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季恒问也没问她吃过没有,叫来了两人的晚餐。她也的确如他料定那样没吃,闻到食物的味道,才察觉早已饥肠辘辘。
晚餐后,她再没法理直气壮赶人,过河拆桥这样的事总归不大好。而姚季恒也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仿佛早已忘了那天的不愉快,径自理所当然地住下。
因为她的身体不方便,他也老老实实没有打扰她,只是挨着她睡觉。他贴得太紧,一只手还从她颈下穿过,密密实实环住她。萋萋起初抗拒过这样相拥而眠,觉得不舒服,可他置若罔闻,她推了他几下,反倒被他转过头来铺天盖地堵住嘴唇。
这漫长的一吻结束后,他在她头上居高临下地威胁:“你要是再折腾,出了什么事,可不能怪我!”
萋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可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贴在她大腿某处的身体反应,一时气血上涌,大骂:“你……变态!你还是不是人?我都这样了!”
“别动!你要是好好睡觉不乱动来引诱我又怎么会这样?我当然是男人才会这样。”他理直气壮,根本就不为自己身体的正常反应而羞耻。
然而他忘了,她从来不会好好听话。结果又气又急之下,她动得更厉害了,开始在他身下扭动,蹬腿想要踢开他。这一下是真正引诱了。
他重重喘了一口气,翻身压住她乱动的身体,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浑身都是热流,灼热就在她腿间蠢蠢欲动。
萋萋终于知道危险,不敢再动,嗫嚅着说:“你可以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那怎么叫我自己解决?”
“你……你自己有手!”
“你说用手?”
装什么纯洁!这是男人都知道的事,三十八岁的男人又不是八岁男孩。萋萋不理他。
他抓住她的手,“可我不喜欢,我喜欢和你一起做这件事……”
萋萋骂了一声:“禽兽!”
他趴在她耳边低喃:“我只对你……”
最后他还是得逞了,虽然换了一种方式。萋萋面红耳赤地握住那被硬塞进自己手里的热源,在最初的那阵下意识的反感和不适后,渐渐涌来一股奇异的感觉。她微微抬眼看过去,头一次正视这自己觉得不洁而不看的男性象征。他在她手里跳动,这么丑陋,这么张扬,没有任何美感可言,这一刻只任她揉捏,根本看不出哪里强大,可是就在几天前,就是手中这怪物还频繁进入自己的身体,不顾她的哀求,肆意作恶,折磨得她夜夜不能安睡。
她狠狠捏了一下,换来了他的一声粗喘,既难受又满足。
欲望是一种多么奇怪的东西,她的一只手可以让他上天堂也可以把他拉下地狱。
结束后,他静静在她身上伏了一会儿,才起身擦净自己和她的手。重新躺下后,他又自动调整到那个相拥而眠的姿势,她哪里还敢再去推他,只得恨恨地闭眼睡觉。
却是一夜好觉,早上起床后,她才想起来问他过来干什么。
姚季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堵住了她的嘴,只说有点事,然后开始训人:“昨天晚上你一个人跑去工厂干什么?就为了一份没什么用的财务报告还进工厂看不够?你就是喜欢逞能!”
他气势不小,语气不善,又骂又怒。萋萋起初还被唬住了,呆了一下才觉醒——她还怕他不成?如此一想,又不服气:“姚季恒,谁跟你说我那个报告不重要?”
