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良瑾这样纯正的说梦里面的事,庄际看着她有几分不确定原先想法。
重生的事玄之又玄,他为什么会重生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老天会让一个人重生,又怎么可能会让两个人重生,就算有两人重生也不会这么巧的成为了夫妻。
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觉得他这是想多了,樊良瑾会做出这样梦,也许是一直预警吧。
庄际安抚樊良瑾:“没事,有我在一天,我就会保护你保护庄家,绝对不会让我身边的出事。”
庄际说的温柔,听他说这样的话,樊良瑾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她觉得庄际这样说就一定会做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已经将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庄家将来要是真的倒霉,她就陪着庄家一块倒霉好了,只是她舍不得她的孩子出事。
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成亲这么长时间,她肚子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没有动静也好,若是有了孩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随即,樊良瑾又想,为什么她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是个人都希望自己可以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这么多年来她都努力地让自己的日子变得好过起来,怎么嫁了人,成了亲思想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她摇了摇头摒弃脑海中那些不该存在的想法。
她只嫁过方词和庄际这两个丈夫,两人对待她的态度天差地别,方词不把她放在眼里,庄际将她捧在手心里面。嫁给方词的时候她满心满意地为那个心里面没有她的丈夫着想,嫁给庄际以后想的居然都是她自己,樊良瑾怎么想都觉得实在是太不该了。
不,她不要看着庄家出事,她绝对不要,这辈子她要过得比谁都要好。
“我相信夫君,我年幼的时候,娘刚走,我整天整天的想娘,爹就会把我抱在怀里面安慰我,说娘会在天上保佑我的。我觉得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做出那样奇怪的梦,所以它很有可能是真的,是爹娘都在天上保佑我,所以才让我做这样一个梦。”
她说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当年方氏刚刚去世,樊良瑾年幼没了娘亲整夜整夜的哭,晚上背着奶娘跑出来要找方氏,樊维被樊良瑾的哭声吵醒,起身抱着紧紧穿着中衣的樊良瑾小声的哄着她,在樊良瑾问他母亲去哪的时候,樊维和樊良瑾说了这一席话。
这不过是安慰小孩子的话语,本来就不用当真,方氏去世的时候樊良瑾年纪太小,两辈子的时间加在一起有几十年,幼年的事樊良瑾都忘记的差不多了,今日她忽然想起,就把这个话和庄际说了起来。
母亲在天上保佑她的话不过是哄她罢了,庄际没有忘记樊良瑾前世最后的结局,方氏若是真的在天有灵,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方家后院,最后连死因都不详。
好在这一世有他,他会好好的保护身边这个妻子,将前世的遗憾全都补全。
有他在,这一世她只会过的很幸福。
“好了,我知道,你说的话我会注意的。”他不说些什么,樊良瑾是不会安心的,庄际不会将外面的事告诉樊良瑾,只语焉不详的说了这一句话安慰她。
她的话庄际听进去了,樊良瑾只觉得欢喜,别人家的丈夫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的丈夫是对她最好的,谁也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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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权
? 庄际为了让樊良瑾宽心,在外面忙碌几日后,回到家中将他在外面的事简约的告诉了樊良瑾几件,说完后他抱着樊良瑾,和她说幸好她做了这个梦,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些,庄家日后危也,樊良瑾简直是庄家的功臣。
樊良瑾见自己的话在庄际面前起了作用,不禁欢喜,她已经走出了一步,有些事情其实是可以改变的,前世她过得痛苦不堪,是因为她不懂得反抗,如今她懂得反抗了为什么不去反抗呢。
而且丈夫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任她,因为她的话真的去查了,可见庄际对她的信任与真心,她之前因为车氏对庄家的猜想与怀疑实在是让她觉得羞愧,她真是不应该这样怀疑庄际。
