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话愣是没敢出口,而是说了实话:
“是,是护国公夫人给的。”
“胡说!护国公夫人已经离世多年!哪里有什么护国公夫人!”
“啊,是小人说错了,是如夫人,银子是护国公府的如夫人给的。”
“她为何给你银两任你肆意挥霍?”
第396章 不知所谓
史赢问着,也看向了江端玉。
就算是不清楚护国公府的内情,但是他也不相信护国公那个妾室会大方到把自己的银子随意拿给一个不相干的人。这其中,定然还有些别的隐情。不过这事要稍后询问。
“宁氏,方才你还说,柴衍泰每次出入,都有护卫随行?”
“是!每次随从来的还不是同样的人,有时是两个,有时三个,那些护卫威武的很呢,看着就像官兵。”
史赢这次直接问江端玉:
“江端玉,可是你给他派的护卫?”
江端玉一躬身,回道:
“回尚书大人,人不是我派的。武卫营的兵士是为了维持长都治安,而不是用来保护某个人的。再说,柴衍泰不过是个普通人,长都繁华安定,出入各处何须护卫傍身呢?所以我并没有给他们什么侍卫。”
史赢闻言点头,又问柴衍泰:
“柴衍泰,赶紧道出你的护卫到底是何人所派!”
柴衍泰闻言,瘪瘪嘴,最后只得老实道:
“是卫尉谢羌派给我的……”
“恩?他为何要派侍卫给你?”
史赢问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若说谢婉茹是看在江端玉的面子上,给柴衍泰银子供他挥霍还有些道理,但是谢羌,他何必还专门指派侍卫给柴衍泰呢?按宁氏的说法,每次还都是不同的人,若是随便敷衍,大可以随便弄两个家丁跟着他就是了。可事实上,派着跟随他的,好像是正经的军士啊。
柴衍泰此时。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谢羌谢婉茹为什么供他银子给他人手?还不是为了对付江端玉吗?
但是这话怎么能说呢?
难道说谢羌跟自己特别投缘吗?这谁信啊!说看江端玉面子?多牵强啊!
“这么说,你去花月楼所花费的银钱,不是江端玉给的,而你同人冲突时,帮你动手的侍卫也不是江端玉派的,那么说,你仗势欺人不假。却同江端玉无关。本官说的可对?”
“是……”柴衍泰无奈的答。
他话音刚落。惊堂木就“啪”的一声。史赢冷冷的声音道:
“荒谬!今日是你状告江端玉不孝顺养父养母,仗势欺人,不仁不义。如今看来,竟无一条属实!柴衍泰,诬告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何罪责?”
柴衍泰心知不好。吓得连忙磕头。
“小的,小的并没有诬告。实在是……”
“不是诬告,那你还有何证据能证明你的话吗?”
“这……没有……”
“啪!”
史赢一拍惊堂木,肃然道:
“既如此,本官宣判。柴衍泰状告护国公世子江端玉数条罪行皆不属实,柴衍泰无故诬告朝廷命官,杖责八十。徒一年!稍后执行!”
之所以稍后执行,是因为。宁氏这边还在状告柴衍泰呢。
“宁氏,你状告柴衍泰,可有证据?”
宁氏一磕头,说:
“小的说的属不属实,尚书大人传唤映月本人来问话便是了。”
史赢一听,既然问到了,那索性就放开了审问好了。于是派人去花月楼传唤映月来。
花月楼距离刑部有一段距离,于是所有人都稍事休息一下。
江端玉已经从被告变无罪,此刻跟舒锦一起被安排了作为,坐在雍王边上成了旁听的。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来到了公堂,虽然薄纱覆面,但是只看身材,就知道定然是个美人了,到她下跪行礼,自称映月时,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动人,揭了面纱,舒锦跟江端玉互看一眼,两人视线中交流的含义就是:果然是江兴县同穆旺一起那个映月!
映月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认出来,还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等着问话。
“映月,本官问你,你同柴衍泰可认识?”
“回尚书大人,认识。”
“那他可有同你提过,要为你赎身之事?”
“提过。”
“那,你可愿意?”
