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诧异同时在三人眼中闪过,但依旧没人想到退缩。
“唔……”夜魅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是想要我亲自动手了?”
她说话的同时,指间的银针朝着其中一人射去,那人遭到暗算,当即张了张嘴,夜魅趁机将一粒丹药送入了那男子嘴中。
其余两人齐齐地看向夜魅,眸中带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夜魅身子一转,端起一旁的茶水,悠闲地向椅子上一坐,翘起腿来品着茶水。
吃下夜魅丹药的那个男子浑身开始抽搐,渐渐变得乌青。其余二人的眸子里带着恐惧,向后退去:“你这个女人,对他做了什么?!”
夜魅翘着二郎腿,无视了那两个仆人的话,直接看向那个男子,她见着男子的反应很是欣喜:“这么快就有反应啦?我还以为要等上一阵子呢。”
话音落下,男子的身体变得更加乌青,手上青筋暴起,随后嘴里开始溢出了鲜血,接着眼角也溢出了鲜血,再接着他又是一阵剧烈的抽动,随着这阵抽动的结束,男子也倒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夜魅捂住鼻子,嫌弃般看着那倒在地上的男子:“哎呀,死得还真是难看呀,啧啧,早就警告过你了,不是吗?”
她把“不是吗”三个字拖得很长,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此时谭严同剩下的两个仆人一样,眸中带着恐惧,而一旁的封玄奕,则直接被这场景给吓昏了过去。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我们这就滚,这就滚!”剩下的两人慌忙求饶,先前的淡定自若已经不见,刚才那个男人死的那样惨他们不是没看见,尽管之后会被主子惩罚,但多活一刻都是好的。
“这个嘛,”夜魅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又抬起头来,“好吧……”
俩人得了这句话,慌忙朝着外面跑去,夜魅抬起手,指间两根银针不偏不倚地没入了二人的腿中。
逃跑中的二人瞬间倒地,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夜魅,同时试探性地说道:“王妃,不是说……放过我们的吗?”
“我说了吗?”夜魅歪着头,“我方才的话还未说完你们就跑了,我是想说,好吧,就让你们多活一会儿,至于这一会儿是多久嘛,自然就是由我来决定。”
“王妃……”
这对于此刻倒在地上的二人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本以为能留条小命,可现在这情景看来,这条小命是留不下来了。
“这样吧,”夜魅转了转眼眸,指着王府大门说道,“你们俩谁先爬到那里,我就放谁一条生路,怎么样?”
二人连连点头,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慌忙朝着王府门前爬去。
谭严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旁观者清,他知道夜魅并没有放过其中任何一人的打算。
在二人奋力向前的时候,夜魅脸上的嘲弄陡然消失,她对着身后的谭严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弱者,牢牢记住他们可笑的样子,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一个弱者。”
谭严心中一震,他不知晓为何夜魅腰与他说这些,但还是应道:“是,王妃,属下记住了。”
夜魅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指间出现了两枚银针,不偏不倚地刺入了二人的后脑勺当中。
快要到门前的俩人连一声闷哼都还未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断气,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对生存渴望的那种兴奋的表情,现在看来只觉阴森恐怖。
夜魅向谭严扔了一个瓶子:“这是化尸粉,把他们处理掉,要不留一点痕迹,然后放消息出去,就说府上的仆人被王妃赶出之后便在一个巷子里被人杀了,杀人的手法极快,尸体也被处理干净。”
能做到如此的,第一个想到的定是通天阁,她就是要把这脏水往柯孜墨身上泼,见到柯孜墨多一个敌人,她心里就觉得十分痛快。
谭严点点头,尽管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但他还是未多问什么。
地上的尸体很快消失不见,夜魅见到封玄奕还倒在地上,于是上前扶起了他,他的身子比她想象地要重上许多,但夜魅这次没有像上次那般蹙起眉头,她知道这个男子身上一定隐藏了许多秘密,但她不想揭开,她和他是同一种人,都是必须要靠隐藏,才能活在这世间。
