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他包好伤口,一掌拍过去:“你消停些吧,要不要命啊,只差半寸,就刺中心脏了。”
言若鸿扯出一抹苦笑道:“那颗心反正早就没法补好了,再刺个洞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还是站起来,向摄政王走去,夜笑离叹了口气,默然地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穆将军急切地拦在言若鸿面前:“太子殿下,不可啊。”
“您也要拦我?当年发生过什么,别人不清楚,您不清楚吗?我敬你是阿瑶的父亲,不想与你动手,走开。”面容虽然憔悴虚弱,气势却威严冷厉,有种高高在上的王者霸气,这是穆清瑶以前在言若鸿身上没有看到的。
穆将军只好缓缓让开。
言若鸿拿出一把小刀来,更是摄政王留在他身上的那一把,猛地向摄政王刺去。
摄政王发出一声尖嚎:“啊……”
可预料的刺痛并没有出现,言若鸿的刀在离他胸前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讥笑:“王叔嚎得真难听,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其实是个软骨头,胆小鬼吗?”
手中的刀,却比在摄政王的喉咙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管。
“啊鸿,好孩子,别杀叔父,放过我吧。”摄政王吓得牙齿在打颤,却实很胆小。
“叔父?你有资格当人家的叔父么?你这个人面禽兽。当年,是怎么欺负只有十岁的我的?”言若鸿冷笑,故意将刀在摄政王的喉咙上磨蹭。
摄政王脸都绿了,“你……你不可以乱来,你娘还在南楚,南楚是我的天下,只要你敢轻举妄动,你娘就有可能……”
“他已经不是我的娘了,背叛我爹,嫁给了你这个畜牲,我没有这样的娘,你别想再拿她来威协我。”言若鸿一脚踹去,怒吼道。
摄政王痛得一哆索,回头就喊:“梨妃,你还不现身?”
言若鸿愕然地抬头,只见从院外,缓缓走来一个中年女子,清容颜绝美,比起穆夫人来,只强不弱,只是,穆夫人是地种英气逼人的干练女子,而她,则柔柔弱弱,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婉娴雅的气质,让人一见,便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犹其她皱眉时,感觉那轻拢的眉就拧在你的心上一样,只想伸手轻轻将之抚平。
那是言若鸿的娘?真的与言若鸿长得好象啊。怪不得这厮美得不象人类,象妖,原来有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娘亲。
言若鸿怔怔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缓缓向他走去,早就泪流满面的女人。
“阿鸿,我的儿……”梨妃含汗轻唤。
言若鸿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早就来了?”
梨妃怔了怔,却还是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摄政王假装成言若鸿骗夜笑离医治时,梨妃就在府里了,那刚才激战时的一幕,她是不是也全程都在旁观?
“若他不叫你出来,你是不是就一直躲在暗处,还让他继续拿你来当筹码,威协我?”言若鸿冷笑,眼中滑过一抹凄然之色。
“阿鸿……”梨妃哭泣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不要叫我阿鸿,梨妃娘娘,你已经没有资格了。”言若鸿冷喝道。
梨妃整个身子一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眼中也一片痛苦不堪之色。
穆清瑶对这样的母亲很是不耻,这位梨妃怕是比穆夫人还差劲,至少穆夫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杀,虽然会利用,但她倒底还是爱着自己的,只是她的爱有条件,与权势比,显得太过单薄。
而这位梨妃,应该早就知道摄政王故意装虚弱,想要暗杀言若鸿了吧,竟然一直冷眼旁观。
这会子哭给谁看?流出的眼泪不觉得太廉价了么?
言若鸿冷冷地收回视线,手中小刀突然抬起,猛烈的向摄政王刺去。
“不要啊……”梨妃疯了一样扑直去,她看似柔弱,身形却是很快,竟然伸出手掌,用自己的肉掌,生生接住了言若鸿的刀尖。
那柄差点刺中言若鸿心脏的小刀,就扎在了梨妃细白柔嫩的手掌心中。
穆清瑶都惊呆了,这位梨妃难道真爱摄政王么?
