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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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终点-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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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反应,黄臻月便捧起她的脸,啜住了她的小嘴。她眼睛一睁,霎时三魂不见了七魄。正当她惊骇之时,那柔软的丁香舌已经探开她的牙关,深入檀口内,又将舌尖挑出来唆。她心慌得好像有七八只兔子在咚咚地跳,脸颊红霞有似火般烧;双手却是窘迫得没处放。如此厮磨一会后,蝶儿全身酥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黄臻月见她有如瘫倒,便取了勺子,冲洗两人身上泡沫。蝶儿倒是即刻惊醒过来:

“使不得!须由蝶儿服侍小姐!”

她赶紧跳脱出黄臻月的怀抱,立定定地站著;却又不敢夺那勺子。黄臻月微微一笑:

“主仆之事,休再理会。你只须爱我。”

“怎可?蝶儿从未听说此般道理!我自爱小姐,但小姐始终是小姐!”

“不要被世俗拘泥。最紧要的是真心。”

“蝶儿是卑贱之人——”

“我独爱卑贱之人。”

蝶儿又呆住了。黄臻月亲手为她沐浴,满怀的温存都溢了出来;她哪里是受宠若惊,早就把魂儿丢到爪哇国去了。洗完澡,黄臻月又为她擦拭身体,穿好衣服。打从生下来就落得苦命的蝶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服侍的一天;更没想到服侍她的竟然是她的小姐。如此遭遇,让她幸福得升了天。

见蝶儿还痴痴地想著,黄臻月不禁莞尔一笑。于是携了她的手,走出浴室,回到房间。

“时候不早,睡了。”

“小姐请稍等。”

蝶儿快手快脚地整好床铺,为黄臻月除去外衣,接著又为她盖好被子。正当要放下帐幔时,黄臻月道:

“蝶儿,与我一起睡。”

“这……千万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小姐如此矜贵,却教蝶儿如何敢冒犯!”

“你又拘泥。赶快上来罢!”

“蝶儿不敢。”

“你当是嫌我?”

“岂敢!蝶儿只怕污了小姐……”

黄臻月忽地掀开被子,抓住了蝶儿的小手;便不由分说地将她硬拖到被子里。蝶儿虽诚惶诚恐,如何拗得过黄臻月?只得服服帖帖的被她拥在怀里。帐幔之中,充满馨香气息;两脸相对,皆是吐气如兰。

“小姐,你可是变了。”

“怎个变了?”

“蝶儿自幼服侍小姐,以为了解小姐脾气,今儿却是弄糊涂了。小姐一向待我很好,也未见你对我作过亲昵举动;你本是清雅尊礼的人物。蝶儿胡乱猜测,小姐病愈后,仿佛换了一个人。”

“那你是爱谁呢?爱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都爱。”

“更爱谁?”

“叫蝶儿如何能答?能与小姐同床共枕,蝶儿已经死而无憾了。”

“我不许你死。你须要与我终老。”

“只要小姐愿意。”

蝶儿羞红了脸,把小脑袋埋在黄臻月胸前。

这边厢,唐治钦仍然在发奋苦读。自归家后,他只是睡了半天,便猛然惊醒;饶是在梦中也不得安宁。皆因黄臻月虽然康复,却非自己之功,一想到这心便揣揣然;如不执书在手,似是惭愧。老母亲见他这般苛刻自己,便道:

“治钦我儿,医者必先打理好自己。须知,‘张弛有度’这四个字。”

“我亦明白。只是今次之事尽凭侥幸;且连小姐的病症都弄不明白,委实愧为医者。”

“便是和你父亲一样的强脾气!”

老母亲叹了一声,蹒跚离去。

如此两日过去,到了赴宴之期。黄尚书使下人过来传话,唐治钦欣然前往。不为别的,自是为了探询黄臻月的现况。他始终觉得蹊跷。上回把脉,其脉象有如大江奔腾;如此异禀,莫说是黄臻月这样的娇贵女子,即便是在身强力壮的大汉中也属罕见。究竟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的尚书府,正是一副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大堂上,宴席办了上百桌;虽则还未上菜,杯盏食具已然熠熠生辉。婢女下人穿梭如织,忙忙碌碌。达官贵人各自寒暄,攘攘熙熙。黄尚书和老夫人正忙著招呼客人,黄臻月和蝶儿静随旁边。见得唐治钦,黄尚书便迎了上去。

“唐大夫,请上坐。招待不周。”

“黄大人尽忙去,不用理会小人。”

如此闲聊了一会。黄尚书离去,便轮到了黄臻月。

“大夫不来,可就少了个为我嘘寒问暖的人呢。”

“我亦在惦念著小姐的健康。不知小姐这两天感觉如何?”