姚季恒只是嗤笑了一声,根本就不觉得这份最终会呈给他的报告会产生任何实际意义,他会不会看还得看有没有那个空闲。
当然,萋萋不知道,她仍然为报告奋斗了一天。姚季恒走前警告过她今天不许再去工厂,她只觉他大惊小怪,没拿他那番神情冷峻的话当回事,可也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便和同事在酒店会议室里埋首文件堆写报告。
因为昨晚那场事故直接暴露出来了工厂在生产方面的安全隐患,他们也多了点谈判的资本和底气,今天反倒轻松了起来,一切还待静观其变。
萋萋这天也知道了,昨晚她跑出的那间厂房真的起火了,就在她跌倒在门口台阶上时,里面的电线已经走火了。工厂安全设施还算齐全,消防员来得快,最终没有酿成大火灾。然而她事后想象那种场面,如果那时候自己不被抱起来,恐怕就算离起火点已远也会被后来蜂拥而至的人潮踩到。
如果没有他——她从来不知道,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可以那么重要。
这么多年,她差点也忘了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原来自己也是需要人的。
第30章 三十接受和付出
晚上九点多;姚季恒自一场商务晚宴回来,拿出钥匙打开大门;黑丑又一溜烟跑了过来。他反身关门;躬身朝已经跑到自己脚边的黑丑伸手摸去。黑丑摇晃着胖乎乎的身躯;傲然仰头;从鼻孔里喷了一口气,漆黑晶亮的眼珠朝天,对他的亲近示好视而不见,在他的手指头刚刚触摸到它的毛发;一扭身闪开;立即抬腿朝卧室跑去。
姚季恒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这一周以来,每回他打开门进来时,黑丑听见动静都会跑到门边,却不是欢迎。事实上,这只和主人一样高傲的猫女王从来没有给他这个已连续入住一周的新室友任何好脸色,好在自那印象深刻的首次见面后也没有再咬他。他把在路上打包回来的百合红枣粥放在客厅茶几上,换上室内拖鞋,进入卧室。
萋萋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晚上有风,她大概洗了头发,长发披散在身后飘飘扬扬,睡袍的下摆也舞动翻飞,衬着外面深浓的夜色,像一幅夜色下的剪影。她听见响声,回头看了一眼是他,又继续讲电话。
姚季恒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一直等她讲完电话进来,说:“客厅有粥,你去吃点吧。”
他是知道她晚上总不好好吃饭的。她出差回来的当天,他接机后便留宿在了这已经拥有了钥匙的房子。为了住宿方便,第二天他自发收拾了简便且齐备的生活用品带来。萋萋在看见除卧室的大床外,自己的衣帽间、盥洗台、书桌、书房……几乎所有私人空间在一天之内被不请自来地霸道侵占后,暗示意味浓厚地说了一句:“我这房子小,住不下两个人。”
姚季恒立即说:“那我们搬去我那儿?”
“我为什么要住你那儿?”
“迟早要住进去的。”
萋萋不搭腔,跟没听见似的。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这样住下来了。除了工作时间,两人几乎又成了形影不离。
然而,多半也只是晚上在家里。她这周工作忙,加班是常事。今天下班时他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晚上有事不能一起吃饭,那时她还在公司加班。他自然也知道她在忙什么,前两天还看过她那份前期财务评估报告,心下只觉得好笑,可想到她为了这样一份报告那样认真,他也认真地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萋萋的确饿了,放下电话就去喝粥。
他拿睡衣进浴室时,听见她在客厅嘟嚷:“怎么又是红枣?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想再吃红枣了。”
他还是那一句话:“红枣补身体。”
萋萋无端脸上一热,想到这几天晚上自己的确很累,只觉得他没安好心,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
他仿佛有感应似的,又说:“你别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要生孩子,所以要补好身体。”
萋萋噎了一下。
姚季恒洗完澡出来,她又和前几天一样,坐在卧室的电脑桌前了。他望了望她的电脑荧幕,果然还是工作。他想,那收购案结束之前,她大概要这样忙下去了,不由心下暗自思忖,或许该和赵世杰聊聊。
他走近她的身边,一边悠闲地擦头发,一边说:“今天我联系了摄影师,我们该拍婚纱照了。”
提起婚纱照,萋萋想起婚礼,又开始头痛了。