樊良瑾自此放宽了心,对待庄际开始真心真意起来,樊良瑾的转变明显,庄际轻易就感觉出来樊良瑾待他和以前的不同,樊良瑾这样转变,庄际只觉得前途光明了不少,在外面做事更加勤快。
樊良瑾因为庄际全心全意的信任与支持,开始满面红光起来,一个人坐在水榭中望着满塘的荷花不知不觉中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跟在樊良瑾身边的丫鬟见状又有了新的谈资。
大爷和奶奶又重新和好了。
于是在庄家内部,在庄际和樊良瑾不知道的时候,他们莫名其妙的闹脾气又和好了。
车氏抱着怀中的白猫,听丫鬟说樊良瑾和庄际又和好的事,低垂着眼眸,浑不在意的说:“爷和奶奶和好也是件好事。转眼间他们成亲有一段日子了,怎么不见奶奶的肚子有动静呢。”
丫鬟自己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成亲生孩子这些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她也不好意思接口。
车氏又说:“我自己没用不能为老爷生下一儿半女,大爷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庄家的未来都系在他的身上。”
丫鬟小声劝说:“奶奶不要气馁,你还年轻。”
丫鬟这句话相当于踩了马蜂窝,庄太傅根本就不肯碰车氏,成亲这么长时间,她还是一个大姑娘,说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她平时想都不愿意想起,只一个劲的麻痹自己所有夫妻都是这样生活的。
车氏的脸因为丫鬟的话瞬间僵硬起来,丫鬟说完后就后悔了,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说了夫人的禁忌,她想要盲羊补牢,却发现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只得闭上嘴巴低着头一副她认错的样子。
车氏抬眼看面前的丫鬟,深吸口气,这丫鬟跟了她不少年,对她可是忠心耿耿,只是这张嘴实在是不会说话,有的时候说话还真是让人冒火。
车氏揉了揉额头,挥手让丫鬟出去,丫鬟见状如遇大赦,赶紧转身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外面阳光整列,明亮的阳光透过敞开的大门找到屋中的木地板上折射出白色的光,车氏望着地面上那白色的光芒。整个庄家,所有人都过得很满足,只有她一个人,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在庄太傅的心里,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妻子,对她的靠近避之不及,她不过是庄家的一个高级管家罢了。她看着樊良瑾一天一天过得那样幸福,对比她现在的处境她就越发的不平衡,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这样憋屈的走过去,既然庄家不让她痛快,那么她就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她低头纤纤十指温柔的抚摸臂弯里面的白猫,对白猫轻声说:“宝宝,他们都是坏人,就会欺负我。”
车氏说话的时候很委屈,好像受了很多的苦楚,她忍了这么多年,这样憋屈的日子要是让她过一辈子,她非疯了不可。
第二日一早,车氏的丫鬟跑到樊良瑾那边,说车氏有事想要见她。樊良瑾和车氏之前还为了芷兰的事扯了一通。经过那次谈话,樊良瑾也摸不清楚车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单独找芷兰,和芷兰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觉得车氏不怀好心,她为了芝兰的事亲自去找车氏聊天,车氏表现的又很大方,好像她是真的在为内宅着想,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对付谁。
樊良瑾摸不准车氏的性子,平时和车氏实在是没什么交集的地方,只要丫鬟看着车氏那边的情况就放任不管。
这会儿车氏要她过去,樊良瑾不懂得车氏为什么找她,车氏找她又不能不去,只得让丫鬟为她梳妆一番去找车氏。
车氏坐在凉亭里面,怀里面依旧抱着白猫,头上插了一根简单的如意簪子,一副家常的打扮。
樊良瑾过去,车氏转头看她,对她招手说:“你来了,坐吧。”
樊良瑾屈膝一礼,道了声谢坐在车氏对面。
车氏示意丫鬟为她倒茶,丫鬟倒茶期间,她对樊良瑾说:“其实你我的年纪相差不多,你刚刚嫁进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的性子,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亲近。我们终归是要在一个宅子里面生活的,只要住在一个宅子里面,终归会有交集,总不能一直不说话下去。”
车氏说完,丫鬟的水也倒完了,樊良瑾听着车氏的话,莫名中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想起从前,有一个人对她说了相差不多的话,可是最后的结局却令人那样的感伤。
