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品,是蜜瑟莉专门给他送来的礼物之一。
不过,就在毕维斯吐出汁水时,一个人如鬼魅般拦在了他面前。当然,那些污秽的液体也全都喷到了那人身上!
“弗朗?”毕维斯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感觉无比惊奇。
没有想像中的暴怒,弗朗反而优雅的掏出手帕,一点一点拭去衣服和脸上的汁水,不过从他手上的颤抖程度,毕维斯也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在极力控制情绪。
“弗朗先生,你找我有事?”毕维斯皱眉道:心里面暗自推测着,这家伙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难道是对那次火焰竞技场中的事情念念不忘?不可能,那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有一件事,我要对你说!”弗朗闷声道,他的优雅和涵养都没有掩饰住他内心的不悦,他紧锁的眉头深深出卖了他。
“我不接受男生的表白!”毕维斯又继续漱口了。
“哦,能让弗朗先生苦恼的事情可不多啊!”赶在弗朗暴走之前,毕维斯吐出风叶寄生藤汁水,手指轻快的敲击着栏杆扶手:“让我来猜猜,你这个偷内裤的小贼到底为什么找我……”
“你!”听到几个敏感的词汇,弗朗勃然大怒,一指毕维斯。他这段日子,差一点被这个事情搞得神经衰弱,然而他又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维斯的话无疑是摸了老虎屁股,火上浇油。
“你什么你?别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要勇于担当啊!你知道么?你骚扰的人,可是我好兄弟看上的人。我那可怜的斯卡鲁兄弟……”毕维斯看到弗朗三番五次抑制住怒火的样子,笃定他现在不敢直接翻脸,继续揶揄:“不过,弗朗先生,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偷女孩子的内裤可不是绅士所为,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我建议你直接向那头怪兽,哦,不,向玛丽女士表白。”
“毕维斯,停止你的羞辱!”弗朗此刻已浑然没有平时半分的风度,上前一步,气急败坏的低吼:“我来这里是跟你做一笔交易的,不是来蒙受你的羞辱!”
“交易?我可是拿过奖的模范学员,一向奉公守法,那些杀人放火、奸杀凌虐的事情,我可不干。”毕维斯揉了揉眉心,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心里十分纳闷,怎么今天见到的弗朗跟平时完全不同?这么心急火燎的,可不是他那种深沉性格。
“我的格调,还不至于低到奸杀凌虐!”弗朗显然耐心达到了极限,他望了望四周渐渐多起来的学员:“我们可以借一步谈话吗?”
毕维斯仔细观察了一下弗朗的神情,确定他眼神中没有杀气后,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问:“有钱吗……很好,给我一些。”
接过弗朗满脸戾气递来的木水晶,毕维斯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学员,用轻快的语气道:“嘿,兄弟,给你个好差事。帮我给六号楼的蜜瑟莉小姐带个话,就说我要和这位来自羽凡商会的弗朗先生座谈一会儿,叫她不用送早点来了。这是进入女生宿舍楼的门牌和十个木水晶的报酬。”
毕维斯数出十个木水晶,将剩余的放进自己的口袋。
不管是蜜瑟莉的艳名还是十个木水晶的报酬,对于烈阳学院的男生来说确实是件美差,要知道平时可没多少机会能进入女生宿舍……
那人果然没拒绝毕维斯的差事,兴高采烈的去了。
毕维斯的举动落在弗朗眼里,他心里狂翻白眼,看来这小子果然怕死,连后手都准备好了!如果真的现在是要谋害他,恐怕很快整个学院的人都知道是我做的!
