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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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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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教诲,嫔妾谨记了,多谢娘娘关心。”
    淑贵妃笑了笑。
    “谢什么,都是宫中姐妹,同为皇上的女人,便是一家人。”
    一家人。梁荷颂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表现得过于得体、话说得太到位,便是提醒人你有多擅言辞,还不若愚钝状一个憨笑。
    “不过……”淑贵妃略沉了沉眸子,“有些诗词便万莫在宫中唱念了,若被有心人听取,恐怕难免一场风波。”
    梁荷颂微惊。“娘娘是说……”
    “本宫偶得传闻,说你唱过《玉树后…庭…花》,虽然有皇上亲自弹琴作音律,但总归此词有……有那等不好传言,容易遭人话柄。”那等,便是指亡国,淑贵妃觉得不好就委婉指代了。
    梁荷颂暗暗思量着,答了是。是谁告诉了淑贵妃这话,宫中又有哪些人知道了?黎怀薇?不……不是他,他心胸再狭隘,那也是个男人,暂时与她也没有太大仇恨。思来想去,梁荷颂忽然想起个人来!对了,应该是她……
    临别时,淑贵妃屏退了左右。
    “曦贵人,虽然不少人说你资历浅,人单纯,但本宫倒是觉得你智慧深藏,比那些什么才艺本事都写在脸上的肤浅之辈,来得智慧。”
    “贵妃娘娘厚誉了,嫔妾笨口拙舌,也确实没有什么大才干。”
    “但是,本宫还有一事要提醒你。”淑贵妃与梁荷颂对视,宽和端庄中多了些严肃认真之色,“虽然你现在圣宠正浓,皇上疼你,但有些糊涂事是万不能做的!不,应该是一星半点的传闻都不能沾!你与哲颜世子之事宫中已经有过一场谣言,再经不得一点风声了。你可知道?”
    心不在焉赏了半日花,唯独这句话才让梁荷颂一下警醒,犹如当头一盆冰水泼下来!几日不曾关心宫中之事,难道,又有什么关于他们二人的新传言了么?
    “太后娘娘那里本宫已经先替你瞒住了。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好自为之……”
    回到双菱轩,梁荷颂立刻让二听去收集了下宫中近日的动态,果然,又起了一波新谣言,当然,其实也不全是谣言,说的是江南之行,在画舫上厉哲颜跳入水中捞木娃娃,之后与她同处一室的事,只是谣言难免恶意添油加醋,难免恶意中伤,十分难听。
    听蝉性子急,气哼:“这两日孙尚书的千金孙燕绥时常出入太后宫中,定然是她传的。”
    梁荷颂不急不缓喝罢了玫瑰花泡的茶水,轻轻放下,手帕擦了擦嘴角。
    “贵人,您怎么可以这样气定神闲啊?这事要是传到皇上或者太后娘娘耳朵里,那可不得了啊!那孙大千金,这是欺负到您头上了啊。”
    梁荷颂轻笑了一声。
    “哪有人给自己头上扣绿帽子的。这事,不是孙燕绥挑起得。”
    “不是孙大千金,那是……”
    “跟随她一同出入皇宫的那个。”
    莲儿!
    在花园是,梁荷颂心底已经有了谱。她跟着太医藤九,当了学徒,今日时常跟随孙燕绥一同去太后宫中为太后捶捏痛腿,唱曲儿,哄的太后很是高兴。

  ☆、第64章 生个孩子?

二更天了,康安年看了一眼油灯见有些暗,取针挑了一回,顿时屋子亮了不少。
    “几更了?”
    奏章如山,厉鸿澈按着太阳穴,在三大摞奏折、奏本、题本中抬起头来。
    “二更了,皇上。”
    他才看了一会儿奏章,就二更了。厉鸿澈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夜色。虽然初夏,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凉。那小女子怕热,睡觉也不安分,他敢打赌,这会儿定然没盖好。
    “备灯。”
    “是。”
    康安年忙去取来灯笼,陪厉鸿澈出来,一路前往双菱轩。康安年寻思了一会儿,还是把偶然听见的关于梁荷颂与厉哲颜的传闻告,诉了厉鸿澈。
    厉鸿澈停下步子,瞥了康安年一眼。
    “你也跟着那些闲杂人碎嘴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皇上息怒……”
    康安年胆边一寒,但也不后悔说这话。因为他觉得,皇上的性子是容不得背叛的,且,皇上真心相对,更不该遭受丝毫背叛。
    ·
    双菱轩偏远,从乾清宫走过去,得走两刻钟。厉鸿澈又没有叫肩舆,只靠两腿,可到了双菱轩门口,却见那两个守夜的丫鬟二品有点儿不对!