茶杯里面的水才刚刚倒,水一圈一圈的荡着纹路,她端起茶杯,茶香扑鼻而来,樊良瑾轻轻地闻了闻,这是上好的君山银针。樊良瑾拿着茶杯,一点想要喝它的意思都没有。
车氏看着樊良瑾握着茶杯的手,她放在猫身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车氏说完话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终,樊良瑾放下手中茶杯,轻笑着对车氏说:“夫人比我年长阅历也多,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阿瑾出嫁之前,外祖母就在阿瑾耳边念叨,一定要和夫人好好相处,可是阿瑾实在是不懂得该怎么和人相处。还多亏了夫人今日的话,不然阿瑾就又要烦心好久了。”
车氏等的时间不长,却觉得好像过去了有一年的时间,樊良瑾的话让车氏松了口气。她多大年纪了,樊良瑾又有多大年纪,樊良瑾还未嫁过来之前,她就派人去查了樊良瑾的底,知道樊良瑾的性子软糯,不争不抢,在方家内宅几乎都没有什么存在感,方家的下人说起樊良瑾只说樊良瑾的性子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再多的就说不出来了。
车氏打听过樊良瑾的性子以后,自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了樊良瑾,故而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席话,况且她说这些话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现在是在和樊良瑾交好,按照樊良瑾的性子,她必然是很希望看见这一幕。她现在伸出橄榄枝,不管樊良瑾心里面怎么样,必然hi接住。
车氏想的不错,樊良瑾的确是接住了她伸过来的橄榄枝。
樊良瑾接住了她的橄榄枝,车氏笑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说:“你是庄家的嫡长媳妇,将来整个庄家都是你们夫妻的,按理说这后宅也应该由你来管理。你嫁过来这么久,我都没把后宅管理的权利交到你手上实在是不该。”
樊良瑾说:“阿瑾最怕平常这些麻烦事,平日里最喜欢的是忙里偷闲。”
“你总归是要管家的,我想着我现在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你,你先慢慢摸索,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来找我,我给你解惑。”
樊良瑾转头看在凉亭外面打理花圃的仆妇,无奈的说:“夫人快放了我吧,阿瑾是真的不想管家。”
在找樊良瑾之前,车氏就有了樊良瑾不想管家的预感,这会儿樊良瑾咬紧了不想管家这句话,车氏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这会儿她有点嫌弃樊良瑾的胆子小了。
她叹了口气:“嫁了人和在家里面做姑娘的日子是不一样的,现在你刚嫁过来还不明白这个理,日后你就明白了。我这是为你着想,偷懒只能偷懒一时,总不能偷懒一世,你说是不是。”
车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樊良瑾要是还不答应就有点不识抬举了,樊良瑾低着头,抚摸茶杯口,轻声说:“那……我就管家了。”
车氏闻言,喜笑颜开,抚摸怀中白猫的动作更加轻柔:“你答应那就是对了,等会我会让丫鬟把管家的东西交给你,日后你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尽管来问我,不用不好意思。”
樊良瑾羞涩地点头:“以后可能要多多麻烦夫人了。”
车氏摆手:“这有什么,你没有嫁进来之前,这家里面大小事情都是过我的手,现在你接手了,我就轻松多了。”
樊良瑾从车氏那边出来,身后多跟了两个丫鬟出来,手里面捧着庄家内宅这几年的账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花园里面穿过。背对着车氏的两个丫鬟,樊良瑾的面容十分沉静。平时心理素质好的蔷花跟在樊良瑾身边,回头看了眼丫鬟捧在手中的账册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车氏不安好心。
樊良瑾回去后坐在椅子上,让丫鬟将书简放下,车氏的丫鬟一面在樊良瑾面前将账册归分类别,一边和樊良瑾说车氏平时管家的惯例和府中的情况。
樊良瑾一直听着也不说话,等丫鬟收拾好了,又整理好了。樊良瑾才慢悠悠地开口,将丫鬟之前说过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还问了许多细节的地方,这一问就问了好长时间,丫鬟说的口都干了樊良瑾还在问。
等樊良瑾把话都问完了,樊良瑾才点头让两个丫鬟离去,两个丫鬟被樊良瑾问的额头冒汗,樊良瑾放她们离开,她们不禁松了口气,临出门前对视了一眼,出门后忍不住伸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确定丫鬟走了,蔷花看着面前堆积的账册,将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