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萌突然说:“源源,叫干妈了么?”
曲源低下头,宁橙扯扯嘴角,觉得曲源真是可怜,自己更可怜。
筱萌拉过曲源,逼着她叫了一声“干妈”,宁橙笑道:“乖。”然后掏出红包,塞进曲源胸前的口袋里,口袋上绣着一只Hello Kitty,那只没嘴巴大傻猫。
筱萌埋怨宁橙好端端的干嘛又给孩子钱,宁橙说:“礼多人不怪,穷养儿子富养女儿,谁叫源源是小公主呢。”
筱萌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宁橙你真可爱。”
你才可爱,你们全家都可爱。宁橙在心里说。
筱萌的父母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门铃声再次响起,筱萌突然放开了宁橙的胳膊,很快的跑到门口,赶在她父母之前打开了大门,然后扑进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拿着花的邵承的怀里。
曲源也很快跑了过去,抱住邵承的腿。
亲戚们也纷纷凑了过去。
宁橙暗叹一声,也只好起身向人群走去,挨近的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话:“筱萌可真有福气啊,老公又帅又体贴,我们家姑娘要是能找个这样的,我真是谢天谢地了!”
筱萌接过鲜花和蛋糕,回身的同事,漾出一抹晨曦般的笑容:“邵承哥哥可不是我老公,是我移情别恋了,找了一个不输给他的男人。”
筱萌的父母和所有亲戚都很尴尬,这种时候只有筱萌不觉得尴尬,她真是个奇葩。
在筱萌父母的介绍下,群众们终于搞清楚了宁橙和邵承的关系,然后有人问筱萌的丈夫去哪儿了,筱萌解释说:“他有点事,可能赶不回来了。”
邵承被筱父拉到一边嘘寒问暖,筱萌起身到阳台去接电话,宁橙借口去厨房帮筱母的忙。宁橙从客厅到厨房来回了五次,最后一次时,筱母终于忍不住叫宁橙去阳台看看,假如筱萌在接工作电话就打断她,并提醒她今天是曲源的生日。
宁橙领命去了,走进阳台正听到背对着自己的筱萌说:“于总,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我今天心情很不好,请你不要再打来了。”
挂断电话,筱萌吐了口气,一回身,正撞进宁橙若有所思的眼神里。
两人都是一愣。
宁橙走了过去,和筱萌一样双手撑在半墙的台子上:“于总找你?”
“嗯,工作的事。”
“你和他……”
“我和他没什么。”
宁橙顿了顿:“我不是说于总,我是说曲烨,你们吵架了?”
筱萌端起一旁的红酒杯,抿了一口:“何以见得。”
宁橙皱皱眉:“少喝点。”
筱萌呵呵乐了一阵,收敛笑容的同时说道:“我们是吵架了,吵得很凶,你猜为了什么?”
筱萌侧头笑着,一眨不眨的看着宁橙。
宁橙下意识的感到心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问心无愧,说:“床头吵床位和,过几天你们又会和好的……难道就因为这个,曲烨连自己女儿的生日也不回来庆祝?”
筱萌笑的阴阳怪气:“是啊,他真是不应该犯这种错误,你说这又是为什么呢?”
比起平日热情好客的那张脸,宁橙更筱萌现在这副德行,但是明明已经这么讨厌了,她为什么还要回以微笑,她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能你知道为什么,但是你不会告诉我的。”筱萌自顾自得下了结论,一口喝光杯子里剩下的红酒,喘了口气说:“宁橙,我以前真的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欢你,发自内心的喜欢。”
宁橙接不上话,这种感觉真糟糕。
但这种糟糕的感觉很快就被转移,因为筱萌转移了话题:“对了,我昨天看了一本书,上面提到要是当平日不怎么送礼物给老婆的老公突然带回了昂贵的礼物,当老婆的一定要小心了,那应该是老公心虚的表现,很可能是出轨了。而且这种礼物一般都是钻石,因为钻石代表永恒,或许男人们希望谎言也可以永恒。”
话音落地,筱萌调转了视线,突然扬起手对着阳台下摇了摇,宁橙这才看到曲烨正站在楼下亮灯的私家车前。
曲烨送了个飞吻上来,接着熄了火,向住宅楼这边走来。
筱萌指着曲烨的方向,问道:“你喜欢过他么?”
