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妇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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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妇归来-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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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夫人是三品诰命,快给本夫人设坐。”
  “侯夫人,此乃顺天府公堂,非下官家客厅,您是原告苦主,有诰命在身可以不跪,但决没有坐下之理,还请夫人见谅。”张京云不卑不亢道。
  “放肆,你个小小的五品顺天府伊,敢让本夫人站着跟你说话,简直就是岂有此理。”顾氏恨张京云替穆清瑶撑腰,害她在族人面前丢尽颜面,借机给张京云没脸。
  “本世子堂堂一品亲王爵位,作为被告,也没资格在顺天府坐着与张大人对话,顾夫人品级可曾大过本世子?”
  顾氏回头时,眼前一亮。
  那人静静地立在衙门处,青砖石瓦的顺天府大堂瞬间象生了金似的,亮堂了起来,阳光打在他的背上,照着他身影颀长,行动间,翩若惊鸿,又如月似桂,幽静深远,他淡淡浅笑着,如清泉流淌于林石之间,让人陡生幽雅静遂之感。
  怪不得,宁儿对他念念不忘,便是拼着腿伤复发,也要参加他先妃。
  如此天神般高贵俊朗的人物,怎么会看上穆清瑶那个低贱的小蹄子?
  顾氏嫉妒得心痛。
  张京云忙迎了出来,躬身行礼:“微臣见过世子。”
  “张大人今日是主审官,本世子是来应诉的,不用客气。”夜笑离温和地说道。
  顾氏差点没惊掉下巴,张大嘴久久没反应过来:“我们并没有状告晋王府啊,世子爷是不是弄错了。”
  张京云也道:“此案并不牵连世子,世子也是受害之人,大可不必来公堂。”
  “本世子是代穆姑娘应诉的,众所周知的原因,穆姑娘现在无法应诉,还请张大人把本世子当成是穆姑娘,该如何审,就如何审。”夜笑离道。
  “你代她应诉,这不符合法度。”顾氏大声道,不是她蛮横,是她实在害怕,不敢真的与晋王府为敌,何况还是女儿心心念念的意中人,没见过还好,见过之后,她真想把夜笑离拉回去当女婿就好,这样的人物巴结还来不及,哪敢得罪。
  张京云也道:“依靠律法,世子确实不能代穆姑娘应诉。”
  “如果是穆姑娘请的状师呢?能不能代她?”夜笑离问道。
  “当然可以。”
  “那本世子就是有资格当她的代理人了。”夜笑离道。
  张京云愣怔之间,顾长清已经拿出一张红色贴子,正是大锦朝状师证书。
  包括顾氏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堂堂亲王世子竟然去考状师,还当真拿了资格证书,说破天去怕也没人相信吧。
  可是红纸黑字,刑部的官印清清楚楚,容不得不信。
  顾氏傻了眼,先前还心存幻想,怀疑夜笑离在开玩笑,这会子不得不信,他真是看上穆清瑶了。
  放着堂堂世子不当,放下身段来替低贱的商女当状师,若非真心喜欢,便是另有所图。
  可晋王府要权有权,要势有势,穆家除了一点臭钱,有什么值得他这个世子爷来图谋的?
  顾氏想得脑仁痛。
  张京云很想笑,却强忍着,先前还担心穆清瑶必败无疑,就算身死,死后也会身败名裂,穆家也会连累,现在不用担心了,有晋王世子在,不用他这个顺天府伊偏私,穆清瑶也未必会输。
  顾氏很想打退堂鼓,这个官司打赢,于侯府也未必是赢。
  可是,如果撤诉,穆家的嫁妆就一文也拿不到了,昊儿的名声也会受损,
  就象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打架,顾氏左右为难,头都快想爆了。
  “张大人,开始吧。”夜笑离却懒得管顾氏心里的官司。
  “堂下人听着,原告北靖侯世子告妻子穆氏不守妇道,以有妇之夫之身参与晋王世子选妃,犯有欺诈王室宗亲,欺君两条大罪,夜状师,你代穆氏应诉,对此有何说法?”张京云京堂木一拍道。
  “所谓欺诈王室宗亲这一条,本世子最有资格说话,因为,这个王室宗亲,就是本世子,张大人以为如何?”夜笑离优雅地往堂中一站,代表状师身分的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
  “正是,世子你就是苦主,你的话,自然最能服众。”张京云道。
  “嗯。”夜笑离点头道:“事实是,本世子早就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她来晋王府,也不是参与选妃的,是来求医问药的,至于被选为世子妃一事,纯属本世子对她一见钟情,一厢情愿,本世子利用亲王世子身份强人所难,所以,如若北靖侯府要告她欺诈,不如告本世子强抢民妇好了。”
  张京云怔住!继而强忍笑意,一张原本就黑的脸,因为憋笑而又黑又亮。
  世子爷这一翻话,就象一记重耳光,打得顾氏脑袋嗡嗡直响。
  人家受骗者自己不承认被骗,还自承强抢民妇了,你能拿他怎么着?
