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番对话之中最重的一句。
傅翎被戳了心窝子,脸上发热手上却是冰凉。阿圆的心思某种程度上便代表萧错的意思。可见萧错对她的恨意有多深。
她伤害了他最在乎的女人。不论她为的是什么,她都成了萧错心中认定的仇人。
既然今生有了血缘关系。注定无缘,那就只为了保护他而活下去,前世的一切她绝不允许再发生一次,只要是为了他,就算她所作所为不被他理解,甚至被他憎恨,只要能够保证他的安全和幸福。她就绝无怨言。
不是早在归来那日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吗
为何真正被他恨上了。心会如此之痛
傅翎垂眸。精心打扮的妆容和身上难得的翠绿女装,仿佛都在嘲笑她的贪心。她今日就不该盛装而来,或许只如往常那般为了方便做事而着男装。现在也不会这般尴尬和不堪,她的心思被人看的透彻,就仿佛被扒光了衣裳放置于人前展览一般。
阿圆见傅翎沉默,便也不多纠缠。行了礼便背脊挺直的往府中去了。
傅翎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才找回往日的凌厉。冷冷道:“你家王爷若是自负可以猜透上头那人的心思,便不理会我所说的吧。若他想通了,就让他来城北的安和堂找我。”
阿圆闻言脚步一顿,却不回头。快步回了府中。
待到萧错和傅萦吃过了饭,傅萦有些累了便去小憩,阿圆才与萧错低声回了话。
萧错拧眉负手而立的半晌。缓缓转身道:“她还说什么了”
“再没有旁的什么了,奴婢瞧着。您不出去见她,她是真的很伤心。呆呆站了许久才去的。”
萧错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与王妃提起。我自有分寸。”
“是。”阿圆明白萧错是担忧傅萦想起失去的孩子而难过。
萧错徐徐走向回廊,想着近日来发生之事,原本满腔报国热忱和对皇兄的孺慕之思,如今也淡了。
他是有遗憾的,也有报复被拘束无法施展的无奈和压抑的愤怒。然而那又如何这世上哪里来的双全之法。
到了晚间,皇帝身边近身服侍的王公公便亲自到了王府传皇上的口谕,“先前李公公回去与皇上说了王爷今儿个要入宫请安,皇上欢喜的什么似的,直叫人预备了王爷爱吃的,哪知道王爷一整日都没去,到了这会子就特地吩咐奴婢来接您一家入宫去呢。”
王公公谄媚的笑着:“皇上对王爷的心思当真是独一份儿的。”
萧错闻言笑着:“皇兄对本王自是没话说的。这些日皇兄身子可好饮食进的可香”
“王爷既然这样关心皇上龙体,何不待会儿入宫去亲自问候呢”
萧错莞尔:“那就劳王公公稍候,本王片刻便来。”
“王爷轻便。”王公公恭敬的行礼。
傅萦与宋氏、廖氏早已穿戴整齐。在东盛面圣机会都很少,如今却要面对大周的皇帝,宋氏和廖氏都有些紧张,因自知身份不够,又担心宫廷礼仪繁杂,会给萧错和傅萦惹了麻烦。
傅萦拉着他们的手安慰:“待会儿让绿竹跟在您们身边,绿竹熟悉宫中规矩,万事都会提醒着,绝不会出任何差错的,娘、外祖母,你们放心便是。”
“岳母和外祖母不必担忧,有我在呢。再说只是家宴,又不是什么大的场合,您二位就只当是见见我哥哥便是。”
被他这样一说,宋氏和廖氏都禁不住苦笑。
您这位哥哥要是个寻常百姓谁还会紧张
一行人离开王府,乘着翠幄朱璎华盖八宝香车一路到了宫门,又在宫门换乘了肩轝。萧错也不用人抬,甘心跟在宋氏和廖氏的轿子旁充当向导,每每路过一处径直便会解释此处是何地,小时候曾在这里玩耍诸如此类。
湘亲王对待岳母一行如此重视,这是莫大的抬举,就连一旁随侍的宫人对王妃一家都有了新的认知,越发的恭敬起来。
王公公在前头引路,片刻便到了养心殿的侧门。
萧错笑道:“皇兄平日在此处批折子,后头的偏殿厢房是我从小到大的居所,没成婚前一直住在此处,都没住过王府。”
宋氏和廖氏对萧错又是感激又是看重,知道他位高权重受皇帝的宠信,亲眼瞧见与道听途说却是两码事。
两人都紧张的很。
宫人服侍几人下了肩轝,便有宫女挑了宫灯引着入内,才到院中,便见二皇子萧羿迎面而来,见了萧错紧忙迎上。
