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接手的买家,谈了个差不多的价格便迅速结束了两个时装店的生意.
现在棘手的只有汽贸公司的问题了,他该怎么做呢?搞垮一个公司比起建立一个公司要轻松的多.他只消在帐目上坐点文章,一切就能搞定了.
田暮办好眼下的事情后;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晚饭时,仿佛随便说起公司的事情:"老婆,我好容易才将那两个时装店出了手,今年深圳和珠海的楼市前景不错,那边的朋友都在抄楼,比起本来就不怎么景气的时装业好赚多了?反正我已经决定明年就回去发展,一来这边已经没什么牵挂了,二来父母的年岁都大了,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把店急着盘出去不会赔钱吧?我可听说新东家高兴的直放鞭炮."别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他要不是回来跟她主动交代,她还以为他藏着什么居心呢!
田暮不得不佩服这女人消息的灵通,她的眼睛时刻盯着他公司的动向,他给她个交代无非是拖延之策,为下一步争取时间.
半载时间他已将汽贸公司的大部分资金清空,而此时若大的公司正拆东墙补西墙的非正常运转着,实则只剩下个空架子."钱与权"很配合的以担心教学质量为由,给孙女安排了一流的学校;顺利接走了孩子.只要父亲肯出面一切都好办了,曾丹在这个家里从来就当公爹是她的护身符.她当初能进这个门全拜公爹所赐,日后一有矛盾便抬出老人家为她讲话.这次她可惨了!田暮的脸上瞬时泛起一抹阴郁的笑容.他等的时机,就快到了......
林宝儿实在无奈于肚里这个孩子。前一个星期产检还好好的,到了预产期却用脐带把自己绕了起来:"陈臣怎么办啊?"生产在即;她不由焦虑紧张.
"医生怎么说?"陈臣在婚后的半年中一直是个完美的"准爸爸".他陪伴她为孩子准备了出生后可能用到的诸多必须品.他不但是个有名无实的父亲,而且是个有名无实的丈夫,结婚半载他们始终分房.而心里上;林宝儿却对他十二分的依赖.
"建议剖宫产,除了脐绕颈,胎头也过大,双顶径接近10公分,怎么会那么大的头啊!"她摸了摸甚为壮观的肚子,看了眼陈臣.
"那还等什么,手术吧?马上,干嘛非等阵痛."既然孩子的父亲已经做了决定,护士不久便将她送进手术室.二十分钟后,护士将大声啼哭的男婴推出来交给了陈臣,叮嘱他去抚触室请抚触师把孩子洗干净.站在电梯上,陈臣好奇的掀开被角,无奈的笑出了声:真是谁的孩子象谁,跟田暮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尤其那带个"后勺子"的脑袋,一看就知道绝非北方的品种.
将孩子交给抚触师,他随即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仅靠药物和一些半流质的食物维持着,他已经丧失了饿的感觉,总觉得胃里满涨的厉害.多吃一点都会吐出来.体重不断下降,体力变得更差劲了,动一动就觉得累.
陈臣将孩子带回单间病房时,林宝儿已经提前被送回了房间.她本该因液体里加入的药物昏睡着。可事实上;她的兴奋始终对抗着药物催眠的作用,她一直在等待她只见过一面的孩子.那小家伙还真争气,足有8斤重.她这次怀孕并没如预期的那样,胖成个皮球.体重只增加了30几斤,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尽力的照顾着陈臣的原因.
虽然他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可复诊时医生却肯定了他目前至少还能再生存半年以上,在没接受手术治疗的情况下,这已经算是个小小的奇迹了.看见陈臣疲惫的坐在陪侍的床铺上,林宝儿不禁心疼的问到:"躺会儿吧?是累着了吗?"她几乎想坐直身体看看他.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怕她担心,走过来执起她的手,让她能看到他的脸.她刚伸手触摸他日渐消瘦的面颊,儿子就在一边大声哭闹起来.
"好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帮田暮看着他妈了!"陈臣原想逗她开心,却招来一剂狠狠的白眼:"以后不要再胡说了,这个孩子跟那个男人毫无关系."
"好好,我不对,这时候切忌生气."陈臣赶紧哄着她,"儿子饿了,我比较有经验.剖宫产下奶要晚一点,给他点牛奶吧?反正带了奶粉."
小家伙找到奶嘴,香甜的吮吸着陈臣奶瓶里冲好的"惠氏".
六小时后,林宝儿就已经坚强的下了床.她没有赖在床上的权利,她眼前是虚弱的丈夫和幼小的儿子,此时他们都急需她的照顾.
