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一切,真是发疯。
如果被靳欣知道了,又将成为一条配不上梅轩的罪名吧?或者干脆连留校的资格都该被取消。
夜风撩起简桐的大花长裙,露出她光洁的小腿、纤致的脚踝。遥遥夜色里望过去,像是月色星光之下一朵孤独绽放的花朵。
“去哪儿啊?利用完了我,就撇下不管了?”
简桐一惊,在夜风里猛地转头回来。发丝被风扯乱,一茎一茎缠上她柔软的唇。
月色星光下,正有白衣的男孩抱了手臂斜倚在墙边,长眸微眯,红唇轻挑。
似笑,似怒。
010 正文 强吻
红晕不可抑制爬上简桐的面颊。就这么扔下他走了,是不仗义。
二少一步一步走过来,像是豹子逼近猎物,“说啊,为什么偷偷走?始乱终弃么?”
始乱终弃?简桐被二少用词给惊着,“我看你跟那美女吻得正火热,不想打扰。”
“嘁……”二少笑开,凤目漾起薄醉,修长的手指霸道地揉。捻上简桐的唇,“你吃醋了。”
“你,你说什么啊!”简桐惊了,急忙退后一步躲开那男孩子的手指。
果然是弹琴的手,那一抚之下,简桐只觉自己唇瓣几乎有琴声叮咚而起。
“给我个卡号,我回去把钱打进你卡里。”
二少挑眉,“就这样?不想再见面了?”
“不必了……”简桐面颊都快沸腾起来。她只想逃,这个小男孩给了她太大的压迫力,让她喘不上气来。
“可是,那怎么行呢?”二少居高临下俯视简桐,邪气地笑,“我刚被那个丑女人强吻,这笔账怎么算?——至少,也得让我亲你一下吧。”
简桐惊住,“拜托,好像方才那事儿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想赖账?”二少邪气潋滟,长眉斜飞。
简桐叹了口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痴缠她不放,“谢谢你今晚的帮忙。时间不早了,我不耽误你生意了。”
“我的生意?”二少抱着手臂,眯住眼睛。
简桐从包包里掏出根笔来递过去,摊开掌心,“写卡号。”
二少想了想,便托住简桐的手,用牙齿咬掉笔帽,刻意用身子半挡了简桐的视线,在她掌心写字。
笔尖尖尖地划过掌心,有入骨的酥麻。
“好了!”二少将笔帽盖好,用长指将简桐的手指收拢,盖住了他写的字。
简桐点头,“好,拜。”说完转身就走。
“喂……”二少又扯住她手臂,“你刚说我的生意——你说清楚。”
简桐囧了,“拜托,我对鸭子没兴趣。”
“鸭子?!”
望着他桃花凤目里一点点集聚起来的玄色怒气,简桐只觉心惊肉跳。
“既然你说我是鸭子,那我就得做点鸭子该做的事。没钱没关系,我免费为你服务……”
简桐来不及回答,头便被捧住,他的唇便霸道落下来!他薄而清甜的唇缠绵吮住她的唇,舌尖耐心且顽固地撬着她的贝齿。长长的手臂轻易将她紧紧箍在怀中,让两具身子紧密贴合!
简桐惊得浑身颤抖起来,伸手去打他,却被他轻易扭到身后去;想要抬腿去踢他,更是被他顺势抵在墙上,将她的腿盘上了他的腰!简桐只觉腰下一抹硕大的凸起隔着衣料直直抵来!
“小东西,还敢说我ED么?”
011 正文 梧桐深巷
梧桐深巷,一径清幽。
简桐站在家门口,深深吸气,用手背抹掉眼泪。
舌尖唇上,还烙印着那混蛋邪肆的舌吻。跟梅轩在一起三年,都没吻得这样疯狂过。情急之下,她咬了他手臂,这才逃脱。他写在她手上的那一串数字,简桐方才在公车上才看清,哪里是什么银行卡号,根本是一个手机号码!以为她还会联络他么?除非她疯了!
刚失去梅轩,又遇上这么个魔头。真是流年不利。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洗个澡,冲掉那个混蛋留在他身上的气息。
简桐家所在的老城区,是大片的日式小楼。每家每户都有小小院落,门口街边种满高大的梧桐。所谓凤栖梧桐,所以这条街就叫“凤鸣街”。妈说简桐的名字也是因为梧桐而来。
简桐走进家门,母亲袁静兰果然还没睡,正弯腰坐在昏黄的灯下织一件毛衣。侧面看去,妈的身形已经有了衰老的佝偻。
简桐心疼地将毛衣抢下来,“妈,都说了不要您这样辛苦。现在冬天也不冷,一件羽绒服就够了,不用再穿毛衣。”
袁静兰慈祥地笑,“反正也没什么事。再说,哪个母亲会觉得给自己的孩子做衣服是辛苦?那都是当妈的快乐。”
简桐心一疼,将毛衣递还给妈,“那您倒是换个瓦数大点的灯泡,这样太熬眼睛了。”
袁静兰一笑,没说话。
简桐难过地背过身去,“这点电费不用您省。我马上就毕业了,我能赚钱!”