早晨的酒吧,人并不多,优雅安静的环境让弗朗那颗浮躁的心跟着平静了下来。
既然弗朗不首先开口,毕维斯无疑拥有比他更多的耐心。
终于,弗朗盯着杯子里的红酒,突然轻声道:“毕维斯先生,我觉得,我们彼此都不应该向对方隐瞒什么身份。”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毕维斯,在红鳞桐孤儿院待了十几年时间才考到烈阳,没什么可以隐瞒的。”毕维斯露出惊奇的表情,似乎是对弗朗的话十分不解。
“不!你不是!”弗朗手撑住桌子,从桌子的对面站起来,腰杆半弯曲着将头伸到毕维斯眼前:“你是‘四十大盗’,我们在火焰竞技场曾经交过手。而且,你更是灰袍怪客,呵呵,我手下的人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弗朗先生的想像力果然丰富。”毕维斯耸耸肩膀,内心里倒是很惊讶,如果弗朗说他是四十大盗中的一员,这倒很好理解,毕竟弗朗身为一个武者,这点直觉是不难懂的,但是灰袍怪客那个身份,除了神经女佐伊和那个刁蛮凯希,应该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我猜你应该很惊讶。”弗朗似乎看穿了毕维斯的所有心思,他的浮躁和暴怒,此刻已从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多出了一份属于商人的精明:“当然,我完全没有指望让你承认自己的秘密身份。秘密嘛,总是不要公布的好。”
弗朗脸色神秘,盯着毕维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嘲弄的意味,一边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素白的纸张来,将纸张推给了毕维斯:“好好读读,这是凯希小姐留给你的信。”
毕维斯这时才有些动容,但他仍是不动声色,弗朗这家伙不会对凯希做出什么事情来吧?一股怒气无声无息间涌起,他可不喜欢受人胁迫……
“没怎么样!”弗朗摊了摊手:“只是你的凯希因为家族的需要,早在半年前已经跟随家族迁移到了另一个区域,这点你也听说过了吧!但你不知道的是,她一直坚信你没死,并且写了一封信留给你,托付她的室友保管,只等你回来就送给你。”
毕维斯保持着微笑,彷佛弗朗说什么,他都波澜不惊,但他从内心里面,已经开始厌恶弗朗这个家伙了。这种人绝对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用任何手段的人,像毒蛇一般危险,如果不加防备,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被他咬上一口!毫无疑问,这信肯定是他不择手段得到的。
读完凯希深情款款的信,毕维斯内心里面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在当前的环境,如果是在静谧的树林中或者那风光旖旎的图书馆小书房里,那感觉当要美妙许多。
信里面有凯希浓浓的不舍和牵挂,这让毕维斯心中无限遗憾,多好的姑娘啊,从此烈阳学院又少了一个自己的狂热崇拜者……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信里面也透露了一些关于灰袍怪客的信息,这些信息都直指毕维斯的另外一重身份。
“当然,毕维斯先生,我找你谈的交易,不是想通过你的身份威胁你,我想那样对你没有任何作用。”
“呵呵,你很聪明。”毕维斯淡淡一笑:“这封信确实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就算你证实了我是灰袍怪客,我想你也知道,学院高层对我印象良好,顶多是警告批评,说不定还暗暗给我加分呢!”
“的确如此。所以我的交易中,不涉及你的身份问题,因为你我都掌握有对方的一些秘密!”弗朗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慢条斯理的道:“我的交易是用十万木水晶作为条件。”
“噗通”一声,毕维斯差一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幸亏他的手扶住了桌子,这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成交!”几乎是毫不犹豫,毕维斯举起了手。
十万木水晶,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打任何零工,也不用为下一顿发愁了,他甚至可以暂离烈阳学院,去过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
绝对的自由,那是毕维斯十分向往的事情,所以就算是甜美的毒药,那诱惑力至少可以让毕维斯舔去毒药上的糖衣。
“说吧,弗朗先生,你到底犯了什么不可救药的过错,而被玛丽抓住了把柄?你别告诉我,你是真的爱上了那头怪兽。”巨大的诱惑面前,毕维斯没有了什么绕圈子的心思,直接开门见山。弗朗是聪明人,他应该听得懂自己的话。
“我确实是遇到了麻烦,我……我的一块衣角在玛丽那里。”弗朗声音低沉,显然那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个挫折。
弗朗没有做什么过多的掩饰,除了真实身份,基本上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原原本本跟毕维斯做了讲述。
事情的起源,完全在火焰竞技场。
对于烈阳学院里面的精英学员来说,那里无疑是最好赚取零花钱的地方,所以爱瑞斯和玛丽是那里的常客。她们的成长速度飞快,渐渐的,所组成的队伍常常是获得高分的热门。
来自神秘家族的弗朗,因为修行功法过于暴戾的缘故,常常需要在火焰竞技场中发泄戾气。
双方都是竞技场的常客,相遇的机会就相当大了。当然,每一次和玛丽的相遇,都是以女怪兽的悲剧告终,甚至有一回,要不是玛丽及时举出白旗,差点就被废掉一条手臂。
不过,当常胜成为一种习惯,往往失败就会如影随形。
终于有一次,他重创玛丽之余,内衣的衣角被玛丽撕裂了一块去,从此噩梦就开始笼罩在他头上!