“这……”
“映月,一切照实说来!”
“这,民女听说,他有妻有子,民女怕他家中妻子欺负于我,所以,并不愿意。可是,他有个厉害兄长,所以,民女不敢拒绝。”
“映月!你竟然胡说!”
柴衍泰一听,叫道。
“柴衍泰!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若是你再胡乱开口,小心本官罚你!”见柴衍泰缩回去了,史赢道,转而又问,“映月,那按照你的说法,他可曾威逼过你?”
映月闻言,顿了顿,片刻后眼圈泛红,竟流下泪来。
“民女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整日迎来送往,自己也做不得自己的主,是不是威逼,又有何区别呢?只不过还奢望着,有朝一日能脱离苦海,有个好归处罢了。”
映月这一番话,说的真是楚楚可怜,句句透着无奈,若是别处,必然惹人怜惜,只可惜,这里是公堂,莫说史赢对这样的烟花女子不感兴趣,就算是感兴趣,可旁边雍王御史可都在旁听呢,他是不想要官位了才敢在这关口对她动恻隐之心!
“映月!你只需明确回答本官,柴衍泰可曾威逼过你!”
映月一听,噎了一下,只得道:
“回尚书大人,有过。就是他说要给我赎身,让我同他一起回家,我不肯,却不敢拒绝。他常说他有个义兄,身份很高,手里还有兵权,还说若是再有人来找我,他就让他兄长把人抓去砍头。”
“你可知他义兄是何人?”
“民女并不曾问过,只是听说也是来长都不久,可是十分厉害,据说年纪很轻时就离家在外了,柴衍泰还说,他义兄早年出过海,做过,做过……”
“映月,不许支支吾吾,话说清楚!”史赢喝道。
映月抖了抖,像是吓到了,连忙道:
“柴衍泰说他那个义兄早年做过海盗,还杀过人!”
“海盗?”史赢一愣,直觉望向江端玉这边。却见他眉目不动,面色平静,再看舒锦也是一脸平静,而雍王,则是冷哼了一声,道:
“不知所谓!”
“王爷……”一旁的王文瑞道。显然是想要说点什么,雍王却一抬手,直接给他制止住了。
“史尚书,你继续审旁的就是!此事我同皇上都心中有数,不用听他们的胡乱猜测!
第397章 什么最强杀招
史赢听了雍王的话,自然不好再追问此事,重新又把审讯的重点定在了柴衍泰跟映月宁氏的事情上。
说实在的,这样的争端也不过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小冲突,实在用不到刑部尚书这么大个官来审讯。史赢也不过是因为恰好问道了这里,所以才决定顺便处理一下。
可是,就在史赢想要继续审问之时,堂下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
“尚书大人!学生有话要说!”
正要继续的史赢一愣,抬眼看向立在堂中的那个唯一会自称学生的人。
“乔弘毅?你有何事?”
按说,公堂之上,不需要他来作证之时,乔弘毅不会多嘴,可是,他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并且,是那样一副眼眶发红的激动神情,让史赢十分意外。
“尚书大人,我也要告状!”
“告状?你要状告何人?”
乔弘毅上前两步,伸手一指,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下道:
“学生要告这个人勾结山匪,抢略孩童,谋财害命!”
被他手指指着的女子一脸的惊讶,而在惊讶之中,还有着一些慌乱。
映月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明明计划的很好的事情,到头来却面目全非。所有的算计,也不过就是由她来引出一些对江端玉不利的事情,然后让刑部人彻查,到时候,自然会有些准备好的东西被发现,进而好给江端玉按上贼寇的罪名。
按说要是让刑部的官员听说了江端玉曾经做过海盗,那无论如何也会好好审讯他一番的,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雍王竟然插了一手。不但插手,他更是直接把皇上抬了出来。
皇上也知道而且都不追究的事情,那就算你是刑部尚书也不能说什么不是?那还查什么查?
最大的杀招就这么被卸去了,而还没等映月想好对策,一个指控就已经一下子丢到她的头上了。
她看着立在不远处的少年,模样清俊,的确是他们可能会下手的类型。但是。年岁上看却又不对。他们一般也不会略这么大岁数的孩子。难道是几年前哪个不小心跑走的?
