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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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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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等右等,厉鸿澈都等不到二猫回来,正要离开,黑猫就回来了,它一双黑汪汪的眼睛,泪汪汪地盯着他,上来就四脚将他小腿给抱得严严实实,嘴里吚吚呜呜的不知在说什么……
    临产日子近了,可梁荷颂忙着找梁烨初的踪迹,又对厉鸿澈余怒未消,愣是没有来,直到这日春雨连绵,厉鸿澈躺在双菱轩的床上,忽感腹中阵痛!
    “快,快传御医,我……我肚子痛……”
    厉鸿澈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微弱,入耳……真是娘透了!听在自己耳朵里都觉得一阵肉麻。
    双菱轩上下奴才都是紧张。
    “快去通知皇上!”
    “皇上这些日子都不召见咱们了啊……”
    “那也得去!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
    厉鸿澈眸子暗了暗。这个可恶负心无情的女人,竟然看都不来看他一眼,他可是孕妇,孕妇孕妇!
    “御医和产婆来了!”
    “快,里面请……”
    “啊……!”
    “娘娘用力啊!”
    “唔嗯,啊!!!”
    “娘娘撑住……”
    ‘娘的!怎么这么痛!’厉鸿澈肚子里一遍一遍翻滚着裂骨似的痛,耳朵却竖着,听外头的动静——然而除了奴才进出伺候发出的声音,并没有梁荷颂来的响动。
    可恶无情的负心汉女人!
    听着自己喉咙里发出的羸弱痛…吟,厉鸿澈觉得自己突然很脆弱……这感觉,真他娘不爽!然而那裹在小肚子里的一团生命,还在那儿挣扎着,犟着脾气不出来!
    “小兔……崽子……!”
    屋外,康云絮着急,与飞燕说话。
    “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娘娘在生产了?”
    “小田子信儿是已经过去了,但是皇上这会儿在召见搜寻梁烨初公子的侍卫队,估计没工夫召见……”
    里头厉鸿澈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又莫可奈何。
    忽然,他想起了从前仿佛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形,不过,那会儿没有换身……
    “娘娘,用力啊,已经看到头了!”
    “啊!!!!”
    厉鸿澈顾不得自己到底是男还是女的问题,也没工夫在意自己的呻…吟到底是粗狂的还是娇弱的,全神贯注地……生娃!
    “曦嫔怎么样?”
    屋外,梁荷颂终于赶来,问奴才。
    厉鸿澈听见了她的声音……
    不过,他现在没力气管她!!
    “……”!!!
    “生了,生了!”
    产婆高兴道。
    外头,梁荷颂和贤太妃一听,都是一喜,忙进去!梁荷颂一溜烟进门。
    “是皇子还是公主?”
    贤太妃长呼呼的小身子也积极地往里头挤。她做奶奶了!她做奶奶了!
    ‘小皇孙,让奶奶来看看你唷!’贤太妃撒着四腿儿往产婆身边跑,却不想跑了一半儿,忽然被人揽腰捉住,往外头丢垃圾似的一丢!
    “谁把这小畜生放进来了?还不丢远些!”
    “喵呜!!!”
    一团黑,以抛物线的姿势,从屋门口飞入数丛中,噼里啪啦……
    双菱轩产子,消息最先通往的,是欣兰宫。
    黎惜兰近来吃不下睡不好,心里藏着的秘密太多,让她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好!上次出宫她找爹爹黎恭芳商量,但不商量还好,越商量她越觉得连爹爹都不对了!
