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真是没用,只听到声音就开始慌了,原身对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痴情。
“小姐,小姐,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疯婆子她……”碧莲惊喜地大叫。
穆清瑶缓缓转身,只见一对男女缓缓走来,男子儒雅俊秀,女子清丽妩媚,肩并肩,手牵手,男才女貌一对璧人!
心,象被人攥在手,毫不留情地一捏,好痛!
早就知道,他爱的是贺雪落,但这一幕还是刺痛了她。
微微垂眸,敛去眼中不应有的伤痛。
她起死复生,再站在他面前时,他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握着贺雪落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当着妻子的面与情人手牵手,他没有半点惊慌与愧疚,眼神平淡得仿佛她只是个与他无关的路人。
看见被自己亲手刺死的人又出现在面前,贺雪落的惊慌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平静,迅速看了眼碧莲,微皱眉,笑道:“穆姐姐,好久不见?”
如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打招呼,手仍在公孙昊的掌心里,并未抽出,似乎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穆清瑶是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她是谁?”穆清瑶回头问墨玉。
“她是贺小姐啊。”不解她为何发问,墨玉担忧地回道。
“哦,不是青楼姑娘?”穆清瑶一脸认真。
“啊?”墨玉怔了怔,随即强忍笑:“哦,好象不是。”
堂堂的相府千金被当作青楼姑娘!贺雪落的笑凝在脸上,一丝狠戾在眼中一滑而过,随即受伤的看向公孙昊:“昊哥哥,穆姐姐她……”
“你跟个疯子计较什么?”公孙昊不耐地说道。自他进来,往素爱他如狂的穆清瑶便只看了一眼,目光淡漠得如同他是空气,这让他很不习惯,也有丝恼火。
“也是,你看我怎么忘了,穆姐姐疯了。”这么快就扳回一城,贺雪落得意洋洋,有什么反击比来自公孙昊嘴里更有伤害值呢?
果然,穆清瑶纤细的身子微颤了颤。
☆、第七章:拿了我的还回来2
本以为,她会象平日一样伤心地哭,没想到,她冷冷地转过身去道:
“墨玉,拿纸笔来。”
“小姐要纸笔作什么?”墨竹满是诧异,小姐这次回来后,与以前大不相同,她不懂小姐的心思。
“小叶紫檀,一个小盒子也值一百两,何况是一个大箱笼,按市价算……嗯,该是两千两吧,墨玉,记下。”穆清淡淡地念道。
“小姐……”记下要做什么?
“我的话你不听了吗?”穆清瑶淡淡地看着墨玉,明明平平静静的眼神,却有股迫人的威势,墨玉恍然,忙拿来纸笔。
“青花瓷瓶,官窑贡品,全大锦也没有几件,我爹花了五千两银子才置来的,记上。还有这个,前朝的香炉,值五百两,还有这个……”穆清瑶不停地清点着地上物品,墨玉全仔细记录下来。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那些东西难道比他还重要吗?
见穆清瑶自顾自地清点着院里的碎渣,公孙昊受到前所未有地冷落,恼火地向房里走去。
她这种旁若无人的主人姿态是什么意思?不是早被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想赖在这个家里?贺雪落比公孙昊更加恼火,只是她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跟着公孙昊一同往房里去。
“小姐……”碧莲痛得快晕过去,可自家小姐来后,连看也没多看她一眼。
“你这是怎么了?”贺雪落似乎才看到受伤的碧莲,惊叫道。
“是疯婆子,是她,她打伤了奴婢。”碧莲哭道。
“穆姐姐,你为什么要伤碧莲?昊哥哥,你看,她把碧莲的脚筋挑断了,碧莲残废了啊。”贺雪落扯住公孙昊的衣襟,伤心地哭了起来。
好一副主仆情深,为碧莲难过的样子。
挑断脚筋?碧莲是练武之人,而穆清瑶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
“送她回去诊治吧,你们贺家不是有续骨膏吗?”公孙昊烦躁说道。
他竟然帮着疯婆子!
贺雪落心一沉,却看出公孙昊脸色不太好,喜欢他很多年了,但他明明休了穆清瑶,却并没向自己提亲,这让她有点着急,如今穆清瑶又回来了,他虽然还是其一副冰冷厌恶的样子,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中,赶走,还偏袒穆清瑶。
如果这个时候非要替碧莲出头,肯定会遭他烦。
贺雪落暗暗忍下这口恶气,吩咐道:“来人,快送碧莲回府医治。”
“不许走!”贺雪落眼前一花,就见碧莲被高高吊在老槐树下。
谁干的,好快的手法!
