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原则,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人敬重,你明白吗?”夜笑离认真地看着秦梦烟的眼睛回道。
就象穆清瑶那样吗?喜笑怒骂全由心,从不管别人如何看她,哪怕顶着有夫之妇的身份,也敢去晋王府选妃,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就敢闯太子府,敢拿刀子割太子的喉咙,这样的女子,确实率真而洒脱,过得姿意潇洒,是不是,她脸上洋溢着的自信,从不向强者屈服的个性深深吸引了阿离哥哥?
穆清瑶终于明白,为何夜笑离会一大早就去把秦梦烟接现来,又这般费尽心思为她脱罪,原来,最主要的就是替自己出气。
从秦梦烟那痛苦而失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被夜笑离利用了,而且,这个腹黑男为了证明秦梦烟并不会因嫉生恨,故意对她下药,让自己有机会当着众多朝臣的面对她施救,让所有的人都看到,秦梦烟与自己,并非秦家所说,关系紧张。
先前的那些子郁闷顿时烟消云散,虽然有点不忍秦梦烟的遭遇,但是,自家相公的那份心意,她还是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更为自己方才差点打翻的醋坛子感觉不自在,她家相公的眼里心里根本就只有她这个娘子嘛,对那些个姐姐妹妹,可真舍得下手,无情得让人觉得可怕。
“做自己么?我有那个自由么?”秦梦烟忍不住看着穆清瑶,这就是阿离哥哥喜欢的样子么?
自己也能象她一样么?
真一样了,阿离哥哥就会多看自己一眼么?
“有,只要心是自由的,你就是自由的,你就是你,没有人可以随便牺牲你。”穆清瑶鼓励地看着她。
只要心是自由的么?
是啊,我为什么要做别人的牺牲品,利用品?
秦家不能,阿离哥哥也不能。
虽然,阿离哥哥是在替自己脱罪,但方式和目的都让她难堪和痛苦。
“秦姑娘,皇上跟前,说话可要小心,撒谎是会犯欺君之罪的。”贺相见秦梦烟一直犹豫,冷声提醒道。
“贺相,莫要吓坏小孩子。”秦老太师冷喝一声道。
爷爷还是怕自己会说出声相吧。
做自己,谈何容易,穆清瑶可以不管不顾,做自己想做的,她能么?
秦家二房在秦家并不受宠,自己是二房的希望,原本想着可以嫁进晋王府,为二房争面,希望却泡了汤,娘没少在屋里哭,爹也没少叹气,若现在,自己当着皇帝的面,全朝臣人的面,不肯为家族牺牲,一旦姐姐太子妃位被废,自己就会成为秦家的罪人,而二房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自己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呢。
若是承认,自己算是完了,但是,爷爷会善待二房,对吧,至少应该是这样。
“爷爷,烟儿不孝,以后不能再孝敬您,也不能孝敬爹娘了,更不能照拂弟妹了。”秦梦烟向秦老太师跪了下去。
秦老太师眼一热,这孩子是在向自己讨承诺么?
“傻孩子,谁人不犯错的,你还小,就算犯错,只要改了,将来还是好孩子,你的父母也不会太过责罚你,弟弟妹妹也不会嫌弃你,你还是爷爷的乖孙女。”
得到了这个承诺,秦梦烟向秦太师磕了个头,起身,缓缓走向堂中,朝皇帝跪下:
“臣女愿意承担私藏宫服之罪。”
她的话,让太子长吁了一口气,也让秦老太师神情稍松,皇帝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贺相唇角勾起一抹冷讥,斜睨着秦太师道:“好个贤良端方的秦老太师,原来是如此教女有方的啊,秦家的家风着实让本相佩服,本相不会教女儿,让雪落走上岐途,是本相的错。
但是,本想从不会利用雪落去换取荣华,更不会为了自身利益而舍弃雪落,哪怕她是人人口中唾弃的坏女孩,本相还是会疼她,宠爱她一辈子。”
贺相的话,掷地有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思,谁家没有儿女?
