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容易相处难,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相爱。
流简起身,捡了衣服往身上套,以前都是他在追逐,好不容易能和苏凉末齐步了,矛盾却一步步在分化出来,他不想看到这种局面,他小心呵护的关系如果有一天真的会回到原点……
可徒有坚持,又有什么用?
苏凉末坐起身,将凌乱的衣服给整理好,流简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往门口走去,他伸手将门打开,警察已经在门外候着。
苏凉末走到流简身侧,看到他跟前站着的卫则,“卫则,大半夜的有事吗?”
“码头爆炸的事件,想请流简回去协助调查。”
事情出在相孝堂的地盘,自然不容推卸。
流简侧过身朝苏凉末吩咐,“你先休息,我没事的。”
目前事情还不明朗,苏凉末也不便多说,只能看着流简跟他们离开。
占东擎一路驱车回到青湖路,他面色阴沉地甩上车门后直奔二楼而去,脱掉身上的衣服,又进到三楼的健身房,占东擎没有像往常那样戴上拳击手套,他赤手空拳一下下砸向坚硬的沙袋。沙袋受力后弹回眼前,沉闷的声音伴随着男人浓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屋内。
他急于发泄,凸起的指关节上破了皮,尖锐的疼痛不再是肉体的,占东擎挥汗如雨,削短的发尖完全湿透,他抬起长腿,一脚狠狠踹过去,在沙袋剧烈回弹之后,右拳又迎上前。
类似于断指的疼痛唤醒了他的记忆,占东擎左手勾住沙袋,人走到墙跟前,透过落地镜看着自己。
他赤着上身,每块肌肉修炼得恰到好处,泾渭分明。
汗水淌过眼睛,模糊了占东擎的视线,原来还有一种爱叫互相折磨!
苏凉末并没否认爱他,可即便是这份感情依旧浓烈,要想在一起却是不可能的了。
占东擎手臂撑向落地镜,他抬头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想他应该直面苏凉末的那两年。如果不是灭顶的绝望和痛恨,她不会明明知道深爱还不肯原谅,占东擎一直以他的做事原则去想那件事,可自从莫清说出了真相之后,他想挽回早已来不及。
他手指抚过镜面,看到自己的脸被清晰照射出来。
占东擎一拳砸过去,镜面碎成蜘蛛网状,一道血渍也顺着蜿蜒而下。
两年?
他要怎么去偿还那两年,他想要苏凉末的原谅,并不是因为心里有多歉疚,他不是圣人,而是因为心一天比一天痛得厉害,爱情不需要来得多么迅猛猛烈,最怕的是一点点渗入进来,等你想要防范的时候,早已同人的血液融为一体,无法抽剥出来。
许久后,占东擎才走出健身房,他拿出医药箱,也没惊动别人,简单处理下伤口后,将纱布一层层裹住掌心,他很用力,仿佛不觉得疼,苏凉末不肯妥协,他便要想着法子让她妥协。
在赌场内的整晚,苏凉末也没合眼,脑子里本来就乱,再加上流简的事又麻烦,天刚放亮她便换好衣服出门。
卫则他们果然是连夜审查,苏凉末等在警局外面。
卫则满身疲惫出来,见到她二话不说往外走,一直出了老远后才回头,“你还敢到警局来?”
“怎么了?”
“这件事很麻烦,不比以往的黑帮火并,这可是严重危害到了国家财产,还搭了好几条人命进去。”
苏凉末皱起眉头,“但这事不是流简做的。”
“凉末,你别替他说话了,上面一直让我们盯紧御洲的几个帮会,这是个好机会,上面不会放过的,文件一早下达到办公室,相孝堂这会要想撇干净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凉末一听,难以遮掩脸上的惊慌,“卫则,你帮帮我,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如果钱能够摆平的话,要多少我们给多少。”
“凉末,这不是在做买卖。”卫则口气生硬。
“我知道,但有钱总比没钱好办事,况且你应该也能查得到,相孝堂这次也是损失惨重。”
“这是军火案,案子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卫则见苏凉末急得不行,“你既然知道还牵扯到占东擎,你就应该想到,是他不想让相孝堂好过。”
苏凉末被一语点醒,“占东擎那边会有麻烦吗?车子和船都是他派出去的,如果能够证明是他下的手,流简能撇清吗?”
