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花酸溜溜地说:“那你还多说什么。”
芷兰听出蔷花话音里面的不对劲,转头看蔷花说:“蔷花,你说话怎么这么酸。”她不怀好意地看蔷花,自顾自的说,“我明白了,你没有猜出来夫人的意思,然后我猜出来了,所以你不高兴了。”
蔷花被戳破心思,脸上一红,嘴上还是倔强说:“我才没有。”
芷兰说:“其实我能看透是因为自从奶奶怀孕以后,我不管什么事都会往奶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上想。自然就猜得出夫人的想法是什么。”
芷兰这样说,弄得蔷花反而不好意思了:“我错了芷兰。”
芷兰摇头说:“你也没错啊,你本来就比我聪明,又比我会做事,我平时还是蛮羡慕你的,不过这次我能在你前头猜出夫人话中的意思,我还是很开心的。”
樊良瑾坐在旁边,看着两人对话,露出淡淡地笑。蔷花的脸更红,她拉着芷兰的胳膊说:“其实你也蛮聪明的,只是我们聪明的地方不一样。”
蔷花说完,心里面好受了许多,她想起一事,拉着芷兰的胳膊去看车氏送来的礼物。问芷兰能不能看出点什么,车氏的话那么不怀好意,蔷花忍不住对车氏的一切行为都产生怀疑,担心车氏会做出什么伤害樊良瑾的事情。
自从樊良瑾身怀有孕,芷兰就一直把目光放在樊良瑾腹中的孩子身上,她了解的东西相当于生了两个孩子的妇人。她是樊良瑾的丫鬟,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处处以樊良瑾为主,樊良瑾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谁也不许在她面前伤害樊良瑾。
往后,车氏时常往樊良瑾这边跑,每次来都说差不多同样的话,听车氏说的时候,樊良瑾如车氏希望的那样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为丫鬟特意限制樊良瑾的饮食,樊良瑾怀孕的时候并没有因此变胖,反而有点消瘦,这落在车氏的眼中就说明她的算计成功了。
车氏给樊良瑾上眼药不可能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这日她在樊良瑾这边说话,庄际忽然提前回来碰见车氏。车氏本来没做什么好事,碰见庄际只觉得心虚,下意识的把头低下不去看庄际。
庄际目光从车氏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樊良瑾的脸上,见她脸色不大好看不禁把眉头皱在一起,大步的走过去问樊良瑾:“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大好。”
樊良瑾摇头,看了眼车氏说:“我没事。”
庄际受到樊良瑾的提醒,转身对车氏弯腰双手作揖:“夫人。”
车氏起身,回了他半礼后对樊良瑾说:“既然大爷回来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樊良瑾站起来对车氏说:“那我就不留夫人了,夫人慢走。”
车氏说:“你怀有身孕,应当好好地养着,哪里需要你送。”
说完,她转身离去,脚下的步子有点快。等车氏走远,庄际贴着樊良瑾坐下,一手揽着樊良瑾的肩膀,一手放在她还是很平的小腹上:“什么时候和夫人关系这么好饿,这几日夫人似乎经常来找你。”
樊良瑾把头靠在庄际肩膀上,随口说:“夫人一个人呆着寂寞,知道我怀孕后就经常往我这边来找我说话。”
庄际毫不留情的拆穿樊良瑾的话:“恐怕不仅仅是这样吧。刚刚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你脸色很不好看。”
樊良瑾轻轻地笑了笑说:“我都是装的,你看我现在脸色还不好看吗?”
她坐直身子,面对着庄际,脸上带着笑容,一双眼睛秋波流转,与之前满腹心事的样子是截然相反的状态。
庄际瞧着不像作假,就对她之前的表现感到好奇,他问:“那之前是怎么回事?”