“小皇叔,可将你盼来了。我去你府上找你你怎么闭门谢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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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针锋
“二殿下。热门”萧错如往常那般拱手行礼,笑道:“着实是那时心格外不好,也觉那样待客会慢待了客人,若二殿下怪罪,那改日皇叔自罚三杯谢罪如何”
为何心情不好,大家心知肚明,尤其二皇子,要比旁人还要明白。
口中说着:“何必等改日,今日就要罚皇叔三杯。”心内却是在打鼓。
他也是心虚的很,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这位素来离经叛道的皇叔知道了会大闹开来。他这个小皇叔行事素来随性随心,说的好听是真性情,说白了其实就是被父皇宠的没边儿了,他还真怕这位直接了当的来找他说理对峙,他一个皇子,蓄意栽赃谋害皇叔,传开来好说不好听。
这会子他没有任何表现,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并不知情
“瞧瞧,还没等如何呢就先要灌我的酒。”萧错拉着二皇子,大笑着回头对宋氏和廖氏道。
廖氏与宋氏都只配合的笑着,实则心里都很紧张。
二皇子也没将东盛小国来的人放在眼里,只对他们点头致意,就拉着萧错道:
“小皇叔,请进吧。父皇和母后早已吩咐人预备了一桌子你爱吃的。”
萧错与之并肩而行,一面闲聊家常一面进了院中,自有宫人们提着宫灯在两侧服侍引路。
言谈之中说起傅萦身子,二皇子便回头看了一眼傅萦。
傅萦再度心中凛然,面上却并未变化。
方才一直挽着母亲和外祖母的手安抚紧张的二人。同时悄悄眯着眼打量二皇子神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沉寂许久的“兽性”今日有波动趋势,竟然如从前做猫时候一样能够敏感的察觉到恶意。
而这恶意是发自于二皇子的。
若是还是做猫,她怕是早就吓的炸毛,蹭一下窜开了。
现在浑身汗毛都有竖起的趋势,却依旧要忍耐着别叫人看出端倪。
“萦萦,可是冷了怎么手这样凉”宋氏反握着傅萦的手低声询问。
傅萦摇头,放要说话,萧错已经到了跟前拉着她的双手道:“怎么了可是不舒坦”察觉掌中她的手果然很凉。萧错不免担忧。
七月天。正是暑热之时,京都虽地处北方,却也是四季寒暑分明的,夏日里也不会凉快到哪里去。自小产后她整个人都像是亏空了一样。动辄要披着秋天的褙子保暖。今日为参加宫宴盛装打扮一番,穿的是应季的轻纱襦裙,果真冷的她手的凉了。
萧错便有些责怪的问绿竹和珍玉:“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王妃身子才刚好,夜里不似白天那般暑热,就不知伺候王妃多穿一件罩衣”
“王爷息怒。”绿竹和珍玉垂首听训。
阿圆则道:“王爷息怒,奴婢才刚来时特地带了件云肩的。这就去取来给王妃。”
“还不快去。”
阿圆撒腿抛开了。
珍玉与绿竹对视一眼,则都暗暗想着果真还是阿圆想的周到。
不多时阿圆便取来一件浅淡的藕荷色云锦云肩,萧错接过亲自为傅萦披上,又仔系好领口的缎带。
傅萦含笑仰头看他,悄声打趣:“忽然停下来,就不怕二皇子动气。”
萧错回头看向二皇子,友好的微笑点头,二皇子也报以理解的微笑。
“无所谓了。”
“的确无所谓,他做那等事,已经无所谓开罪他与否了。”
萧错惊愕的瞠目,“萦萦,你”
“果然如此。”傅萦点起脚尖凑到萧错耳畔,萧错也弯身配合她的身高,二人形成个极为暧昧的角度,“阿错,你要小心二皇子。他的心虚和敌意太明显了,才刚你们对话时,我被他的眼神看的不寒而栗。”
萧错点了点头,又轻轻拍了下她的脸蛋,充满宠溺和安抚的意味。
他家小笨蛋某些时候是很敏感的,“我知道了。”