一个女人,若非真心爱着一个男人,又怎么会如此舍生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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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再更一章。
☆、第九十九章:梨妃之死
“你……好,很好,梨妃娘娘待摄政王还真是忠心不二啊。”言若鸿几乎是在哭着笑,精致秀美的俊脸上,那笑容凄然而沉痛,看得穆清瑶心中一阵酸涩难忍。
摄政王也愕然地看着梨妃,震惊道:“梨妃,你……”
梨妃凄然一笑,柔声道:“孩子不懂事,王他不要怪他。”
摄政王粗狂的脸上竟然露出的末温柔之意,颤声道:“你又何必……我与他,注定不能共存,你绝难两全的。”
梨妃苦笑,美丽的杏眼里闪着晶莹泪滴:“我阻得一时是一时。”
她的手,被尖刀刺穿,血流如注,她却毫不在意,连看都没看一眼,任凭那血染红自己织锦碧纱绣银边的衣袖,身子,却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着,气息也变得虚弱起来,却还是坚决地,坚定地拦着摄政王身前,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言若鸿,态度再明显不过。
“父王也是你的丈夫,父王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忘了?你是你父王的王后,而他呢,只当你是个妾,一个最低等的妃子,你在他心里算什么?你竟如此护他?”言若鸿冷冷地低喃,眼神不屑而痛苦。
“你走,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娘,你就走。”梨妃坚定地,不容置疑地说道。
穆清瑶真的想上前一巴掌扇醒这个愚蠢的女人,天下竟然因为情夫而伤害自己亲生儿子的母亲,偏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根本就不顾及言若鸿的感受。
刚要动,手却被夜笑离抓得紧紧的,清润的双眸里有着阻止之意,阿鸿不会愿意别人插手他自己的事的。
这种事情,最是没道理,梨妃是言若鸿的娘,为了这个娘,小小的他便送到大锦来当质子,成年之后,明明可以回到南楚,召集父亲生前忠心的臣子,夺回政权,可为了梨妃,他情愿在大锦游荡,不肯回南楚,情愿隐瞒身份,只当一个普通的侯府世子,可偏偏摄政王还不满足,今天,他分明就是想置言若鸿于死地的。
如果穆清瑶打了梨妃,言若鸿必定会难受。
要恨,也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的娘,自己恨。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娘?”言若鸿冷笑。
梨妃美眸中闪过一丝愧色,突然拨了自己掌心的小刀,对准自己的胸口:“我不许你伤害你王叔,你肯定恨极了我,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娘吧,走啊,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这一回,连穆将军也震惊了:“梨妃娘娘,你也太过分了些,你竟然……”
“住口,你是南楚的臣子,没有资格训斥本宫,带着太子走,离开这里,快走,否则,我便自杀,太子将背负逼死生母的骂命,你不是忠心太子吗?”梨妃冷声喝断穆将军的话,尖刀竟然刺进自己皮肤半寸,碧色的衣服顿时染上点点梅红。
言若鸿大吼一声,纵身跃起,却因受伤太重,再次跌落,夜笑离身子一闪,接住他,一个旋身,抱着言若鸿纵身而去。
原地只留下穆清瑶父女。
穆清婉瞪了眼梨妃:“你是我见过的,最让人恶心的母亲,极品白莲花,你去跟你的丑情人成双成对去吧,踩着自己儿子的尊严,过你的甜蜜小日子去吧,放心,没有你这样的白莲花娘亲,阿鸿照样会过得很好。”说着,她一跺脚,向梨妃啐了一口,脚尖一点,也飞奔而去。
穆清瑶却不肯走,冷冷地看着离妃颓然地扔掉手中的小刀,弯腰吃力地扶起摄政王,“王爷,你的护卫呢?”
摄政王虽然重伤,眼神却是柔和温暖的,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意:“秋梨,难为你了,本王……这些年,实在对不住你和阿鸿。”
梨妃苦笑:“什么对不住对得住的,阿鸿年轻不懂各,再过几年他就会知道,什么帝王之位,根本没有自在逍遥好,当个破皇帝,一年四季都为国家操碎心,连个好点的身体都保不住……先皇若是肯定我的劝,又何至于英年早逝?”
梨妃的话,带着苍桑与悲凉,剪水似的双瞳哀怨幽深,一转眸,似乎才发现穆清瑶还在,柔声道:“阿瑶,帮我请太医过来好吗?”
此时,大总管已经将摄政王的属下和侍卫都请来了,穆清瑶应该很恨梨妃,很讨厌她的,可却就在她叫自己一声阿瑶时,竟然有种非常熟悉之感,梨妃的眼神很温柔,很慈和,完全不是方才面对言若鸿时的冷厉与尖锐。
莫非,自己曾经认识过她?