如何教导各有各的难。
贺雪落虽然由相府千金落到流放千里的下场,但却何其有幸,有这样一位真心疼家她,永不放弃她的父亲。
穆清瑶眼眸柔柔地看着贺相,这样的贺相,让她越发觉得可爱,佞臣也好,擅权奸滑也罢,贺相至少真实,坏得真实,好得也真实,比起道貌岸然的秦相来,她更愿意有贺相这样一位长辈。
秦太师被贺相说得老脸一红,淡淡一笑道:“贺相爱女之心,天下皆知,只是,因为爱而让她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是相爷你的不是了,爱是要有条件的,否则,她就会因为有你这座坚强的大山而肆无忌惮。”
秦梦烟的话似乎早在夜笑离的意料之中,到底认识多年的青梅竹马,对秦梦烟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
若这件是换做是阿瑶,她会怎么做?
穆清瑶正看着秦梦烟,目光温柔中,还带着一丝怜悯,她竟然不恨秦梦烟,没有半点怨忿之意,有的只是婉惜。
“父皇,事情真是梦烟所做,与太子妃无关,更与儿臣无关,经历此事之后,秦老太师肯定会好生管教梦烟,请父皇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分上,不要太过责罚。”太子向皇上一辑道。
皇上巴不得是这个结果,正要开口,夜笑离道:“皇上,臣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秦姑娘。”
皇上皱眉道:“阿离,朕知道,你媳妇是被冤枉的,朕做主,以后尚衣局的衣服只由红丰祥提供可好?就不要再在此事上纠缠了。”
分明就是想包庇太子和皇后。
穆清瑶冷笑,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混,不论事非,不论青红皂白,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场的大臣们难道就听不出来秦梦烟那句话里的委屈?
而秦太师当着大家的面,对秦梦烟那一番威逼利诱,明眼人又哪个看不出来?
“皇上,离世子只是想问几个简单的细节罢了,既然秦姑娘已然承认了事情乃她所为,多问几个问题以解臣子们心中的疑惑,不是更好么?否则,被陷害的人心里也不平啊。”贺相向皇上一辑道。
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史大人也了列,向皇上一辑道:“臣也觉得,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秦姑娘正值花季,还未成亲,若是真的犯了错也就罢了,若事情非她所为,却逼着她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子为他人受过,毁她清名,实在于心不忍,臣请求皇上三思。”
吏部尚书一说完,文大人也出列附议,有了这两人二品官员带头,其他官员也纷纷出来赞同。
皇上无奈,瞪了太子一眼,早听说吏部尚书与刑部尚书都与贺相有隙,今天却肯为了这点子小事出面,绝对不是看贺相的面子,只怕,是为了阿离吧。
太子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跟个女人斗什么气,为了点小事让朝堂不宁,让群臣越发瞧不上他,这个儿子,品性能力就半点也比不过阿离。
“准奏。”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的,恨极了太子的平庸与无能。
“梦烟,你说,宫中丢失的宫服是你偷运出去的,我且问你,你一共偷运了几箱?”夜笑离眼神清浅地看着秦梦烟,眼中并没有半点怨责之意。
秦梦烟原本觉得自己选择了家族,放弃了他,他会更加讨厌自己,但他似乎并没有,眼中还多了一丝怜意,心中一酸道:
“三箱。”
看来,她对事情也并非一无所知,秦家在让她担责时,在家里就给她做过功课了。
“你一个人运的么?这恐怕很难办到吧,你的同谋是谁?谁告诉你,红丰祥的货物几时进宫,又存放何处?”夜笑离连连发问。
秦梦烟就有点懵,但她还是很快记起太子妃曾告诉过她的话:
“我以前喜欢在东宫玩,认得几个得用的嬷嬷,和公公,我又使了钱,他们就帮了我这一回。”
“哦,那嬷嬷和公公是谁?你能说出他们的名字么?”
“尚衣局的曹公公和东宫的王嬷嬷,是王嬷嬷帮我去尚衣避收买的曹公公。曹公公再替我找办的事。”秦梦烟冷静地回道。
既然已经决定为家族牺牲,就得全力以赴,不能受阿离哥哥的影响,要不然,自己可就犯下欺君之罪了。
“正好我把东公的王嬷嬷和尚衣局的曹公公都押来了,你与他们对质对质吧。”夜笑离淡淡一笑,对着殿下拍了拍手。
外面进来的,却是两个年老的嬷嬷和一名中年太监。
两个嬷嬷先进来跪了,而中年太监则被压到暗处,背对着大殿。
“梦烟,东宫有两位王嬷嬷,你说说,给你办事的是哪个?”夜笑离指着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嬷嬷道。
秦梦烟彻底傻眼,太子妃只告诉她,可以招认的几个人是谁,年岁多大,长相如何,但从来没让她认过人,她虽常去东宫,但东宫那么大,她哪里能将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认全乎?