喝了护士送来的几罐通奶的中成药,次日她的胸部就强烈得感到了憋涨.更可怕的是,她那个过早经历了奶嘴的儿子却暴躁的拒绝费劲吮吸。天啊,这个小东西那份性急和固执简直和田暮一模一样.看见奶瓶的贪婪和看见母乳的厌恶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林宝儿开始相信性格果真也会遗传!
她无奈的变成了"饲养场的奶牛",她得提前费力的将母乳用吸奶器挤到瓶子里,这哭得象魔鬼似的儿子才肯喝.她怎么会生了个少爷?这孩子一点不懂得心疼母亲.好在她乳汁充裕,一天能轻松提供给儿子一升多奶。作为"奶牛";她算是高产了!
出院之后,林宝儿一边照顾儿子,一边照顾丈夫.按时给孩子"提供"母乳,按时给陈臣扎吊针.他此时除了葡萄糖,生理盐水,还不时的需要添加人血蛋白和脂肪乳.并且还要按时服用一些昂贵的进口药物.他比别的病人状况稍好些,无非是有大量的金钱做经济后盾.若病得是她林宝儿,她会毫无疑问的选择等死,绝对不多花一毛钱。她宁可把钱留给膝下这个满月不久的大胖小子.
听说"金融街"的同仁堂有位声名显赫的坐堂医,其父辈曾是解放前的四大名医,曾经还担任过毛主席的御用医师.这名医承袭祖上,贯通中西,能开七八十味药一贴的大方子;专攻疑难杂症.林宝儿用婴儿车推着儿子,强行〃劫持〃陈臣去那里求方.顺天意,还要尽人事啊!即使治不好,能多维持一段时间也算成功.
从此林宝儿便朝九晚五;不辞辛苦的对着那个药罐.夜里11点;她把喝过奶的儿子哄睡了,便一头扎进厨房;煎熬着大包大包的中药.每次躺下跟床平行时;都已是深夜两点多了.
那夜,陈臣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乖乖躺在房间里,他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冲进厨房将橱柜上的药以及那该死的药罐子顺着窗户一并扔了出去.
"你干嘛不把我一块扔出去?"她坐在椅子上,跟他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玩笑.
"我已经没救了,别这样,不行吗?别让我找到舍不得离去的理由."陈臣所有的坚强一时间彻底崩溃了.他猛然转身返回房间,把脑袋蒙在辈子里,低声抽噎着.
林宝儿静悄悄的进了他的房间,温柔的抚着他的背。她此时能给予他的除了温柔还有什么呢?
就在那夜;他们有了夫妻之实。林宝儿丝毫没想到;以陈臣目前的身体状况;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表现出的决绝让她没得拒绝,只是无奈的说了声:"陈臣,你不要命了吗?"
"早晚一死,别拒绝我。只要我心里喜欢,就让我好好享受吧.很高兴我此时还有这个能力."说着便势不可当的溶入她身体之中,在张弛适度的节奏中,体验着挑战死神的快感......
"宝儿,要是可能,我情愿死在你身上."他低声在她耳边倾诉着积压在心中的情绪.
"别谈死,努力多活些日子,就当为我."林宝儿终于明白陈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居然如此重要。他即是她的情人,又是她的丈夫.
正文 第七十五回 堪忍尘世
婴儿的一声啼哭吵醒了熟睡的林宝儿。六点了;孩子是饿了;昨夜她留宿在陈臣的房间里;将孩子独自留在隔壁。
一骨碌爬起来;套了件居家的大背心;箭步如飞;冲向儿子的小床边。小家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咬着被角。林宝儿赶忙找到吸奶器;命苦的扮演着〃奶牛〃。奶瓶一塞进嘴里;那个小〃害人精〃立即停止了哭闹。碰到用奶瓶吃母乳的孩子;就好比一场无止境的噩梦;一天8次;每次120毫升;这〃奶牛〃实在是不好当。她上辈子一定是欠这小祖宗的;从出生就一直在折磨她!
换过尿片;吃饱喝足的孩子便美美睡去。她套了件外套;急速飞奔下楼。心存侥幸;可这便宜还真让她给捡着了;除了药罐打碎了;剩下的三副药竟然完好的挂在一棵不算高大又即将落叶的紫槐上。她顾不得〃勿踏草坪〃的公告牌;径直进了绿化带;将树上的几包药一把揪了下来。看了眼已粉身碎骨的药罐子;不禁默颂〃阿弥陀佛〃;这连汤带水的牢什子幸好没砸到谁的脑袋上!
