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错,错在我一时心迷乱窍,你的罚金我回去后就会寄给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人一生会犯很多的错误,可是有些错误永远也无法弥补。
《爱在忧伤的日子》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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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杰
那个女生最终还是离开了这所大学,凌宇用凄凉的目光看着她走出校门,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痛,其实在内心里凌宇从来没有怪过那个女生,只是认为自己倒霉。几周后女孩果然寄来一张汇票,凌宇没要,退了回去。
我曾经发过誓,上大学以后我一定要自己养活自己,不再要父亲养活我。可是那天晚上我还是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这是我第一次开口向父亲要钱。以往总是父亲问我缺不缺钱,
而我总是很冷漠地回绝不必。我说,我要买一台电脑,你给我寄7000块钱过来吧。我惊讶于我的口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多少年来,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用这种口气跟父亲说话。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父亲,可是那已经成为永远的记忆。我母亲死后,父亲在我的心里也随同母亲一道死去。父亲喜欢远走高飞,现在我也不知道他飞到了哪里,甚至连他的样子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他在云南。我拥有一个父亲,可是我却不曾拥有过父爱,这是我感到最为悲哀与痛心的一件事情。父亲听了我的话,没有问任何原因就答应我了,我明天就给你寄,你注意查收,你一个人在大学好好保重自己。爸欠你很多,怎么还也还不清……
很快我就收到了父亲给我寄过来的7000块钱。我取出来找了一个比较好的时机,把钱塞到凌宇的手中。去把罚金交了吧,这是压在你心底的一块石头,不卸了你不会好过的。不要再说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是我的兄弟。凌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看见凌宇的眼里滚动着泪水,然后有一滴落在我的手上,很烫。
《爱在忧伤的日子》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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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杰
2002年的春节我没有回家,因为我无家可回。
祥善、凌宇、艾怜等等我的很多兄弟都说要留下来陪我,还有无香。我说,这个假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完成我的长篇小说,没有时间陪他们。其实这是借口,我根本没有打算写什么长篇小说。我只是不想他们因为我而失去一次跟家人团聚的机会,我无法得到的东西在我眼里尤为珍贵。
父亲打过电话给我,你可以来这里过年。
我说,算了吧。我不想自己像一块灾难的石头搅乱一锅平静的水。
那好吧。我给你寄点钱过来。
不必了,我有钱。
我确实有钱。我的奖学金3000多一直存在那里,还有我的稿费,每个月平均700…800块钱的稿费,还有我的兼职,我在出版社做社外编辑每个月也有近一千块钱的收入。所以我有钱,有足够的钱花,只要我不奢华。我没有骗我父亲,但我也没有告诉他这些。
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兄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地离别,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别,但内心的伤痛仍像波浪一次又一次地卷来。艾怜走的时候仍然和我嘻嘻哈哈,他不想看见我悲伤的表情,那样我会觉得更悲伤。火车开动的时候艾怜向我挥手,只是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满脸的伤感。我一直都清楚,在艾怜的内心深处有着非常丰富而真挚的情感。
无香和我分别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而我却一滴眼泪也未流,我可以在兄弟面前流泪,但不可以在女孩面前流泪。无香一直抱着我,在拥挤的站台上,在如潮的人流中,在凛冽的寒风里。无香要我跟她一起走,无香说我可以去她的家,她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我听无香这么说,那一刻我真的想哭,只是我强忍着。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别哭了,无香,40天后我们又会见面的。40天很短,一晃就过去了,别哭了,听话,车来了,上车吧。
无香走了,我却陷入了惶恐之中,我觉得我对不起无香,我欺骗了她的感情。凌宇曾经对我说过,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是这种感觉,除了放弃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而今一个月早已过去,我逐渐明白,我对无香的感情就像对蓉对昕雯的感情,只是喜欢,不是爱。而无香一直以为我是很爱她的,她沉浸在爱河里不能自拔,却不知道我对她的情感都是我的伪装。所以我觉得自己很无耻,每次牵她手的时候我的手心都会出汗,我觉得我不配牵她的手,可是我又不忍心破坏她美丽的梦。所以我一直坚持着可是我却不知道我还能忍多久。
送走了所有的兄弟之后,我觉得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有一种强烈的被抛弃的感觉。空旷的公寓回荡着我清脆悠长的脚步,光亮的过道倒映着我孤单凄清的身影,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就像一个灵魂透过黑暗的边缘望见了死亡的身影。孤独一直以来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当又孤独又寂寞的时候,我终于无力招架,溃败下来。
第一天一个人住在一幢公寓里,我看不进书,写不下字,吃不下饭。北京的冬天有很多的阳光,阳光照在我的床上,我就躺在阳光里发呆,发了一整天的呆,想了一整天的往事,晚上泡了一袋面,吃了,终于睡去。可是这样慵懒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学校的公寓要封闭,我被赶了出来。拿了几件衣物,随身听,小说,稿纸等必需品,仓惶地搬进我在外面租的一间平房,苦度终日。
昕雯给我打来电话,这是我告诉昕雯我有了女朋友之后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昕雯问我,你假期回不回来?
我说,我现在住在外面,我租的一间平房,整日与寂寞孤独为伴。
昕雯说,我现在也住在外面,我租的一间楼房,整日与热闹繁华为伴。
我说,我们两个人在做同一件事,可是却又有很大分别,我们有缘却无分。
蓉也给我打来了电话,这也是蓉在我告诉她我有了女朋友之后第一次打电话给我。以前蓉每周都给我写信,给我打电话,给我发电子邮件,给我在QQ上留言。蓉也问我,你假期回不回来?
