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夫人一顿,觉得方二夫人说的话也有道理。而方三夫人则认为,樊良瑾在方家养了这么多年,在出嫁这件事上给方家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就算庄家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太过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这女子嫁人一是要看嫁的人家怎么样,二是要看过日子的本事怎么样,过日子的本事不好,嫁到再好的人家照样能把日子过得一团乱麻。
而且方二夫人这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实在是有点碍方三夫人的眼,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女,那么担心做什么。不过是在方老夫人跟前刷好感罢了,樊良瑾这几年和方二夫人亲近这点,方三夫人早就有点不顺眼了,要知道在之前樊良瑾可是一直在她身边亲近的。
方三夫人每次看到樊良瑾和方笙走在一起,还在方二夫人身边转悠的时候都觉得很不高兴,总是觉得自己养的一条小狗被别人抢走了,那只小狗还对抢走的那个人很亲近,这更让方三夫人不爽。
方三夫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不定这庄公子无意中见过阿瑾,就心动了。”
方二夫人皱眉道:“弟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阿瑾一直生活在内宅,好端端地怎么可能被外男看见。”
方三夫人到:“有些事情可不能肯定,我记得阿瑾有的时候会出去烧香,说不定烧香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方二夫人语气变得有点严肃:“你这叫什么话。”
方三夫人毫不相让:“二嫂激动什么,我不过是在实话是活而已。阿瑾被庄公子看见也不吃亏。”
“好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老夫人打断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她不高兴的对方三夫人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阿瑾就算不是我们方家的人,也是自幼在我方家长大,在外人眼中她和方家姑娘都一样。你这会儿这样说阿瑾,回头你今天这话传出去了,方家其他姑娘,包括你的女儿也都要受到外人指点。”
方老夫人说到了重点,方三夫人听着忍不住的捂住嘴,有点后悔之前言语。
方老夫人说完方三夫人,又对方二夫人道:“你想的也不是没道理,这庄公子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娶阿瑾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齐夫人来这里和你说了没有?”
方二夫人放缓情绪说:“齐夫人说庄家现在是满门贵重已经不需要再找大户人家的女儿联姻。”
方老夫人听着点头说:“这理由倒是正当,以庄家现在的情况最需要的就是低调行事,可是自家公子成亲不可能真的找低一等人家的姑娘,阿瑾身份特殊倒是合了庄家的理。”方老夫人又仔细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让人去京中打听一下,若是庄家真的是这么一个意思,就把阿瑾嫁过去。”
方二夫人闻言问:“娘是想把阿瑾嫁过去?”
方老夫人点头:“嗯。”
方老夫人这样一说,方二夫人也没道理拒绝,方老夫人是樊良瑾的亲外祖母,总不至于害她。她是欠了方氏的恩情,只是过去这么多年,再多的恩情也都还掉了,她总不至于跟着樊良瑾一辈子。
想通这些,方二夫人也干脆放下,认同了方老夫人的想法。
方老夫人认识的人多,当天就写了好几封信给自己年轻时候的姐妹,要她们看看庄际怎么样。
后宅女人的行动能力一直都很强,这是公认的,方老夫人很快就受到了回信,看完之后她觉得这门婚事可以定下来。庄际上面没有亲娘,只有一个继母,那继室的年纪也就二十来岁,和庄际相差不多,就算是想管樊良瑾的事也要注意一下庄际。
庄太傅为人不拘小节,而且也没见过哪个做公公的会管儿媳妇的事情,樊良瑾嫁过去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她的日子过得都不会太差,最重要的一点是庄际还没有妾室。
方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完美,赶紧让人把方二夫人叫过来,让她和何氏说她同意这门婚事。
看着方老夫人满脸高兴的样子,方二夫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
何氏回家后一连等了好几日,总算是等到了方二夫人的请帖,收到请帖后,何氏第一时间上门找方二夫人。
方笙自从婚事定下来后就被方二夫人关起来秀嫁妆,她觉得一个人秀嫁妆实在是无聊,干脆把樊良瑾也拉过来陪她。