自从上次说开以后,樊良瑾心里面的事已经很少会瞒着庄际,这会儿庄际问她是怎么回事,樊良瑾自然毫不隐瞒的将车氏的打算告诉庄际。
庄际听着感觉不对,车氏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她这样做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要是车氏有自己的孩子还能理解,车氏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庄际不说话,樊良瑾替他说出心里疑惑:“是不是觉得夫人这样做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有点无法理解?”
庄际点头:“是啊,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樊良瑾摇头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
庄际没有注意到樊良瑾表情有什么不对,满心疑惑不得解释,樊良瑾在旁边瞧着,忍不住笑了一下,拉过庄际的手,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说:“我也一直在想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想了很长时间才想出一种可能。”
庄际问:“什么?”
“夫人嫁到庄家好几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内院又一直只有她一个女眷,这么多年来她想必是寂寞的吧。而且她一直没有身孕,而我一嫁进来才没多久就怀上孩子……”
樊良瑾看着庄际,下面的话没再说出来,庄际听完有点无语说:“这也不能是夫人这样对待你的理由。”
樊良瑾说:“夫人怎么对我倒是无所谓,只要别伤害到我的孩子就好。她总归是夫人,他喜欢来我这边说话就来好了,横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庄际不赞同这个观点:“一日没有影响,总不可能永远都没有影响。”
“没事,我看的很开。”
?
☆、明着
? 虽有樊良瑾的解释,车氏的想法是什么他不知道,庄际还是不能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妻子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车氏一个内宅妇人,又是庄太傅明媒正娶娶进门的继室,庄际不可能亲自对车氏动手。在庄家唯一能够管得住车氏的人唯有庄太傅。只是车氏对樊良瑾做的事实在是太过隐晦,根本就抓不住她的弱点,这让庄际好不气恼。
转眼过去几月,樊良瑾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过了之前几日的消瘦期,樊良瑾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正在发胖,不过胖的位置比较喜人,整个人养的比怀孕之前白了不少,肌肤如玉如雪,白里透红看上去时间健康。
车氏费了那么长时间的口舌,樊良瑾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车氏有点郁闷。
当她从丫鬟口中得知,樊良瑾很有可能早就看穿她的想法时,车氏的脸色难看至极,合着她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努力在樊良瑾的眼中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笑话。
车氏恨恨的将手拍在桌上,这么长时间,她以为她把樊良瑾玩弄于鼓掌之中,实际上是樊良瑾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在她的眼中估计就是个笑话。
车氏越想越气,心头愤怒难以平复。
庄际难得和庄太傅坐在一起吃饭,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父子两人吃饭时都没有说话,等吃完饭,洗完手,擦过脸后。庄太傅才慢悠悠的开口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找我。”
庄际不答反说:“难道我除了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你是我的儿子,你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自打你那个媳妇进门后你一回家就去看你媳妇,除非有事,不然你绝对不会丢下你媳妇一个人吃饭,跑过来找我。”
见状,庄际直言说:“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就直说好了。”
庄际又在庄太傅这里将车氏平时对樊良瑾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庄太傅听庄际说完后顿了顿说:“你的意思是,车氏对樊氏不怀好意?”