可是,明明是头一回见面啊,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吧,请太医就请太医吧,谁让她是阿鸿的娘亲,虽然这个娘亲极不讨喜,但是,人又不是从树洞里蹦出来的,给了你生命的那个人,不管以后待你如何,血脉之恩还是在的。
穆清瑶刚走几步,就听见南楚官员在问梨妃:“娘娘,您的手要不要紧?”
梨妃道:“没关系,只是流点血罢了,对了,王爷伤情很重,你们快过来扶他起来。
穆清瑶心里一阵膈应,自己伤成那个样子,还如此关心那个破王爷,言若鸿的伤也很重啊,为什么不担心?
突然就很不想去请太医,让这对狗男女流血而亡好了。
停下,回头,眼角却触梨妃手中的那把刀子,当南楚官员弯腰去扶摄政王时,那把小刀,曾经差点刺穿言若鸿的身体,又将她的手掌刺穿的小刀,被梨妃悄没声息的插进了摄政王的胸口,全刀没入,只剩下一个刀柄在外头。
摄政王来不及惨叫,虎目圆睁,满眼的不可置信,而所有的侍卫和官员们都惊得目瞪口呆,只有穆清瑶,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一切,飞一样向梨妃奔去,但愿还来得及。
可是,当她靠近梨妃时,梨妃的唇角已经溢出黑血,看来,她早就将毒含在了嘴里,只待刺杀成功,就随时赴死。
“秋梨……为什么?原来……你……你一切都是在骗我,你都是在作戏,好等着这一刻,是不是?”不得不说摄政王生命力右比,心脏被刺穿,还能有力气说话。
梨妃晃了晃,艰难地站立起来,秋水似的眸子里再也不见先前的柔情与温暖,有的,只有刺骨的恨意。
“畜牲,你没有资格叫本宫的闺名,从你霸占本宫的那一天开始,本宫就恨透了你,若不是为了鸿儿,本宫又怎么会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说得不没错,本宫这些年,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等着亲手将你送进地狱的这一天,哈哈哈。”梨妃象疯了一样,放声大笑,摄政王突然一掌向她击去。
困兽将死,余力还在,梨妃纤弱的身子象一片落叶一样,被巨力轰起,抛向半空,穆清瑶发力跑去,堪堪接住了她,但是,她早就流血过多,又服有毒药,再受此重击,已是奄奄一息,穆清瑶心中大恸,搂紧她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还有很多方式啊,阿鸿不会感激你的,他会恨你。”
如言若鸿知道,梨妃为了保护他,故意支走他,将杀死摄政王的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为了复杂,付出自己的生命,言若鸿该有多痛,多伤?
小小的孩子,一个人远涉千里重山,在无亲无故的大锦都城求生存,只为自己的娘亲可以平安地活下去,为了这分孝道,言若鸿苦了十年,可是,梨妃却还是为了儿子,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对母子,为了对方可以牺牲一切,最后,到底还是没能重圆,哪怕最后一面,也是在在误会中度过,太残忍了,这对言若鸿太残忍了,让他怎么受得了?
“随便他吧,只要……只要他以后过得好,我……我知道他会恨,可是,除了这个法子,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而且,就算我不死,你认为,我这个改嫁过的亲娘,还有脸活在儿子面前么?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给他父王报仇,现在,大仇得报,我也无憾了,阿瑶,我求你一个事。”梨妃断断续续地说着,口中不时的冒出黑血来,却攥紧了穆清瑶的手。
穆清瑶泪流满面,颤声道:“您说。”
“你怎么嫁了?阿鸿等了你那么多年,小时候,你很喜欢跟在阿鸿屁股后面跑的。”梨妃却诧异地看着穆清瑶的发式,一脸遗憾。
穆清瑶脸一红,这种事她怎么一点印莫也没有,也是怪了,如果是原身经历过的,自己脑子里都有记忆,偏偏关于言若鸿的,是半分也没有。
可梨妃更不可能说谎,都到了弥留之际了,用得着么?
干咳一声,穆清瑶道:“你说什么事?”
“替我……替我照顾阿鸿。”梨妃将穆清瑶的手握在手心里,眼神殷切。
穆清瑶怔住,她要怎么照顾言若鸿?那又不是个孩子,是个正常的年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