贺雪落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没看到有可疑的高人。
“想带走她也可以,只是,先赔了我的损失再走。”正疑惑间,一张字据飘到她眼前,穆清瑶冷漠地看着她道。
“损失?什么损失?”贺雪落皱眉,她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难道真有高人躲在暗处帮助穆清瑶?不然,这个武学废人在自己面前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这是你的丫环损坏的物件清单,按市价计算,统共两万五千八百两银子,贺小姐,请签字吧。”穆清瑶再一次将清单往前一递。
“什么物件?我不明白。”碧莲的所作所为自是听从她的吩咐,贺雪落故意装糊涂。
而且,只要碧莲不承认,这个院里没有一个敢当着自己的面指认碧莲,穆清瑶,我就砸了你的东西,你又能耐我何?我半两银子也不会赔给你。
她淡淡地看向众人,果然,仆人们默然,有的更是低下头去,生怕扯上自己。
早知道她会如此。
穆清瑶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走到碧莲面前:“碧莲,你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碧莲正打算着要反咬她伤了自己,没想到,她这么问。
“疯婆子,我警告你,快放了我。”碧莲有恃无恐地骂道。
“蚀肉粉,你脚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嘛,不过,只要洒上一点点蚀肉粉,我相信,很快就能看见你的骨头。”
穆清瑶浅笑晏晏,指甲轻弹。
“嗷——”碧莲痛苦惨叫。
脚腕上的伤口正以看得见的速度腐烂,院子里很快飘扬着腐肉的臭气。
所有的人都目瞪可呆,不忍直视。
“你住手!”贺雪落怎么也想不到,软弱无能的穆清瑶变得如此残忍可怕,当着她的面凌虐她的丫环,这是在打她的脸!
“再不说,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也洒上蚀肉粉……”穆清瑶却连看都懒得看贺雪落一眼,把玩着手上的刀片,浅笑如花。
“我说,我说。”碧莲真的吓破了胆:“是我,是我砸的,可都是小姐……小姐让我干的。”
“是我让她干的又如何?你已经被休了,不是这里的主子,昊哥哥才是,我摔的都是昊哥哥的东西,昊哥哥都不怪我,与你何干?”贺雪落说完,含泪看向公孙昊,神情楚楚。
公孙昊果然皱眉道:“一点旧东西,摔了就摔了,用得着大动肝火么?”
一点旧东西!
那都是自己的赔嫁,全是爹娘给她的东西,他凭什么这样说?
“公孙昊的?”穆清瑶唇角勾起一抹讥笑:“这个院子里,除了这几间破房子,所有的财物全是我穆清瑶的赔嫁,有哪一件是他的东西?”
靖北侯府名头虽大,可家道早就开始中落,不复当初太祖初封爵位时的风光。
也正因家境没落,维持表面的风光开销又大,所以北靖侯府才会拿世子的婚事与富商联姻。
穆家是江南首富,几乎富可敌国,而穆清瑶作为穆家的嫡长女,嫁妆之丰厚可想而知。
成亲前,穆家为了不让自家女儿受委屈,提前将婚房布置一遍,屋里的东西几乎全换成了新的。
公孙昊平生最恨的就是父母将他的婚姻当成了买卖的工具,拿他的终身幸福维持侯府的表面风光,而且,因为娶了商家女,他也成为了京城爵少中的笑柄。
穆清瑶的话犹一巴掌,尤其还是当着贺雪落的面打的,更让他羞恼,他厌恶地看着穆清瑶:“商家女就是商家女,满身铜臭,穆清瑶,我已经休了你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对,就是这样的眼神,三年来,他要么视她为无物,要么就嫌弃鄙夷地看着她。
心又是一阵抽痛!
