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秦籽凰精神不济的陈洛走了,黎婉不知道她们如何处理的这事,换作她是陈洛自是挺直了腰杆子的,秦籽凤和蒋衾轩则是与她们一道出的府,秦籽凤一脸不好意思,“大伯母,今日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笑话了!”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柔声道,“那般见外做什么,你以后要是得闲了,来侯府坐坐,婉儿忙我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
身后的蒋衾轩眼底闪过错愕,随即掩饰了去。
秦籽凤也是如此,一句再简单不过串门的话,秦籽凤红了眼眶,重重点了点头,“以后一定来,带着囡囡姐妹给您磕头!”
老夫人见过那两个孩子,俏皮可爱,她喜欢不已,“那就说好了,别是逗我开心的!”
“不会!”
夏氏与元氏之间发生了什么秦籽凤猜着些,尤其大伯母对她们一家一直不冷不淡她更是清楚了,嫁进蒋家那两年,妯娌因着侯府总会有意无意试探,后来真的交好了,才没了那些心思。
黎婉觉得秦籽凤也是可以深交的人,虽然,身上带着嫡长女的傲气。
老夫人面带倦色,秦籽凤也不多说了,看着老夫人上了马车,才和蒋衾轩离开。
蒋衾轩拉着她的手,满脸心疼,“您受苦了?”
这些年,秦籽凤如何操持蒋家,以及老夫人对二房,对她们的态度,蒋衾轩看在眼里,关系到岳父岳母,他也不好多问。
今日妻子红了眼眶,想必也是激动的吧。
“没什么,大伯母人很好,以前是因为疼爱二妹,才会那般,认为我和三妹夺了父亲母亲的宠爱……”以往种种,深究下来定是元氏错了,秦籽凤不想元氏难堪,用其他借口移了去。
秦籽韵的事蒋衾轩也知道,只能说岳父岳母糊涂。
回到府里,黎婉伺候秦牧隐宽衣,他的伤口还敷着药,张大夫说要等疤渐渐掉了才能断了。
她小心翼翼的掀起他的中衣,“我能看一下不?”
秦牧隐眉色一动,她的手指已经按在上边了,何须他回答?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按在伤口上,撩人的痒意席卷全身,他身子酥麻,相让她再重一点,下一刻,她已经抽回了手,嘟哝道“换药的时候我看你搁着纱布按,伤口结疤的时候会发痒,那是里边长新肉了,你可要忍着!”
伤口现在沾不得水,秦牧隐也只是隔靴搔痒,他以为他做得漫不经心不留痕迹,没想到她都发现了。
“今日看戏时你玩什么玩得都红了?”换好了衣衫,秦牧隐坐在椅子上,看她拾掇她自己。
今天她穿得简单,红色的褙子,白色的衣衫,衬得她唇红肤白,俏皮单纯,发髻也是单一的如云髻,看戏时,只有她一人低着头,不知道玩什么玩得起劲,脸都红了。
黎婉背对着秦牧隐,解着衣衫,声音比平时抬高了些,“没玩啊,就是觉得指甲长了!”
生怕秦牧隐不相信她,还专门抬起手,晃了晃手臂。
她的手白皙柔软,有点指甲也好看,秦牧隐端起茶,凑到嘴边又放下,玫瑰花茶,里边还加了蜂蜜,他不喜欢。
“我帮你剪指甲吧!”
黎婉转身,视线落到他修长的手指上,羞红了脸,吞吞吐吐道,“不用,紫兰就好!”
完了就意识到不对,点了点头,“也好!”
上辈子他没有为她剪过指甲,别说指甲,两人能心平气和吃顿饭她都要偷偷高兴好一阵。
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剪指甲只能等明日了。
前阵子赶制衣衫,黎婉累得不轻,后边,到了晚上,秦牧隐就不再让她看书了。
他则自己拿着书看,黎婉翻身上床,秦牧隐的伤口恢复了些,她还是不敢挨着他,这些日子,旁的没学会,她的睡姿安稳了许多,一个姿势能睡到天亮了。
熟稔的在他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躺好,抬手将他手里的书微微往她这边一靠,她也能看清上边的字。
被熏陶了这么久,她看这些书已经都明白意思了。
“想看?”秦牧隐语气不明的问道。
黎婉当然想看了,每天这种时候看着他看书她就挠心挠肺的难受。
秦牧隐将书给她,黎婉心里一喜,双手捧着,待看清图文并茂的内容后,黎婉脸色滚烫,急忙将书还给她,他这么正经的一个人竟然这么正经的看这种书,还脸不红心不跳。
黎婉掀起被子盖在她脸上,双手抓着被角,不让被子贴着脸。
秦牧隐想着她就是这个反应,拿起书,这书张大夫早就给他了,不过被他藏了起来,今日想到了就拿了出来。
好一会儿被子里都没反应,秦牧隐抬了抬手臂,然后,被子里滑出半个头,露出一双漾着春水的眸子,“什么事!”