宁橙一怔,侧头看她:“什么?”
筱萌又笑:“他喜欢过你么?”
“你喝多了。”宁橙握了握拳。
筱萌的声音凉凉的:“那你们相爱过么?”
这时客厅那边引起一阵骚动,是曲烨回来了。
筱萌没再看向宁橙,回身走出了阳台,走进客厅正迎上曲烨的怀抱,虽然离得有点远,但宁橙还是听到了这么几句。
“不是说不回来么?”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然后在亲戚们的惊呼下,曲烨为筱萌戴上了一条钻石项链。
宁橙木然地看着那一切,觉得此时此景衬着筱萌方才的言论真是讽刺的相得益彰,不由的替她悲凉起来。
直到邵承走了过来,一手摸上她的脸:“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宁橙软进他的怀里:“我想回家。”
她很少这样,尤其是在公开场合尽力做到最好最足,可能她觉得挣回来的面子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邵承。但是今天晚上,她想暂时抛开妻子的头衔,离开这出闹剧,只当个简单的女人。
邵承并没有及时做出反应,搂着宁橙静默了几秒,就在她将将要打消提前离场的念头时,邵承拉着她走出了阳台,向筱父、筱母道别,然后对筱萌的关心问候解释着,直到走出筱家大门,前后只用了三分钟。
宁橙的“虚弱”在她坐进车里的刹那间便烟消云散了,侧身坐在副驾驶座,眯着眼欣赏邵承开车时专注的侧脸,兴致盎然。
拐过一个弯,邵承第三次提醒道:“别这么看我,我在开车。”
宁橙说:“你也做了亏心事么,干嘛怕我看?”
“也?”邵承抓住问题的关键:“有谁‘也’做了亏心事么?”
“筱萌的意思是曲烨。”宁橙尽量平和的陈述这件事:“筱萌说,男人突然送女人钻石,是为了掩饰出轨的心虚表现,结果曲烨今晚就送了筱萌一条钻石项链。”
邵承说:“钻石不是代表爱情么?”
“筱萌说也可能代表谎言。”
宁橙低头玩着手指,宣布了结论,这才注意到手有些干,于是打开身前的储存箱盖,伸手进去摸索上次扔进去的护手霜,却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形盒子,拿出来的时候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邵承仿佛很犹豫:“嗯……你还是不要打开得好。”
他难道不知道越是这么说越会引发女人的好奇心么?
宁橙很快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条项链,钻石吊坠,几圈碎钻围绕着一颗不低于两克拉以上的原型钻石。
已经不知作何感想的宁橙只能愣愣的看着它,她相信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是绝对有代沟的,就像她相信筱萌所说的那本书是女人写的一样,因为筱萌和她都不加思索的在第一时间认同了那个真理,而男人们却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假如男人们意识到了便不会做一些看似表达爱意实则自打嘴巴的行为。
这时,邵承缓缓将车驶进小区里,停进车位里,解开安全带,这才扭头看向呆了好一会儿的宁橙。
“出差前就订做了,今天取的,本想回家再拿给你,没想到……你倒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邵承揉揉太阳穴,好似很为难:“要是我说我没出轨,你相信么?”
宁橙将钻石翻过来一看,底座上果然刻着一个“橙”字,心里松了口气:“为什么突然送我钻石?”
邵承挑起链子,为宁橙戴上,然后凑上前,顺着耳垂一路吻到脖颈:“我只是在想,假如你什么都不穿,只穿着它,会是什么样?”