在一个灶眼上凑合着使沙锅煎药;另外一个灶眼准备了一锅鸡汁蛋花片儿汤。陈臣非常需要补充营养;而她自己为了充裕的奶水更得进补。她曾经幻想生了小家伙后;会胖的不成样子。看来她的担心纯属多余;她只用了两个月就瘦回了从前的样子;体重看起来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为了孩子她已经在尽量多吃了;可惜把饭都不知吃到谁的肚子里去了?是她生产后体质改变了;还是终日的操劳着实废人;她自己也说不清。
林宝儿将汤药端到陈臣床前;温柔的呼唤着:〃老公;该喝药了。听话;喝过再睡。〃
他强睁开惺忪的双眼;瞄了下她手中的小碗;无奈道:〃苦死了;不是都扔了吗?〃
〃还有呢!〃她哄他;放下碗;用力拽他起来。
他端起药一饮而进;她将装满温水的杯子递到他手上;看他大口的喝着。
〃几点了?〃陈臣问到。
〃九点多了。〃
〃儿子昨晚自己在那边没事吧?〃他拉她入怀。
〃没事;早晨才听着哭。〃她抬起头吻了他的下巴。他是她的丈夫啊。
〃今天说好要委托律师给儿子上户口;我得起来了。〃他放开她;略显虚软的下了床。
〃你给他取名了吗?〃成天忙活;两人真没顾上这些小节。
〃还是你来决定吧。〃孩子毕竟是田暮的;孩子的姓氏就由她做主吧。
〃陈暮〃;她对着他勉强一笑;差开话题;〃先吃饭吧;都快凉了。〃
〃对了;前天从律师那儿得知;殷小磊的事已经办完了。劳教八年;不重!找过关系;劳改队会有人关照他。要是好好表现;还有机会减刑。没准五六年光景就出来了。〃陈臣坐在茶几前;透露给林宝儿一个很不错的消息。
〃太好了;他出来不过30出头;好日子长着呢!〃她忽然胃口大开;狼吞虎咽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开心的消息了。
〃宝儿;你觉得委屈吗?〃陈臣刚吃了两口就坐起身问。
〃怎么?〃她不解他的用意。
〃我有别墅;却一直让你住在这里;甚至连张像样的餐桌都没有。〃都说〃妻凭夫贵〃;她嫁给他;却没有享受到一天〃贵夫人〃的生活。
〃挺好的;吃穿不愁;住的挺舒心。若真住进别墅;或许感觉还不如这里;那儿大概处处都有你前妻的影子。我很喜欢这里。〃她对身边的环境不以为然;她与这房子有缘;这其中藏着太多美丽的过往。
〃是吗?那将来;这房子就留给你。〃他对她许诺。难得她能喜欢。
〃吃饭;不说将来不行吗?〃她眼圈发红;泪光闪烁;他所谓的将来不就是死期吗?
〃好了;不说了,但至少我们应该请个保姆。看你这样起早贪黑的耗着;我实在不忍心。〃陈臣拿起勺;继续说到。
〃好吧;那就请个哄孩子的保姆。你还是由我来照顾;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她对他的体贴非常领情。儿子一旦会翻身就不好哄了;一眼照顾不到;就有可能掉在地上。而陈臣的身体也将一天比一天差;请个保姆太有必要。
天气凉了;在街上转悠真是有点冷。曾丹这个周末约好同健的太太一起喝下午茶。而女人的话题永远是男人。
〃我那口子死不开窍;你家田暮多有本事啊;上手都是大买卖。炒房赚了一大笔不说;拿这笔钱又代理销售了好几个品牌的汽车;简直就是部印钱的机器。这样有魄力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健天生是个才子;做生意虽然不如田暮;可人家肚子里好歹有几瓶墨水。田暮可比不了。〃田太太嘴上谦虚;心里却美滋滋的。如此优秀的丈夫每天除了工作;便是在家陪着她和女儿。老天有眼啊;她忍耐了十多年;终于还是苦尽甘来了。她的生日就快到了;不知田暮会给她什么惊喜。她前几天问他时;他但笑不语。他会不会是要搬进她的房间呢?当时她好象从田暮暧昧的眼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情欲。
生日夜宴后;田暮百年不遇的对太太发出求欢的信号:〃老婆;看样子你的房间比较暖和一些。我能和你挤挤吗?〃
〃那你就过来吧。〃她背对着丈夫;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田暮随后就钻进了太太的房间。。。。。。
期盼已久的甘露即将到来;丈夫上了她的床;温暖的身体紧紧挨着她。可能是身体过分的干涸;刚一接触田暮的体温;曾丹便紧张的颤抖了一下;汗毛一瞬间都树了起来。
田暮开始焦虑;他心里忽然产生了强烈的不舒适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