  人家说了,事情是他做的,你告他啊。
  可是,北靖侯府敢告吗?
  “世子是喜欢穆氏,为了包庇她故意黑的说成白的,那日,在场的何止百人,大家眼睛是雪亮的,都听见穆氏亲口说,谁都没有资格做晋王世子妃,只她有,莫非,那么多人的耳朵都有问题吗?”幸好宁儿回来,向她连抱怨了好久,顾氏记住了当时的一些情形,如今这话正好拿来反驳夜笑离。
  夜笑离淡淡一笑道:“不错,那日她确实是说了这句话,不过,那也是被人所逼,比如说,如果有人说你北靖侯府没了穆氏的嫁妆就维持不下去,顾夫人你会怎么说?会承认这是事实吗?”
  这话点中了顾氏的穴位,她瞪大眼睛半晌没有说话,不过,不要穆家嫁妆的话以前不能说,现在她却敢说,因为,只要坐实穆清瑶的罪状,她的家妆北靖侯府不要,也归侯府所有。
  “堂堂北靖侯府又岂会眼红穆氏那点子嫁妆,世子您在说笑么?”顾氏道。
  “咦,不在意清瑶的嫁妆?也就是说,会归还她的嫁妆对不对?”夜笑离一脸惊喜地问道。
  他原本清雅俊秀,一脸喜气时,整个人都象洒了银辉似的,越发明亮耀目起来,大眼里满是期待之色,顾氏竟然有些不忍心说拒绝的话让他失望。
  “嫁妆既是她穆家的,当然归她所有,不过……”
  “大人,你可听清楚了,不管情形如何,堂堂北靖侯府是不会争夺穆氏的嫁妆的。”夜笑离哪里让她将不过说完,大声道。
  “是,下官听得清清楚楚,书记官,请好生记录。”张京云道。
  顾氏有种哑巴吃黄莲的闷苦。
  “就算当时穆清瑶不是特意去参选的,但她上台比试了是事实,最后也因表现优秀而被晋王府选中也是事实,她一个已婚的妇人,参加选妃就是大罪,基于两个事实在,张大人,她骗婚的罪就不能逃脱。”顾氏到底斗惯了的,很快抓事情重点。
  把话题又绕回来。
  “几个月前,有桩轰动全京城的八卦,张大人可听说过。”夜笑离也不急躁,慢悠悠踱到堂中,如闲谈一样道。
  “不知是很事?”张京云道。
  “北靖侯世子夫人,毒杀有孕妾室,一尸两命,被赶出侯府,几乎身无分文,已至疯颠,流落街头,成天被一群孩子转围追着打骂,此事在京成几乎家喻户晓,到现在,随便从柳条胡同揪几个熊孩子来,保证都是打过那位世子奶奶的。不知本世子此言可有出入?”
  顾氏听他谈起旧事,脸色顿时黯淡,不敢多言。
  “不错,此事便是小的,也略知一二,府里的婆娘没说当茶八饭后的谈资说笑过。”一旁的师爷道。
  “那也就是说,在三个月前,众所周知,北靖侯世子已经休了穆氏,不然,整个大街上的孩子也不会骂她为‘弃妇!’对吧。”夜笑离道。
  “不错,下官也听说过,北靖侯府网开一面,当时没有追究穆姑娘的刑责,只是休弃出府。”张京云道。
  “没有,那一次,犬子是写过休书,但被穆氏撕了,算不得休弃。”顾氏忙道。
  笑夜离听了也不急,继续道:
  “张大人,杀妾一案,想必你比本世子更清楚内情吧,不知现在本世子要求重审此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不错,为证清白,穆姑娘曾请下官亲临北靖侯府过,当时,公孙一族的族长都在,事情脉络清楚,证据确凿,正真的凶首虽已伏法,幕后黑后却一直逍遥,也是穆姑娘一念之仁,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给她和北靖侯府留了分情面,放过那人,可北靖侯府似乎并不念恩,如今反将她告上公堂。”
  不知何时,顺天府外已经围拢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因衙役们看得严,百姓们只敢围在外面。
  “原来,人不是疯婆子杀的?呀,我家二虎可没少检石头扔她呢。”
  “那岂不是被婆婆相公冤枉的么?可怜见的,大过年的就被赶出侯府,孩子们也不懂事,围着又打又骂。”
  “北靖侯府怎么这样?人家遭了么多罪,回去后也没怎么着他们,到头来,还在告她。”
  “又告她什么?骗婚?她不是早就被休出府了么?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家三毛天天骂弃妇,疯婆子,小孩子家家,若不是北靖侯府宣称她被休弃,又怎么会跟着喊?”
