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娆在家吗?”
“在。”
匡小岚在骆言姬身后关上门,这时冯娆已闻讯从房里迎了出来。“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她说,“我险些就出了门。”
爱情危机(2)
“到哪里去?”
“在家里待着没事,想找个人一起去健身房锻炼锻炼。”
“那我陪你去,我也好长时间没去健身房了。”
“好啊,那我们一起去。”
然而她们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一起走进了房里。匡小岚洗好头来到客厅,发现她们竟把房门关上了,显然是怕她听见。她拿出冬天的被褥到阳台上晒。上海的气候比较潮湿,放在柜子里的被褥和棉衣都有股霉味。
关上房门,冯娆径自坐到床上,两手反撑在背后,半躺着。见她这样,骆言姬说:“你不想去健身房了?”冯娆咬了咬下嘴唇,说:“我想跟你说件事。”
骆言姬见她模样有些异样,就怀疑是和她哥闹别扭了。
“我哥惹你生气了是吗?”
“没。”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觉得匡小岚这人怎样?”
骆言姬不解,说:“她这号人有什么怎样不怎样的?”
冯娆说:“她在勾引你哥。”
“怎么会呢?”骆言姬不信,“就她这个样子还想勾引我哥?”
“这是真的。”
冯娆举出种种实例,说只要骆羽一到这儿来,她就总要大献殷勤,总是挨在他身边不肯离去,还用下流的眼神向他挑逗。
“真的?”骆言姬异常惊讶。
“我还会骗你吗?”
“那我哥呢?他有什么反应吗?”
“目前好像还没什么反应。”
“对,我相信他会保持理智的。”
“可老这样勾引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那你应该把她撵走,别再让她住了。”
“是的,我是想撵她走。”
“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我其实早就怀疑她不是什么好货色了,她住过来没几天我就开始怀疑了。”
“她也真是太差劲了,要知道你对她可是相当不错,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你不仅免费给她住宿,还教会她电脑,末了还要给她找工作,没有你,她很可能早就滚回老家了。”
“你要这样看可是抬举她了,要知道她这号人是不跟你讲这一套的。”
冯娆拉开房门,去客厅的冰箱里取些吃的,看见匡小岚正在阳台上干着什么。
回到房里,她重又把门关上,轻声说道:“有一件事我还没跟你说过呢。”
“什么事?”
“她其实早就认识你哥了,早在住过来之前就认识了。”
“不可能吧,”骆言姬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我哥怎么会认识她呢?”
“真的认识。”冯娆把匡小岚半夜在大街上拦下骆羽车子一事说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拦下我哥的车?”
“据说是有个流氓在追她。”冯娆说,“她当时蓬头垢面,并且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可以想象那模样一定很性感。”
骆言姬不禁唏嘘道:“真是想不到这里面还有着一段很玄的东西。”
“你哥于是跟她有了一段英雄救美人的美妙传奇。”冯娆半是嘲弄地说道。
“你这样说可是太污蔑我哥了,要知道我哥这人挺正统的,也可说是有些古板,他可绝不会浪漫到什么侠肝义胆地去救所谓的美人。”
“可他当时的确是把车子停下来捎了她一段路。”
“这我相信,”骆言姬说,“要是有人拦我的车,我也会停的。”
“你就不觉得她半夜穿着睡衣站在大街上有些蹊跷吗?”
骆言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也是,她为什么会半夜穿着睡衣到大街上去呢?”
“所以说她的行为令人怀疑,如果她是一个正常人,可能会半夜里穿着睡衣到大街上溜达吗?”
“那这件事你问过她吗?”
“怎么问?”
“你怀疑她做过鸡?”
“我想除了这个就再也找不到别的解释。”
“没想到你竟然和一个鸡同住一屋。”骆言姬禁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没想到她还在勾引你哥,竟然想着要做你的嫂子。”冯娆针锋相对地戏谑道。
“你又在瞎说了。”
“我可没瞎说,她的确想做你嫂子,要不干吗要勾引你哥呢?”