☆、第八章:拿了我的还回来3
渣男,除了一副俊朗的臭皮囊几乎一无是处,真不知道以前的穆清瑶喜欢他什么,冷冷一笑,目光冷厉如刀:“满身铜臭?那你有没有在自己身上闻到臭味?世子爷怕是忘了,你头上戴的东珠玉冠,身上穿的锦罗袍,腰间挂的翡翠如意,可都是我穆家的铜臭,既是这么嫌弃,麻烦你全脱了吧。”
说话间,身形如轻烟般飘动,悄无声音绕着公孙昊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刚才还白衣飘飘,风流潇洒的公孙昊,此时披头散发,只着一件中衣立在院中,看起来既狼狈,又仓惶,有点象落水狗。
他头冠、外袍则被割成根根布条散落在地,整个过程不过一息之间,谁也没看清穆清瑶是如何出手的,更不明白,堂堂大锦武考探花郎,竟然被个武学废物给剥光了衣服而不自知。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简直就是耻大辱!
比打他耳光还要令他没脸!
公孙昊气得双手紧攥拳头,目光几乎要吃人一样看着穆清瑶。
比耻辱更让他震惊的是她的武功,诡魅迅捷得不可思议。
不,她没有武功!他的武功已经练到了七级,在大锦年轻一代的武者中,已是绝对的佼佼者,刚才她行动时,感觉不到半点气息和内力。
所以他才没有防范。
但事实又让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强大很神奇。
因为就算没有防范,以他的能力,在遭受袭击时,不可能没有半点感觉,就武者本能来说,也该有应急的对抗才是。可他竟然就是没反应过来。
“昊哥哥!”贺雪落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叫。
她这一叫,让公孙昊越发羞恼烦躁,也让他更加下不来台。
抬起巴掌便向穆清瑶甩去。
七级武师暴怒之下的掌力可想而知,穆清瑶感觉到他浑厚的掌风推枯拉朽一般向自己轰来。
三年夫妻,日日小心亦亦服侍,便是养条狗,也该养熟了,也该养出感情了。
这个男人,一出手便是想要她的命!
正想躲开,眼角看到一抹藏青色衣角正匆匆赶来。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迎着那掌风,她顺势一滚。
“呯!”
靖北侯正好看见公孙昊将穆清瑶一掌打翻在地,顿时气得两眼冒火。
“清儿,你怎么样了?”他忙去扶穆清瑶,就见她一口血喷了出来,心头一惊,眼里滑过一丝担忧和痛色,回手就是一巴着打去。
“孽子,你竟然敢打清儿。”靖北侯怒不可遏。
“父亲!”公孙昊捂着脸,又羞又怒。
自得了武探花后,父亲有很多年没有苛责过他了,没想到,为了穆清瑶,竟当着贺雪落的面,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打自己耳光。
“跪下,向清儿道歉!”北靖侯不容置疑地喝道。
“侯爷,您不能骂昊哥哥,不是昊哥哥的错。”贺雪落冲过来道:“穆姐姐划坏了昊哥哥的衣服,您看,她还把我的丫环碧莲伤了。昊哥哥只是气急了才教训她。”
“清儿?”北靖侯探询地看向穆清瑶。
穆清瑶什么也没说,清丽的双眼闪着晶莹而委屈的泪光,她默然地向靖北侯一福,打算回屋去。
她隐忍的样子让北靖侯心中一阵内疚,儿子不待见儿媳,他虽不常在家,却也心中肚明,如今儿子当着儿媳的面把贺雪落带回来,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这贺家小姐看着端庄贤淑,实则刁钻任性得很。
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片,象是被抢劫过了一样,槐阴院哪里还象个家!
“这是怎么回事?”指着地上的碎片,靖北侯斥问。
“侯爷,贺小姐指使碧莲把小姐的东西全砸了,说是屋里再不能留小姐的东西。”墨玉早就恨透了贺雪落,趁机道。
侯爷看向贺雪落,目光凌厉,多年戎马,身上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杀气,贺雪落不由得微垂下眼帘,不敢与之对视,呐呐解释:“我……我是想置换一套新的,昊哥哥已经休了她……”
“谁说昊儿休了清儿?贺小姐,虽说你与昊儿情同兄妹,但也未免手伸得太长了些吧。”北靖侯浓眉倒竖,果然是这贺雪姐在从中作怪,害儿子媳妇不睦。
没休?
贺雪落愕然,大眼立即盈满泪水看向公孙昊,满怀控诉。
“爹,她杀了紫云,又嫉妒成性……”公孙昊急辩道:“这样心狠手辣,不贤不孝的女子,儿子决计不要。”
他还是认定她是凶手!三年忍气吞生,小意服侍,真心相待,只差没有把心掏出去给他了,到头来,得到的只是不贤不孝,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