樊良瑾照常过来找方笙,半道上遇见来找方二夫人的何氏,何氏遇见樊良瑾,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通,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对樊良瑾笑了笑,从樊良瑾身边走过去。
樊良瑾有点纳罕,觉得何氏的目光很奇怪,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直到走到方笙房间门口,看着方笙绣的嫁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何氏那目光分明就是做媒的目光。
方二夫人膝下只有方笙一个女儿,方笙现在已经定下婚事,按照她刚刚脸上的表情看肯定不会是来退婚的,加上她看她的目光比较奇怪,樊良瑾很容易的就想到,何氏大概是来给她做媒的。
樊良瑾停在方笙房间门口没有进去,转眼间她又到了十五岁了,又到了定亲的年龄,这辈子她是不可能再嫁给方词了,只是她会嫁给谁她真的是迷茫一片。
方笙见樊良瑾站在门口不进来,又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喊她:“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樊良瑾回神,抬脚走进去,方笙放下手中绣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说:“累死我了,娘也真是的,什么都要我亲自动手。”
樊良瑾目光从方笙绣的嫁衣上扫了一圈说:“二舅母让你自己做嫁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
方笙有点幽怨的扫了她一眼说:“你倒是处处为娘说话。”
樊良瑾说:“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方笙歪着脑袋望着樊良瑾说:“你这会儿嘲笑我,回头你婚事定下来我一定要好好地嘲笑你一下。”
樊良瑾淡淡地说:“那我就等着你嘲笑我。”
樊良瑾这样,方笙觉得没什么意思,无语道:“你这表现的也太平淡了吧,你不应该表现的娇羞一点吗。”
熟人面前,樊良瑾懒得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那我应该怎么样?”
“难道你不能表现的害羞一点吗。”
“我本来就不害羞,又为什么要装出害羞的样子。”
方笙:“……你赢了。”
?
☆、定下
? 方二夫人能再下请帖找何氏,自然是庄际和樊良瑾这门婚事很有可能成功,若是不成方二夫人只会派人去送个口信过去。所以何氏来的时候就有预感。
何氏从方家出来的时候是满脸喜色的,她坐上马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把婚事说好的消息告诉了丈夫。
齐太守听着高兴的直抚掌,又马上写信给庄太傅,告诉庄太傅婚事成了。
没过几日,在樊良瑾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樊良瑾婚事被定下的消息就传的方家人尽皆知,反倒是樊良瑾变成最后一个才知道了。
蔷花将此事告诉樊良瑾时,樊良瑾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反倒是芷兰高兴的握着樊良瑾的手说:“太好了,姑娘的婚事总算是定下来了,奴婢现在去告诉常妈妈,常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完,她不等樊良瑾说话就转身跑了出去,蔷花望着芷兰的背影说:“以前一直觉得芷兰是个安静的,没想到也有这么活跃的一天。”
按照惯例,姑娘家知道自己的婚事被定下来第一个想法肯定是娇羞的不好意思说话,芷兰这会儿跑出去了,蔷花也不想在这边站着,干脆找了个理由走了出去,留下樊良瑾一个人慢慢地思考。
两个贴身丫鬟全都出去,也没有影响到樊良瑾,她想的更多的是庄际这个人,前世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面,她对他的认知根本就不深,只知道当初太子遭人陷害,庄家满门抄斩,庄际带着太子幼子逃走。
一直到她死,她都不知道庄际最后的结局怎么样。
对于未来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樊良瑾没做什么幻想,这会儿知道她嫁给庄际,她脑海里面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重活一世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改变了她以前要走的路。
就算她现在知道庄家未来会被抄家她也没什么特别想法,活多久对于她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上辈子活的时间加上这辈子活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樊良瑾想的不多,对于自己的未来她看的很淡,以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点,她活着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活得舒心一点,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别人。