提醒了萧错注意,傅萦终归放了心。萧错也不打算将傅萦搁在一旁,索性牵着她的手到了二皇子身畔。
二皇子看着傅萦客气微笑。
傅萦又觉得自己有“炸毛”的趋势,手不自禁的紧了紧。萧错的干燥温暖带有薄茧的大手立即包裹住她的,安抚的摇了摇。
“小皇叔与婶婶这般恩爱,难怪父皇总说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哥哥。”一句打趣罢了,自己也掌不住哈哈大小。
偏殿侧门前,帝后二人在宫人的陪伴下走来,立于丹墀之上笑道:“你小子,进宫来这段路还想走到明早去不成
萧错与傅萦等人抬头看去,正瞧见穿了一身淡蓝常服的皇帝与衣着华贵的皇后二人。
一行人连忙行了大礼。
帝后下丹墀到近前来,“都平身吧,无须如此多礼。”
皇后见了傅萦与她身边的宋氏和廖氏,便亲切的到了近前:“无忧媳妇身子可大好了”不等傅萦回答又问:“这两位便是武略侯夫人和廖夫人吧”
宋氏和廖氏忙又重新给皇后行了礼。
“皇后金安。”
皇后双手虚扶了一下:“无须多礼,今日不过家宴,二位如此拘谨,到叫本宫不自在了。”
“皇后言重了。”
皇帝那厢已挽着萧错的手臂走上丹墀,一行变客气的到了偏殿入宴。
宫中家宴自不比府中,帝后端坐首位,细长的桌案上铺陈各色小菜,萧错带着傅萦等人依身份落座,自有宫娥持公筷为众人布菜。
皇帝笑着问:“你也在府里偷懒半个月了,怎么,皇兄若不召你入宫,你就不想着来了”
“哪里会,着实是心情不好,怕将不好的情绪也带到皇兄这里来,皇兄原本政务繁忙,哪里有闲工夫为了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操心”
萧错面上笑容依旧,还带着些对兄长耍赖皮的味道。皇帝听的禁不住好笑,刚要说话,皇后却先一步道:“本宫倒是听说了当日之事的蹊跷,无忧,你也该好生彻查,定不要放过无端端害了湘亲王妃的人才是。”
萧错微笑颔首,垂眸望着白瓷酒盏中清透的酒水,片刻忽然抬眸看向皇后:“那依着皇嫂说,若真正抓住此人,无忧该如何处置呢”
傅萦敏感的感觉到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二百五十章 截杀
皇后的紧张与二皇子同样,都来自于心虚。当日游湖沉船后栽赃的事虽是二皇子执行的,背后却是他们娘儿们一起商议的。这件事若是宣扬开来着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先不说皇帝龙颜震怒的后果,就是朝臣与天下百姓怕也会不依。因为经过南疆一战,湘亲王已是英名远播,天下人可以不知道二皇子是谁,却无人不知湘亲王,且百姓中还给他取了个十分霸气的名字,战神王爷。
皇后不平,同样征战南疆,她的皇子寂寂无闻,萧错却是狠狠地漏了一次脸,加之这些年来皇帝对萧错没道理的宠爱和喜爱,就连皇后都会禁不住怀疑,皇帝与湘亲王这样英俊的青年,到底是不是断袖。
就譬如现在。若不是皇帝的宠信,谁敢在皇后面前挺腰子?
问她,她还想问他呢!
皇后压着火气,掩口而笑:“无忧也真是的,这些男人家的事,你皇嫂妇道人家哪里懂得?怎样处置,当然是看你的喜欢了。想来就若是抓到那个人,你就是将他打死了灭九族了,你皇兄也照旧给你撑腰的。”
萧错笑嘻嘻的看向皇帝,道:“要真的灭那个凶手的九族,皇兄给我撑腰不?”
皇帝微笑捻须,“年轻轻的,杀伐心不要这么重。”
“我还记着小时候,是皇兄教会了我怎么不受人的欺负,您当时说,要是有人打了我一拳,我要立即打回去,一则我厉害起来,别人才不敢对我动手,二则,我若是当场不打回去,恐怕事后在动手,就变成了我主动寻衅,没有人会看到是别人先来欺负我。只会觉得是我欺负人。所以还手这种事一定要马上执行。”
萧错说着这些时,声音充满了怀念,仿佛眼前能看到小小的他哭的鼻子通红的抱着皇兄的大腿,哭诉两个小侄儿欺负他这个小皇叔年纪小。抢了他的糕点还揪他的头发,还骂他是小姑娘。
当时皇兄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