  “这北靖侯府也太不地道了。”
  “不错,既然早就休了人家,弃妇的名声早在外了,如今有人肯再娶她了,又来闹,他们是想做什么?欺负孤女吗?”
  议论声虽然炒大,却清清楚楚传入堂中,顾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脚底如踩针毡,难受之极。
  “可不是么?北靖侯府弄得穆姑娘身败名裂,弃妇之名传遍京城,到头来,又说她以有夫之妇之身行骗婚之罪,还真是人嘴两片皮,红的白的都由得你们说。”夜笑离也像闲聊了样,接过一位百姓的话道。
  “那……那件事早都过了……总之侯府是没有真休弃她的,外人不过是以讹传论罢了,谣言怎么作得数,穆氏与小儿如今仍是夫妻,有婚书为证,要说她被休,拿出休书来,不见我儿亲手书写的休书,说再多也是空话。”所有的人都用鄙夷地眼光看过来,顾氏真有点无地自容,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现在打退堂鼓,北靖侯府更成了大笑话,以后昊儿出去,也没脸见人。
  听了此言,夜笑离长叹一声,眼神幽幽地看着顾氏:“请问夫人,你是非要置穆清瑶姑娘为死地么?听说你与她三年婆媳,她待你敬若生母,孝顺有加,既便被你冤枉赶出府门,回来后,也并非真正追究,她心慈宽宏,夫人就不念半点婆媳之情吗?”
  他突然变了语气,一副服软的样子,顾氏倒不好强硬的回驳,怔道:“也不是非让她死,只是,她确实犯有欺诈之罪……”
  “她已经只剩一口气了,随时都可能没命,你还要告她,人心是肉长的,既然她是你北靖侯府名正言顺的儿媳,她命在旦夕,夫人身为婆婆,可有挂念过她的伤情?可曾探望过她?就算她有罪,也该让她伤情稍稳之后再来对薄公堂吧,夫人不觉得自己太过绝情了么?”夜笑离紧眼着顾氏的眼,逼近一步道。
  顾氏被他逼得心虚,连退三步:“不是,只是因为关系已然闹僵,她在府里也并不安孝道,所以……”
  “你其实还是怕她死后,嫁妆旁落吧,说到底,还是冲着她的嫁妆才上这公堂的,要不然,都说家丑不外扬,贵为三品军侯的北靖侯府又怎么会上顺天府大堂呢?”夜笑离又逼近一步,朗声道。
  顾氏到底脸皮不够厚,被说中目的,老脸还是逼红了。
  “其实,她命都快保不住了,一点身外之物守着又还有什么意思?今天来时,穆姑娘托付本世子,说如果婆婆你要嫁妆的话,给你就是,算是圆这婆媳关系一场。”说话时,夜笑离微垂了眼睑,声音黯哑,看得出,他很伤心。
  也许,他并非真的喜欢穆清瑶,只是同情那苦命的女子罢了……
  在场的人都听得心酸,人心都是肉长的,双方辩论到现在,许多人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脉络,那位穆姑娘,着实命苦,听说她是江南首富穆家的嫡长女,在家里怕也是父母亲人的心头肉,掌中宝,象眼珠子似的疼着的吧,谁知竟嫁了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人家。
  在场有女儿的,一个个都抹起眼泪来,看来,嫁女儿不能只看门第,要看家风人品,如北靖侯府这样的人家,还不若个小门小户的清白人家来得正经呢。
  夜笑离若要用强,顾氏只须蛮横地一*定穆清瑶已婚之妇的身份就行,可他走悲情路线,连两旁的衙役都被他煽情得两眼泛红,顾氏若再蛮横,怕是被遭众怒。
  如今就此接受穆氏的嫁妆,撤诉,是不是既给这位晋王世子一个面子,又达成了目的呢?
  可是,这么轻易就答应,不是承认了自己就是为了嫁妆而来的么?岂不让人更加看贬北靖侯府?
  一时间,顾氏处于两难之中,立在场中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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