玛丽拥有传奇种族──猎手族嫡系的超强嗅觉,内衣上的味道是很难改变和掩饰的,那代表弗朗的真实气味被她闻到了,只要她定期利用这片衣角去进行嗅觉记忆,那弗朗就别想跑掉……
有几次弗朗在学院路过,都差一点被循着气味追踪而来的玛丽揭穿真面目,幸亏他耍了一些手段才堪堪逃脱。
而往后的日子,弗朗就变成了惊弓之鸟,几乎不怎么敢随便出去,唯恐真实身份被玛丽揭穿。他精心伪装出一个看似高调但不失优雅的绅士形象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如果被人拆穿真面目,可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才有了你三番两次去偷盗玛丽的衣物?”毕维斯听到这里哑然失笑,没想到如此狡猾深沉的弗朗,被逼急了也是这样的沉不住气。
弗朗点点头:“不这样做,我根本不好靠近玛丽。”
“你应该有一些有用的手下吧?都靠近不了玛丽?”毕维斯奇怪的问道。
“只要有任何雄性生物靠近玛丽,她都会认为是有男人想骚扰她那个美丽的室友,而清除掉。”弗朗说到这里,咬牙切齿之余,多少有些无奈:“我已经有三个手下因为试图用男色诱惑她,而被打得连生活都不再能自理了。”
毕维斯心中一动,又道:“那你为何不干脆找人杀掉她,一了百了,这么多钱,够请精英杀手了!”
弗朗愤然瞪着毕维斯,直到确认对方并不是在愚弄自己,才颓然道:“猎手族族人一旦是被他人杀害,凶手身上都会留下一个永不可磨灭的仇恨印记,凡是猎手族族人,隔几公里都能闻到这个印记的气味──谁敢杀他们的族人,得罪这个可怕的家族?”
“你找我是对的,也只有我才能靠近那头怪兽了,我是她值得信赖的室友!”毕维斯恍然大悟,继而又若有所思的道:“不过我要将价钱加到二十万木水晶。你要知道,任何万无一失的计划都有失手的时候,我做出的牺牲很大……”
弗朗听到毕维斯的报价,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显然毕维斯这一刀宰得让他肉痛了,最可恨的还是,这厮是看准了情况,才坐地起价。
不过,他沉默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可能要住进烈阳学院,最后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发誓你会保守今天的秘密。”
“你发誓你会谨守今天定下的价钱。”
“我向森林女神发誓……”
“同上……”
两个无神论者的手在空中轻击了一掌,一个无比荒诞的交易就这样产生了。
“爱瑞斯,我敢打赌,斯卡鲁那个痴情小家伙又在想我了。”惊天动地的一个喷嚏过后,玛丽掏出一方餐巾大小的雪白手帕,一边神态自若的将嘴边的鼻涕污秽擦去,一边尽量保持柔和声线:“我今天一大早就打了十几个喷嚏,妈妈会说过‘每个喷嚏都是情人的思念’,爱瑞斯,你说我是不是很幸福啊?嘻嘻……”
站在阳台边的玛丽,竭力做出一副淑女应有的稳重端庄,眼睛深情凝望着楼下过往的每一个男性学员。
她脸上出现的娇羞和流露出的期盼表情,让每个路过女生宿舍六号楼,抬头向上窥伺的男性学员都不由加紧了脚步──原本他们起码要在此处流连几分钟的。
在玛丽旁边的爱瑞斯,正在晾晒着衣服,听到她的话,银色面具下的脸庞露出真诚的微笑:“玛丽,那是不用怀疑的,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孩。”
“那是当然,我亲爱的爱瑞斯。我美好的内在,现在除了你,也只有斯卡鲁深深了解这一点。”玛丽看着楼下过往行人,突然看到了几个晃来晃去的家伙,顿时皱眉喃喃道:“这些苍蝇,每天都来偷窥我,真是麻烦!”
在她心里,似乎六号楼只有她和爱瑞斯两个女生,而爱瑞斯一天到晚都用面具蒙着脸,那么显然楼下那些人的目标就只有她了。
玛丽说完,开始故意晃晃胳膊,纠结的肌肉顿时潮水般一阵翻涌。六号楼下面几个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