这个月两人都是浅尝辄止,她倒还好,他有手,他呢,只能借着自己的呼吸平缓下去,到底,吃罪的还是他。
“张大夫说我可能受伤了!”秦牧隐丝毫不觉得难堪,当初,张大夫给他书籍时心里也是担忧他身子出了问题,伤口深,牵扯到穴位的话不好说。
黎婉初时没有明白过来,反应过来后,连带着身子都烫了起来,露出整个脑袋,隔着被子盯着那个地方,迟疑到,“不会吧?”
秦牧隐拿起书,翻到刚才看的那页,语声平稳,慢悠悠道,“说不准,张大夫让我看这个就是想试试身子骨是不是出了问题,真出了问题好早些医治!”
他说得平和,黎婉心里起了波澜,早些医治,都过了这么久了,“会不会已经迟了?”
黎婉见识少却也知道有的病拖不得,小病能拖成大病,大病能拖成重病,埋怨的瞪了秦牧隐一眼,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你做什么?”掀开被子,一双玉足露了出来,比起她的手,她的脚更耐看。
秦牧隐移开眼,呵斥道“快躺下!”
天凉,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黎婉不动,“侯爷,要不把张大夫叫来问一问,真出了问题可如何是好?”
秦牧隐斜眼,语气散漫下来,“你倒是在意得很,往常可没少拒绝它!”
黎婉红着脸,两者怎么能一样。
不过看秦牧隐态度慵懒,毫不着急的样子,她重新躺下,“是不是没事了?”
要是身子骨出了问题了,他该着急才是。
盖好了被子,靠在他胳膊上,缩着身子,黎婉小心翼翼又问了一遍。
秦牧隐眉宇染了几分暖意,盯着她,一字一字认真道,“张大夫的意思,先看看书,没反应的话说不准,得试试!”
黎婉脸没红,心底疑惑,“您腰受了伤……”
秦牧隐见她上道,一脸愉悦,手轻轻刮着她耳朵,凑到她耳朵边,声音沙哑低沉,“可以有其他法子!”
然后小声的说了几个字,她的耳朵微动,脸比水蜜桃还要红润透亮诱人!
第49章
黎婉脸色通红,使劲摇着头,然后,插到他手上,商量道,“您才刚看,接着往下多翻翻?”
她没有剪指甲又没有经验,秦牧隐怕被她伤了,敛目看书,目光专注,想着明日找空就把她指甲剪了。
黎婉不敢打扰他,闭着眼,想着赶紧睡过去才好,可是越紧张,越睡不着,头往左不合适往右不舒服,无论怎么,都睡不舒服。
秦牧隐被她弄得不安生,盖下书,促狭道“要是睡不着,做点别的好了!”
黎婉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动不动,眼角周围的肌肤不自主颤抖,阖上的眼睫毛也颤动得厉害,一只手搁在被子外边,搭在他胸口。
秦牧隐不吓她了,“你好生睡吧,今晚不闹你!”
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黎婉放了心,他说到了就会做到,终究担心他的身体,手缩进被子里,渐渐下移。
秦牧隐没反应过来,她的手轻轻避过伤口往下,秦牧隐见她面上表情丰富,搁下书,准备看她怎么做,她的手停在了裤子口,指甲轻刮过那片肌肤,撩得人发热。
然后,她的手滑了下去,秦牧隐呼吸一滞,以为她会做些什么,谁知道她已经抽回了手,心底遗憾,又不明白她的用意。
不经意的问道,“检查得怎么样了?”