“甚佳。我应无大碍。”

“今晚不便,则改日复诊如何?”

“也好,有劳大夫了。”

见她表情温和,谈吐雅静,唐治钦自是宽下心来。再聊了一会,她们也跟唐治钦道了个暂别。原来这宴席一则为款待唐治钦;二则为庆黄臻月大病初愈;但最最紧要的却是为她觅个好夫婿。且说黄臻月虽是美人胚子,而脸色苍白,非粉黛能掩饰;如今她这般神采奕奕,为平生少有,当是谈婚论嫁的好时机。入席前的这会,黄尚书正忙著与人介绍女儿。

忽地,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过来跟唐治钦搭话。

“这黄家大小姐兀的对人不甚理睬;对你却有许多话说。你便是何人?”

“我只不过是一介大夫,为黄家做事而已。”

“原来如此!我却道她对你有几分情意!”

那书生挤眉弄眼,笑得十分轻浮。唐治钦却是怒了:

“大庭广众之下,休得乱说!”

“我止与你说些心腹之话,你又恼甚?亏你是个大夫!倒是看出黄家大小姐的门道了没?”

“听你疯颠!”

唐治钦掉头就要走,那书生却拉住了他的袖子,又凑到他耳边道:

“你看她,杏眼含春,颊如桃花,浑身都散著美妇人的风韵;腰身又是恁地丰腴。你倒是看,她有哪一分像黄花大闺女的?”

唐治钦登时大怒。

“好大胆,敢侮辱小姐!若不是在黄家宴上,当不饶你!”

“我也道你不是她情夫!你还不够格!”

未及说完,那书生拔腿就溜,生怕唐治钦会追打他。唐治钦起初只是愤愤然;远远望了下黄臻月,心头却渐渐疑了。想来尽是受了那书生挑拨,如此而已;但他越想越是不对,越看越觉得那书生说的有些道理,便是郁极。此时宴会开始了,他亦入座。别人敬酒,他亦一杯接一杯地喝,端的是来者不拒。怎奈他实在酒力不济,又加上心里不痛快,竟是没一会就醉倒了。黄尚书便使人将他抬入客房歇息。

不多时,黄臻月携蝶儿退了场。

却说那书生,其实是个登徒浪子;他在花丛中打滚多年,算是小有名气。今日得以混入尚书府,他自有一番打算,也不枉了他风流成癖的德行'奇+书+网'。自黄臻月起身将回房时,他便偷偷地一路跟踪;只是不敢贸然接近。眼见门窗都闭上了,他便寻个假山后的隐蔽去处,埋伏起来。

他一心想等黄臻月的情夫出现。却是为何?原来他以为,黄臻月不满足与一个情夫,所以勾引唐治钦;如果自己能捉到她的把柄,自然也有机会当她的情夫。只可惜,他垂涎欲滴了老半天,却迟迟不见动静。

“莫不是,已经藏在了房内?我真个糊涂!”

他拍了一下脑袋,便蹑手蹑脚地向闺房潜去。到了墙边,他伸出手指,往纸窗上戳了个窟窿;便心急火燎地将眼睛贴了上去。这一看可不得了,看得他几欲喷火!

但见那床上,黄臻月和蝶儿都寸缕不著,赤裸裸地抱在一块,便是连那腿都纠缠得难分难解。两人均是脸色绯红,互相品尝对方的朱唇;雪白的乳房都贴得扁了。两双小手兀自到处游走,最后滑入臀沟内,贪婪地索求。她们眼中只有对方的容颜,耳中只有对方的喘息,实在忘我到了极点。

“今可捡到宝了!一箭双雕可得矣!”

他暗自狂喜,正欲推门而入;却听到走廊上有嘈杂的脚步声接近。他情知不好,赶紧再寻个隐蔽的地方。但那走廊通往八方,假山那里决计躲不过;只得藏在走廊旁边的竹丛后。

那脚步声,源是来自数名家丁。尚书府大办宴席,为防一些窃贼混入偷盗,故使了一行人四处巡察。那书生本是躲得好好的;怎奈他时运不济,偏偏一阵风吹动了竹枝,露出了他一片衣角。

“何人!”

家丁们迅速包围了他。那书生怎会轻易认栽?他当即狡辩道:

“我是陈科学士的公子陈文旭,因寻茅厕不著,迷路至此。”

带头的黑须大汉却喝道:

“胡说!我见你鬼鬼祟祟,必不是好人!且捉你起来!”

“你少冤枉人!便叫黄尚书来与我当面对质,必遣了你们这帮蠢驴!”

“如你所愿,教你死个明白!”