“才替你办过事的,人家可以要担杀头之罪的,梦烟,你不会就不认得了吧。”夜笑离好笑地问。
“是……”伸出手指的秦梦烟,心紧张得快纠成一团。
大殿里所有的人都看着秦梦烟,眼神夏日的骄阳还要让她觉得刺眼,只要她一认错,就有可能让无辜的人枉死,这两个嬷嬷看起来都差不多,年岁这么大了,在宫里混了这么些年,能活下来都不容易,难道就要死在自己这一指之下?
“秦姑娘怕是根本就不知道真正办事的是哪个嬷嬷吧,因为,根本就不是你指使的。”贺相冷冷地说道。
“秦姑娘,快指认啊。”也有大臣着急地喊。
秦梦烟急也一声汗了,心里仙人交战,谁,谁会是真正的遭嬷嬷,指错了怎么办?谎言就会戳破!
太子急了,两个嬷嬷全都不姓曹,夜笑离随便在宫里弄了两个人来,不论秦梦烟指谁,都会是错,可是,他现在要是出言提醒,等于变相的承认,自己便是参与者?
“梦烟……”
“是她……”正当太子想给秦梦烟一点提示时,秦梦烟的手指终于落在其中一个嬷嬷头顶。
夜笑离脸上就浮出一丝笑意,对秦梦烟道:“你确定是这位嬷嬷?”
秦梦烟知道,现在再犹豫,只人让大家更加怀凝,不管了,谁让这个嬷嬷倒霉也姓曹呢,该她背时吧,等她死了,自己每年都给她烧点纸钱吧。
“对,就是她。”这一次,秦梦烟的语气无比坚定。
夜笑离的笑意更浓,看梦秦烟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冷意,阿瑶也许不会为了家族而牺牲,但是,她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陷害一个无辜的老嬷嬷。
“秦姑娘,奴婢不姓曹,姓莫。”被指的老嬷嬷却道。
秦梦烟如遭电击,怔怔地看着她:“你不姓曹,姓莫?那我记错了,是她,她才是那天帮我的人。”
“秦姑娘,奴婢也不姓曹,奴婢姓刘,奴婢虽然也在东宫,但从不认识尚衣局的人。”另一个嬷嬷也道。
秦太师的身子明显晃了一晃,没想到,夜笑离竟然留着这一手,那两个主事的太监和嬷嬷早就被控制了,根本不可能让他抓到,而且,两个都是死忠,既便到了朝堂之上,也不会供出太子和太子妃,但是,夜笑离却来了这么一着棋,让自己始料未及啊。
整个朝堂一片哗然,秦梦烟的谎言不攻自破,太子的脸顿时沉如锅底,而当他看清那位太监的脸时,心更往下沉,那不是别人,正是福公公。
“皇上,秦姑娘一派糊言,她根本就没有那个人脉和本事指使东宫之人替她办事,那位办事的嬷嬷早就被臣拿下,现就在殿下,可与这位坤宁宫大总管福祥对质。也让大伙听听,究竟指使他们的是谁。”贺相向皇上一辑,朗声道。
秦太师震惊得张大了嘴,他怎么会找到那两个奴才的?不是早就被太子控制了么?
当另一个中年嬷嬷被带进来时,太子的额头开始冒汗,只盼望着这两个人能死忠,不会供出自己来。
但是,福公公自进来后,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神直直的,没有了往日的狡猾与灵活。
而那位嬷嬷也同福公公一样,照样脸木木的,直直地看着前方。
太子的心一沉到底,阿离又给他们使药了,不知这种药,会有什么效果。
正当夜笑离要审问这两个奴才时,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皇上火冒三丈,这对母子就跟猪一样,办事不会擦屁股,留下这么重要的证人让人抓,真是没用得很。
偏生贺相和阿离两个原本的仇家今天联手,这两人都是极为聪明睿智的,又有人脉,今天,这对母子铁定有一个是逃不脱的。
皇帝让皇后进来,穆清瑶侧眼,就见皇后盛装而来,面色从容坚定,向皇帝行礼后,冷冷地看向她,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穆清瑶淡淡地移开目光,想起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李掌柜至今天还被皇后关在宫里,心里便对这位皇后更加恼火,打我的人,皇后你就没有想过后果么?
“皇上,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