夜魅倚在窗前,看着外面还未撤去的大红喜字,有些发怔,说来也真是好笑,她从前最期盼的便是这洞房花烛,而现在她终于等到了,却是这副模样。她托着下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窗上,想起那个关于喜堂不能见血的说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腥风血雨么?她前世见得太多了,可是……她的笑容有些苦涩了起来,随后苦涩又瞬间消失。
“明日……又是伤神的一日呢……”夜魅喃喃自语着,关上窗子准备睡觉去了,但她还未来得及吹灭红烛,便听到谭严在敲着殿门的声音:“王妃,宫中传旨来,皇上皇后请您与王爷去御花园一叙。
果然。夜魅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入皇宫请安
人一多,传播消息的速度就会十分快,这边奕王爷刚娶了个泼辣无教养的女子,那边整个苍城的人都知晓了,更有传言说,奕王爷娶了这个女子,受尽她的辱骂,恐怕命不久矣了。
此事关于皇家声威,就算皇上再不愿提起自己有这个儿子,但做些样子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此,便也有了宣夜魅进宫这件事。
第二日,夜魅起了个大早,倒不是因为她想早些去给皇宫那两位留个好印象,而是为了匀出时间来梳妆打扮,但奕王府着实很是寒酸,她自己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只带了一些银两。她正想着如何解决这事时,侧眼瞧见那搁置在桌子上的凤冠霞帔,顿时来了主意,她把上面一些能拆的东西全拆了,尽数插在自己的发髻上,一张姣好的脸顿时添了许多俗气。
她满意地笑了笑,又从包袱里翻出红鸢死活要送给她的那件红裙,面料极好,红鸢曾吹嘘说这世上仅此一件,是耀云国最好的成衣店做的。在通天阁中她从未穿过如此显眼的衣服,阁中有一条规矩便是讲这个,作为杀手,自然不能引人侧目。当时红鸢买下来,也只是觉得它好看,后来就顺势送给了她观赏。
现在她倒是有这个福气了,红鸢要是见到,定会羡慕死她。还记得前世的时候,柯孜墨权势已经稳固,通天阁暴露在外,红鸢立马就换上了一身红衣,还将鞭子甩的极响对着她说道:“魅儿,你有没有瞧出我会成为这天下第一美人的潜力啊?”
想到这,她猛然想起她前世临死前几日见到红鸢身上的鞭痕,当时她问起,她吞吞吐吐,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最后搪塞了一句她是不小心和别人比试时伤到的,她也并未在意,但现今仔细回想起来却觉得不对劲。红鸢是柯孜墨最宠爱的属下,别人不敢伤她,而她这人有仇必报,吃了亏,肯定会来和他们哭诉,她隐瞒过去了,就说明她有苦说不出,可以做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柯孜墨。
她拿着红色衣裙的手紧了紧,柯孜墨,红鸢的债,我一定也会向你讨回来!
“王妃?”雪衣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她端着洗脸水的手有些颤抖,昨天那一巴掌她还心有余悸,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仍旧红肿的脸,这称呼她可是记住了,生怕自己再受一次苦。
“进来吧。”夜魅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发髻上插满了金色的簪子,正对着镜子摆弄着。
雪衣放下洗脸水,见到夜魅的模样时一愣,不自禁开口问道:“王妃你这是……”
刚说了几个字,雪衣立马捂住自己的嘴跪了下来,拼命地磕头:“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夜魅的鞋尖在她的眼前停住,雪衣原本低下去的身子埋得更低了,瑟瑟发抖着,宛如濒死的羔羊。
夜魅笑了笑,一个替死鬼她不想花费太多的心思,但是现在这个替死鬼还有价值,她还要靠她在柯孜墨面前为她多多美言呢。她扶起雪衣,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昨日你受惊了,那只是一个计策,苦了你了,若不是你,我今日怎么会被召去皇宫替阁主打探消息呢?所以你有很大的功劳。”
自己的功劳么……?雪衣缓缓抬起了头,看到了夜魅那带满温柔的眸子,低头说道:“这一切都是奴婢该做的,能帮到王妃,奴婢很荣幸。”
“嗯,你先下去吧,今日我要进宫,你好好休息,日后要麻烦你的事情多着呢。”
雪衣此刻心中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光,她忙不迭的点头:“是,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待雪衣走后,夜魅搅动着洗脸水,若有所思的看着水中斑驳的人影,喃喃道:“得了夸赞就乖乖听话的人呢……和当初的我好像……”
“王妃,进宫的马车准备好了。”
谭严的话刚落不久,夜魅便带着满身的艳俗从寝殿走了出来,谭严见到后微微愣了愣,但很快恢复了原本淡淡的模样,对她行了个礼,讲道:“王妃,马车已在王府前等候。”
夜魅点点头,走出了几步:“王爷呢?”
