人吧,要不是有人带着说不定还真会迷路。难怪会有人说,有钱人的生活你不懂。若是换做她自己住这么大的别墅,空荡荡的空间里,说句话都有回音,想想都觉得寂寥空荡。
一路跟着陈妈走来,无数的房间都是紧闭着的,长长的过道冷冷清清,透过窗户看院中,声音丝毫都不会打扰到二楼的宁静。只余下她与陈妈的脚步声,越发清晰的在过道中响起。
“陈妈,楼下没有厕所吗?”伴随着脚步声的停止,两人停在了厕所门前。
“沈小姐,真不好意思。招待不周的地方请见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见谅都不行了。
“没事,你走吧,等会儿我自己下去。”她也只能故作轻松的笑笑,难道还要让她说出一个人上厕所害怕的话嘛,即便不被她嘲笑,她也是不会信的。
不过有钱人家的厕所真是不错,暖烘烘的而且还挺好闻。只是老在厕所里待着也不好,等会儿下楼就去问问俞英白,这厕所里用的什么牌子的清新剂,改天她也买一个。正将门打开出去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向她拢来。
“什么……。”
还没看清一切,她的唇就感到一股凉意,湿润润的侵略她的嘴唇,疯狂的撬开她的贝齿,渐渐变得火热的吻,似有怒火,要将之全部宣泄出来。清文根本来不及反应,她脑中一片空白,想要反抗,显然是徒劳,在不知不觉间,竟陷了进去。
颈部一阵凉意,全身一颤,清文总算清醒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抱紧她的人推开。
待看清眼前人时,清文抑制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