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下午跟青杨去听戏了。”
“跟他听戏就这样高兴?!”
那倒不是,但纪伊人也不想说陈青杨跟她说的有关夏凡的事,而且事实上她也不能确认那些话是不是陈青杨在开玩笑。她说:“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什么事?”
“那时候我跟青杨说小泽生下来的时候才四斤多一点,青杨说‘那跟爷不是才两个鸡蛋大?!’我说‘哪有那么大的鸡蛋,怎么也是两个鸵鸟蛋。’”
纪伊人很少跟夏凡说以前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说起来没什么意思,反而让夏凡心里不好受,而因为她不想说,有些事夏凡想知道也没有问。难得的纪伊人主动说起来了,夏凡倒有些愣住了,其实家里有个纪泽的成长记录册,上面有纪泽出生的很多信息,比如体重,身长,手脚掌印,胎发,第一次剪下来的指甲等等,夏凡也有看过,纪泽出生的时候体重不足夏凡是知道的,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说他儿子是两个鸡蛋。
可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管在后面的时间里他对纪泽有多大,他扮演的角色都不是父亲。
夏凡觉得他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发麻,从心到嗓子的地方也有些发麻,他觉得是因为想给陈青杨一拳,但又暂时实现不了而导致的,他笑着骂了句:“胖子跟爷是想死!”然后……
“再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在美国的事。”
再说说……纪伊人想了想,然后对着夏凡笑了笑,那种让夏凡有点肝颤的笑,让他有种不停的预感,接着他就听见纪伊人说:“在美国的时候,我和青杨差点结婚了。”
“靠!”夏凡的布加迪在午夜的大街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陈青杨和纪伊人谈婚论嫁是在陈青杨被他大哥强制带回美国后的半年,那个时候五少都是因故各自被家里发配,即使夏凡和纪千舟都在法国,也不在同一个城市,只有陈青杨到了美国,正好和纪伊人读了同一所大学,只不过,那个时候纪伊人读大四,而陈青杨重新读大一。
因为是发配,原本挥霍无度的几个人生活费都少的可怜,最惨的无疑的陈青杨,一分钱没有,因为陈家的规矩,十八岁后就没有生活费的说法。但同时的,身为陈家人,相对于其他几位的不事生产,陈青杨的生存技能也是与生俱来,至少每天晚上他可以去酒吧驻唱。
可就驻唱那点钱,也就刚够陈青杨吃饭和给远在法国,连鸡蛋都不会打,语言不通的纪千舟付个保姆钱。
而纪老太爷为了不让纪伊人给几个人贴钱,也减少了一些纪伊人的生活费。以至于偷偷带着还不到三岁的纪泽的纪伊人也是捉襟见肘。
半年后,陈青杨那个留在澜港的女朋友被季尧捉女干在床,陈青杨恢复单身。某天纪伊人下课后匆匆赶到陈青杨租的房子,从陈青杨的手里接过睡熟的纪泽。陈青杨从桌子上拿了个易拉罐拉手,递给纪伊人,说:“要不……我们结婚?”
在澜港,一般情况下,不管聘礼和嫁妆多少,娘家和婆家都不会要,最后都要给新人。像纪家和陈家这样的人家,聘礼和嫁妆一定少不了,如果纪伊人和陈青杨结婚,那一大笔钱就可以成为陈青杨的创业基金。
当时,纪伊人也正为纪泽幼儿园的学费发愁,考虑不到五分钟就答应了…
纪伊人这个故事讲的就像是“很久以前有个公主叫白雪公主”,夏凡却惊悚的取下他的墨镜,瞪着他的熊猫眼抚额,所以说他怎么一直喊冤来着,从小到大人人都说他跟季尧狼狈为女干,他多么的坏,多么的不靠谱,事实证明他是多么老实一人!
纪千舟喜欢男人了,林建新为了女人打断了帝都大院子弟的腿,季尧抢劫了自家的会计,而从来都像标兵一样的别家孩子陈青杨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为了钱连假结婚这样的事也敢想,同伙还是纪伊人,他夏凡干嘛了?!他这辈子干的最离谱的事不就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个儿子吗?!