骆言姬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说:“我可不想有这么个不光彩的嫂子。”
骆言姬和冯娆最终都没有去健身房。将近中午的时候,骆言姬走了。骆言姬走的时候匡小岚正在厨房做饭,“不吃了饭再走?”匡小岚笑笑地说道。骆言姬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匡小岚讨了个没趣。
自从觉察到冯娆有些不快之后,骆羽就没再去浦东找过她。他不想再惹她生气。想到这些他又觉得好笑,因为他压根就没对匡小岚起什么心,只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仅仅因为这,冯娆就吃醋了。他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觉得冯娆的心胸比较狭隘。可反过来一想又觉得未尝不是好事,因为这正好说明她爱他,否则的话她就不会吃这个醋。
快要下班的时候,他接到了冯娆的电话。
“你不再爱我了是吗?”冯娆在电话中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笑了,说:“你怎么会说这个话呢?”
“那你干吗不到我这儿来了?”
爱情危机(3)
他说:“好,那我这就去,现在就过去。”
他来到浦东,把车子停在嘉里洋现代生活小区G幢大楼的门前空地上,登上电梯来到15楼。门开了,冯娆满脸笑靥地站在面前。
“你在生我的气是吗?”
“不,是你在生我的气。”
“你要没生我的气就好,”冯娆说,“我就怕你生我的气。”
冯娆搂住他的脖颈,想接吻,他小声问:“匡小岚不在吗?”冯娆说:“,就我们俩。”他于是简单地吻了吻她。
他发现这屋里有了很大的改变,那沙发套给换成了新的,对面墙角摆着一盆半人高的盆竹,显然是刚买的,以前他从未见过,音响里正在播放一盘优美的萨克斯独奏曲。他说过他最喜欢听萨克斯吹奏的乐曲。看来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她特意布置了一番。
“你可真有闲工夫。”他笑着说道。
她腼腆地说:“这可都是为了你,你今晚可别走了,就住这儿。”
“那匡小岚上哪儿去了?她今晚不回来住吗?”话一出口他就有点懊悔。
然而她竟一点也没生气,还是那么腼腆地笑着。“她已经搬走了,不住这儿了。”
骆羽不禁惊讶,问:“她搬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
凭直觉,骆羽猜想匡小岚肯定是给她撵走的,就说:“是你叫她搬出去的吗?”
“是她自己要搬出去的。”
骆羽不大相信。他走进匡小岚原先住的那个房间,见果真搬走了,就说:
“这真是太意外了,她为什么要好好地搬走呢?”
“我也不知道。”
“你真的没撵她走?”
“没有啊。”
骆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你们吵架了是吗?”
“你别瞎猜了,是她自己要搬走的。”
“她以前怎么从没说过要搬出去住呢?”
“你以为她真是什么话都对你说吗?”
骆羽皱起眉头,说:“那她还在彩印公司上班吗?”
冯娆有些踟蹰,说:“可能也不在了。”
“那公司把她辞退了?”
“他们要辞退她我也没办法。”
这下骆羽总算明白了一切,“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她从你这儿搬出去了,同时又给公司辞退了,这两件事可真是来得巧。”
冯娆没吱声。
“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太狠了吗?你可以不让她住这儿,但没必要不让她在那彩印公司上班呀?”骆羽批评冯娆不该疑神疑鬼,“我真不明白你这是为什么,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跟她之间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事,你偏不信,你要我怎么说才会相信呢?”
骆羽没在这儿过夜,发了一通火之后他就走了,他觉得冯娆为了这么一点莫须有的事就兴风作浪真让人受不了。
电脑公司
电脑公司(1)
匡小岚从冯娆屋里搬出来后,重新租了房子。自从骆言姬去找冯娆的第二天,她就被告知必须搬出去住。对此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可惜自己没有采取主动。
冯娆的话也说得比较委婉,“主要是不方便,你可能不知道,骆羽这人非常正统,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他就不肯跟我亲热。”冯娆说只怪自己当初没考虑到有男朋友和没男朋友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否则的话我会一直让你住下去的。”
匡小岚说,“这没什么,老实说我也不想夹在中间做电灯泡。”匡小岚搬走的时候,冯娆还假惺惺地说,“真是对不起,你在我这儿也受苦了,我知道。”
可是匡小岚怎么也想不到,她从这儿搬走后再去公司上班,竟被告知已遭辞退。
她在愣了好一阵子之后开始讪笑?
