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英是斯文人,有再大的脾气也只是发在嘴巴上,不会真的动手。
她生得都是儿子,博家的男儿们又多少年老成,四五岁就小大人似的。说话老气横秋的,谁会没事儿黏在妈妈身边撒娇呢。五六岁之后,没给她气受,已经谢天谢地了。要不说怎么是儿子越小越可爱,女儿越大越贴心呢。
白静英被江亦欣这么一抱,不由自主的就僵硬了。婆媳之间,哪有这么亲昵的。就算是跟她相处融洽的大儿媳妇,也是中规中矩的孝敬她,事事做得合乎她心意,讨好中带着小心。
江亦欣年纪小,比她最小的儿子博北都小上三四岁。做出这样的娇态似乎是完全合理的?只是,突然这么一下子,白静英虽然接受不了,但是心里却突然间开阔了,好受了。
白家和博家是世家,这一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气过剩,生得都是带把的,偶而有个可人儿,不是关系远不亲,就是两家有点摩擦的。
说白了,白静英这几十年,就没有体会过“贴心小棉袄”的感觉。
姑且不论江亦欣的用心,白静英就是被这么一个动作给缴械投降了。
当然,白静英也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心里溃不成军,面上依旧是做足了姿态,把两个人都训的保证了无数回,以后铁定“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才心满意足的放两个人去睡觉。
博西洗了澡出来,江亦欣已经窝在床上,睡意朦胧了。
钻进被窝,把小丫头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把,才一动,人就睁开了雾蒙蒙的大眼。
“洗好了?”江亦欣咕哝。
“嗯。”他亲亲她的额角。
“以后别喝酒……别开车……”江亦欣估摸着已经迷糊了,话说得半句,也没个完整性。可是博西开心呐,小丫头酒后的表现叫他大为满意,连久攻不下的母亲都给溃败了。
看看她的娇态,唇边漾开一抹宠溺的笑。其实他的小妻子醉酒后的模样真的很可爱。以后……倒是可以再试一试。
“好。”他又吻了吻她的唇角。最终禁不住香甜芬芳的诱惑,加深了这个吻。
江亦欣嘤咛一声,恍然从梦中惊醒,见博西正恬不知耻的大半夜还折腾,顾不得害羞,就往他手臂恶狠狠的拧了两下:“都怪你,喝酒开什么车,害我被妈妈骂。”
博西立马摆正态度:“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谁叫老婆大人前两天冷遇了小的,我这也是借酒消愁,你看,没有老婆管教的男人多可怜。”
哪个男人是愿意给老婆管的?江亦欣觉得诡异,该不会是喝高了,说胡话吧?
说实话,她觉着自己也喝高了,脑袋到现在还晕呢。没工夫多想,直想睡觉。
看着他家小丫头一副“你醉了”的质疑表情,博西郁闷的狠狠啄了两口她的红唇。
江亦欣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扭身给了他一个背影。不一会儿呼吸匀称了,轻唤了两声还没反应,睡熟了。
博西纠结,他家的姑娘怎么就缺心眼的不懂他……更不懂夫妻那些事儿呢。
今夜注定又是个燥热的无眠之夜。
------题外话------
这是肉渣渣的前兆啊……我都替博西感到身子疼……你们懂的!
我若是男人,早已憋坏……捂脸!逃窜……
来来想说:酒驾什么的不可取,坚决不可行!