    一问,厉鸿澈才知,梁荷颂不在双菱轩。
    大晚上,只身出去,放哪儿都反常啊。
    “你们曦贵人呢?”
    “回、回皇上,曦贵人有点事情,出去了……”
    “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你们身为婢女,为何不跟随!”
    “贵人不让奴婢们跟随,所以不知贵人要做什么……”
    厉鸿澈见一旁的听雨蠕动着双唇,好似欲言又止。
    “你知道?”
    听雨吓得抖了一抖。“皇上,奴婢不知道,只是……只是夜幕的时候,仿佛看见有个人影子从双菱轩门口过去了,看背影有些像哲颜世子。”
    说完,听雨眼皮半盖住的眼珠紧张又果决地转了转。同样低头跪着的听蝉略微诧异地斜眼睛看来,意外于听雨的说辞。
    ……
    此时,离双菱轩不远的菊香园。
    树荫斑驳处,一双暗影,一个是梁荷颂,另一个人影高挑、苗条,虽然戴着披风斗篷,但依然看得出是个女子。没错,这人是孙燕绥。
    “孙小姐叫我一人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孙燕绥从袖子中拿出个绣工极精致的荷包,递过来。
    “虽然曦贵人的绣工巧妙非常,世间难寻,但是这香包哲颜往后也用不上了,所以特意让我来交还给你。”
    孙燕绥这几日也听闻了那传闻,虽然面上绷着,但心里实在生气。风言风语听多了,心下难免生疑,她实在忍不住,想借此警告提醒下梁荷颂!收敛些!
    梁荷颂摘下披风帽子,看了那香囊一眼,认出那正是她从前绣了送给厉哲颜的定情信物,眼皮上挑看了孙燕绥一眼。
    “若是要还,也应当是厉哲颜来还。敢问孙小姐是以如何身份来还这香囊?”
    “……以哲颜哥哥未婚妻身份。”孙燕绥不料梁荷颂竟然是如此反应。她应该胆战心惊接过去,然后接受她孙燕绥警告才是,这才符合她柔弱无主见的性子。
    “未婚妻?那便是还没过门了。没过门就是外人,孙小姐的资格,我倒是没看出来!”梁荷颂转身走了两步,顿下来回头,“奉劝孙小姐赶紧将荷包还回去,厉哲颜最不喜欢的旁人动他的东西。若被他发现,恐怕会影响与孙小姐的感情……”
    “你……!”孙燕绥全然没想到,梁荷颂竟能说出如此硬气地话。
    她怎么知道,她是偷偷拿的?
    “梁荷颂你别以为……”
    “另外,下次见了我记得行礼,否则传出去,恐怕有损孙千金知书达理的美名。至于直呼我姓名这种事,若孙小姐还想入皇家的门,就把嫉妒和愤恨都收起来吧。告辞。”
    梁荷颂干脆利落地走了。
    孙燕绥气跺了脚。“梁荷颂,倒是我看轻了你!”什么柔弱天真,根本是假的!
    ·
    梁荷颂从菊花园回来,不想厉鸿澈竟然在,再看一屋子婢女跪了一地,心下略微一动。
    “皇上,臣妾方才去了菊香园一趟。”
    “嗯。起来吧。”
    满屋子人都等待着皇帝发货,却不料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让人都下去了。
    “皇上不问臣妾去做什么吗?”
    梁荷颂微微奇怪。
    厉鸿澈的眸子在幽暗中有仿佛有水墨的漆黑深邃,夜晚看着,他高大身材仿佛更明显了。外袍脱了去,显得一双腿又直又修长。
    他看来,眼光收放移动间有着一种沉稳的韵味。一看便是有阅历的男人,不是十几岁的热血单纯少年。
    “你也没有问朕这两日去做什么了,不是吗?”
    虽然话是如此,但,其实梁荷颂进门的时候看见那阵仗,以为自己会遭罪呢。不过,经过梁荷颂这些日子观察,她发现厉鸿澈是个极度有原则,且那秘香,又表明他是有一定程度的感情、身体洁癖的人。
    他真不在意?
    她不信。
    “最近宫中有些关于臣妾的传闻,相必皇上也有所耳闻,你就不怕我是去见男人么?”