袁静兰垂下眼帘,含笑说,“喝酒了吧?妈给你做碗醒酒汤吧?”
简桐脸一红,“妈,不用了。我是您的女儿,难道这点酒还能喝倒我?”其实方才那酒保挺有眼力的,简桐从外公和妈这儿继承了很棒的酒量,今晚喝那点鸡尾酒根本不至于让她醉倒。只不过是心情不好,所以酒意便趁机上了头。
简桐的外公曾是这个城市里最大酒楼的老板,每年新酒开坛的那天,十里八村的人都会循着香气聚来,抢买新酒。后来政。治的原因,外公家衰败了。妈继承了酿酒的秘方,这些年一直勉强支撑着一家小作坊。家里临街的一楼当做店面,加上妈自己,一共三个工人。
在这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时代,妈的小酒坊根本就不赚钱。可是妈一直在勉力维持。简桐明白,那是妈在完成外公的遗愿。所以就算再苦再难,简桐也支持妈将小酒坊继续开下去,哪怕每天只有一个人来买,也会让妈快乐。
妈转身去给简桐倒茶,“桐桐啊,去喝酒是遇着不开心的事了吧?别自己憋着,跟妈说说。”
简桐站在妈背后的灯光暗影里,心尖一晃,险些落下泪来。还是强自忍住了,努力笑开,“哪儿有啊。妈,其实是高兴的。我留校被批准了。妈,您该放心了吧,我会赚好多好多钱回来。再也不要您那么辛苦。”
正文 军区大院
夜色四合,军区大院神秘的一号巷里一片宁静。
一座三进的四合院隐在巷子深处。房前屋后植满夹竹桃,此时尚未到花期,只有绿叶如竹,在夜色里摇曳起一片清影。
一辆红旗无声驶来,在大门外停住。靳欣从车上下来,嘱咐司机,“别按喇叭,老爷子最烦晚上没事按喇叭。”
靳欣不敢走正门,从旁边的角门进。一路穿堂过院,走进垂花门时,特特偏头望了老警卫员郑银桥一眼。
郑银桥挑了挑右边眉毛,靳欣的心就是咯噔一声。
这是郑银桥的暗语,是说老爷子今天脾气不好。
靳欣绕过砖雕影壁,目光瞥过影壁上瓶插月季的砖雕花纹,只能暗自祈祷自己待会儿也能“平安”。
走上堂屋的台阶,还没掀开门帘,靳欣就含笑先开声,“爸爸,我来了。您老这么晚叫我来,是想女儿了吧?”
靳邦国穿摘了肩章的老式绿色布军装,正坐在堂屋里擦一支老驳壳枪。老人身板硬朗,虽鬓发皆白,可是精神矍铄。一双虎目瞥过靳欣去,惊得靳欣就是一哆嗦。
在外人面前那样不可一世的贵妇人,此时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还没那小子的消息?”靳邦国简洁发问,正如他多年来的行伍作风。
靳欣头低垂下去,“爸爸,我正在查。您也知道,他从小就桀骜不驯……”
“我只问你找没找到,我问你那小子的个性了么?他是我孙子,他跟我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什么德性,我不比你清楚?”
靳欣脸一红,不敢出声。
“那小兔崽子究竟藏哪儿去了!”靳司令员将枪扔到一边,皱起浓眉。
靳老夫人闻声从东套间走出来,穿秋香缎印花长旗袍,花白头发在脑后挽成髻,颈子上套一挂珍珠项链,足见当年的绰约,“邦国,你别急了。那孩子兴许在外头玩儿两天就回来了。他身上从来不习惯带现金,钱花光了自然会回来。”
靳欣连忙点头,“是,我已经封了他所有信用卡。他身上没钱,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靳司令员听着就拍桌子,“都怪你们,整天管他这管他那,学什么钢琴,又要搞什么社交……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那么多P事儿!不把他逼走才怪!”
靳老夫人跟靳欣对望了一眼。
靳老夫人只能劝,“万海眼看就调回来了,补副省的缺。万海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不约束着些?我跟靳欣这也是为了万海未来的仕途着想。”
靳老夫人送靳欣出门,踏着月色轻叹,“小欣啊,你问着点梅轩。这孩子从小跟梅轩最好,别是躲到梅轩那去了吧?”