最后,明天的更新,不出意外在早上七点整
076痴缠的理由
清晨尚早,又是周末,附近比平时冷清的很。博西晨跑刚回来,被江亦婉堵住了去路。
之前江亦欣是跟他一起锻炼的,只是这几天她身体不方便,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江亦婉说有事情告知,态度强硬。于是,他们约在了小区附近一家露天的咖啡馆。
服务生给了江亦婉一杯蓝山咖啡,而博西只要了柠檬水。
“我记得你早上有喝咖啡的习惯。”江亦婉搅动着勺子,漫不经心的说。她跟博西共事过一个月,对他一些小习惯还是约莫清楚的。
博西一哂:“习惯是可以被改变的。”某个小女人说,早上喝咖啡伤胃,家里的咖啡豆都被锁进了柜子里。他现在的状态是,早晨起来一大杯温温的蜂蜜水。几天下来,确实感觉胃比之前舒服。
咖啡是为了提神,并不是因为喜欢。既然早晨喝蜂蜜水比咖啡好,后者自然就戒了。
博西是个执拗脾气,认定了就会坚持下去。虽然开始的几天,没有喝咖啡就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不过某人管的紧,甚至还给锁着咖啡豆的柜子用两条宽大的透明胶布按一个“X”形上了“封条”。
博西想说,其实他没有这么“不自觉”,但是江亦欣以“眼不见,不想念”为由,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好吧,这个为他费的小小心思,博西哪有不领情的道理,于是任她忙忙碌碌的折腾,这种被重视的感觉真好的。
江亦婉不宜靠近的博西露出了一种居家男人的幸福感,眼神一暗。
清晨的爽朗,还有微微带着凉爽的夏风,却吹得江亦婉一个激灵。
“博西,我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江亦婉叹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用眼神反问。
“为什么一个月,就把我调走?是我工作上有失误?”
“没有。”本来就是临时的兼任,把她调回原来的岗位,无可厚非。
而且,她调到他身边,从市委的秘书,变成一个部长的秘书,级别上就相当于被降,博西不认为把她调回去是害了她,反而是为了她前途考量,江亦婉不可能不懂。
“可是,我压力很大,上任才一个月,就被调回,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多了去了。”江亦婉气鼓鼓的说。
机关单位里,碎嘴的人多,吃饱了撑的就在背后议论人的是非,表面上却是一个比一个亲厚,典型的笑里藏刀,背后使阴招。
博西沉吟了一下,一板一眼的说道:“这件事情,我跟你的领导解释过。我再向你说明一次,希望能一次性给你答清。”
他的潜台词是,以后不要因这件事情,用这个理由来打扰他。
没等她回答,博西接着说道:“首先,你工作上没有问题。其次,调走你是因为招了新秘书。”
马良正好是这一年考进的公务员,培训结束,上岗,跟了博西。而江亦婉只是中间脱轨阶段的一个缓冲。
“是不是我在工作上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是我姐夫,你得给我指点指点呀。”
博西笑意更甚:“姐夫哪里敌得过兄长,我相信江检肯定更愿意为你答疑解惑。”
江亦婉听不下去了,怎么伏低做小,怎么低声下气都求不得他对她的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同单位,同工作地点,几个月来,怎么愣是碰不上一次面呢,不是人为又是什么,博西是在故意避开她。
“好,我们不谈工作,那私底下呢?论身份,我是你小姨子,有必要见了我就跟躲瘟神一样?”江亦欣气鼓鼓的说。
博西用冷漠的神情,回答了她的问题。其实之前博西已经把话挑明:若不是她姓江,他是不会理会她半分的。
江亦婉搅动着咖啡,捏着勺柄的指尖泛了白,一闭眼,豁出去了。她不相信母亲的话,她们都在猜测,为什么非要说她就是错的,何况……她有证据。
深呼一口气,江亦婉打开包包,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博西。
博西看着她,眉头拧了拧,说:“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江亦婉笑,笑容里依稀有那么一点胸有成竹。
博西倒是想看看她又在耍什么花样,打开一看,是几张照片。博西挑眉,而后,不动声色的又把照片赛回牛皮纸袋,说:“有男朋友了?恭喜。”
江亦婉“腾”得跳了起来:“你对我说恭喜是什么意思?”
早晨的露天咖啡馆虽然没什么生意,服务员却是都到齐的,如此尖锐的声音,引得几个服务员纷纷侧目。
博西耸了耸肩,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不然,我该说什么?你给我看这个不就是为了这个?”
照片上江亦婉的人像很清晰,然而搂着他的男人就有些模糊了。两个人的姿态很亲昵,亲昵到暧昧。
“姐夫,请你仔细看看这个照片里的人,就不觉得熟悉吗?”江亦婉希冀的望着博西,试图从他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博西不耐烦的说:“女的是你,男的是谁,你不知道?来问我做什么?”