“怎么可能撇的清,但现在还有个重要的环节,警方还没找到直接证据,证明那批军火是流简的,只是借了相孝堂的码头而已,”卫则只能提醒到这,“接下来的事,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苏凉末闻言,感激地看了眼卫则,时光飞逝过去两年,谁都变了,卫则嘴里说的办法便是找替死鬼。
事情到了这一步,卫则还是说出心里的担忧,“依我看,占东擎不像是要单单毁掉那批军火那么简单,如果他手里握着流简的货源资料等证据,一旦交到我们手里,流简可就真的完了。”
120玩死你还不简单吗?
更新时间:2013…7…20 9:12:16 本章字数:8185
苏凉末心里一惊,她完全没想到这步,以为占东擎可能只是不想让流简参与军火线中,卫则瞧见她满脸的疲惫和肃冷,“凉末,就像你说的,有钱总比没钱好办事,与其在这耗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去想想办法。爱咣玒児”
“好,流简这边,还要你多照顾下。”
卫则见她转身要走,他失口喊住她,“凉末?”
苏凉末停住脚步,“怎么了?”
“你爱着流简吗?”
她张张嘴,一轮太阳照射出来的光透过树叶的细缝穿撒在苏凉末精致美丽的小脸上,她看着卫则半晌,“你干嘛问这个?”
“你当年为占东擎义无反顾蹚入这摊深水的时候,我记得我也问过你相同的问题,你曾经倔强地跟我说你爱占东擎,为什么两年过后,你却退缩了?”卫则手里还握着出来时带着的用来提神的咖啡,这会手指用力,纸杯被捏得变形,苏凉末意味深长地看向卫则,“卫则,我和你是朋友。占东擎是我曾经的错误,而流简,是我想要的重新开始。”
卫则手垂至身侧,“知道了,你走吧。”
苏凉末回到警局门口,尔后驱车离开。
卫则将捏烂的咖啡杯丢在脚边,这三种关系,最无关轻重的莫过于朋友了吧。
苏凉末回到赌场,让李丹去抽调资金,现在流简被陷警局出不来,码头还有善后的事,汤姆先生的电话一早也过来了,说这件事之后不会再有合作,事情搞得这么大,所幸他是在美国,并且言语间再三警告苏凉末不准将他拖下水,当然,出面的肯定不是他本人,他还没笨到能让苏凉末抓着他的把柄。
现在唯一要紧的,是想办法将流简捞出来。
苏凉末双手抱着脑袋盯向桌面上的电脑,警方那边的人只能靠卫则了,她想起流简最近才调回来的杨路,苏凉末按电话让李丹去把杨路叫过来。
相孝堂既然能在御洲立足,背后肯定也有人护着。
苏凉末随后从杨路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些有用的讯息,事不宜迟,在事情还能有挽回余地之前,苏凉末必须找到人帮忙,钱并不能够万能,还需要足够的人脉。
苏凉末这会是分身乏术,又不放心苏泽,李丹忙完赌场的事后去苏凉末家里带苏泽上学。
她整晚没睡,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将苏泽送进学校后,李丹去就近的肯德基店随便对付着早餐。
李丹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他。
男人拉开椅子坐到李丹对面,瞧了瞧四周正在用餐的小朋友,再看看宋阁那张脸,李丹嘴里的瘦肉粥差点喷出来。
她冷下脸,“你来做什么?”
“昨晚没睡吧?”
李丹看着他手里的咖啡,“你们昨晚也高兴的没睡着吧?”
“我要是你,我就劝着苏小姐服次软。”
“服软,向占东擎?凭什么!”
宋阁微皱眉头,“这样的口气可不好。”
“你不是我,难道你想做女人?”李丹舀起一勺粥送进嘴里,“如果占东擎真要逼着凉末,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可谁也没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越来越握不住。”
“心爱?没发现。”
偏偏这种事都要宋阁出面,有时候挺羡慕韩增那木鱼脑袋的,想不到,自然也就不用瞎操心。
“你别老纠结着那两年,这样放不开,怎么谈以后?”