声音带了较平常不同的沙哑。
黎婉还闭着眼,手心烫得厉害,将手滑到后背,脸上舒展了许多,要是脸色再正常一点,完全看不出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不回答,秦牧隐也不再问了,逗她最后吃罪的也是他。手指轻轻按在伤口的纱布上,眼神晦暗如深。
过了几日,秦籽凤带着两个孩子上门,静安院的丫鬟叫她过去,正好,有人拜访秦牧隐,秦牧隐去了书房,黎婉绕着书房去静安院,与秦牧隐分手后,才加快了脚步。
相比上次,秦籽凤的脸色苍白得多,厚厚的脂粉盖住了脸上的疲倦,可是眼角一圈明显的黑纹随着她说话就会深浅不一的显出来,显然是没睡好的缘故。
秦籽凤生了两个女孩,大的囡囡,小的瑶瑶,囡囡今年五岁了,瑶瑶三岁,两个孩子胖嘟嘟得,可爱得很。
两个小家伙一人占着老夫人的一只腿,坐在上边,左右凑到老夫人耳朵边,糯糯的说着什么。
黎婉高兴的落座,两个人把头扭过来,打量着她,两个孩子眸子晶亮,明净澄澈,又都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梳着双丫髻,发髻上戴着钿花,说话时小脑袋一点一点,看上去和双胞胎似的,粉粉白白,喜人得很。
两个孩子更像秦籽凤,眼睛鼻子,嘴巴精致,说话时,声音清脆悦耳,不高不低,黎婉喜欢。
“囡囡,你们看看谁来了?”秦籽凤见两人没反应,笑着出声提醒。
囡囡和瑶瑶从黎婉进门时就注意到她了,这就是母亲嘴里说的婶婶了,婶婶皮肤很白,很光滑,眼睛很漂亮,长得很美,比她们家里的所有人都美。
囡囡蹬着双脚踩地,瑶瑶有样学样,一歪一扭的走到黎婉跟前,脆生生的矮了矮身子,“婶婶好!”
黎婉眉眼一笑,拉着她们靠在她腿边,她没怎么和小孩子接触过,上辈子唯一接触到的孩子还是承王的长子,不过,承王长子那时候还小,说话也不怎么说得清楚,哪有面前的两个孩子讨喜。
她甜甜的回了声哎,两个孩子也不认生,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黎婉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腾出手摸了摸,瑶瑶跑到了秦籽韵身边,然后指着她的脸道,“母亲,囡囡要吃绿色的菜!”
黎婉面露疑惑,秦籽凤回答了囡囡,才解释,两个孩子挑食得很,只喜欢吃肉,瑶瑶还好,囡囡已经五岁了,不能再胖下去了,于是,吃饭的时候就告诉她们,吃绿色的蔬菜人会变美人。
估计她们也不明白所谓的美人指多漂亮,见到黎婉了才想到了。
黎婉羞涩的低下头,想起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吩咐紫兰拿上来。
是两套金饰,金色的珠花,金钗,金项圈和金镯子。
秦籽凤一看急忙推辞,太贵重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套,算下来不少银子!
黎婉浑不在意,拿了金项圈给囡囡挂在脖子上,金项圈设计得巧妙,可以因着不同的人收缩项圈的大小,垂下是镶了珠子的富贵图案。
刚挂在脖子上,囡囡不习惯,皱着小脸,“重!”
黎婉轻轻笑道,“因为囡囡还小,长大了就不重了,快让你母亲看看是不是很美?”
说着,又把另一个金项圈给瑶瑶挂上。
两人冲着秦籽凤甜甜笑着,“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逗得在场的三人哭笑不得。
秦籽凤感激的看着黎婉,刚才大伯母送的礼也很重了。
今日来侯府也是想避开蒋家,一时没找到去处才来了侯府,心里已经是过意不去了,没想到收了这么重的礼。
黎婉莞尔一笑,逗弄着两个孩子玩。
秦籽凤会说话,不刻意曲意逢迎,不故意贬低轻视,加上有两个孩子插科打诨,日子过得极快。
吃了午饭,老夫人去内室休息了两个孩子也要睡会,,黎婉和秦籽凤下起棋来,京里流行的东西,秦籽凤自然会,两人其乐无穷。
有输有赢,而且两人速度快,多是不管十步外的走法,一局接一局很快。
“堂弟妹,还请原谅我以往的不懂礼数!”下到一半,秦籽凤突然说起了这事。
黎婉一僵,视线移到她脸上,秦籽凤一脸正派,刚才的话好似是黎婉的错觉。
“过了就过了,记得那些干什么?”她懂秦籽凤为何道歉,之前两人遇上,她都是不冷不淡的神情,黎婉也不是一个上赶着让别人给脸色看的,故而,也疏远着秦籽凤。
秦籽凤在静安院待到傍晚才离开,走的时候,两个孩子左右拉着老夫人的手,一脸不舍,“堂祖母,以后您来我家吧,父亲和二叔三叔他们分了家您就来,我祖母,曾祖母也在,很好玩的……”
老
夫人诧异的瞥了秦籽凤一眼,秦籽凤安之若素。
蒋家老太爷死了,秦籽凤公公蒋国坚还在,按理说不该分家才是,可是,秦籽凤不说,老夫人也不好多问,向两个孩子再三保证以后得空了一定会去。
秦籽凤一走,老夫人问了两句秦牧隐的事,黎婉答了,走的时候听到老夫人说,“问问牧隐可知道蒋家的事?当家人还在,哪有分家的道理?”
黎婉明白她是担心秦籽凤,点头应下了。
不用和秦牧隐说,她让二九去外边打听消息。
秦牧隐在书房还没回来,二九站在屋中间,其