庄际说:“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
庄太傅则说:“可惜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车氏。车氏嫁进门来这么多年,做事一直规规矩矩从未出现过半分差错。”
庄际闻言,明白庄太傅是不想管这件事了。
庄太傅又说:“而且这是内宅妇人的事,你一个大男人管这么多做什么。樊氏若是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了……”
庄际听着有点不高兴:“你明明知道车氏相对阿瑾不力……”
“庄家不需要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的儿媳妇。”庄太傅打断庄际的话,慢悠悠地说,“你可别忘了,车氏后面还有车家为她做后盾,车家现在虎视眈眈,一心想要占据第一书香世家的名头,我要是不明不白的处置了车氏,岂不是主动把把柄送到车家手中。”
“其实我也没想要你处置车氏,只是提前向你预备一下,若是车氏做出了什么事出来,那可千万不要怪我。”
庄太傅说:“说来说去,你最后就是就想说这句话罢了。也罢,我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也不想去管,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你尽管去做吧。”
车氏气恼后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樊良瑾,她车氏除了在嫁人这件事上栽过跟头,其他时候都还没有吃过什么亏。樊良瑾腹中的孩子她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过。
横竖她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本想着不把事情扯到自己头上,就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法子,却被樊良瑾轻易看穿,这让她很不高兴,不过没关系,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一个法子不行,还有其他法子,她就不信她打不下樊良瑾腹中的孩子。
之前车氏送给她一些补品,据下面的丫鬟说樊良瑾将它吃了。
第一次送的补品吃了,第二次送的补品樊良瑾肯定也会吃,她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把把柄放在樊良瑾的手心里面,不过她顾不得了,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不想再过这种没有未来的日子,只要能害的樊良瑾失去腹中孩子,看到他们痛苦难过,就算让她马上去死车氏也心甘情愿。
车氏把丫鬟叫过来,在丫鬟耳边叮嘱几句,丫鬟听完车氏的话,瞪大一双眼睛满是不敢置信。因为车氏刚刚在她耳边耳语买堕胎药。
丫鬟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性子,车氏说完自己打算后丫鬟颤抖着双手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车氏见丫鬟胆小模样脸上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当即沉下脸来。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丫鬟摇头说:“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想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奴婢买那个。”
丫鬟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她现在根本就是在明知故问,在她问车氏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里面还抱着一份希望,希望是她理解错了。
车氏似笑非笑地看丫鬟:“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丫鬟的脸色更白,腿下一软,跪在车氏面前,哭着说:“夫人,这事损人不利己啊。”
车氏冷冷说:“我还不需要你一个丫鬟来提醒我,还不赶紧去。”
车氏一双眼睛瞪着丫鬟,瞪得丫鬟浑身都在发抖,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看车氏,指望她在迈出下一步的时候车氏能够改变主意。
直到她走到门口,车氏都没有叫住她。站在院门口,丫鬟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口,不敢再多走一步路,她要是真的出去给车氏买药,害的樊良瑾堕胎,那么她肯定是离死不远了。她还年轻,还没有嫁人,她感觉得到车氏已经疯了,她若是没疯,又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做出这样让人感到恐怖的举动。
丫鬟脚下来回踱步思考法子,要不她随便买点差不多的东西代替堕胎药给夫人?丫鬟脚步一顿,觉得这个法子非常的好,想到就做。
丫鬟没有见过堕胎药,不知道堕胎药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她出门口一边注意后面有没有人跟踪她,一边往药铺小步跑过去,她用车氏给她的钱买了一小包的堕胎药粉,见它和面粉差不多,只是比面粉多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她心里就有了底,又买了一小包普通的药粉,问清楚吃了后对人没有伤害后,就转身急冲冲地走出了药铺。
自从知道车氏想要害樊良瑾,庄际就派人密切的注意车氏那边情况,丫鬟脸上的不对劲早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她一路走得再小心也没有发现庄际派去跟踪她的人。
丫鬟这边走出药铺,跟踪丫鬟的其中一个人进药铺问情况,另一个人则是继续跟踪丫鬟。
那人进去后问药铺伙计丫鬟买的是什么东西,药铺伙计经常碰到这种情况,眼珠子一转就知道生意来了,他手指在面前搓了搓愣是没有说话,那人见状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伙计手中,伙计见这外快赚的很大,心里高兴,将丫鬟所有的举动都说了一遍,包括买了别的药,还刻意问那个药会不会伤到人这点。
那人听后点点头,让伙计将那丫鬟买的药再准备一份给他,伙计速度很快,很快又准备好一份药材交到那人手中。
丫鬟回家,踌躇不安的将药包递给车氏,车氏打开药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闻到的的确是一股子药味后,就放下心来,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放在丫鬟手中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做事也一直都很让我满意,这支钗子就赏给你了。”
丫鬟手握金钗,只觉得有千金重量,她张了张口,想和车氏说什么,见她满脸欢喜的盯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