在深圳的最后一天晚上,萋萋才从母亲嘴里得知婚礼地点变动。她不喜欢被当做展览品供人观赏,比起母亲那些主意,在波士顿安静地完成婚礼不失为一个好的安排。其实,按照她的想法,婚礼根本就不需要,直接领证了,然后出去玩几天,就当旅行结婚,这样就可以省下一堆麻烦事。可是姚季恒不站在她这一边,和母亲结束通话,她打电话过去质问,他不仅不觉得婚礼地点的改动有何不可,还陈述了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让她尊重父母的意见。最后,她只能骂他毫无原则任人摆布。
眼见圣诞节不远,她从深圳出差回来后,他们的婚礼也提上了日程。
于是这一周,萋萋沉陷在各种与婚礼相关的繁琐事务里,再加上繁忙的工作,还有床上多了一个人,连晚上也不能安睡,她都觉得自己成了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
“姚季恒,要不我们直接拿结婚证算了。”
“那我们明天就先去拿证,婚礼慢慢来。”
姚季恒失笑,他虽然不赞同国内这种铺张浪费的宴席风气,可是也能理解父母嫁女儿的心理。毕竟他要娶人家的女儿,面子上一定要做足了。
萋萋哪里听不出来,自己的提议已经被他当做了幼稚的抱怨,他的意思就是婚礼如论如何要办。想起那一摊子事,她顿觉眼前密密麻麻的数字报表也成了一团浆糊。
其实,姚季恒已经请了婚庆公司负责婚礼一切繁琐事宜,剩下的必须亲力亲为的事情,也几乎自己全兜揽了下去。具体到萋萋头上,只有几件与自己切身相关的,比如定婚纱、找伴娘、提供自己这方的宾客名单、拍婚纱照,而且这些还有母亲在旁打点。可是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才知道没有一件事容易。
婚纱要定做,没有女人不喜欢美,萋萋当然想穿得漂漂亮亮,虽然嫌婚礼麻烦,对于自己婚礼上要穿的衣服却不肯马虎。可是在设计和样式上头,她不仅和母亲分歧重重,和姚季恒也没法统一意见。于是几天下来,连设计师都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她已预备直接忽略姚季恒的提议,反正婚纱是穿在自己身上,他一个古板老土的男人懂什么好看不好看。
至于伴娘,到了她这个年纪,未婚的女性朋友已经寥寥无几,就是那么几个一听说做伴娘,都是连连摇头,理由光明正大:“再做伴娘,我就永远嫁不出去啦!”而送喜帖的宾客名单,她自己无非就是朋友、同学和公司同事,而麻烦就在于温以泽那边,除了正儿八经的亲戚,却还跑出来了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是温以泽的客户就是朋友。
一周下来,她一团乱麻,几乎毫无进展。
姚季恒的确没安好心,几句话把她工作的心情搅得七零八落,擦完头发便连哄带骗地强行帮她关了电脑,
萋萋哪里不晓得他想干什么,抗议连连,虽然十分清楚他根本不会听进去。
“我那报表明天开会要用。”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让你整理会议资料了?”
“那是今天要用的。”
“你们怎么天天开会?”
“你不也天天开会?”
“我跟你能一样么?”
到了床上,她还记得:“我还没洗脸做面膜……”
“待会儿再洗。”
“黑丑还在这儿……”
“它又能看见什么?”
被无视的黑丑蹲在床边“喵”了一声,目光炯炯地盯着床上。
事实证明,男人在某些时候,是听不见其他声音的,何况是猫叫。姚季恒的全副注意力只在怀抱里的身体上,在与她说话的时候,动作也没停,双手迅速地脱了她的睡衣,最后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阻止她不停的叽叽喳喳。
萋萋陷在他坚硬的身体下,肌肤相贴间是他的温度,唇齿相依间是已经熟悉的男人气息,连空气里似乎都是他的味道,无孔不入。她闭上眼睛,昏昏然地想,算了,随他吧。
然而,他却还不满足,抓住她的一只手探向自己胸口,声音低沉而满含魅惑:“萋萋,帮我脱了。”
“你自己脱。”
“那你就吃亏了,刚刚我脱了你的衣服,现在你应该也脱了我的衣服。”
这完全是无耻论调!萋萋睁眼瞪着他。
“难道你要认输?”
她依然气势汹汹瞪着他。
“还是你不敢?”
“谁跟你说我不敢!”
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刺激她,可是在他得意的轻笑下,她的话立即冲口而出,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把揪住他的睡衣领子狠狠勒了一下,开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硬着头皮证明自己没什么不敢的。
上衣被扒掉扔到地上以后,她看着他袒露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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