我用同样的话回答蓉,我现在住在外面,我租的一间平房,整日与孤独寂寞为伴。
蓉说,那好。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注意查收。
这次蓉先我把电话挂了。
我只好挤上1路公交车去学校的收发室拿信。学校离我住的地方有三站地,比较远,要不然我就步行了。我不喜欢北京的公交车,人挤人,挤死人。北京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人太多。艾怜不喜欢北京的公交车,也不喜欢北京这座城市,如果你问他为什么毕业以后不想留在北京,他会说,坐车难这是最大的原因,像我这种人将来又肯定买不起车。我人又胖,一想起每天都要挤公交车上班,我就犯愁,我喜欢呆在一个安静的小城市里面,比如拉萨,当然前提是我得受得了高原反应。
收发室里果真有蓉写给我的信,大大的信封,厚厚的一叠,像一本小说。这次来收发室还有意外的收获,有两笔数额不菲的稿费是我的。
我取了稿费,买了一点炸鸡翅当作午饭,然后又挤上1路公交车回到我那暗无天日的平房。我拆开蓉的信,抖落一地的沉重——
《爱在忧伤的日子》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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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杰
已经3个月了,这3个月我没有给你任何一点我的音讯,这三个月我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用三个月的时间来做一场梦我付出的代价太大,可是我终于明白,明白这三个月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我曾经说过我要在你的生命里消失,这三个月我真的做到了,你知道这三个月我都干了些什么吗?这三个月里我交了三个男朋友,平均每月换一个,就像换衣服一样,你肯定不会
相信我会堕落到如此的地步,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我没有骗你,有我和我的男友牵手的照片为证,每交一次男朋友,我都狠狠地想,这一次我要好好地爱他,要彻底地把你忘记。这三个月我把每一次爱情都当作一场游戏,原以为我会通过强迫自己去爱自己不爱的人而忘记自己爱的人,然而我错了,他们三个人根本代替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时时刻刻在想着你,时时刻刻拿你与他们相比较,总觉得你在天,他们在地。他们三个人都曾经疯狂地追过我,所以他们都对我很好,简直是对我百依百顺。可是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看不起他们。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牵手是我们最亲密的接触。这是我导演的一场戏,他们都是很好的演员,不幸的是他们碰到的是一个不认真的导演,我终于离开了他们,我一个一个把他们甩掉,我要让他们尝一尝从云端掉在地上的滋味。
你总说你对我很残酷,可是你不知道我比你残酷多少倍。你虽然不接受我的爱,但你仍然允许我做你的朋友,你仍然关心我,帮助我。可是我对他们没有留一点情面,我彻底把他们甩了,永远也不想见到他们,男女朋友没得做,普通朋友也没得做。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狠心,其中有一个男孩跪倒在我的脚下,苦苦地哀求我不要扔下他。看见他眼泪婆娑的样子,我没流一滴眼泪,我甚至把他推翻在地,骂他没出息,跪在女人的脚下!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完全可以用在我的身上。
现在终于结束了,这场长达三个月的噩梦耗尽了我的青春。这三个月我所犯下的罪恶需要用一辈子来忏悔,我伤害了三个纯真的男孩,我不该把他们当作试验品,我也不该对你说要忘记你,不该在要忘记你的时候还想着你。经历了这一场噩梦,我对情感已不抱任何的幻想,我不会再去强迫自己爱别人,也不会强迫别人爱自己。我会一直等下去。如果我这一辈子也等不到一个可以代替你的人,我宁愿一个人与岁月一同老去。
我决定离开我那阴暗的平房,我发短信给昕雯,我要走了,我要离开我的平房。
昕雯也发短信给我,我也要走了,我要离开我的楼房。
我问昕雯去哪儿,昕雯说到了再告诉我。
昕雯问我去哪儿,我也说到了再告诉她。
我收拾好了行装,把租的房退了,交的租金无法退回,却也没多少。这一次走的时间较长,回来后学校肯定开门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住这里了。
天,晴朗无比,有一点温暖的风。我背着行李,一个人,踏上了南下的列车,悲壮而决绝。我去的那个地方叫云南,彩云之南,那个地方有我太多的梦想。很久以前我就想去云南,很久以后我开始实现我的梦想。我说过我是一个酷爱旅行的人,漂泊是我一生的渴望,每一次赚得的钱我都会悉数存起来,作为下一次远行的资金。我对我的未来没有很高的期望,我设想的生活状态是,一边写字一边旅行,把写的字换成钱,然后再去旅行。如果非得说有什么理想的话,那把我在旅途中见到的最美的风景和发生在旅途中最动人的故事变成文字奉献给和我一样有着漂泊愿望的人,这就是我的理想。
再一次坐上飞驰的列车已然与第一次坐火车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触,一年半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一年半的大学时光让我成熟了许多。我并不觉得我在大学里学到了很多的知识,大学四年的知识其实只要一年的时间就可学完。但我并不觉得遗憾,我有我的收获,我最大的收获是结识了一大帮好兄弟,祥善、凌宇、艾怜、never、还有后来我认的哥等等。
在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蓬乱的头发长满了虱子,伸着枯柴般的双手,口中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词儿。这使我想起了我和祥善在北京西站被骗的经历,老人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附近的旅客都把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我,我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元的钞票放在老人的手中。尽管我被骗过,但是我始终认为我付出的只是一点点甚至丢了都不会心疼的金钱,而换来的是让你感到心安的善行,而且每遇到一个乞丐我都宁愿相信他们是在真正的乞讨。
在北京我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乞丐,越是繁华的地方越多。曾经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