而纪伊人多年来头一次说起这样的事,有些收不住,也没注意到夏凡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那天晚上,整晚我都没睡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我们去青杨家准备先跟陈伯伯和阿姨摊牌,结果一下车,我就觉得青杨的腿肚子在打颤,没走几步就平地跌了一跤。”
“后来我们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很久,当时我就想可能还是不可以,我,你和芸芸已经够复杂了,不管真的假的,不能把青杨再扯进来,接着青杨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说……”
纪伊人停了一下,夏凡说:“他说什么?他反悔了?”
“他说‘如果小泽是夏凡的,这事我们还是算了。如果不是,我们按计划。’”
于是,几个月后,夏凡发现他的悲剧里又多了一个知情人,并且这个知情人直到现在还没对他坦白从宽,他果断的扑倒纪伊人的怀里嚎叫:“那群混蛋,他们都是混蛋!”然后听见纪伊人说:“那时候我觉得青杨人真不错,没事就帮我带小泽。”
夏凡将他的熊猫眼瞪的像灯泡,他说:“那如果小泽不是我儿子,你是不是就真的跟他结婚了?!”
这个如果不存在,就算存在,所产生的蝴蝶效应绝对不只是纪伊人会跟陈青杨结婚的问题。
第 50 章
夏凡很愤怒,要说林建新虽然也是知情者,但林建新也说了,他当时就以为夏凡和纪伊人睡了一觉,酒后乱性,然后各自拜拜,虽然听起来不是纪伊人的作风,而夏凡睡了纪伊人,却爱上季芸芸也有点诡异,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而且林建新一向是人品无下限,也算是主动承认了错误,夏凡觉得也就算了,反正他也误会了林建新那么多年。
但陈青杨这情况就太过分了。
虽然陈青杨比林建新知道的要迟一些,但和林建新不一样的是,陈青杨明知道他儿子都两岁多了,还不告诉他。并且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向他承认错误!
夏凡觉得他如果不把陈青杨打得再胖一圈简直是对不起他在纪家老宅跪的那一个晚上!
而当夏凡把这个事告诉林建新后,林建新也怒了。因为林建新不得不想到几个月前在季家会所的桑拿房,他被陈青杨以知情不报的罪名,连他身上唯一一条浴巾都给扒了,虽然他经常把人按在地上打,但那是他第一次被人按在地上打!
于是,陈青杨当天就接到了林建新的电话说是要约他打球,虽然陈青杨觉得打球约到季家的会所有点奇怪,但他还是答应了。而陈青杨没有想到的是,所谓打球,就是打陈青杨这个混球。直到陈青杨一进包厢门,就被季尧和林建新按到羊毛地毯上的时候才惊觉他被暗算了。
陈青杨咆哮了:“你们跟爷这是在搞么B?!”
夏凡居高临下,将手关节捏的嘎嘣嘎嘣响,笑得邪恶而凶狠,他说:“该你跟爷说这是搞么B?”
这话一说,陈青杨的心里就咯噔漏了一拍,他马上想到了他家夏彤彤那个卫星追踪,X光都不可查的发明创造。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基本上陈青杨觉得就骆佳容的水平,如果要给季尧一针,不让季尧发现,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至于夏凡,如果纪伊人说要给他一针,根本不用解释,就是打一管水银,夏凡也不会有意见。难道是曾晓白给林建新打的时候出问题了。
不是吧?骆佳容有没有这样大公无私,就闻燕,林建新和曾晓白那错乱的三角关系,就算是快结束了,也不至于这样不计前嫌,还帮曾晓白看着林建新?!
陈青杨垂死挣扎了一下,一脸鄙视,说:“爷不知道你们几个贱人想搞么B!”
一打就招什么的,最没意思了,林建新最喜欢的就是那种把对方侥幸逃脱的小火苗一点点掐灭,然后慢慢把对方逼要绝路的感觉,他说:“慢慢想,爷几个不急。
要说殴打陈青杨的机会并不多,季尧难免有些些兴奋,他说:“慢个屁!跟爷快点,打完你,爷好去打球!”
纪千舟觉得虽然陈青杨干的事,天地共愤,天理不容,天打雷劈,但是还是自家人,一米七的他难得有机会好好揉揉一米八一的陈青杨的头,他说:“听小纪少的,坦白从宽。”
这样的情况,陈青杨权衡之下,还是坦白了,他说:“东西是彤彤做的,她是爷的女人,但你们跟爷凭良心说,这事能怪爷?!就说一个人拿刀捅死个人,不能说把那卖刀的女人给判了吧?”必须补充一句的是:“更不能把那卖刀的女人的男人给判了!”