匡小岚觉得很少有人会像冯娆这样心胸狭隘,觉得自己是瞎折腾了一场,那所有的辛苦与劳累都白费了。
她决定重新找工作。不管怎么说那些日子还是有些收获的,她毕竟学会了电脑,再出去找工作肯定要比以前容易些。这增强了她的信心。因此并不怎么着急,她得先安顿下来,先静下心再说。
她待在新租房里独自一人布置着房间,要把房间布置得漂漂亮亮的。以前住在冯娆的屋里她总有些不自在,感觉很奇特,像是寄人篱下,现在则完全不同,这一室一厅的屋子是她花钱租的,付了租金,感觉就很坦然,像个主人,不需要看谁的脸色。
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她想起了死去的妈。几乎每一次想起妈,她都会禁不住掉下几滴眼泪,如果妈还活着,她就不会感到如此孤单。而现在,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心中的苦闷只能郁积着,无处倾诉。
有时候她无法相信妈已经死了,妈说话的声音以及妈的面容,她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是那么清晰,就好像她还活着。她就经常记起跟妈一起去挖药材的情景。
她们经常一起到山里挖药材,把挖来的药材换成钱,给她和弟弟上学。她们那儿盛产各种名贵药材,镇上人除了在田里耕种,要想搞点副业创收,就是背着篓子到山上挖草药卖。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些东西很木讷,总是记不住它们的名称,好不容易记住了,又常常搞混。她就常把龙胆错叫成黄芩。“你怎么连龙胆和黄芩也分不清呢?”次数一多,妈也有些不耐烦。好在后来她总算把这两种药材彻底分清了。
挖草药通常是用尖锄,一锄下去,把草药连根拔起,很多草药就只有根有用,只有把根拿了去才能卖钱。可有一次她们一起去挖药材的时候,妈竟然还带上一把装有长长的木柄的割刀。她问这是为什么,妈说,“割巴豆,巴豆是长在树上的,得用刀去割。”妈这是第一次带她去割巴豆。
她们一连跑了好几座山,直至夕阳西下,才总算把两只篓子装满,装得很浅。
挖药材的人多了,就越挖越少。
她们背着两篓药材往回赶,刚回到镇上,就看见人们三五成群在神秘地议论着什么。原来是彪伢死了。彪伢是镇上王老五的儿子,廿岁出头,傻乎乎的,长得很壮很结实,怎么突然会死呢?”听说是病死的。”镇上人告诉妈。妈不相信,镇上人也不相信。以前可从没听说过他生什么病,即使真的病了也不会说死就死呀?镇上人都怀疑是给王老五弄死的。“那刘佐元知道了吗?”妈问。刘佐元是派出所所长。
“你说呢,”镇上人说,“会不知道吗?”
“他说什么了吗?”
“屁也没放。”
镇上人纷纷传递着彪伢死了的消息,既惊讶又解脱。彪伢是镇上一大祸根,经常偷人家的东西,还在夜里跑到街上调戏妇女,王老五气恨不过,把他反锁在屋里不让出来,他就又叫又吼,说是早晚要把王老五杀死。他天天在屋里使劲蹬墙,像一头关在笼里的狮子,有一天他竟然将墙壁蹬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爬了出来,操起一把菜刀追着王老五真要杀他。派出所把他抓起来,关了几天又放了。
他已经进了无数次派出所,可都不管用。派出所也拿他没办法,他有几分精神病,不能判刑。再加上他的罪行都很轻,最多只够拘留几天。
从派出所出来后,他不再杀王老五了,只是每天都在口袋里揣一把刀子。王老五怕他,他在家里从不干活,王老五也不敢叫他干,但他的开销却不小,除了要吃鱼吃肉,每天还要抽两包烟,弄得王老五整天累死累活,挣的钱还不够他挥霍。
只要一吃过晚饭,他就会来到街上溜达。镇上人都怕他,他力大无比,两三个男人都很难近得了身。当然女人就更怕他了。那些被他猥狎过的女人找到王老五,要王老五对儿子的行为负责,王老五只好哭丧着脸哀求别人,说有这么个儿子他也没办法,除非是把他弄死。被猥狎的女人气愤地说,“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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