这句话成功的让宁橙起了战栗,脖子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心想男人的好色程度一定是和金钱挂钩的,她不知道邵承算不算殿堂级的调情高手,但最起码是做过研究报告的,西装革履只是用来诠释道貌岸然的装饰品,衣冠禽兽若脱掉衣服,便只是禽兽。
宁橙果然没有看错邵承,当她挽着他的胳膊来到电梯前等候,他还仿佛若无其事一般和同样在等电梯的一对夫妇打招呼,那是他们的邻居,这个小区里的模范夫妻。可能在别人眼里,邵承和她更加模范,但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号,感觉“模范夫妻”就像是强加的贞节牌坊,除了诅咒自己并不能娱乐他人。她总会在娱乐新闻中读到这四个字时撇撇嘴,幸灾乐祸的等着当事人什么时候被这四个字拆散,因为事实证明,至今为止被拆散的例子远远比硬撑下去的多得多。
四个人一起走进电梯,邵承依旧在和邻居闲聊,食指却有意无意的滑过宁橙的手心。
宁橙从镜门审视自己,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她甚至还透过镜子对邻居太太相视一笑,两人又一起颇具默契的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同样幸福的依偎过去。
借由这个动作,她不动声色的抽回被邵承调戏的手,穿过他的胳膊,在他腰间轻轻一掐。
邵承的说话声也如期的顿了一瞬,接着只听“叮咚”一声,目的地到了。
他们双双道别,并且相约下个周末一起去野餐,却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激烈的拥吻起来。
宁橙别推在门板上,牢牢地顶住,一条大腿被抬高,架在半空,令她不能抗拒的承受在下面肆虐的那只手,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不行!这里不行!”宁橙忽然想起正对着大门的位置被她安装了针孔摄录机,但是邵承并不知情。
邵承抬起脸,迷蒙的望着她:“为什么不行。”
他好似很委屈,宁橙却不管,推了他一下:“去洗澡,你忘了我有洁癖么?”
邵承很不情愿的被她轰去了浴室,宁橙快速回放,放下头发,摘掉耳坠,双手在触摸到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时顿了一下,遂又将手伸向背后去解连身裙的拉链。
宁橙奋斗了六分钟,依然没有解开,反而让布料牢牢的卡进拉链里,张开的口不大不小,足够袒露半个背部,却又不足以让她钻出来。直到浴室的流水声停止,邵承走出来时,她已经急出了一身汗。
邵承“啧啧”两声,笑着走了过去,拉下宁橙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将布料解脱出来,拉到最底端,恰好停在股沟的正上方,然后任由裙子继续挂在她的身上,他挑开了内衣的钩子,双手沿着内衣曾经服帖过的痕迹从背后滑了进去,一路来到前面,牢牢地罩住,反复摩挲着。
宁橙眯着眼喘息着,从脖子到背脊很快被啃出一连串的痕迹,令她又痒又麻的扭动着身子,裙子也终于被抖在地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的温度和他掌下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宁橙还来不及表示什么,便被他抱到了床上,很快陷入忽快忽慢的碰撞中,只有那条在黑暗中颇有节奏摇曳的钻石项链,发出别样的光。
“橙橙,你还想瞒我多久?”这是宁橙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呢喃,却不像真的。
丈夫与“奸夫” 04
第二天一早,宁橙接到两通电话,第一通来自她现职公司的老板于本生。
于本生,三十五岁,元骅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是宁橙和筱萌的顶头上司,长相属中等,但气质出众,他身上有种异于常人的自信,致使他在生意场上无往而不利,但凡见过于本生的人,都会说“这是一个成功人士”。
但换句话说,这种无往而不利的男人是必定很难缠的。
这世上有的男人耐看,有的耐用,有的空有表象,有的仅剩内涵,也有的内外兼具,但内外兼具的大多不属凡品,非一般人生活中可见。严格来说,于本生应该算是耐用并富有内涵的一类,也幸好他没有太过招人的外貌,倘若有那真是女人的灾难。
于本生年少时也曾失过恋,他暗恋上一个大自己十岁的女人,并且在十五岁生日那天目送她上了喜车,当时隔壁邻居哥哥拍着他的肩膀说:“她嫁的男人比你我加起来都有钱,咱们都死心吧。曾经也有个兄弟这么跟我说过,他说,女人就是一条狗,谁有钱谁就能拉走。”
于本生低头擦了一把眼泪:“她不是狗,她是我喜欢的女人。可是我没钱。”
于本生没有完全肯定邻居哥哥的说辞,也没有完全否认。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直接成为了他奋斗上进的动力,他想,可能有的女人真的只将机会都留给了有钱人,但前提是你必须先有钱。
十年后,于本生娶了老婆,因为他有钱了,他还找回了他的初恋。
宁橙接到于本生的电话时,还在被窝里,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抱着枕头趴睡邵承,一手将被子拉高到腰部遮住他翘起的臀部线条,一手掀开自己这边的被角,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
“于总,我在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