靳欣皱了皱眉,“应该不会。梅轩这阵子被我们禁足,如果他去了梅轩那,我们都会知道。”
012 正文 情有多长久
简桐正在图书馆翻书,肩头被人一拍。简桐回头一看,拧眉立目低吼,“奚瑶!”
奚瑶自知理亏,连忙做投降状,“姐姐,我错了,你饶我这一回吧。”
简桐将奚瑶扯出图书馆,站在梧桐树下开审,“说,昨晚上溜哪儿去了?”
奚瑶脸红,“简桐,要是我爸打电话问你,你就说昨晚上我跟你在一起哦!”
简桐吊起眼梢来瞄着奚瑶,“昨晚上跟那帅哥歌手one-night-stand了?”
奚瑶做哀求状,“姐姐,你知道就行了……让我趁毕业前再疯几天吧,不然毕业了就得被我爸抓到他公司里去,天天坐在他眼皮底下;下班了还得被他逼去相亲!”
“听你说的呀,像是你爸要把你推进火坑似的。”简桐笑着,心里不由得涌起羡慕。
奚瑶的父亲是城中商超业的巨头,所以大四学生都忙着找工作的时候,奚瑶还有时间跑去酒吧泡帅哥。
“我想让我爸管我,还没机会呢……”简桐垂下头去。爸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病逝,这么多年一直是妈独力抚养她长大。简桐一直羡慕那些有爸爸陪在身边、一起笑一起闹的孩子。
奚瑶赶紧岔开话题,“昨晚上你帮我买单的吧?多少钱呀,我把钱给你。”奚瑶知道简桐家里不富裕,平素都很节省。
简桐连忙推开,“不必了,说好了昨晚我请嘛。”
简桐是个有骨气的姑娘,奚瑶知道,便没坚持,“那昨晚上没碰见什么麻烦吧?你这么个大美女独自坐在酒吧里,我还真不放心。”
“去!”简桐嗤了声。脑海里还是不由得想起昨夜的荒唐,想起二少那邪气潋滟的凤眸,想起他的舌尖柔软霸道地缠在她的舌上……心便如堕入寒潭。
“简桐?你没事吧?”奚瑶看简桐面色不对,赶紧问。
“没事啊,太阳有点晒。”
奚瑶想了想,还是说,“简桐啊,有件事我跟你说,但是你可挺住啊。”
简桐偏了头去看奚瑶。
“我昨晚看见谭梅轩了……他跟苗松林的的女儿苗艺在一起,两个人单独在马克西姆吃饭。”
三月阳春,虽然阳光还没有盛夏的灼热,但是此时已经有了明晃晃的亮度,一闪一闪从头顶的枝叶间投下来,照得简桐视野里一片雪白。
简桐知道苗松林,在电视新闻上常见。苗松林在官方的身份是省政协副主席,在私又是省内龙头企业万林集团的老板。如此集政商身份在一身的重要人物,靳欣当然会要梅轩主动结交。
“哦,是么……”简桐努力笑笑,“梅轩他爸毕竟是商业局长,所以梅轩多跟工商界人物的家属有所联系,倒也是正常的。”
奚瑶眯了眼睛望简桐,轻轻摇头,“简桐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在自我麻痹?我听我爸说了,7月份苗艺拿到毕业证书后,就会宣布跟梅轩订婚!”
正文 心上都有一段青藤
简桐中午跟奚瑶一起吃了饭,就回宿舍去。
大四的学生们都出去上班和实习了,整条走廊都静静的。风从窗外来,吹得桌面上的一叠白纸沙沙响,像是一支歌在寂寞地唱。
简桐将手机埋进枕头底下去。这样,如果有电话来,她就可以装作听不见。
可是良久,那电话一点声音都没有。简桐迟疑了下,又将电话刨了出来,捧在掌心——依旧无声。
绝望就像青郁的毒藤瞬间爬满了心房。梅轩果然已经忘了每天中午要跟她发短信。简桐坐在床上愣了愣,终于狠下心来将梅轩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从通讯录里删除。
然后从包里翻出计算机二(2)班的补考名册来。这时候工作是最有效的疗伤药。
简桐翻着名单,恶毒地想要努力去找到靳兰泉的名字——大少爷通常读书都是草包吧?
简桐翻完了整个本子,揉了揉眼睛——竟然没靳兰泉的名字!
简桐颓败地叹气,以为他若是需要参加补考,这个周末总会出现。谁知,还是落空。
只能再抓过手机来,简桐认命地按下靳兰泉的电话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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