    “娘娘,双菱轩的曦嫔生了个公主,还好,不是皇子。”
    黎惜兰松了口气。
    “那还好,至少不会动摇嘉念的储君之位。”
    黎惜兰思前想后,为今之计,还是先去黎惜念处,看看她的口风,总觉得,她明明是个这般重要的人物,却回宫之后平静安静得过分了些。
    不过,黎惜念并没有给她什么消息,依然冷淡得很,只是,二皇子在她那处住了许久了,母子二人形影不离,任她如何旁敲侧击,黎惜念都丝毫没有交还回来的意思。
    不过,回来的路上,消失三天的黄白猫又出现了!引着她,去了一个地方,那儿正蹲坐着两个人,在说话……
    “皇帝现在应该张罗着要换身了,太子不许咱们伤害梁荷颂母子,现在孩子也生了,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那,今夜咱们就动手……”
    **
    厉鸿澈再次醒来,梁荷颂在床边,抱着孩子。
    “让我……看看……”
    厉鸿澈低声道。
    见他脸色苍白,梁荷颂也是有些愧疚。其实经过这么多天,她也冷静了些,此时,或许也不一定是厉鸿澈所为,尽管他嫌疑最大。
    “皇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见梁荷颂服软、关切,厉鸿澈虽然心有气闷,但也不是真心生气。
    “无碍,你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我理解。”
    生子已毕,接下来就应该将身子换回。
    “而今你身子尚虚弱,你换回来恐怕也承受不住,再过三日,再换。”厉鸿澈道。
    梁荷颂心下一暖,点头。
    那日她说他无情,实在是气话。
    “皇上……对不起,是我不好,这些日子……”
    “嘘……”厉鸿澈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微微一笑,“夫妻之间,又不是外人,我理解……”
    梁荷颂喉咙一酸涩,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厉鸿澈将她揽入怀。“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将梁烨初找回来。我说过不会动他,就不会动他。”
    一言九鼎。
    梁荷颂含泪点头。是她当时被那消息冲昏了脑袋了,说好的,要信任彼此啊……
    “皇上,我……”
    “叫我名字。”
    “厉……鸿澈。”
    ……
    厉鸿澈搂着梁荷颂,看窗外的夜色。虽然宁静,但他知道,在这夜色中正有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打算将他绞碎!打算颠覆江山!
    厉哲颜,这一整日都没有出现,他便已经明白了。
    这一步,在所难免。
    窗台上一声轻响,一黑一灰二猫跳上窗台来,并排挨着蹲坐看着他们。贤太妃眼睛里闪烁着波光,泪汪汪地,满是心疼,而后小脑袋一偏,倒在糙汉似的大灰猫肩膀上。
    舜熙先皇归天之际,魂气久久不散,徘徊在灵犀石林,最后附在了一只幼猫上,便是这只大灰猫。虽然它仿佛仅有些许的舜熙先帝灵识,不过,对与贤太妃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了。
    再说……贤太妃猫爪子象征性的擦了擦眼珠子,万万不想,她竟然还有儿子在这世上……
    ‘我苦命的皇儿啊……’
    “呜呜……”
    贤太妃呜呜哭,悲伤难以自已。
    大灰猫糙汉似的眼神,看了贤太妃一眼,从背后掏出一条珍藏的小鱼干儿,推到贤太妃面前。
    贤太妃立刻悲伤劲儿一散,爪子按住鱼干儿,低头斯文的啃起来,啃了一半儿,把剩下的依依不舍地推回去让大灰猫也啃。大灰猫又推回来,让它啃。于是乎,贤太妃啃了个精…光……

  ☆、125|510

小公主生下才七日,竟然就仿佛听得懂人说话似的,黑…葡萄似得大眼睛,东瞅瞅西看看,仿佛屋子里的人都认识了似的,尤其是对整日在屋里跳上蹿下来看她的一对儿毛茸茸的东西,尤为好奇,捏着小胖手手,想去摸猫儿,但因为有人看着,她倒是一直没能如愿。
    贤太妃蹲坐在摇篮边儿的大黑凳子上,往一旁沉闷的大灰猫身上蹭了蹭,瞧着孩子感动地说道:
    “都说孙女儿像奶奶,看她,长得多像我啊……”
    大灰猫侧了侧壮汉似的大猫脸,看了看贤太妃一身的黑毛和尖突突的小嘴儿上两排胡须,又看了看摇篮里白净的婴儿……
    没,说,什,么!
    “瑶儿,娘抱抱。”梁荷颂自床上下地来,抱了孩子。七日前,孩子分娩当年,后宫有刀剑相接的声音,梁荷颂听得胆战心惊!厉鸿澈一直陪在她身边,告诉她“没事,睡吧。”
    当夜的刀剑声,直到后半夜才歇下去,哪怕是隔着院门、房门、珠帘、床帏,梁荷颂也依然能闻到那血腥的气息。
    天明之后,她听从厉鸿澈的安排,吃了早膳,才出去,一切风平浪静,唯有宫里的奴才少了些,剩下的大多都低低地垂着头,瑟瑟发抖。
    呼吸间,依然残留着血腥的味道。
    不必多说,梁荷颂已经猜到了,除了哥哥那一派的人,恐怕不作他想。不过哥哥而今下落不明,恐怕此次行动与他无关。之所以这么肯定,也是因为梁荷颂了解梁烨初,他不出手则已,若出手,绝不会允许失败,不会这么鲁莽冲动,不计后果。
    **
    欣兰宫里的情形仿佛一团乱麻!黎惜兰捂着胸口来来回回的踱步,因为没有吃早膳,走得头发晕了,越发烦躁!