“我不是凉末,你不用跟我讲这些,你跟我到这来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流简的事,如果要帮忙,让苏小姐去青湖路找擎少。”宋阁望了眼李丹手边的早餐,“你们这样经常在赌场里熬夜,身体要格外注意。”
李丹只听进去他的前半句话,“用不着,我们自己会想办法,再说相孝堂也不是吃素的。”
“话别说得太满,这话你只管告诉苏小姐就行了。”
李丹抬头看他,“还有别的事吗?”
这是明显在下逐客令,宋阁却没走,他双手压向桌沿,李丹哪里还有食欲,碗一推后直接走人。
回到赌场,李丹想了下还是去告诉苏凉末。
苏凉末听闻,细想片刻,“可能他说得是对的,占东擎如果手里不是握着有力的证据,宋阁不会跟你说这番话。”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找上门去?”
苏凉末双手抱在胸前,她轻摇头,“算了,等把该想的法子都试过,确定没用后再说吧。”
杨路已经约好了人,苏凉末和李丹一同赶往。
她们特意选了个隐秘的包厢,据杨路说来人是省厅的高官,之前也拿过相孝堂不少好处,对方姗姗来迟,苏凉末好不容易等到他露面,才说两句话,对方却坚称要走。
“这件事我恐怕没法帮忙,上头压得很紧,流简这是撞枪口了,以后你们也别再找我,万一被人盯上连我都会有麻烦。”
苏凉末软了口气,“您看,流简跟您也是老交情了,您就通融下吧。”
苏凉末将一张巨额支票推过去,没想到男人看都没看眼,他伸手压住支票一角,“真不是我不肯帮,要换在以往,不用你们开口我都会义不容辞,可这次是真的不行,你们也别为难我了,就这样吧。”
男人将支票退回去后匆忙离开。
李丹望着桌上一口没动的饭菜,“真是世态炎凉,我就不信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再说不是还没有直接证据吗?”
“现在谁都不想蹚浑水,况且他以前跟流简打过交道,肯定更害怕了。”苏凉末叹口气,指了指桌上的菜,“吃吧,别浪费。”
“我也真佩服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是说真的,一桌酒菜加起来好几万呢,又不能退,”苏凉末提起筷子,“现在正是缺钱的当口,再说我们要垮了,靠谁去?”
李丹一听也是,“管他什么占东擎什么宋阁呢,都滚一边去。”
苏凉末拿眼看他,“关宋阁什么事?”
“他,他不是占东擎的左膀右臂么。”
苏凉末咬着筷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借着卫则的关系,苏凉末还是见到了面流简。
流简精神并不好,整日整夜的没合眼,苏凉末坐到他对面,四周都有监控及监听设备,苏凉末除了能看他一眼外,别的不能多说什么。
流简伸手拉过苏凉末同她前额相抵,彼此的气息缠绕,“没事,别担心。”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放你出来?”
“恐怕我还要在这多待些日子。”
“传唤时间不是不能超过24小时吗?”苏凉末压低嗓音。
“事情是在相孝堂的码头出的,还死了人,我是有责任,”流简握紧苏凉末的手,“但他们没有直接证据,没法定我的罪。”
“我是怕有人存心陷害你。”
流简听出苏凉末话里的暗示,“我没做过,他们也就生不出什么事来。”
苏凉末握紧流简的手,将脸贴着男人手背,“如果有办法能令别人放过你,流简,你会让我怎么做?”
流简目光同她对视片刻,“我什么都不会让你做,我们不求别人,该怎样就怎样,是我承担的我来承担。”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苏凉末离开赌场后继续想法子,宋阁再次登门时,拿着一盘录影带。
苏凉末将他带进休息室,半小时后两人才出来。
她并未坐宋阁的车,取了车后一路开往青湖路。
苏凉末闯进去的时候,却并没看到占东擎。
莫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到她进来,扬起抹笑,“凉末,你过来。”
“占东擎呢?”
“帮会里面临时有点事,东擎出去了。”莫清示意苏凉末走到自己身边,苏凉末环顾四周,连个佣人都没看到,莫清注意到她的眼神,“现在这儿就我跟你。”
“录影带是你让宋阁拿给我的?”
莫清没有直接回答,“凉末,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着东擎,但我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