“乔弘毅?你所说的,可有证据?”
“我,”乔弘毅一噎。显然没什么真凭实据,映月见状,也心里一松。
但是,乔弘毅却还是不死心。于是道,“我手中没什么证据。但是我曾经亲耳听到过她的声音,那时我几个弟弟都被掠走,而他们看我受伤,所以正计划把我杀了灭口并弃尸荒野。他们以为我昏迷。又命不久矣,所以谈话也没避讳我,她的声音让我刻骨铭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刚刚她来到堂上,我就听出了她声音。但是我怕认错人,毕竟江兴距离长都也有千里之遥,一直到听她又说了一些话,我才敢肯定!
就是她!当时,同她一起的还有个青衣人,是姓谢的,事后他们在逃,还有个姓穆的已经伏法。
大人,学生可以用性命担保,她一定就是当初那个参与其中后来又逃之夭夭的女人!”
乔弘毅言辞恳切,情绪也有点激动,但是不似作伪,史赢在心里也偏向于相信他,但是,乔弘毅仅仅是凭着声音相似,实在是难以取信于人。正想着,突然看到还有数个同是江兴县来的人,而就在他沉吟这片刻,董书砚却上前来。
“尚书大人,江兴略人案就在下官任时发生,这次案情虽然告破,但是确实有案犯在逃,这些在案情卷宗里都有记载。如乔弘毅所说,此案之中,在逃之人是个姓谢的青衣人。”
“哦?竟真的有此事。”史赢道。其实江兴这一次略人案子还是挺大的,他们在长都也都略有耳闻。不过,具体情形倒是真的不怎么清楚。
正想着,董书砚又开口道:
“实不相瞒,下官这一次来长都,也有件事情同这案有关。当初此案的主谋在我们抓到他以前就已经自杀,而当时我们彻查之后,除了那个谢姓青衣人在逃外,其他人都已经伏法。案情我也已经上报州里结案。
可是就在不久前,统计江兴县内外来的受灾百姓时,下官无意中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于略人案有关,于是就带人追查了一下。这一查竟发现,当日同伏法的穆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据外租房屋的人说,该人是一个年轻女子,可是在我们追查到穆旺的下落时,穆旺已经自杀,所以,下官一直怀疑此事另有隐情。此次借回京述职,下官本是想要重开旧案,在详查此事的。”
“恩?你是说,略人案的主谋中,竟然真的有一个女子?”
“是!不但有,下官为了能找到她,还特地请租赁房屋的人仔细回忆那女子的样貌,然后又让人绘制了她的画像。”
董书砚道。而史赢一听,便追问:
“那画像在何处?”
“在我一个属下身上。他是江兴县的县尉,名叫刘东。他这次倒是随我一道来的长都,不过他带着家人去逛街了,此刻人在哪里,我也不大清楚。”
“有名有姓便好办,你告诉我他住在哪里,本官派人去等他就是。”
史赢说着。董书砚见状,便道出刘东等人居住的驿馆名称,然后派了人去驿馆堵人。
史赢安排完人手,略一思考,转向了雍王:
“雍王爷,此时人证不知去向,想来审讯一时片刻难以继续,要不要先暂停审问?”
其实史赢这么问,也不过是显得尊重些,毕竟雍王爷身份高贵。其实在这公堂上,理应是他说开始就开始,他说停就停才对。
不过没想到,雍王听了,反倒回头,问了一旁的一个时官时辰。
因为审案时要有文书笔录,所以审案中每一步骤都要有清晰的记载,堂上就有个人,专门盯着更漏算着时辰,是为时官。
时官报了时辰,雍王听了,对史赢道:
“史尚书,你派人去驿馆,怕是要白跑一趟的,这个时辰,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不如你派人去东市的一品阁好了,一定能找到这个刘东。”
第398章 一封休书惹的祸
(今天又晚了,实在是事太多。小公主又生病了,病毒性感冒。天要亡我啊!)
“一品阁?”史赢奇怪道,一时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难道说这个刘东同江端玉跟香唐郡主关系莫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