    “不对!这事情不对!”
    “娘娘,您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啊?”胥常芬着急,眼看黎惜兰日渐消瘦了,“娘娘,您这几日吃不下睡不好,莫不是受了那晚上刺客的惊吓,伤了身子吧?您现在就要登上凤位了,胜利在即,保护好身子啊!”
    黎惜兰心烦意乱。这时候宫女来报,递上来封信件。打开看罢,黎惜兰脸色越发不好——是黎恭芳写来的,满纸让她赶紧将二皇子厉嘉念带回宫来好好抚育,一定要在封后诏书之前。
    黎惜兰重“唉”了一声,把信一扔。
    “若姐姐肯将孩子换回来,我也不会在这儿束手无策了!”
    转了转眼珠,胥常芬吞吞吐吐,道:“娘娘,有一事奴婢不明白啊。为何……为何学士大人非要您在册封之前把孩子要过来,等您册封之后,权力在握了,再把二皇子拿回来,不是更容易么?何必,何必急着这一时三刻呢?”
    稍微冷静了些,黎惜兰才一团乱麻的事情中理清了些思路。
    “是啊,为何……爹爹一定要我把二皇子控制在自己手中?还有……为何姐姐从出现到现在,都不曾回家探望一次,也没有半点想要再出宫的意思……”
    按理说,姐姐她应该不是真心实意呆在宫里的人啊,除非……她是不得不呆在这里。皇上并没有逼迫她留下,那……
    黎惜兰心头有了个可怕的猜想:难道,黎惜念是在顾忌爹爹,是怕爹爹么?
    **
    梁荷颂正在拍孩子入睡。瑶儿刚喝了奶,这会儿正睡着,贤太妃啪啦一声轻轻撞开小窗户,三两步就蹿进屋子来要看外孙,小爪子痒痒的想去挠小娃娃的手,但又怕自己的毛惹了孩子身子不好,干巴巴的着急。还是梁荷颂轻轻捉了孩子的手,去碰贤太妃的绒爪。
    一碰,贤太妃咧开尖突突地小嘴。
    像是笑。
    梁荷颂忍俊不禁。恐怕包括贤太妃自己在内,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是她的儿子。在她临死之前,诞下的孩子。舜熙先皇,爱过她,真正的爱过。至于后来为何发展到那个地步,恐怕……已经成迷。
    梁荷颂目光落在窗台上蹲坐着舔自己毛腿的大灰猫。大灰只有先帝一部分残留不散的意念,并不完整,是以也无从知晓答案。大灰的存在,仿佛就是舜熙先皇生前对贤太妃的一些执念,想要告诉她,他的真实心意……
    贤太妃看够了娃,也不是不知正事。
    “你兄长的踪迹找到了,就在京城之郊的一处茅草房里。咱们得赶快将他转移走,不然过两天恐怕就晚了。”
    晚了?
    梁荷颂大急,“为何晚了?是哥哥病重了么?”
    “病是重,不过到不至于几天都挨不过……”
    当日,贤太妃的猫手下便领着梁荷颂派去的人,偷偷出宫去……
    *
    这段日子,后宫诸妃嫔个个大气不敢出,奴才亦然,因为在那也刀剑响动而后少了一些奴才宫人之后,又接连暗地里发生了些诡异事情,时不时这个宫的奴才失足落水,那个宫的奴才又因偷盗之类的罪名,被杖毙抑或逐出宫去,时而牵连一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日里连想都难以想起的才人、修仪,其中,比较显眼的,也就属庄婕妤了。
    庄婕妤因为私下设巫蛊之术,而被赐毒酒一杯,赐死殿中。
    后宫中,无人不提心吊胆,虽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但谁人心中都有种隐约的感觉:这,仿佛是一场血的洗礼,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在清除后宫的钉子,无人不担心,自己会成为那颗即将被拔出的钉子!
    黎惜兰满腹恐慌,但又分辨不出来哪处恐慌,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只置身深坑里的困兽,四周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爹爹黎恭芳连着来了两封信催促她赶紧得回二皇子,而她回复说册封之后才能得回后,便再没消息了,任她怎么传消息出去,黎恭芳那里都仿佛是个没有回响的深洞!
    此外,宫中有风声,说是当夜的刺客,与三王爷府有密切关联!更有风声,说三王爷卧病不朝都是假,韬光养晦谋反才是真,仿佛还……与大蜀国有关系!
    三王爷府世子厉哲颜,是宫中的侍卫总管,刀剑相接那日,白日里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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