跟在夜魅身后的谭严规答道:“王爷已在马车中等候。”
“哦?这次倒是变乖了?”夜魅挑挑眉。
夜魅这话中带了些许责备的意味,谭严抱了抱拳:“王爷小孩子心性,还望王妃多多担待。”
“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用如此。”夜魅极为随意地摆摆手,她的确是随口问问的,毕竟昨日封玄奕被她吓得不轻,她问一句是应该的,只不过这问的方式有些不大好罢了。
掀开车帘,封玄奕见到夜魅立即大叫了一声,躲到了马车的角落里,夜魅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直接坐到了车中。
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夜魅向他身旁靠了靠,封玄奕又往角落缩了缩。夜魅撑着脑袋看他:“再缩就没有地方啦,玄奕乖,到这边来。”
封玄奕身子不抖了,但还是未向前挪动,瞪着纯净的眸子看着她:“你……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说完,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子,生怕自己也会被她杀了,夜魅伸出手:“因为他们要伤害我们,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杀了谭哥哥,你想看到谭哥哥死吗?”
封玄奕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夜魅伸出的手上,他的手上有着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薄茧,夜魅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些,眸中涌上怜惜,缓缓说道:“从前你定是受了委屈吧?不然怎么会变得痴傻?”
封玄奕好似没有听到她这句话,自顾自和她说起了这苍城中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当然他所说的好吃的东西仅仅止于冰糖葫芦一类的吃食。
不多久便到了皇宫,下车前夜魅向封玄奕交代,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多说话,只要在一旁安静地坐着就好。随后自己便提着那大红色的裙摆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的夜魅立即换上一脸倨傲的神情,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封玄奕在被谭严扶下了马车后,见到夜魅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又立刻捂住了嘴,阿姐可是交代了他,不能多说话的。
夜魅昂着头走着路,一路上引来众多宫女太监侧目,众人都小声议论着昨日传遍苍城的那件事,照这样看来此言非虚啊……
绮宣宫中的皇上皇后早就在等待,他们倒是想早点看看这个闹出这么大风波的女人究竟有何本事。
一路来到了绮宣宫,夜魅一进门,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脂粉香,皇上封宏业微微皱了皱眉头,皇后邺白蓉倒是无甚表情,只盯着殿门口。
夜魅与封玄奕进门后,便是一拜,诚然,封玄奕不知什么礼数,夜魅瞧见他傻傻地站着,当下便沉了脸,一个厌恶的眼神全数落到了高位上的俩人眼中。
封玄奕在夜魅的拉扯下才不情愿地跪了下来,嘴里想要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只低着头趴在地上。
“起来吧。”这句话倒是让夜魅吃了一惊,说这句话的竟然是皇后,她眯了眯眼睛,看来这赤延国的皇室也是有故事的啊……
“是。”夜魅连忙应道。她起来了之后,封宏业与邺白蓉才仔细看了看她,那满头插着的金簪真是晃眼,直接把她的脸的风头给抢了过去。
封宏业似乎有些不高兴,看了她一眼后就别过头去了,那谄媚的笑容,他可是十分不欢喜。
对比起封宏业,邺白蓉倒是一副十分高兴地模样,她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把她派去的人给赶了出来呢,不过是一个不识时务毫无教养的庸俗女子罢了。
她一挥手:“来人,赐座。”
两个椅子搬了上来,封玄奕立马坐了下来,夜魅笑得欢喜:“谢皇后娘娘赐座!”
只不过这笑容落在其他人的眼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邺白蓉闲扯了几句,便直接问道:“听闻你对嫁与玄奕这件事非常的不满?”
夜魅一听这话,立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