想通这些,樊良瑾也就懒得在想下去,等芷兰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正常,像个没事人一样。
樊良瑾一点事都没有,方笙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鼓掌大笑说:“我叫阿瑾之前老是在嘲笑我,这会儿我一定要去好好地嘲笑嘲笑她去。”
说完,她爬起来就往樊良瑾那边跑过去,丫鬟赶紧拉住她提醒她她的嫁妆还没有綉好,方二夫人是不会让她出去的。
方笙一本正经的说:“我去给好姐妹贺喜难道也要拦着我吗。”
这话说得丫鬟哑口无言,只得放了方笙让她去找樊良瑾。
方笙注定要扑一个空,这会儿樊良瑾正在方老夫人那边说话,方老夫人笑呵呵地告诉樊良瑾这件她已经知道的婚事。与在方笙面前不同,樊良瑾默默地低着头装作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方老夫人见着更加高兴,万分感慨的对樊良瑾说:“转眼间瑾丫头都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
樊良瑾说:“阿瑾希望可以永远陪在外祖母身边。”
方老夫人听着高兴说;“你说的这是个什么话,哪有女孩子家不嫁人的,外祖母已经老了,没有几年好活的,只想在活着的时候看着阿瑾过得好就满足了。”
樊良瑾抬头,望着方老夫人的脸,微微勾起唇角,前世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像她此时说的这样。只要没有危害到她的利益,她就是好的,若是影响到了她,她就算是做的再好也没有什么用。
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更不会为了面前这个老人的一句话而感激涕零。
“外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
方笙在樊良瑾那边扑了一个空,知道樊良瑾跑到方老夫人这边,又转身赶紧跑到这里。
站在外间的丫鬟瞧见方笙来了,笑呵呵地提醒屋里面正在说话的两人:“九姑娘来了。”
樊良瑾和方老夫人同时把目光落在门口,方笙进门看见樊良瑾,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对方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
方老夫人对方笙印象不错,朝方笙招手让她走近点,方笙乖乖走过去坐在方老夫人的另一边位置,她正对着的正是樊良瑾。
方老夫人打量方笙说:“笙儿的嫁妆绣的怎么样了,可不能马虎啊。”
方笙跑过来本意是想打趣一下樊良瑾,到了这边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被方老夫人给问候了一句。方笙面上尴尬不显,笑着搂着方老夫人的胳膊说:“笙儿的嫁妆只有娘盯着,只是阿瑾的嫁妆老夫人可要盯紧一点,阿瑾平日里看着是一个仔细的人,在有些事情上就很不仔细。”
她说的意有所指,说完以后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方老夫人听出她话中意思,也跟着附和说:“好好好,多亏了笙儿提醒,不然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樊良瑾目光默默地扫到方笙脸上,方笙对着樊良瑾挑挑眉头,大有一种你有本事找我算账的意思。
樊良瑾轻轻一笑,温温柔柔地说:“阿瑾自然会好好听话,可怜笙儿自从婚事被定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可是闷坏了。”
方老夫人说:“你二舅母是个严肃的人,嫁妆又是很重要的事不能马虎。”
樊良瑾轻轻笑说:“我还以为笙儿是害羞不好意思出门呢。”
方笙听着脸上微微一红,方老夫人听完笑道:“合着你们两个是在我面前互相打趣了。”
方笙放开方老夫人的胳膊扑到樊良瑾那边按住樊良瑾,边按边说:“阿瑾真是的,明明是半斤八两的人非要嘲笑我才甘心。”
方老夫人坐在一边看着两人大闹,樊良瑾不查被方笙按个正着,两人相处多年,方笙知道樊良瑾身上痒穴在哪,伸手就挠,樊良瑾被她按在榻上,人躲不开,又被她挠了痒痒,笑的直喘气:“若不是你先跑过来要嘲笑我,我又岂会说出那样的话,明明是你斗不过我,偏偏要把所有错误怪在我的头上,这会儿说不过我了,就直接动起手来。”
方笙一边按着樊良瑾一边说:“你这话说的不对,明明是你动手动不过我,就说我说不过你,你这分明就是主次颠倒。”
究竟谁主次颠倒在场的人心里面都明白,方老夫人在旁边看着两人互动,不停的在笑,只觉得好玩,樊良瑾被方笙按得动弹不得,又被挠的浑身痒痒,没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