    厉鸿澈侧脸俯视,目光仿佛铺天盖地的将梁荷颂世界充满。
    “虽然你有时候看起来糊涂,但经过这些日子了解,朕发现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朕不认为你会放着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要,去见别的男子。”
    “……”他说得一本正经,竟让梁荷颂有些无言以对,怎么从前没发现,厉鸿澈谈情说爱起来,会如此严谨、正经。
    不过,梁荷颂还是解释了。
    “方才臣妾是去见孙燕绥了,不是见男子。”
    厉鸿澈嘴角弯了弯,冷沉的眸子浮现几许笑意。“你现在解释,便说明在你的心里,朕已经有了分量,已经情不自禁在乎朕的看法。”
    “……三更了,皇上想必乏了,睡吧。”
    两人各自宽衣在床上躺下。屋外猫儿发春的叫声,从春天一直持续到初夏。
    “你进宫,应该一年了吧。”
    “是,臣妾是去年这个时节进宫的。”
    一小阵儿沉默之后。
    “朕今晚来,其实是有事与你商量。”
    梁荷颂侧脸过去,却不想厉鸿澈也正好凑过来,一不小心就亲了他唇角。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梁荷颂发现,厉鸿澈竟然眼神浮动了浮动,轻轻抿了抿唇角。
    “皇、皇上有何事,尽管直言。”
    他这般正色集中的看着她,弄得她也有些僵硬、紧张了。
    “朕来是想告诉你,朕打算今年让你辛苦一下,生个孩子。”
    “……”!!生,生生孩子……
    梁荷颂仿佛当头挨了个雷劈!话题是不是略突然了,还是说,皇上其实是在委婉提醒,过了这么久,她该“侍寝”了吗?这么久,他都没碰她,她一直以为……以为厉鸿澈不喜欢与她那个什么。
    厉鸿澈没注意到梁荷颂心里那些小想法,继续道:“朕打算让你七月怀孕,明年春正好产子,天气也不炎热,人也不遭罪。”
    梁荷颂突然觉得这床榻实在有些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一大只男人给充满了,头顶是他俯视来的目光和铺洒的黑长头发,脖子下是他的胳膊,身侧是他颀长的身子,脚底下,是他曲着贴近的小腿。
    太近了,太近了,她要无处可躲了……
    梁荷颂奋力往床边挪了挪。
    “你觉得如何?”厉鸿澈问。
    捂了捂紧张跳着的心脏,梁荷颂咽了咽口水,润润燥热的嗓子。“皇上,臣妾随时都……都可以侍寝。只是怀孕之事,向来只能听天由命,急不来。”
    厉鸿澈眯了眯眼,危险的眼神盯得梁荷颂有些不自在。“你是在怀疑朕的能力?”
    “……不,臣妾绝不是那个意思……”梁荷颂情不自禁想起了之前身子未换回之前沐浴时,所见的景象……
    “那……”厉鸿澈眉梢一挑,“你是在怀疑自己?”
    “……”
    将紧贴着床沿的梁荷颂往自己怀中一搂、一贴,厉鸿澈的声音贴着她耳畔传来,又低又沉又磁性,震得梁荷颂耳朵和心肝儿都麻痹了一回。
    “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怀疑。你的身子朕检查过,虽然四肢纤细,但胸脯和臀都丰满,太医说,这属于好生养的体型!”
    “……”他竟然连太医都问好了,她还能说什么……
    “再者,哪怕你身子差一些,以朕的能力,也可以将你的欠缺弥补上。”
    梁荷颂摸了摸脸颊,果然烫手得很。瞄了一眼侧着身子搂她的厉鸿澈,不偏不倚恰好看见他锁骨之下,两块饱满的胸膛肌线,匀称又精装得恰到好处。古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男…色,也是不得了啊。
    “一切,但听皇上安排……”
    “那就这么定了。”
    “……皇上后宫妃嫔无数,为何偏偏安排让臣妾生孩子呢。”
    厉鸿澈昨晚批折子一夜未睡,有点儿犯困,但说话依然清晰,只是眼皮半盖着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佳人有些迷离。
    “朕自小便是皇室中长相最好的皇子,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长相太贫乏。客观上来说,后宫里难找到一个比你更美的女人。”
    “可天下美人很多,比臣妾美的也无数。只要皇上一句话,立刻就有人忙不迭的来送倾城佳人。”
    “天下美人是很多,可是……朕看着,提不起繁衍子嗣的兴致……”
    话中带困意。
    “这段日子好好照顾自己身子……朕想也想早些要个孩子。”
    “……皇上不是已经有皇子了么?”
    梁荷颂暗暗侧目去看厉鸿澈,见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他呼吸轻轻地在她脖间流动,好似情人温柔的抚摸。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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