江亦婉真是莫名其妙,跑来拦他的路,给他看这种照片,是要他知道她的行为有多荒唐吗?
也对,半夜会去酒吧的姑娘,你能期待她是多么的单纯?不过,江亦婉如何,不关他的事儿,博西压根儿就不在乎。
“这个人是谁你不知道吗?”江亦婉瞪大的双眼,眼中隐有怒火和不甘,“是因为亦欣,所以不敢承认?博西,有胆子偷吃没胆子承认吗,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只想听你说实话,我不会告诉亦欣的。”
说到后面,几乎有了祈求的味道。
服务生离得不远,依稀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是一出负心汉和痴情女的俗烂剧,但是不论如何,女性总是弱势群体,群众的心理多是偏向她们的。几个服务生对博西抱以不赞同的目光。
“这事儿和亦欣有什么关系,又要我承认什么?恕我抱歉,不能理解你所谓的‘实话’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你没关系,照片上的不是你吗?你看看照片右下方显示的时间,日子正好是你入职后的欢迎会,记得吗?那晚K歌,我们都喝多了,我们一直坐在一起。你喝了多少,我就喝了多少,我酒量不如你,后来,是你扶我到隔壁的空包间休息……”
博西抿了抿嘴,沉默的盯着江亦婉,目光幽深悠长。
“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不愿意承认……照片说服不了你吗?那我们要不要找那晚的当值的服务生对峙?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盖得是你的西装,你又怎么解释呢?”江亦婉生怕博西不承认,急急摆出所有的“事实”。
博西沉吟了片刻,问:“衣服里,有属于我的任何东西吗?”
江亦婉一怔:“没……”
“上面有签了我的名字?”
“没……”
“那你又如何确定这是我的衣服?”
“你……那件衣服是阿玛尼的……”
博西觉得好笑,坏心的非常想问一句,难道穿过阿玛尼衣服的都跟她有过牵扯。虽然这话没说出来,却还是在心底笑开了,同时也做了个决定,今后再也不光顾这个品牌了。
江亦婉哪里会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人家品牌店就失了一条大鱼……
“哦,我有这个牌子的衣服没错,但我不穿深蓝条纹的西装外套。”博西摸了摸鼻子,这真是一个闹剧。敢情这就是她一直痴缠自己的原因,认定了那晚上的是他?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如此自信……
博西不知道江亦婉和陌生人达到哪种程度,但是不论如何,他是小姨子,总是希望事态不要太严重的。
“不,我不相信,你这是在为你的行为开脱。我不相信!”江亦婉拼命摇头,连说了两个不相信,好似就真的能坚定心中的信念。
博西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怜悯的神情,说:“我没必要掩饰,婉婉。”
事实,就是跟他没关系。而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身形他很熟悉,他却不能说……
“呵,三两句话就能撇清自己,真轻松。有这两样物证,你还要抵赖,好似这一些都是我捏造出来的。没想到,你也是没有担当的男人。”
博西悲哀的望着她,说:“你要跟我摆事实,讲证据?好,那么局里的两个嫌疑犯,指认你是幕后攻击亦欣的主使者,你又怎么说?三两句话撇清自己,你也很轻松嘛。”
完全的讽刺。
“那一晚,我和小郑一起回去的,他可以为我作证。我的建议是,不要再来自寻其辱。如果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就忘了这件事情。如果你感觉受了伤,那么抱歉,我不是你寻求安慰的对象,冤有头债有主,祝你早日找到你的苦主。”
江亦婉倒吸一口冷气:“博西……你真的是冷血动物。”
博西无所谓的摊开双手,她说的没错,他一直都是。所谓热血,也要看对象去的。而江亦婉,配吗?
“那人……真的不是你吗?”江亦婉几乎昏厥,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她不愿相信,自己苦苦痴缠着他,除却伊始的好感,一直支撑的理由其实是一个笑话,一场乌龙?
博西沉默以对,眼眸中确实不容置喙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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