这话说得一心为自己那陈年老账讨个公道的夏凡有点昏了,他看看林建新,季尧和纪千舟,发现大家都是一脸迷茫,于是他问了:“胖子,你跟爷说的么B?”
难得有一件事让夏凡,季尧,林建新和纪千舟都搞不清楚状况的,陈青杨深深的觉得这一回,他傻B了。
…
夏凡知道有关季芸芸的事,纪伊人不可能不插手,而且之前纪伊人也跟夏凡说了,给陆晴的钱是纪伊人出的,夏凡听了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从小就是这样,纪伊人见不得季芸芸受委屈。或者说纪伊人见不得身边的任何人受委屈,而在他们几个中间,季芸芸生在重男轻女的季家,就是那么委屈的长大的。
人人都说季芸芸前夫高聪是因为伤了骆佳容而被季尧搞没的,但实际上,高家之所以那么容易就被季尧下黑手,甚至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夏凡觉得纪伊人在无意间帮季尧做的前期准备肯定少不了。
但这一回的事夏凡没有想到还有那么多的后手,里面涉及了那么多人。
试想,假如那个陆晴真的是Gino养的个小情儿,忽然人就那么不见了,Gino肯定是私下找陈青杨帮忙,陈青杨可能会骂上Gino几句,然后再找上他们几个,就算是他们觉得这事有点荒诞可笑,就是他夏凡最多也就是把Gino先揍一顿,但大家都是男人,人肯定还得帮着找。不只找,还得是偷偷摸摸的找。接着,他们费上大把的工夫,才发现事是他们身边的女人干的。
那时候这就不是现在说的一个笑话,而是一个警告,一个他们吱都不能吱一声,以后类似的事都得三思而行的警告。
果然,要比娶老婆,谁都没有他夏少厉害。
在这样的时候,夫凭妻贵的夏少必须对事件做出一些有指导意义的发言,弹弹手上的烟灰,他的视线在林建新,陈青杨和季尧三个中间晃了晃,最后选了季尧,他说:“大季,要爷说你家骆骆也太狠了吧,连胖子的生意也敢抢,你跟爷这是典型的夫纲不振!”
“靠!什么叫爷夫纲不振?!”季尧指着陈青杨:“明明是胖子夫纲不振!那么点小姑娘伢,这才出去几天,就造反了,有事不跟男人说,告诉爷老婆!没她那东西,几个女人敢把人给放了?!胖子,爷跟你说,赶紧的把彤彤叫回来,那不是一般的东西,别到时候被外人知道了,麻烦大。”
这黑锅陈青杨是绝对不背,其他几个女人都是人精了,他家小姑娘伢实际年龄二十,看起来十八都没有,经不起这么抬举。他觉得最精准的事实就是:“这明显就是林少给种下的祸根,当年如果不是林少跟爷瞎搞,让燕子走了,爷几个的人品也不会被伊人姐怀疑!而且陆晴最后能跑掉,肯定是燕子安排的路。还有!爷跟你们说,等到燕子跟余浩一结婚,以后半个澜港就跟爷几个没关系了。”
这话说的季尧的脸更黑了,不过林建新倒还是在笑,他说:“爷早就说了,除非把你们的燕子妹妹给弄垮了,澜港另外那一半,这辈子就别想了。只是说那话的时候,我也没想着燕子没垮,骆佳容回来了,还被我们大季给摊上了。这跟爷就是命,你们得认。就骆佳容和燕子的关系,和骆佳容那种亡命之徒的作风,现在动燕子,我们大季少就得妻离子散。”
“不过,现在来看,燕子就算不买爷几个的帐,还很买她伊人姐的帐,所以只要我们夏少把我们的伊人姐伺候好了,就算少了半个澜港,也没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的,钱是赚不完的,分点给他们爷不介意,反正骆佳容赚了钱最后也是给我们大季的儿子花,燕子那份就当是爷几个当哥哥的赏的。”
要不怎么夏凡这么多年来被这几个混蛋拖累无数,却一直没舍得割袍断义。就像今天这样,他满腔怒火而来,虽然中间出现了点意外,但最终他的心情还是愉悦了。果然,以后这几个混蛋都得仰仗他了。
夏凡不得不豪气了,将酒杯里的橄榄丢进嘴里,他说:“所以,男人再牛B也没用,得会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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