于是一行人强行扭送他到一个厢房,又将他牢牢地捆绑在椅子上。黑须大汉留在房里,一个家丁赶去宴会通报黄尚书,其他家丁继续巡察。不多时,黄尚书到了。甫一对眼,他便怒道:

“陈公子长得你这副德性?给我杀了这假货!”

“慢著!我有天大的秘密要禀报黄尚书!千真万确,绝无妄言!若有虚假,我当被天打雷劈!”

“谁与信你!杀了!”

那书生见势不妙,便声嘶力竭地吼道:

“事关令嫒的名声!”

“什么?”

“此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先听了再杀我不迟!”

黄尚书使了个眼色,黑须大汉便识趣地走出厢房,守著门口。他走到那书生旁边,把身子低了下去;那书生便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亲眼见到,令嫒和她的丫环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搂抱嬉闹……”

黄尚书霎时脸就青了。那书生本想讨个功;可他哪里听得下去?头一句话还没听完,便走出了厢房,又给黑须大汉比了个手势。黑须大汉走进厢房里,手往腰间抽出明晃晃的朴刀;那登徒浪子吓得立地失禁,接著就被一刀抹了脖子。

这会正是好月光,满地亮堂堂。黄尚书独自赶去黄臻月的闺房,脚步急促且沉重,并不掩饰甚么。却说黄臻月更是胆大包天,虽与蝶儿暗自缠绵,竟是一不熄灯,二不闭帐;端的是百无禁忌。听得脚步声将近,蝶儿先慌了:

“小姐,有人来了!”

“你安心罢,便是天塌下来也不用怕。”

黄臻月搂紧了蝶儿,拉起被子盖好身体。房门随即被推开,黄尚书终于闯了进来。只见蝶儿伏在黄臻月胸前,两人又皆露出光滑裸肩;所作所为,一目了然。黄尚书登时怒得气结;黄臻月却是漠然笃定;蝶儿吓得埋藏脸蛋。一时间,倒是相对无语。约摸僵持了一会,黄尚书才骂道:

“不孝女!你却是如何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我自寻伴侣,何罪之有?”

“大胆!你尚未婚嫁,却有了此等龌龊嗜好!传言出去,我黄家脸面何在!”

“我怎管得了世人评说;真心相爱才是最紧要的!”

黄臻月说得理直气壮;黄尚书气得直抓胸口;蝶儿赶紧打圆场。

“大人,这全怪蝶儿不是!是蝶儿误了小姐,蝶儿该死!”

“你休得赔话,我俩没有错。”

正是气不打一处来,黄尚书更怒:

“蝶儿,你这个卑贱使女!谁给了你豹子胆,教你玷污了我儿!我儿的清白名节便教你毁了!便是一生都不得好归宿!你该千刀万剐,淩迟而死!”

蝶儿听得满头冷汗,脸像纸一样惨白;黄臻月便怜爱地抚著她的头发。

“怕他作甚。我自会保护你。”

黄尚书大骂了一通,又道:

“不孝女!我倒大度,给你个机会!赶快把那卑贱人儿交与我杀了!不然,你便永无指望!”

黄臻月冷若冰霜:

“你却先杀了我罢!”

“好,你强!便于明日见分晓!”

他气冲冲地来,气冲冲地走。蝶儿虽抱紧了黄臻月,身体却兀自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黄臻月便细心地安慰她。

“天下之大,哪无容身之地?今晚且暂歇,天一亮我们便离开这里。”

“小姐,是我害苦了你……”

“乱说。我自甘愿与你在一起。”

蝶儿只是哽噎;后来她哭得迷糊,在黄臻月的怀中沉沉睡了。

……

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

尚书府一带仍是寂静,街上还道清清冷冷。鸡啼之声,此起彼伏,嘹亮悠长;鸟雀飞出巢外,唧唧喳喳,悦耳动听。间或传来一两声犬吠,却也增添了几分情趣。

黄臻月醒了过来。

——蝶儿却是不在身边!

怀里成空,她兀的吃了一惊;转脸一望,人登时化成木雕泥塑。只见蝶儿那瘦小的身体孤零零地悬在大梁上,其面容平静,手脚无力地垂著;显是早已断气多时。

“蝶儿!!”

黄臻月大喊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于是将蝶儿取了下来,再次拥入怀中,想用体温慰藉她;但她已然是冰冷的尸体。黄臻月失神地痛哭,不觉泪如雨下。

“蝶儿……你为何要寻死……为何如此糊涂……不该、不该……抛下我一个人……我如何能没了你……”

哭了许久,哀伤未淡,怒意更盛;她抱著蝶儿站了起来,便往门外冲去。

这边厢,黄尚书早早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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